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三十二位強大妖怪的現世,整個大環境的氛圍猝然發生了變幻。


    不止是那盤桓在虛空的飛緣魔們發出了淒厲的警戒嘶鳴,就連那詭異不詳的血月也在妖氣的衝擊下變得玲瓏可愛。


    加上已經現身的吸血姬,三十三位鬼夜行的稱號已然開始發揮起效益。


    那逐漸凝現於荒背後的浮世繪,配上那緩緩蛻變成風車的詭異眼瞳,更是為之也平添了一抹屬於大妖的氣息。


    誠如他所言,不過是神話級妖怪的一擊,並沒有多麽可怕。


    即便是加上對方那些盤桓於虛空的眷屬也一樣!


    “颯,賜教吧。”


    “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處理,可沒空和你在這裏玩遊戲。”


    冰冷桀驁的字句從荒的口中吐露,那漠然的目光傾瀉著睥睨。


    然而聽著來者如此強勢地言語,感受著其身後浩如煙海的滾滾妖氣,夜刀神的臉上卻也依舊保持著從容的淺笑,根本就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畏懼或者慌亂。


    這樣的從容與自信,簡直就像是已經提前預料到了當下的情況,又或者是自覺得這樣的小場麵信手可破。


    隻是,荒的寫輪眼還是觀測到了前者瞳孔的驟然緊縮,以及那響起於耳畔的‘理所應當’:


    “我向來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得到什麽,自然會迴報什麽。”


    “從不食言。”


    夜刀神如此溫文爾雅地說道,整個人就如同一位十分懂得禮節的紳士。


    “你的要求我會滿足。”


    “但是,我並不一定能夠解答她的問題。”


    “畢竟,那些家夥,隻是遵從我的意誌去散布力量而已,中間會出現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也不在意。”


    其繼續補充道,儼然一副將此前那一擊的事情給暫且迴避的樣子。


    “嗯。”


    聞言,荒輕輕點了點表示知悉。


    因為確實如對方所言,身為這一脈始祖的他,並沒有那多的心思會去關注底下的血脈、眷屬會具體的去做出什麽事情。


    其隻要保證,自身的力量是在不斷擴張的就足矣。


    “你過來。”


    得到迴應的夜刀神旋即將視線落在了那立於這年輕陰陽師身前,並做出保護姿態的妖怪少女身上。


    聞言,吸血姬的心境微微一顫。


    其追尋那麽久,那麽久的事情,現在終於要有線索了!


    在迴首看了身後的陰陽師大人一眼,並在得到應允之後,她才依言上前立足於對方跟前。


    且在上前的同時,吸血姬也解除了自身的偽裝。


    輕薄蝙蝠翅翼輕輕舒展,尖尖的牙齒隱隱顯於雙唇之間,一股格外清晰地鮮血氣息就此傾瀉。


    同時,看著這個與自己有著一絲微妙血脈聯係的小家夥,夜刀神其實在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揣測。


    眼前的妖怪少女,大抵是自己遣散出去的某隻高階飛緣魔,在機緣巧合的情況下與人類誕生的產物。


    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卻沒有最直接有關對方的事跡。


    顯然,是那位有了一定自我靈識的眷屬出於保護這丫頭,又或者是其它什麽目的,因此並沒有選擇將這件事情稟報給自己。


    並且,其也無法像支配飛緣魔一樣信手支配對方。


    這個原因,除卻是因為對方體內的血脈並不純粹以外,更加直接的緣由,必然就是那個與之締結式神契約的年輕陰陽師了。


    將腦海中的一些念頭撥去後,夜刀神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並探出了一根手指抵在了這位妖怪少女的額間。


    頓時,有龐雜的記憶隨著他的指尖被傳遞給了吸血姬。


    因為其並不知道到底是那一位高階飛緣魔做下了這樣的事情,因此隻能夠將一切有可能的候選都傳輸了過去,任對方自行篩選。


    畢竟,他對飛緣魔做了什麽並不感興趣。


    這僅是其為了散播力量,於之力量中誕生的眷屬罷了。


    就像,這樣:


    “嘶!”


    隻聽有尖銳的嘶鳴音響起,再然後,一頭妖豔的女妖就從冷泉勝觀的屍體中誕生了出來。


    並在短暫的適應了新的世界後,振翅,飛上了虛空,與此前諸多前輩們‘共舞’於一處。


    在不短的時間過後,夜刀神撤迴了手指停止了記憶的傳輸,而吸血姬也帶著迷茫與緊蹙的黛眉迴到了自家陰陽師的身邊。


    哪怕真正具備靈識的飛緣魔很少,但是在漫長的百年中也誕生了不少的數量。


    再加上她們從大體的形態上來看極為相近,因此,想要一下子就找到屬於其自身的母親並不太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來自夜刀神那龐雜的記憶。


    或許,這也是對方故意為之。


    畢竟,依照其狡猾的天性來說,也並沒有全力幫助對方尋覓母親的理由與必要。


    “好了,規則我也已經履行了。”


    “那麽,對於終結這場遊戲的勝利者,我依舊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


    “颯,說出你的願望吧。”


    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夜刀神還是選擇了遵循這場遊戲自定的規則:自己將實現最後的勝利者一個願望。


    不過說歸說,他將自己的姿態還是放置得比較高。


    就宛若一位給信徒布施願望的神明一般。


    “不用。”


    “讓開吧。”


