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心疼,然而隻要一想到他那麽在乎她,總是為她的感受著想,而她卻完全感受不到,甚至恨不得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方景耀狠著心不去看她,用自己身上的襯衣蓋在了她滿是憔悴和痛苦的臉上。


    然而隔斷了視線,腦海中卻還是她頭發淩亂、大汗淋漓的狼狽畫麵,看上去十分可憐。


    她在這些事上麵並沒有經驗,都不知道怎麽迎合他,更加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自己覺得舒服一點。


    她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緊張,身子一直繃得緊緊的,會因為難受而扭動,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求饒,看著他的眼神裏,甚至充滿了憎恨,看得方景耀的心更加的煩躁。


    “呃……”


    難得聽見她溢出了一聲,感覺到她的手肘微微抵擋著他,卻那麽的微不足道。


    方景耀以為她受不了了,正想讓她求饒的時候,卻感覺到了身下的異常,低頭一看,才發現床單的全都是血跡。


    她的第一次是他拿走的,所以可以斷定著並不是落紅,而且也不可能是姨媽,她上個星期才結束了例假,如果隻是傷口撕裂的話,恐怕也不會流這麽多的血。


    方景耀頓時就有些慌了,心裏擔心得不得了。


    多少女人的身體,他雖然見得多,但是了解得不多,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流這麽多的血。


    急忙撐起了身子,解開了她的雙手,她立馬都蜷起了身子,異常難受的樣子握著自己的肚子。


    方景耀疑惑的皺著眉,將她臉上擋著的襯衫掀開,這才發現她的臉色難看得很,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鬢角都是汗,頭發是亂糟糟的粘在臉上,看上去脆弱得要命。


    “怎麽了?”他擔憂的問了一句,而她卻是一眼不發,隻是蜷著身子,雙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方景耀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口,上次出事的時候,也隻是槍傷,這段時間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會傷口都結痂了,也沒有流血,難不成肚子上邊有上次留下的什麽後遺症?


    想到這裏,方景耀就不敢再遲疑什麽了,嘴裏說著要弄死她,可看見她生命脆弱的時候,他卻怕得要命。


    簡單的把她的身子處理了一下,換好衣服,也給她穿了一件睡袍,立馬就抱著她下樓,開著車就去了醫院。


    酒店附近就有一家醫院,開車也就那麽幾分鍾的時間,她的情況算是比較緊急了,立馬就去了急症室。


    一路上她都有氣無力的呻吟著,那麽倔強的她卻在他的懷裏喊著“好痛”,就可想想象她是經曆著什麽樣難耐的折磨,才會喊出這樣的身影。


    方景耀焦急的坐在門外等著,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雖然這次是粗暴了一些,可是以前也不是沒經曆過,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在病房外麵等了多久,才看見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她怎麽樣了?”方景耀用流利的法語問道。


    醫生一口地道的法語迴答說:“暫時無礙,隻是你有些太過分了,妻子懷孕,你卻還對她做這樣的事,差一點這孩子就保不住了!以後可得注意一點!”


    方景耀聽聞這樣的迴複,腦子裏頓時有些懵的厲害。


    聽到唐柒妃懷孕了,其實他的第一反應是高興,覺得他要當爸爸了;可是立馬又想到,他跟唐柒妃的上一次同床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可能現在才查出來懷孕,而第二次就是剛才,那麽這個孩子是誰的?


    抱著這樣的疑惑,方景耀卻還是不願死心的問了一句:“……孩子幾個月了?”


    “快兩個月了,現在正是特殊的時期,你若是愛她,以後就注意下自己的行為。”


    聽到這個時間段,方景耀頓時就覺得荒唐自己。


    孩子才兩個月,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麽她真的在外麵有男人了嗎?就是那個龍巡?


    迴想他們認識的時間,好像也剛好吻合得上。


    越想心裏越慌,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此刻這麽無措過。


    倘若她真的是喜歡龍巡,而現在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那麽他還有必要這麽把她強留在身邊嗎?


    可心裏想到要放她走,跟她離婚之後,兩個人的生活就再無交集,他就覺得好像是把自己的全世界交出去了一般。


    他放下漂流的心想要找一個停泊的地方,遇到一個喜歡的女人想要安穩後生,但是愛情卻沒有那麽多相互喜歡,人生也並沒有那麽如人心意。


    未來的日子,到底該如何取舍?


