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紫晨卻搖了搖頭說:“這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事。”


    接著就看見季可妤懵了懵,有些不理解的看著他,猜不到還會是什麽事。


    霍紫晨端起手邊的飲料喝了一小口,沉了一口氣,像是在整理腦子裏的東西,靜默了幾秒,然後說:“其實我當初騙了你,這些年也一直都在為這個事自責。”


    季可妤更是不明白了,其實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交往期間他對她也是真的好,結婚之前他比她還要用心的準備著,甚至把婚房也買好了,雖然現在住在那裏的女人並不是她。


    “還記得當年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有人給你做筆記的事嗎?”


    季可妤愣愣的點頭,當然記得,他們就是因為這事認識的。


    霍紫晨抿了抿嘴唇,一臉歉意的說:“其實那個人不是我,是我騙了你。”


    季可妤隻是靜靜的聽著,腦子裏頓時就冒出無數的疑問,她都不由開始懷疑,是不是從一開始,她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圈套裏,會不會是他們兩兄弟的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可她找不到他們算計自己的原因,隻是覺得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實在的匪夷所思。


    “那些事都是我哥做的,一直都在他在默默幫助你,我……”


    “不可能!”不等霍紫晨的話說完,季可妤很絕對的否認了這個事實。


    霍紫晨不太明白她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激烈,隨後也隻是說:“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像是怕她不相信,霍紫晨說出了事情的緣由:“我曾經很喜歡一個女孩,但是她喜歡我哥,後來死於一場意外,我一直沒有辦法釋懷,跟我哥的關係也一直很僵,甚是想搶走一切屬於他的東西。”


    “你算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吧,我無意中發現了他這個秘密,一開始隻是為報複他,所以才冒充給你做筆記的人,讓他看見我跟你在一起的模樣,再到後來,我發現真的喜歡上你了,才有了後麵的結婚。”


    “我沒想過會出這些意外,我還想著把過去的仇報了,還能和喜歡的人在一塊,但是沒想到會有這些事發生。”


    季可妤聽聞,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去相信當初寫筆記的那個人是霍紫樺。


    那個她曾經愛戀的男人,居然是她心頭的魔鬼?就算是事實,她也不願意去相信。


    “我哥從小就有心髒病,所以在感情著方麵會比較控製,我不知道他當初是不打算告訴你他的愛意,還是被我捷足先登了,我都感到很抱歉,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他都造成了傷害。”


    “這些年我也想得很明白了,如今能夠把這些事能夠當麵對你坦白,也算是解了我心頭的歉疚了,可妤,真的很抱歉……”


    季可妤並沒有立馬說原諒的話,不是說她還在心裏怪罪,而是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她寧願過去的事都是真的,哪怕她已經無法跟霍紫晨在一起了,她也會把那段過去當成最寶貴的迴憶,如今的真相並沒有讓她感到多釋然,她寧可永遠都不知道這些。


    “可妤……這些年你是跟他在一起嗎?”


    “……別說了。”可妤站起身子,神色有些慌張,不願再去聽那些在現在看來無比荒唐的事。


    霍紫晨也不知道,她現在跟霍紫樺之間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關係,女兒都有了,還以為他們已經相愛了,沒想到季可妤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妤,你怎麽了?”


    季可妤隻是有些匆忙的說:“沒事……我先走了。”


    霍紫晨有些不解的跟著站起身,不太明白可妤的反應,還以為她知道了會開心的,畢竟她現在不是跟霍紫樺在一起嗎?


    不知道這些年在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霍紫晨看她心情不太好的模樣,也沒有再多說,看著她走過去帶著螢螢很快離開。


    “媽媽,我現在去找爸爸了嗎?”


    可妤這會都還有些沒緩過神來,隻是對著孩子笑了笑,腦子裏都無法思考該怎麽去迴應女兒的問題。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恐慌,聽見霍紫晨說當初喜歡她的人是霍紫樺的時候,她感覺這個世界太奇怪了。


    她不是很明白到底怎樣才算是愛一個人,但是她知道一定不是用霍紫樺這種方式,錯愕的同時也才意識到,她的人生有多失敗,就連藏在心裏的那份美好的愛情也都是假的。


    伸手攔下了出租車,季可妤抱著孩子走了進去,報了地址打算迴去,卻接到了蕭羽塵的電話。


    “我訂了餐廳,你準備一下吧,我待會過去接你們。”


    季可妤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平複了一下情緒,迴答說:“我跟螢螢就在外麵,你把餐廳的地址發過來吧。”


    之前說請他吃飯,還一直沒找到機會。


    到了餐廳,蕭羽塵已經在餐廳了,看見他來了,立馬迎過來幫她抱著螢螢。


    玩了幾天螢螢對蕭羽塵也不陌生了,願意讓他抱。


    “出門了?”


