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有隻兔子。


    它生活在【月之暗麵】,與無盡的黑暗作伴。


    兔子的本名叫做因幡兔,本屬於人間,因為某種原因致使其跟隨自己的主人從人間抵達了月亮。


    因幡兔的主人名為月姬,曾是凡間因幡國的公主,可戰亂使其成為質子就此顛沛他國。


    踏上月亮的凡人即為罪人,這是月民首領·司正定下的規矩。


    月姬之所以會踏足月亮,是因為在一場名為【月狩】的行動中,救下了從月亮下凡收集人類願念的月民·朧。


    【月民無法實現人類的願望!】


    【月民是虛偽的!!】


    在長此以往向月亮祈願卻無法得到切實的迴應,人們逐漸開始對月亮上的月之民產生不滿。


    【月亮上擁有我們祈願的一切。】


    【隻是祂們不願意賜予!所以才會用虛假的夢境作為敷衍!!】


    不滿促生了人們的【月狩】行動。


    【月狩】顧名思義,即狩獵從月亮來到凡間收集人類願念的月之民!


    在月姬與朧被前來狩獵的人類發現之際,後者選擇將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往前往月亮術陣的入口,自己承接下了所有襲來的攻擊。


    因幡兔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並跟過去的。


    而直至死時都令朧感到遺憾的時候,他終究是沒有能夠迴報對方想要看見的簡單微笑。


    因為月之民無心,


    作為首領的司正亦是如此。


    因此,哪怕被讀取的記憶顯示月姬無罪,可她與小兔子還是被流放在了【月之竹林】。


    但也恰是因為對方的無罪,使得月之公主對於這位人類女子升起了惻隱之心。


    月之公主與普通的月之民不同,


    除卻自降生就擁有著強大的願力以外,她還擁有與人類一樣能夠體味人間冷暖的心。


    【月之竹林】,是獨屬於月亮之上特殊的囚所,被放逐其中的生靈將日日夜夜飽受最恐懼的夢魘折磨。


    哪怕是性格純粹的月姬也是如此。


    國破家亡,顛沛流離,家人分離,都是糾纏她不放的最大夢魘。


    如是折磨得到緩解,得益於月之公主的到來。


    其本是據理力爭,想要用無罪的論證讓司正將月姬放迴到人間。


    可是,年幼的她人微言輕,根本不足以否決月民首領的決定。


    甚至,就連其本人的存在都注定是一場悲劇。


    月之公主天生就擁有著強大的願力,月之民都在等待公主的長大,到那時候,他們便不再需要收集人類越來越淺薄的願力。


    月姬與小公主很快就成為了朋友,小兔子也是,深得月之公主的喜愛。


    其實,這是她們之間的第二次見麵了。


    此前,其曾隨著司正一同前往過人間,正是這隻頗具靈氣的小兔子闖入了她千篇一律的單一世界中。


    於某一天,月之公主決心帶著月姬逃跑,幫助自己的好朋友迴到自己的世界中。


    她們穿過了【月之竹林】,躲過了月民的看守,沿著下凡的軌跡走到了一處竹筒環繞的小路。


    這是離開月宮通往人間的道路。


    可是在道路的盡頭,司正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無心的月民不存在任何交涉的可能,為了保護月之公主,月姬做出了昔日朧一樣的選擇。


    小公主被關押、懲戒,月姬的靈魂與強大的怨念則寄宿在了因幡兔的身上。


    自此,因幡兔在【月之竹林】中獨自徘徊,並愈發懼怕孤獨。


    在此期間,小兔子經曆了很多很多。


    最值得被揭露的一點是,放逐之地曾存在著不少其他生靈,可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隻剩下了它一個。


    純粹的天真被戾氣、怨念所取締,


    因幡兔也成為了其他生靈口中的月魔兔,又或者是,月之羽姬。


    直到某一天,其再一次被月之公主從無盡的黑暗月麵中找到。


    相識的氣息,刻在靈魂裏的溫度,使得它從某種特殊的狀態中安定了下來,並重新變成了小兔子的模樣。


    可小公主的如此舉動無疑是激怒了月民首領司正,他認為對方已經動了思凡之心,因此想要抹除其腦海中所有有關月姬,有關因幡兔的記憶。


    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一向溫柔、孱弱的小公主終是做出了自己的反抗。


    可尚未成年的她如何能夠敵得過全體月民的意誌?


