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鏡映萬物眾生百相,幾十年前第一次從雪地裏抱迴璃兒時,如何想到今日之景?


    “掌門,我明早與八位師父一起去奉城,你……我們可能要住一段時間”心悅站在瓊華殿門口,看到墨淵時略有踟躕。


    “多聽聽你幾位師父之言”墨淵語氣淡漠平靜。心悅望著腳下的地麵不語,轉身退出去,那冷淡的聲音又再度從身後傳來:“早日迴來”


    心悅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多說什麽。


    墨淵看著心悅離開,久久沒有迴神。


    他和璃兒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如今長大了。他長得與青山最小的徒弟那般相似,與他們母親很像很像,一樣固執的性子。


    他還記得第一次將璃兒抱迴來的情形。


    那時候的璃兒還是一隻軟糯雪白的毛茸茸小狐狸,整日在他袖中打盹兒,抓都抓不出來,一抓她就鑽入袖中到處爬,他也曾十分頭疼。


    璃兒是十分聰慧的孩子,那時候他也曾以為自己找到了一位九尾後裔,可那孩子在自己身邊逐漸長大,逐漸脫離了九尾的特征,那時候自己便知曉,這孩子並非九尾,但那時的璃兒尚未分出性別。


    璃兒三歲的時候走路尚不是很穩當,門中傳出不少蜚語流長,大多是說他寵愛幼徒,孩子三歲了還寵的連路都走不穩當。這般的話不知何時傳到了小璃兒的耳中,小家夥後來便不太願意被人抱著,一臉鄭重其事地扶著牆走路。


    璃兒很爭氣,沒多久就可以滿地跑。


    幼時的璃兒十分淘氣,她一陣風刮到哪一角,那地方便是一片人仰馬翻,整日光著腳丫子到處蹦,迴到瓊華殿就留下一連串的泥腳印,因這件事,雲穹沒少生氣,每次皆是怒氣衝衝地提著小家夥的後領往外扔。


    小家夥很會賣乖,每到這時候總是睜大水汪汪的墨色水眸,無辜可憐地瞅著雲穹,四隻短小胖嘟嘟的爪子扒住雲穹的手臂不撒手,嗚嗚低喚,雲穹的腳步還沒挪到門口就改主意跑迴來為這淘氣孩子求情。


    更多的時候,小家夥惹的七位師兄大發雷霆,氣的要將她宰了泄憤。


    今日不是雲翎的衣服被用來練爪子鋒利度,明日便是雲輕清晨起來臉上扒著四個泥印子,更多的時候多半是璃兒偷偷順手牽羊把幾位師兄的私房錢拿過來當散財童子,在弟子晨練時漫天灑。


    為此,小家夥不知被幾位師兄胖揍了多少頓,每次都慘兮兮地跑過來窩在瓊華殿,跑到他跟前抱著他的腿不放,嗚嗚控訴幾位師兄的惡行。


    小家夥漲紅小臉手腳並用,繪聲繪色地表現自己挨揍的過程。


    他一抱起小家夥,剛安慰幾句,還沒說到怎麽懲罰幾位不愛幼的師兄,那七個立馬站在瓊華殿外擠眉弄眼,旁若無人叫喚送糖葫蘆,又紅又甜的糖葫蘆,沒人來吃就拿去喂魚喂豬順帶喂雲輕。


    雲輕和璃兒從小鬥到大,雲翎和雲晟話還沒喊完,小家夥就兩眼放光,立馬忘記剛剛還是來告狀的。


    瓊華殿多出這麽個愛鬧騰的萌孩子,似乎熱鬧起來。


    璃兒從小就很用功,無論他教什麽,她都學得很快。隻在練字與彈琴時十分沒有耐性,璃兒的七位師兄各有所長,但對這兩樣也是避之如蛇蠍,他隻得整日看著這孩子練習。


    到了九歲的時候,小家夥總算有些模樣,這些年來,他每日皆是親自示範,手把手教習,隨著孩子長大,璃兒耐性也比幾位師兄好,每日除了例行的練習,其餘時間都會杠著長劍去淩雲台苦練,時常很晚才迴來。