    唐柒妃迷迷糊糊間,聽到一個蹩腳的中文在耳邊響起:“還好,孩子沒什麽事,你不用害怕了,一切都平安了。”


    她渙散的視線看著頭頂的燈光,腦子裏有些亂糟糟的。


    孩子?什麽孩子?她麽?她怎麽可能有孩子?


    無數的疑問在腦子裏炸開,而疼痛讓她的意識還很模糊,她想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吧,又或許這些話不是在對她說。


    唐柒妃被推到病房的時候,睡得很沉,其實並不算是睡著,隻是因為耐不住疼痛昏睡了過去。


    方景耀心情複雜的站著病床邊,看著麵前的女人,心裏居然惡毒的想著,要是以為不久前的事,這個孩子沒了的話該多好?


    這樣好像問題就變得沒有那麽複雜了,他是不是又可以不管不顧狠心的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醫生給她掛好了輸液瓶之後,輕聲說:“病人醒了之後叫我們過來,再堅持一下情況。”


    方景耀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對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表現出過多的擔心。


    甚至用有些狠毒的目光盯著她的肚子,想要問問她,孩子到底是誰的。


    也想有個人能夠跟他說說,以後的日子他該怎麽走?是放手還是繼續?


    他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一個女人絆住腳,還是一個一點都不愛他的女人。


    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病房的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想到她懷了別人的孩子,他的心裏就好像被人用什麽狠狠的滑了一刀似的。


    如果孩子是他的,他或許還是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吧?


    而偏偏命運弄人,他再大度,也大度不到去接受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養著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


    他覺得自己愛得都已經夠卑微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忍讓了很多的事,給足了她適應了時間,換來的卻不是她的感激,而是徹頭徹尾的背叛。


    才知道愛錯了人,原來這麽痛苦。


    早就知道她對他偏見很大,而他卻還是不自量力的愛上她,還期待著,自己的感覺能夠被她看在眼裏,自己的寬容能夠改變她對他的態度。


    都是徒勞。


    不知道是第幾支煙了,抽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病床上的動靜,扭頭去看的時候,確實是她醒了。


    手下意識的想要掐滅手裏的煙,但下一秒視線落在了她還很平坦的小腹上,滅煙的動作止住,眼神變換了一下,直接將煙夾在兩指之間,走到了床邊,聲音也有些冷淡,問她:“感覺如何?”


    唐柒妃聞聲慢慢的把視線轉動到了他的臉上,然後像是不想看到他似的,又輕輕的闔上了眸子,深出了一口氣,把頭扭向了一邊。


    方景耀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隻是走上前,煙還對著她的方向,她像是聞到了煙味,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伸手把被子拉高了一些,遮住了自己的鼻子。


    而這樣的動作看在方景耀的眼裏,卻是覺得他在保護她和那個男人的孩子,頓時心裏更加的不爽了,摁唿叫器的力度都加大了一些。


    值班的醫生立馬趕了過來,首先不是詢問唐柒妃的情況,而是看著手裏拿煙的方景耀,指責道:“醫院不允許抽煙,更何況這裏還有孕婦。”頓了一秒,醫生有些嫌棄的看著方景耀問:“這到底是不是你老婆?”


    方景耀嗤笑了一聲沒有作答,很隨意的將煙丟在了地上,攆滅了煙頭。


    他能怎麽迴答?老婆是他的,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卻不是他的。


    多麽可笑的迴答。


    唐柒妃本來還意外,孩子的是隻是夢,可這會聽見這個醫生的說辭,她的腦子裏才意識到了什麽。


    醫生看上去也是個亞洲人,說著一口標準的中文,用聽診器對著唐柒妃檢查了一番,舒了一口氣說:“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孩子和你都挺好,不過這段時間,我建議你還是留在醫院安胎,畢竟有個這個的老公,迴去之後恐怕這條小生命會保不住。”


    唐柒妃此刻沒有心思去計較方景耀的態度,迴想起他今晚所做的一切,想要跟他好好過日子的念頭就完全的打消了,這會都沒有理會一旁方景耀,隻是虛弱的問醫生:“……是不是檢查出錯了?我怎麽可能會懷孕?”


    “孩子都快兩個月了,當媽媽了自己都還沒有差距嗎?例假什麽時候來的不知道?”


    唐柒妃愣了愣,迴想著說:“上個星期我來了……”


    “那可能隻是胎前的流紅,說不定是流產的跡象,你心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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