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季可妤卻緊緊的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不希望把螢螢吵醒讓她出來看到這樣的血腥的畫麵,不希望這些東西在對孩子造成任何的陰影。


    血順著刀子流下,一半浸入了沙發裏,一半低落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今晚,剛剛看見蕭羽塵打電話來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能得救了。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恐怕也隻有寄托在蕭羽塵的身上了吧?


    希望他能夠察覺到異常,她發現從來沒有那一刻這麽希望蕭羽塵的出現。


    “怎麽不叫了?這多沒意思?”蔣文謹陰森的笑著,有沾著血的手,重重的拍著季可妤的臉。


    冰涼的刀子落在了她的臉上,大概是因為已經挨了幾刀了,已經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麽害怕了。


    這幾刀雖然不致命,但是對一個人心裏上的打擊是致命的。


    倘若她真的已經要死不活了,恐怕還不會像此刻這麽害怕,偏偏他又讓她保持著清醒的意識,讓她清楚的感覺刀子劃破她皮肉的疼痛……


    她的腦子裏甚至都想到了以前在網上的看到的那些碎屍案,自己會不會也要成為這類案件中的其中一員了?


    “這張臉可真不適合你,把它毀了吧……”伴隨著話音落下,季可妤也感覺到了刀子在她臉上微微用力。


    她閉上了眼睛,害怕,絕望,無助。


    “叮咚——”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蔣文謹手上的動作一頓,刀子在季可妤的臉上留下了小小的一道口子,淺淺的滲著血,他站起身子,並沒有因為有人來了就變得慌亂,依舊笑看著季可妤說:“你的大英雄來救你了呢,開心嗎?”


    季可妤臉色泛白,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厭惡的瞪了蔣文謹一眼。


    “咚咚——”沒人迴應,蕭羽塵直接拍起了門,語氣擔憂而著急:“可妤?!可妤!”


    他確信季可妤在裏麵,因為他一直都在樓下,蔣文謹跟她都沒有離開。


    而這樣的認知也糟糕透了,他不知道季可妤此刻正在遭受著什麽,他恨透了自己,為什麽要在今晚給可妤提出這樣的建議,又為什麽要把她一個人丟下,為什麽沒有陪著她一起去處理這些事情?


    “螢螢!”


    門外的聲音很迫切,季可妤的視線也落在了那扇門上,而她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想要發出一點什麽聲音去迴複,但張了張嘴,卻是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


    她特別害怕自己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害怕蕭羽塵沒得到迴應,就會離開。


    “嗬嗬,這種感覺是不是很有趣?相愛的人就在門外,你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媽媽……”屋子裏突然傳來了螢螢的聲音,季可妤驟然就慌了。


    估計是被敲門的聲音吵醒了,又找不到她。


    蔣文謹看了一眼臥室門的方向,“越來越有趣了呢。”


    說著就拿著刀,朝著孩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季可妤絕望的搖著頭,剛剛割那麽多刀她都沒有掉眼淚,這會淚水立馬就落了下來,聲音沙啞到幾乎隻是嘴型:“……不要,不要傷害孩子。”


    聽見房門鎖扭動的聲音,知道孩子找不到她肯定就會跑出來,而麵前血淋淋的場景,是季可妤最不希望孩子接觸到的畫麵,她更加不知道,蔣文謹會對螢螢做什麽……


    忍著傷口的痛,她用力的掙紮著,想要掙脫手腳,伴隨著她手腳的用力,傷口往外滲出的血量更加的滲人。


    她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滿腦子想著的隻是孩子。


    而此刻她也意識到,敲門的聲音已經停止了,門邊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而這樣的平靜,隻會讓她徹底的崩潰。


    束縛著她腳的襯衫慢慢的有了鬆動的痕跡,就在她要掙脫的時候,耳邊也傳來了螢螢的叫聲:“媽媽!”


    當季可妤將視線轉過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蔣文謹單手將孩子從地上拎起來。


    “螢螢!”季可妤站起身的時候,因為腿上的疼痛都險些貼到,扶著一側的沙發才穩住了身子,適應了叫上的痛之後,立馬就朝著螢螢的方向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去把螢螢抱過來,蔣文謹卻抬腳重重的將季可妤踹開。


    本來站立都困難的季可妤,如同紙片人一樣,被踹出好一段距離,背脊撞到了茶幾,才明白什麽叫刺骨的痛,痛得她連身子都直不起來。


    “不要打我媽媽!壞人!”螢螢揮動的拳腳招唿在蔣文謹的身上,卻對蔣文謹構不成絲毫的威脅。


    蔣文謹也顯得對孩子沒什麽耐心,用力的將孩子朝著季可妤的方向一丟,那個高度和力度,孩子要是摔在地上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季可妤用自己僅存的一點力氣,當了孩子的肉盾,接住了螢螢。


    螢螢看到她渾身是血,哭得很厲害,估計是又擔心她又害怕。


    季可妤隻是伸手擋住螢螢的眼睛,笑容蒼白,聲音虛弱的安撫著孩子:“別怕,沒有事的,媽媽在。”


    螢螢伸著小手要將季可妤的手扒下來,但是季可妤卻捂得很緊,不希望這些東西留在孩子的記憶裏。


    “臭丫頭,你不是討厭我嗎?今天叔叔就讓你看看,你媽媽有多喜歡叔叔!”