    他心中高興,卻也有幾分心疼,每夜到小家夥睡著時他偶爾會去檢查她的身體狀況。璃兒從小與七位師兄你來我往,身體素質很好,這讓他多少放心。


    日子本也就如此過下去,他也以為會這樣,璃兒天賦卓絕又肯吃苦,沒有分離性別的精靈雖不識人情世故,修煉卻更加純粹,以後天道門將會多一位助力。


    事情總是在歲月中悄然間發生變化,十歲的時候,璃兒開始和幾位師兄一起出去完成任務,起初她總是被孤立,初次出去的孩子總是對外界有太多的好奇,時常會妨礙幾位師兄除妖,為此她沒少被外界的妖孽欺騙。


    在雲穹的迴憶中,他得知很多妖孽會變作老人孩子欺騙年幼的璃兒,甚至有變作美麗少女的誘惑少年長相的璃兒。璃兒讓雲穹幾人惱火的不是妖孽騙她,而是她即使被騙,第二次也依舊會上當。


    看到妖孽變化的受傷的老人和孩子,即使他們信誓旦旦地告訴她這是妖怪所化,她也不願坐視不理。這臭毛病將雲輕氣的甩了她一巴掌,雲穹說起這事時沉默良久。


    璃兒滿臉髒汙,固執地盯著雲輕,生生受了這一巴掌,轉頭依舊這麽我行我素,那大約是幾位師兄真正意義上打她。因為這件事,七人一怒之下不管她,讓她去一次次上當。


    璃兒上當很多次,但是她法力不低,每次被騙後總是沉默地收拾好殘局,又再度迴來找幾位師兄,被嘲笑幾次後,下次依舊如故,為此,她與幾位師兄的關係很僵持。


    這種狀況一直到璃兒十三歲出任務,那次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條赤頭蛟蛇妖化作快生的孕婦騙了璃兒以此接觸人類寨子,玷辱了寨子裏懷孕的女子,導致其流血而亡,璃兒與七位師兄失散後一直住在那女子的家中,兩人情義甚篤,第二日屍體被發現時,璃兒還不能理解侮辱到底是什麽。她守著那女子的屍體三日沒有挪動。


    當赤頭蛟再次襲擊寨子中其他女子,七子發現不對趕到時,璃兒已經赤紅了眼發瘋般將對方紮的血肉難辨,因為此次鬧出人命,雲穹等人一腔怒火盡數發在璃兒身上。幾人完成任務獨立迴山,沒有管她。


    璃兒自那以後便開始不識路,她原來並不是如此,至今他也不明白,究竟那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麽,她是真的完全分不清方向,在叢林中逛了兩個月依舊沒有迴來,他找到她時,那孩子神色早已變了。


    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死路過的任何妖孽,她再也不相信妖孽中也有良善的存在。


    溫軟的目光中總有那麽一絲冷戾,他的孩子長大了,代價也是慘烈的。


    他曆經三世,如此鮮明地感受到璃兒痛恨妖孽,何況是曾給她慘痛經曆的蛇妖,她從未留情過。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在第三世中緋玉晗出現時,他沒有絲毫防備,當他意識到不妥時,早已不可挽迴。


    緋玉晗同樣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才生生扭轉了璃兒心中對妖孽的仇恨。


    在那一世空間中,西蜀沒有赤蚺王,也沒有緋氏與鳳氏,隻有群妖各占山頭。璃兒,隻是他的璃兒,隻是雲璃,在他的守護下長大,她不是雲狸,一字之隔,對他來說天差地別。


    在那次經曆中遭遇了太多事,璃兒或許就是在那時候隱隱約約明白世態人情,再不是他羽翼下沒有經曆風雨、不諳世事的孩子。


    璃兒迴來,看到他與幾位師兄時,早已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又哭又笑,蹭了他一身眼淚。