    “嗯,帶孩子去外麵玩了會。”


    “也好,別成天悶在家裏。”


    季可妤笑了笑,坐在凳子上之後問他:“點菜了嗎?”


    “還沒,看看你和孩子喜歡吃什麽。”


    季可妤接過菜單,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蕭羽塵看著她,也是欲言又止。


    因為季可妤的關係,他有叫醫院那邊跟他匯報霍紫樺的情況,昨晚就接到電話說霍紫樺去醫院搶救了,今早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狀況並不是太好,這些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季可妤說,畢竟那個男人是螢螢的爸爸。


    看著懷裏年幼的孩子,他心裏也真為這一家人揪心。


    礙於孩子在場,蕭羽塵才沒有說什麽,吃飯的時候也盡量的把話題放在孩子身上,看得出來季可妤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隻有在提起孩子的時候她才會笑一笑。


    本來打算午飯之後帶她們母女倆出去走走,但是看可妤的狀況,加上螢螢也犯困了,隻好作罷,開車迴了家。


    孩子在半路就睡著了,下車的時候蕭羽塵幫可妤把孩子抱進了屋,放在了臥室的床上,然後才扭頭看了一眼可妤,沉了一口氣,輕聲道:“可妤,到客廳來吧,我有事想跟說。”


    可妤頓了頓,有些木訥的跟著他走到客廳。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蕭羽塵看了她一眼,氣氛一時有些嚴肅,而後聽見他開口問:“……孩子撫養權的事,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她父親商量?”


    可妤垂眸,想起霍紫晨說的那些事,心裏有些亂糟糟的,隻是實話實說:“……昨晚給他打電話了,沒打通。”


    “昨晚……”蕭羽塵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至於她會怎麽做,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他覺得她有必要知道這些事,於是接著說,“昨晚他在醫院搶救。”


    季可妤眸色一凝,抬頭看著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情況不太好,你要不要帶著孩子去醫院看看他?”


    房間裏沉寂了兩秒,她像是在思考猶豫,蕭羽塵也耐心的等著她的決定。


    良久之後看見她搖了搖頭,聲音微啞卻很堅定的說:“不去。”


    她巴不得他死,這種人就該遭到報應不是嗎?


    可是腦子裏這樣想著,心裏也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報應覺得舒坦,明明恨不得他早點死,可是內心深處卻又不想他真的出事,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是螢螢的父親嗎?還是因為霍紫晨的那番話……


    霍紫樺真的是因為喜歡她,看見她要結婚了才做出這一切的嗎?


    蕭羽塵笑了笑,並沒有評價什麽,隻是說:“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事情順著心走,會讓人更舒坦一些,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都為這些事困擾著。”


    “如果心裏有什麽事,別自己一個人藏著,說出來會舒服一些。”


    季可妤斂眸沉默了幾秒,然後才抬起頭問他:“蕭大哥,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不折手段嗎?”


    蕭羽塵愣了愣,就事論事的迴答說:“這事不能一概而論,喜歡也有很多種情況,有些喜歡不一定是占有,看著她幸福也是一種喜歡。”就像他對尹淺夏,大概就是這種喜歡吧。


    “還有一種,就是偏執的喜歡,會遇到一個讓你覺得非他不可的人,可能就會利用一些手段去爭取自己的幸福,畢竟在愛情麵前,誰都想要去嚐試一下,想把各種辦法都用盡,希望能把那個人留在身邊。”他想,霍紫樺對她大概就是這種喜歡吧。


    一直一來對霍紫樺的了解,雖然不算透徹,但是他並不是那種性格偏激的人,很多時候他很理智,就像麵對生死,他從來沒有表現出膽怯。


    像他這種知道自己生命不長久的人,才會那麽渴望把心愛的人留在身邊吧。


    可妤的描述裏也隻是提到了囚禁,並沒有任何霍紫樺施暴的描述,就可以看出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占有。


    走不出來的,大概隻是可妤心裏的那道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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