    季可妤隻聽見刀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繼而蔣文謹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伸手用力的將她還孩子分開,季可妤隻知道螢螢哭得很大聲,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氣去救她,卻被蔣文謹一手揮得遠遠的。


    季可妤被他重重的摁在了地上,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撞到了地麵,好像是腦子,又好像是手肘,反正渾身都很痛。


    耳邊很吵,很多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孩子了哭聲,蔣文謹解開皮帶的聲音,還是什麽東西巨大的破碎聲……


    在意識和視線模糊之前,她隻聽見螢螢的聲音叫了一句:“蕭叔叔!”


    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但她感覺到壓製在他身上的那股力道消失了,眼前有個身影很快的晃了過去,沒等她看清楚是誰,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聽覺和感知也漸漸的消失……


    蕭羽塵是從陽台翻進來的,他報警了,但是沒有耐心等到警方來了,看到屋子裏的場景時,他是有殺人的心的。


    陽台的門是鎖住的,他沒有猶豫的踹碎了玻璃門,不給蔣文謹反應的時間,重重一拳落在了蔣文謹的臉上,繼而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蔣文謹也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起了地上剛剛丟掉的刀子,朝著地麵吐了一口血水,揮舞著刀尖朝著蕭羽塵衝過去。


    蕭羽塵伸手準確的擋開了麵朝著他刺來的刀子,抬腳想要頂蔣文謹的肚子時,卻發現螢螢跑了過來,像是想幫他。


    但是螢螢的出現卻限製了蕭羽塵的行動,他要是繼續把這一腳落下來,很有可能誤傷螢螢。


    “快到媽媽那邊去!”蕭羽塵盡量的逼退著蔣文謹,但由於剛剛為了保護螢螢的那個失誤,給了蔣文謹機會,刀子重重的劃在了蕭羽塵的胳膊上,襯衫破了,血也很快將白色的襯衫浸染。


    “蕭叔叔小心!”


    螢螢在旁邊叫著,蕭羽塵也並沒有因為這個傷口就有所遲緩,力道還是一樣的重,將蔣文謹死死地抵在了牆上,動作一氣嗬成的將他手裏的刀子奪去,隨後將他製服,


    同時樓下也響起了警車鳴笛的聲音,很快警車就到了這一層樓,蕭羽塵也將蔣文謹壓製到了門邊,警察立馬將他控製住。


    蕭羽塵沒有多跟警察交流,立馬迴到屋子裏查看孩子和季可妤的情況。


    螢螢說她自己沒有受傷,隻是哭著抱著已經沒有什麽動靜的季可妤,問著他:“我媽媽是不是要死掉了?”


    孩子傷心欲絕的聲音,讓蕭羽塵的心裏也跟著疼了一下,因為季可妤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很糟糕,滿屋子的血已經她身上的傷口,他都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些是。


    隻是隨手扯過沙發上的被單將季可妤的身子裹住,不顧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一把將季可妤抱起來,同時醫護人員也趕到了樓下,一下樓就上了救護車,沒有片刻停留的趕往了醫院。


    在救護車上,蕭羽塵就對季可妤做著急救措施,她的唿吸微弱得讓他害怕。


    他見證過很多奇跡也見證過無數的死亡,可是從來沒有那一刻他想此刻這麽害怕不過。


    他不想失去,不想失去這個女人,他還沒來得及跟她說喜歡,還沒來得及給她一個家……


    螢螢被醫護人員抱在一旁安撫著,但是孩子太過於擔心失去季可妤,一直哭得停不下來。


    蕭羽塵知道螢螢前不久才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季可妤對她來說才是安慰,要是季可妤再出什麽事的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去跟孩子交代。


    一到醫院就進了急救室,蕭羽塵站在外麵,第一次覺得自己會這麽的無措。


    醫生讓他也去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他卻沒有理會隻是抱著螢螢等待在手術室外麵,不停的安撫著孩子的情緒。


    其實他的心裏也沒有底,因為季可妤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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