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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所當然的,節目組不僅采訪了這邊,也采訪了聲勢如日中天的深空分裂樂隊。而對於朝暮,他們的反應則更冷淡傲慢:“朝暮樂隊?之前沒聽說過。其實我們是希望每一輪比賽都更刺激更有挑戰性,而不是毫無懸念的勝利。”


    導演:“但是朝暮樂隊對這輪pk信心很大。”


    樂隊成員一下子全笑了。


    “哎呦,不錯哦,那還有點意思。”


    “挺虎的嘛,他們。”


    主唱陸小海:“那就祝他們好運吧。”


    而當節目組剪輯的這一段pk預告片播出後,果然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了雙方粉絲的激烈討論、謾罵、撕逼。甚至登上了網絡熱門話題。深空分裂的粉絲罵朝暮樂隊是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野雞樂隊,不知天高地厚,蹭熱度炒作上位。朝暮樂隊的簇擁者則抨擊深空分裂是支老掉牙的過時樂隊,打壓樂壇新人等等。不過,總體來說,深空分裂名氣更大、粉絲更多,在各處網絡戰場都占了些上風。


    鄭秋霖冷眼看著網絡上自己引導、炮製的這一場小戰役,也滿意地看著節目點擊率、熱門話題位置越來越熱。身在罵戰漩渦的網絡粉絲們或者情真意切、又哭又笑又憤怒,情緒激動得很。可到了鄭秋霖這裏,看到的隻有一輪漂亮的節目數據。


    末了,她對自己助理說:“要不要打賭?”


    助理:“賭什麽?”


    鄭秋霖笑:“賭兩個星期之後,小野一個人的粉絲,能不能幹掉整支深空分裂樂隊十年來積累的全部?”


    助理籲了口氣,還真的不敢隨便接話。


    當然,這都是後話。彼時,還在訓練室裏,鄭秋霖宣布了朝暮樂隊的對手離開後,留給他們的氣氛,還是有些沉悶的。


    攝影師也跟著走了,所以大家仿佛才鬆了口勁兒,輝子抓了抓頭發:“臥槽,咱們這是什麽手氣,深空分裂?搖滾之王?才十進六,就要和他們硬碰硬?”


    趙潭說:“你知道他們真是我們抽到的?抽簽結果隻有節目組看到。”


    大家都是一靜。岑野和趙潭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裏的深思。


    “總之現在隻能打了。”張天遙說,“怎麽搞?”因為上一場獨自唱了段rap,節目播出後他的人氣也有小小暴漲。對於樂隊的各種大小事務,這位二號人物現在更積極主動,倒讓大家覺得更放心。


    岑野說:“深空分裂實力很強,我們必須拿出全部實力,才能贏。”


    大家都點點頭,雖然岑野這麽說,可所有人心裏也不是很有譜。之後的討論也是順理成章,《城獸》已經唱過了,不能再用,就選擇了另一首穩紮穩打偏搖滾風格的歌曲,作為和深空分裂首次交鋒的武器。


    排練到下午,大家也都累了,收拾東西準備走。這些天大熊和他們也有了默契——都不用岑野短信通知了——他們剛要走,大熊就已敲門進來,來接收場地。


    許尋笙抬頭望見他,隻是微微一笑。大熊的目光首先找的也是她,眼睛裏就含了笑,又和朝暮的幾個人打招唿。


    “你們的pk對手是誰?”趙潭好奇地問。


    大熊頗有意味地笑了笑,說:“曠左。”


    趙潭幾個頓時:“臥槽——”


    許尋笙也聽得有點訝異。


    之前,如果說外界公認的有實力和深空分裂爭奪冠軍的樂隊,那就是不走尋常路、成名五年的曠左樂隊。這支樂隊很神奇,樂隊裏除了鍵盤、吉他這些,還配備了把三弦,一把琵琶。他們的原創曲目一亮相,開頭便是濃濃的江湖評彈風。可神奇就神奇在,他們居然能將這種古樸又市井的風格,與極具爆發力感染力的搖滾,完美結合在一起。所以過去幾年,他們也是火得一發不可收拾。誰聽過他們的演奏,都會覺得他們依然是真正的搖滾。隻是多少走了點套路和創新,所以雖然不如深空分裂受傳統搖滾樂迷喜愛,但在忠實粉絲數和業界口碑上,幾乎和深空分裂不相上下。


    黑格悖論遇到這麽個強勁對手,下一輪怕是也不容易。


    大熊問:“你們呢?”


