胡飛深深歎氣,埋怨地瞪著身邊蹲著的馮家雙。剔骨匠真是個燙手山芋,偏偏自己被下了死命令要保護他的安危,這小子是個闖禍精,不把自己害死就夠燒香拜佛了。此刻連累了他還一點都不買賬,看,又瞪了他一眼。


    胡飛吸口氣,對韓癩子喊話:“韓生,你冷靜點,現在的局麵不是你能夠控製的,或許你該給廖明軒打個電話,請示一下他的意見,別一味蠻幹。”


    又是一槍射來,韓癩子大吼:“少他媽廢話,把姓馮的交出來,我放你走。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照殺不誤。”


    胡飛氣惱地踹了馮家雙一腳,馮家雙迴他一拐子。


    僵持不下,胡飛心想這事看樣子是沒法善了了,開打在所難免。頭靠在樹上鎮定情緒,抬起手打出手勢……所有特戰隊員備戰完畢……


    “等等,韓癩子,你不賣我叔叔的麵子,你家老爺子可等著給你收拾殘局。”意外出現一個陌生的聲音。


    胡飛挑眉,趕緊揮手讓特戰隊員放棄戰鬥狀態,他悄悄探出頭去,瞧見雙方中間地帶出現一個坐著輪椅的年輕人,被手下推到韓癩子和胡飛的中軸線上,背對胡飛。


    這是誰?胡飛滿肚子疑問,聽他的口氣似乎也是個要緊人物,誰是他叔叔,韓癩子能聽他的?


    “你他媽的是誰,給我讓開。”韓癩子也沒認出來人。


    來人眯眼,閃過一絲詭異危險的光:“我是誰,你好大的膽子,拿我叔叔的錢替他做事,居然膽大包天公然違抗他的命令。”


    “胡說八道什麽,我就是照著廖政的指示做事。”


    “哦,是嗎?”來人在輪椅把手敲著指節,陰嗖嗖說:“我叔叔讓你毀了這地方,可沒讓你殺人。”


    “……”韓癩子不做聲,顯然被說中了。


    來人歎氣,口氣有所鬆懈:“好了,帶著你的人迴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來擺平。”


    “……”韓癩子明顯氣勢低落下去,問:“你究竟是誰?”


    “廖耀輝。”來人迴答。


    胡飛眉毛一挑,廖耀輝?別墅裏關著的影骨?他沒有死?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馮家雙,卻不見他有吃驚的表現。胡飛心想,必定是這小子搞的鬼,他居然讓廖耀輝活了下來,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胡飛暗罵馮家雙狡詐,思緒混亂。


    韓癩子得到答案,果然沒有再造次,招唿手下帶著一身的傷離開,前後不過兩三分鍾,人已經撤得一幹二淨。


    廖耀輝將輪椅反轉,對樹後的人說:“胡中校,你們可以出來了,我想跟你和馮先生談談,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飛收拾了槍支從樹後走出來,當瞧見廖耀輝的容貌,心頭冒出寒意,心想這人怎麽長這樣。廖耀輝全身皮膚黝黑,肌肉萎縮幹枯,背脊佝僂,襯衫下隱約見到幹癟的體型。麵部由於兩頰肌肉萎縮牽動嘴角,總是露出不自然的笑容,還有那雙眼睛,眼底極為渾濁。整個人仿佛一具幹屍。


    馮家雙麵色不善從樹後走出,將雙手送到胡飛麵前,命令:“打開!”


    胡飛轉頭瞪著他,問:“你還想幹嘛?”


    “不要你管。”馮家雙撇開眼,對韓癩子逃走的事實十分不滿。


    胡飛不理會他,徑直走開,安排隊員撤離,留下一句話:“現在由不得你,給我老實呆著。”


    馮家雙頓時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頹萎。


    程歡和阿華蹲在他身邊,安慰:“來日方長,你要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


    阿華環顧四周,見沒注意,悄聲說:“知道你不好對胡飛開口,等下趁他們不注意,我下去把老前輩請出來安葬,你放心。”


    馮家雙抬頭對阿華露出虛弱的微笑:“謝謝。”


    廖耀輝推著輪椅到馮家雙身邊,笑得無比奸險,令人不寒而栗:“馮大師,站得起來嗎,找人扶一把,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馮家雙低著頭沒看他,晃悠著腦袋說:“你跑過來幹什麽,故意放跑了姓韓是打算跟我作對嗎?”


    廖耀輝笑著搖頭,說:“你多心了。”


    “多心?別忘了誰給你活下去的機會,恩將仇報。”


    “我知道你現在氣頭上,等胡飛安排妥當我會向你解釋。” 廖耀輝說。


    阿華和程歡陪在馮家雙身邊聽著他倆對話,對廖耀輝的真實身份他們全然不知。隻是,令他們無法理解的是,即使廖耀輝長相恐怖,偏偏生不出厭惡,反而想多親近些。


    馮家雙靜靜坐著,折騰這麽久,體力到達極限,心也累極了。腦中一片空白看著身邊特戰隊員忙碌地走來走去,隻覺得心裏空牢牢的不願再去理會這些紛爭。可悲的是,一向自由散漫的人硬是被牽扯進多方勢力裏,成為爭鬥的核心,事事受牽製,諸事不如意,馮家雙厭煩極了,卻逃不掉躲不過。


    胡飛安排妥當徑直向他們走來,說:“等下會有公安人員來這裏解釋爆炸原因,我們先離開,到最近的招待所安頓下來再說。”


    說著拉起馮家雙,馮家雙低頭沉默不語,任由他帶走。


    “等等,我女兒的東西還在洞窟裏,我去收拾一下。”阿華借機要把銅希叟帶出來落葬,胡飛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了解,所以點頭同意,他以為是當初菲菲偷出來的那個布包。


    一群人上了車,馮家雙在車輛的搖晃中漸漸睡去,再醒來已經身在招待所的純白潔淨房間裏,身上傷口重新包紮過。


    “醒了嗎,需要吃點東西嗎?”胡飛端著食物進來,廖耀輝則自己推著輪椅跟進來。胡飛把盤子放在馮家雙膝蓋上,坐到沙發上。


    許是累過頭,馮家雙沒有什麽胃口,隻是喝光了盤子上的牛奶解渴,就把盤子扔到邊櫃上。


    歎息,道“有什麽話就說吧。”早死早超生,馮家雙懶得跟他們耗時間。


    胡飛雙手交叉置於膝上,身體前傾,率先開口問:“我想你先解釋下,為什麽影骨還活著,當時是你親自動的手。”


    馮家雙反問:“怎麽,廖耀輝自己沒跟你說。”


    “我想聽你說。”胡飛神情嚴肅,顯然對當初影骨的殺傷力和變態嗜好心有餘悸,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追究到底。


    馮家雙抬頭看了一眼饒有興趣的廖耀輝,又挪開視線,道:“他不是廖耀輝,廖耀輝確實已經死了,他是胎骨。”


    作者有話要說:別墅裏的影骨出場嘍,不過卻不是那個變態廖耀輝哦,嘿嘿,馮家雙當時究竟幹了什麽呢,終於亮出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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