    小公主的鮮血漸染在了因幡兔的身上、眼睛裏,也使得在這不可細數歲月終中積聚於之體內的力量轟然爆發!!


    並再次化作大妖怪·月之羽姬。


    在獨自徘徊的歲月促使之再也不想要失去,再也不想要的承受孤單。


    可即便是在月之暗麵橫行的她,也無法應對整體月民的力量。


    月之箭雨將之洞穿得千瘡百孔,亦使之失去了心中的最後寄托。


    小公主被司正流放到了人間贖罪,


    而隻是初具靈智的因幡兔則是認為月之公主拋棄了她,人間奪走了自己的寄托。


    【但是,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原先渴求成為月之神明的追月姬還在忍界,其願念根本不可能通達月亮。】


    【是月之公主嗎?】


    【但若真的是迴應她的召喚,又為何要將整個京都都籠罩於這個不斷向四麵輻射的噩夢結界中?】


    眺望著那遠在天邊的橘紅色結界,荒的內心一片凝重。


    與之而言,真正可怕的並不是帶來此次危機的月之羽姬,而是,推動這一切的幕後!


    是月民主動借由月之羽姬召迴月之公主,


    還是說,又是那條置身狹間的大蛇推動的陽謀?


    並且,在這陽謀之後,還有沒有更多的麻煩!!


    這才是荒所擔憂的問題症結。


    一旦自己被拖住無法隨意脫身,那麽即便高天原的神明沒有感應到自己的存在,其留在忍界那邊後手也絕對無法支撐下太長時間的對抗。


    不過,就在荒的心緒紊亂到有些無法自製的時候,一隻小手卻輕輕從外包住了他的拳頭。


    順著觸感向下看去,迎接他的赫然就是小草與天井下擔憂的目光,而輕輕將之拳頭包住的就是堪堪蘇醒小草。


    顯然這兩個小家夥也在意到了自己此刻的不對勁。


    一瞬間,荒內裏的絮亂被強行安定了下去。


    引得剛剛蘇醒的小草為自己擔憂,他這個陰陽師多少是有點不太合格呢。


    對二人投去一個無礙不用擔心的眼神後,其內裏也真正得到了安定。


    關心則亂,宇智波一族的性格在此間得到淋漓盡致的體現。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亦是這一族所秉持的高傲信念!


    更何況,就像他之前寬慰荒川之主,小金魚已經長大了,其自身也應該無條件地信任自己的部下與族人才對!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荒想到了獨屬於自己的一張絕對底牌:


    【可不要太過分了,臭蛇。】


    【否則,我讓你連狹間之地都無法立足!】


    意念迸發間,其抬起的右手不自覺地落在了左心房的位置上。


    自善見城深淵一行,他正式與阿修羅締結契約之後,屬於對方的刻印就從心髒位置轉移到了右手背上。


    因此,現在那裏也就隻剩下了一道烙印。


    ..........


    ..........


    與此同時,


    伸手不見五指的狹間陰暗之地,


    一對驀地亮起的金色芒光像小太陽將這裏瞬間點亮。


    將視角距離拉近,才清晰發現,這那裏是什麽金色小太陽,而是一對瘮人的金色豎瞳。


    “哦?你終究是選擇留下來了嗎?”


    “那麽,就一並參與接下來這場好戲吧!”


    “我啊,可是為高天原,為整個平安京都準備了一份大禮呢。嘻嘻。”


    “就由你來打開它吧,”


    “來自異世界的陰陽師。”


    呢喃自語響起之際,不知是借著瞳芒、還是蛇鱗發射,亦或者是別的什麽光芒,能夠隱隱看見一道趨於人形的生物,正在這黑暗之地翩然起舞。


    ..........


    ..........


    “所以,解決這場變故的方法就是.........”


    與此同時,在經過短時間的沉默之中,京都境內的大陰陽師們也都找到了解決問題的答案。


    “嗯,就是解決掉那頭存在於血月中的魔物。”


    晴明點頭說道。


    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答案,可亦是讓在場一眾陰陽大家都無從下手的答案。


    借用術力他們已經能夠窺伺到置身於血月中存在,她有著趨於人類的外形,有著一對寬大柔軟的羽翼,人類想要觸及置身於夜空中的她,本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了。


    但在之前,還要應對周遭這不斷向內擠壓的血色結界。


    根據對於中招者的初步研究,這詭異結界的作用是將勾起置身其中者最為抗拒的夢魘,即為自身的軟肋!