    他想起璃兒哭喊著師父飛撲過來時的委屈,仿佛曾經那個冷銳的璃兒是他的錯覺,她又恢複了當初,遇到難過的事就撲到師父身邊絮絮叨叨抹眼淚的孩子。


    之後幾位師兄弟雖有些別扭,但出去的次數逐漸增加,璃兒開始展現她敏銳的桃靈能力,出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西蜀叢林危險重重,防不勝防。璃兒數次帶著幾位師兄脫離危險,他們幾人逐漸成為牢不可破的整體。


    後來,他時常聽雲穹在一旁歎氣,迷茫地告訴他,在一次任務中,一位奄奄一息,死死支撐著理智拚命守護腹中幼子的蜘蛛精懇求璃兒饒過她們母子時,他們七個看著璃兒冰冷地沒有絲毫表情,一劍斬落那蜘蛛精的頭顱。


    當時,即使是他們七人也動搖了,虎毒不食子,他們相信這隻蜘蛛是真的沒有撒謊。


    “師父,璃兒如果沒變多好?她當年明知自己可能救錯了也不願不救,絕對下不了這般狠手。”


    雲穹很少會有那樣後悔的表情。


    “她後來做的也很對,按照我們的要求正常了,可我無法高興”


    璃兒若無其事地殺了蜘蛛精後,拿出緞子仔細的擦拭劍上的青綠的血跡,自始至終沒有多看一眼七位師兄的反應,好像一切很平常。


    這些,他都知道。


    璃兒逐漸成長,快十四了,還是沒有分出性別。他以為,璃兒會永遠這樣下去……


    十四歲那一年,璃兒與幾位師兄在西蜀的完成任務後留在當地幾日參加當時十年才舉行一次的拜月節,他從長空鏡中看到了這一切發生的經過。


    拜月節,他不該讓他的孩子留在那裏。


    西蜀的風俗奇特而開放,拜月節盛會上會有祈求子孫的男女合媾禮,月亮台之上,由經驗豐富的祭司與處子實行此禮,以求部落受到眾神眷顧,人口昌隆。


    那次,他後悔讓七子帶著璃兒觀看,她那時情智未開,他不願她接觸人世繁冗的禮法束縛。然而,事件朝著他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令人瞠目結舌。


    祭司脫完了衣服,剛碰到送上來的少女,璃兒這孩子就一臉煞氣地衝上去,對著祭司那張還沒反應過來的臉一腳踹過去!祭司化作一陣流光“砰!”的一聲在遙遠的叢林——墜落。


    驚得當時人們連驚訝都忘記了,看奇葩般看著璃兒,小少年叉著腰一劍插到月亮台上,劍嘯久久迴蕩在叢林。伸直著胳膊別扭地拿著自己的衣服遞給半裸的少女,那女子尖叫一聲,掩麵溜下台。


    雲輕一聲唿哨,璃兒還有些傻氣地不明所以,雲晟見眾人快醒過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璃兒的領子溜之大吉。


    事後,雲輕快笑岔了氣,又是拍胳膊又是拍大腿。


    璃兒的理由倒是充分:那猥瑣老頭子,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對著那女子脫衣袒胸露乳,傷風敗俗!此等人渣,一記無影腿太便宜他了!她是義憤填膺,完全不明白雲晟為何不讓自己主持正義,消滅邪惡勢力


    對此奇葩徒兒,連解釋都是不必的。


    但這幾年來,事情經曆的多了,璃兒或許心中有個模糊的概念,也是那一年,璃兒不一樣了。


    璃兒,化出了性別。


    那幾日,璃兒整個人開始高燒夢囈,他發覺不對,便將璃兒抱到了自己的寢殿獨自照顧,璃兒秀朗的五官在那幾日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高燒卻遲遲不退。


    女子的體態,低軟的嗓音,烏亮柔軟的青絲似乎刹那間不一樣了,如瀑般肆意淩亂鋪撒在枕上,眉宇間盡是桃靈的清魅,他驚得難以迴神,守在瓊華殿不許任何人進來。


    他聽到璃兒夢囈中不斷地喊師父,軟軟的小身子抱在懷裏和小時候一樣,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手把手教導,從牙牙學語到識字學武,這才長到十四歲,讓他如何忍心棄之不顧?