    趙潭:“深空分裂。”


    “臥槽!”大熊也激動了一下,拍了拍趙潭的肩。幾個人都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現在倒頗有些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了。


    “加油!”大熊對他們說。


    “加油!”


    這時許尋笙已收拾好東西,正要站起。大熊看她一眼,便想走過來,和她說上幾句話,借機聊聊彼此的新對手也是不錯的,必然會有很多話可以說。大熊剛邁步,一個人影更快地站起,攔在他麵前。大熊心頭微微一沉,看著那條熟悉的攔路虎,忽然心裏好煩躁。


    許尋笙倒是沒注意到大熊,因為她的視線全被某人遮住。眾目睽睽之下,岑野忽然就躬身過來,手往她椅背一扶,眉梢眼角都帶著點隱秘的笑,問:“好了沒?小烏龜。”


    親昵寵溺的語氣,令許尋笙的心抖了那麽三抖,也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才是烏龜。”


    “你不會讓老子當烏龜的。”他立刻說。


    許尋笙還是被他逗笑了,站起來,手裏的背包已被他第一時間接過。她抬起頭,也撞見岑野背後,大熊微笑望著她的樣子,但他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失落。許尋笙並不去深究深想什麽,而是對岑野說:“我自己背就可以了。”


    “不,我背。”岑野淡淡的說,然後手自然而然放在她腰上,許尋笙渾身一顫,他已很自然地低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吻,說:“走吧。”


    許尋笙腦子裏懵了一小會兒,抬起頭,大熊已轉身走了出去,而輝子幾個全看著他們,顯然把剛才的那個吻,還有此刻岑野的鹹豬手看得一清二楚。許尋笙在心中暗歎口氣,畢竟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她很不自在,臉也開始發燙。


    可幾個男孩居然也沒有太驚訝,趙潭低低笑著,輝子一臉新鮮,隻有張天遙沒有笑,也沒有說一句話,轉身直接步大熊的後塵,走了。


    門外樓道裏。


    大熊走出一段,看著前方,自己都沒察覺歎了口氣,到了步行樓梯間,摸出煙想抽,半天卻摸不到打火機。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一腳猛的踢在旁邊的牆上,快步下樓。


    張天遙走進電梯裏,遇到幾個認識的人,神色如常的打了招唿。而後不再說話,盯著牆壁上不斷下降的數字,臉色一直淡淡的,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


    大熊走了就走了,張天遙的忽然離開,令剩下的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許尋笙覺得不妥,小聲對岑野說:“你先鬆手。”


    他沒鬆,不肯,反而手暗地裏摟得更緊,令許尋笙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家夥更不好對付。然後他倒是笑了:“走啊,咱們還杵這兒幹嘛?”


    氣氛緩和了不少,輝子:“我們哪裏敢先走?”說完一個勁兒的笑,又對許尋笙說:“許老師,我們是不是得改口了?那到底是叫小野為師娘,還是叫你野嫂?”


    許尋笙剛想說叫小野師娘,腰就被某人掐了一下,隻好不說話了。


    岑野表態:“滾,難聽死了。”


    趙潭則笑嗬嗬對許尋笙說:“謝謝你今天收下這隻禍害。今後他要是敢欺負你,就和我們說,我們就把他扒光吊在基地門口,然後拍照片發微博給他的粉絲看。”


    許尋笙也忍不住笑了,卻聽岑野懶懶淡淡地說:“老子怎麽舍得欺負她,含嘴裏都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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