    說起來很簡單,隻要自身能夠保持清明,保證無視,那麽理論上就有可能抵扛結界的侵蝕。


    可若是真有這麽簡單的話,那麽就不會出現連大陰陽師都無法從噩夢中抽離的情況出現了。


    看著周遭不斷倒地的族人,三大家族領導者臉上的神色都有些難看。


    也正是因為明白其中退治的艱難,才會導致在場眾人得出解決發放又無從下手的情況出現。


    無論是借助單純‘撒豆成兵’的白紙式神去攻擊魔物,還是借由術式之力將那個家夥從天空中抓捕下來,都需要有人邁出當下固守的結界,而走出結界又要麵臨連集一眾陰陽師之力都難以抵抗的夢魘侵蝕,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


    更何況,就算以上所有的困難他們都能夠克服,關於那個未知魔物的真實實力如何,誰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


    “可惡,偏偏降臨在了京都!”


    “就像是預定好的陰謀一般,讓吾等沒有一絲防備!!”


    此間有按捺不住的怒吼炸響。


    這一不甘心的言語也道出了在場大多數陰陽師的心聲。


    偏偏是在京都地界,使得他們連緩衝的時間都沒有一點。


    “或許,並不用將之退治。”


    就在這時,一道陰柔的聲音自角落之處響起。


    這一聲音頓時就引起了在場眾人的在意。


    目光落及之地,一位極具書生氣息的年輕陰陽師正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於之膝上還放置著一卷不知是何的書卷。


    而根據其衣衫上的族紋分辨,他是屬於藤原一脈的陰陽師。


    這一脈在三大家族中算是最弱勢的一脈,一些強大的陰陽師也早就分散各處,不再拘泥於京都之地。


    “不退治那還有什麽方法!”


    頓時有陰陽師按捺不住情緒地追問道。


    “等。”


    “等?等什麽?把話說清楚點,藤原道綱!”


    分辨出出聲者的身份後,隨即有藤原一族的長者發問道,語氣上並沒有多麽的和藹可親。


    因為這個族人的資質並不能夠算得上上乘,才能更是無法與源家的新首領·源賴光與賀茂一係的晴明相提並論。


    但這家夥總是喜歡看一些閑書,在很多事情也算是能夠獨辟蹊徑。


    不過這些蹊徑往往並不值得期待就是了。


    聞言,藤原道綱在又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後,便繼續情緒平和解釋道:


    “就是名義上的等。”


    “前輩們認為那從天而降的魔物是瞄準了京都降臨,但晚輩卻不這麽認為。”


    “觀其墜落的方位是在京都偏西之地,並且自其降臨如此之久也未有明顯移動態勢來看,它的本意並不是京都,隻是所尋求的目標恰恰靠近京都。”


    “加之魔物自身實力的強大所以導致了京都也受到了波及。”


    “所以晚輩認為,固守住結界,等那魔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就會離開。”


    “畢竟,解鈴還須係鈴人。”


    相較於滿屋子裏的陰陽師,其算是最為平靜的一位陰陽師了。


    不過這一說法頓時就引得周遭陰陽師的一頓眼神輸出,藤原家那個前輩都是振袖不再理會,他就知道自己不應該期待這個家夥。


    現在,藤原一脈本就不多的顏麵又要丟盡了。


    等魔物自行退去,


    或許真的是一個辦法,但是真當實現的時候,整個京都可能都沒有半個活人成為一座死城了!


    “我和鬼切過去。”


    就在眾人無望之際,源家的年輕家主陡然站了起來。


    身為源家的首領,他本應該坐主這裏,可是心中的悸動與愧疚使之無法迴避。


    他擔憂,這也是源氏溝通八岐大蛇所致使的後患,畢竟那個人在離開前也曾留下過警告。


    還不等源家的陰陽師將自家首領的自薦否決,於之對坐的晴明也順勢站起了身子:


    “我也對傳說中的故事很有興趣。”


    他開口說道。


    其中意思很明確,願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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