    或許原本僅僅是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天道門不許收女弟子,他不是不知。


    這孩子為何會化作女子,他當時並不明白,但後來……他知道。


    後來,那是他最好的迴憶,是他和璃兒最親密的時候。那時的璃兒活潑愛粘人,他的璃兒那時不會排斥他憎惡他。


    他守著璃兒的秘密,隻當不知。


    璃兒起初並未察覺到自己多大的變化,隻當是生病後才會如此。病好後依舊如往常一樣。


    隨著時日的推長,女子與男子到底是不同的,最初這一切還不明顯,璃兒覺得她與幾位師兄是相同的,但女孩子的身體成長逐漸與雲輕他們幾人不同,璃兒迷茫,她察覺到不對,尤其是在女子葵水到來時,璃兒驚慌失措。


    那日她躲著幾位師兄,一人縮在桃林的死角。他找到她時,那昔日紅潤的小臉蒼白如紙,歪在桃林中痛昏過去。


    他不能抱她迴來,若在這時候揭破這一切,他不知如何麵對她,以璃兒的性子定會躲著他。


    他在桃林中陪著她,五指隔著衣料觸到小腹輸入熱力,一直到璃兒恢複些正常顏色才乘著她未醒時悄然離開。


    之後有幾日璃兒練習便沒有之前那麽拚命,那幾日多數時候她都托腮曲腿坐在淩雲台的高塔之巔望著下麵發呆。


    她或許已經明白自己與幾位師兄的不同,再次看到璃兒時,她恢複了精神,麵容棱角如少年一般,她掩飾的很好,自小與七位師兄一起,性格上也認不出來。


    隻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何璃兒會突然化形了,未開化的精靈分明隻有愛上誰時才會化出與之相反的性別。璃兒心裏愛上了誰呢?他左思右想,暗中注意璃兒與幾位師兄相處。


    雲穹性格豪爽,在幾個弟子中年歲最長,對待璃兒這麽個小師弟很是疼寵,每日下山迴來總不忘給小師弟帶好吃好玩的,更多的時候自己的份也會給璃兒,璃兒遠行迴來,第一個就是撲到大師兄身邊。


    雲翎敏慧,雲燁沉默,雲竹溫和,這三位師兄平時和璃兒相處從來不起爭端。


    雲晟細致入微,每到節日總會變著法子哄璃兒開心,即便曾經許下不碰煙火之言,為了璃兒高興,漫天煙火璀璨了整個西蜀叢林。


    雲劍相對冰冷,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卻總是第一個衝到璃兒麵前擋著,而老五雲輕與璃兒最合不來,口角拳腳沒有一日停過,但他們二人卻是形影不離,這兩個孩子的性格相近,兩個闖禍精,感情最好,璃兒就是上個茅房的功夫,雲輕也要過問上哪兒去。


    出任務時遇到兇險,他們幾個配合無間,即使遇到生死存亡也從來不會扔下其中一人,璃兒這孩子便曾經為了救雲輕在床上哼唧半個月說後悔救雲輕。到最後雲晟遇險,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又衝過去了。


    養傷時總是大唿後悔,痛得鬼哭狼嚎,又是哭又是鬧,到了真正危險時候衝的倒是比誰都快。


    事實上,這幾個孩子,他都很自豪。


    他看了很久都覺得幾個孩子健康成長,他實在不明白外界有什麽吸引了他的璃兒,出任務時可曾遇到什麽特殊的人?


    西蜀篝火盛會迴來那日,璃兒幾人喝的東倒西歪,勾肩搭背迴來。一迴來就吐得天翻地覆。當夜,他去看幾個孩子時,雲輕坐在榻邊,一隻胳膊被睡著的璃兒壓著當了枕頭,大約是因胳膊被壓著血流不暢,雲輕醒了,坐在旁邊支肘細細地看這位小師弟。


    他聽到雲輕輕聲喊璃兒,胳膊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沒有變,生怕吵醒了璃兒,沒有平日的嬉鬧孩子氣,那般黑夜裏才出現的溫柔眼神刺痛了他,不知道是什麽,他覺得心裏哪裏被紮中了。


    第二日正午時分,他們幾個才醒過來請罪,若是從前,他相信他隻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隨他們去了,但是璃兒和雲輕來晚了片刻,他卻讓他們在外跪了幾個時辰。


    璃兒受罰多了,此次隻當平常,打著嗬欠迷茫地揉眼睛,連問都沒問,跪完了又爬起來到瓊華殿內殿繼續倒頭補眠。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璃兒十五歲的時候理應搬出瓊華殿,不能再和小時候一樣,但是他隻字未提此事,每日依舊看她在自己身邊練劍,那時候偌大的瓊華殿隻有桃林邊練劍的璃兒,他坐在一旁觀看指點。


    璃兒練累了就躍上樹枝休息,她總是托著下巴曲腿笑盈盈地看著他,他一望過去,璃兒立刻就會歡喜地躍下樹,蹲在他膝邊聽他念書。


    那時候,璃兒喜歡交疊雙手貼著他的膝蓋,下巴擱在手背上,一雙明亮的眸子閃耀著比星辰更璀璨的光芒,偶爾聽累了,會歪著腦袋枕在他膝上。


    她還是個孩子,他最心愛的璃兒。


    七位師兄不在的時候,璃兒喜歡黏著他。他不喜歡讀出聲,但是璃兒曾歡喜地告訴他,師父的聲音真好聽時,他不知為何總喜歡看她枕在他膝上聽他念。


    他喜歡每次坐在廊上等她迴來。


    璃兒總會告訴他以後永遠陪著師父,開心地拿出自己買迴來的好吃的拿給他。


    夜裏電閃雷鳴的時候她縮在他殿外不敢動,不會像小時候那樣哭喊著躲到他的懷裏嗚咽。有時候他會去長老閣指導長老閣的女徒,璃兒坐在枝頭看著不說話。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總是會下意識地與其他女子保持距離。


    長老閣有三位長老已是白發蒼蒼,天道門不許掌門收女徒,但並不禁止長老閣老者手下一兩位天賦尤其出眾的女弟子,這些人皆是人世身份尊貴的女子,而天份尤為出挑。


    大長老曾多次請他代為教導一二,他不好數次拒絕。


    三長老的四徒弟雲芷天賦雖不及璃兒但在長老閣卻是翹楚,性格謙和很是難得,他不免多囑咐兩句。


    那日,四長老怒氣勃然地衝上殿,口口聲聲要殺璃兒,他並不知發生了何事,璃兒與七位師兄數日前便離開了雲止山,到今日都未曾迴來。


    然而,經過大長老與四長老講述,他才知璃兒將雲芷打成重傷,若不是看到雲翎雲晟跟在後麵低著頭沉默,他以為又是長老閣的人尋釁滋事。


    “阿璃呢?”打發走兩位長老,他獨自留下雲翎和雲晟,他們二人行事穩妥理智,斷然不會為維護璃兒而歪曲事實。


    “師父,我和師兄並不知具體是何事”


    “我與雲晟達到時阿璃確實……但是具體是什麽緣故,我們並未看到!”雲翎皺眉,阿璃當時狀態不對,當時小師弟的眼中冷漠與憤怒他們看得十分清晰。他不能欺騙師父,隻好避重就輕。


    他們言語躲閃,墨淵豈會毫無所覺?


    “阿璃現在何處?”


    雲翎與雲晟搖頭不知。


    當時阿璃神色冰冷,曲腿倚靠在淩雲台的迴欄之上,閃電從指尖迸射,好似操縱木偶,將雲芷劈成重傷,他們上前之時,阿璃轉眼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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