    看著身前這自持傲氣的大妖怪,荒信口迴答道。


    既然,連任務列表上都提示了要小心許願,那麽索性就不要這個願望好了。


    反正在這個位麵裏,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願望。


    即便是有,


    諸如幫助跳跳哥哥抵擋可能會降落下的天罰,協助自己幹掉阿修羅這樣的事情,想來以對方也完成不了。


    所以還是不要耽誤大家彼此的時間,讓出一條出村的道路,反而是其現在比較需要的。


    這樣的迴答頓時令夜刀神敢打一陣鬱結。


    畢竟按照一般常規陰陽師的態度,必然會許下諸如讓他成為能效力的附屬,亦或者是秉持所謂大義解除這座村子詛咒這樣的願望。


    但是,眼前的年輕陰陽師卻又一次打破他的意料。


    他有些生氣,有些想要發作。


    不過風度卻令之又重新冷靜了下去,並進而思考了起來。


    確實,以對方當下所展現的實力,以及身後的勢力,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能夠提供助力的。


    再迴想起對方此前對方那些愚民不屑一顧的態度,以及願意為式神冒險的精神,都表明著對方並不是什麽傳統意義上的迂腐陰陽師。


    【是個有趣的家夥。】


    這就是夜刀神最後的定義。


    同樣,其也沒有強求眼前的年輕陰陽師立刻就許下什麽願望,去達成自身的恪守。


    因為因果循環,他有一種隱隱的直覺,自己與之在不遠的未來,必然還會有產生交際的地方。


    屆時,對方必然會有求於自己。


    想到這裏,夜刀神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既然你現在沒有什麽特殊的願望,那麽,就等以後吧。”


    “畢竟,我從來不會食言。”


    看著視野中與之錯身而過的人類少年,夜刀神的臉上笑容熠熠。


    按照其本來的行事作風,對方既然選擇放棄願望,那麽自己也樂得少一樁事情。


    但是唯獨在對上這個家夥的時候,他不想要就這麽快的了斷幹淨。


    否則,很不甘心呐。


    這場遊戲輸的。


    必需要從其它方麵,用其它的辦法找迴場子,這才是他的作風。


    再加上向自己揮刀的那一擊,他也還沒有迴報呢。


    而就在荒抵至這座結界的邊緣,並用附著【彌彌切丸】之斬開這能夠限製外人力量的特殊結界時,一道夜鐮的虛影悄然隱沒在了其右手背下。


    這並不代表著他與對方成功締結了陰陽師與式神的契約,而是類似於冥主與自身的那種約定。


    隻不過,那家夥顯然更加注重儀式。


    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進行烙印。


    【還真是個,邪惡又格外恪守規則的家夥。】


    於如是念想中,荒迴到了忍者的世界。


    且在這之後的一個月裏,他都沒有再離開族地半步,因為,其絕對不會再讓五年前的悲劇重新上演!


    而此次沒有太多血腥綻放的血宴之邀,似乎更像是一個單純的前奏,一個能夠遇見的未來!!


    帶著這樣的一個預期,盛大的中忍聯合考試終於迎來了最後一場考核。


    這一日,人聲鼎沸。


    作為五大忍村之首的木葉,被從四麵而來的權貴、忍者頭目、以及觀禮者們填滿。


    即便是在處於木葉邊緣地域的宇智波族地,都能夠感受到一種萬分熱烈的感覺。


    不過,這片被劃定的自治區內,卻溢滿了與這種熱鬧氣氛截然相反的肅穆。


    所有能夠被稱作是忍者的宇智波族人,全部集結在了環湖的訓練場旁。


    他們神情嚴肅,一語不發的等待著什麽,整個空曠的大環境,除卻風兒掠過的聲音以外,再無其它多餘的嘈雜音。


    終於這樣的沉寂被齊齊地一聲【族長大人】給打破。


    整個訓練場的氣氛也變得格外興奮與高亢,他們的目光更是盡皆落在了場域中那神態冷漠的青年身上。


    熾熱,崇拜,尊敬,瘋狂,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傾瀉而出。


    隻因在前一夜,他們知曉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一個早就壓抑在自身,壓抑在這一族身上的悲哀,即將被打破,即將迎來新的希冀。


    在選擇跟隨他們的族長大人離開這個村子,亦或者就此留下這個議題上,沒有任何一位族人有猶豫,沒有任何一個別樣的聲音。


    全部都是前者。


    全部都是離開!


    隻因,他們這一輩人對於木葉的歸屬感為零。


    隻因,現任的族長大人,就是他們的全部信仰!!


    不止是這些能夠被稱作是忍者的年輕一輩,包括上一輩,包括老一輩,包括那些根本不是忍者的普通人,也都在最後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離去。


    盡管作為老一輩的他們很清楚地知曉,這樣沒落的一族在離開木葉的庇佑之後,會遭遇怎樣的困境,會麵對怎樣的一個外界狩獵。


    但是,這些人仍舊沒有多少的遲疑。


    因為在這些年裏,他們已經看清了一個現實,木葉並不能夠成為宇智波一族的歸宿。


    可是,荒可以。


    同時,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在如此緊迫的時間裏做些什麽,又能夠做些什麽。


    簡單的收拾好重要的事物,等待最終的命令,就是他們在做的事情。


    正是簡單的信任與信仰,讓這一族所有人的意誌得到了空前的統一。


    “我離開後,奈樹、林火、信言三人協同接管族內所有的事物。”


    “所有人,聽他們的指揮,做好戰鬥的準備。”


    荒神態平靜地說道。


    這一日必然不安定!


    伺機而動的大蛇丸,仍舊不能準確判定是敵是友的砂隱村,以及必定會放手一搏的猿飛日斬。


    這三方,都有可能會在自己深陷鬥技場的時候前來發難。


    所以,那些逸散出來的力量,隻能夠由這些後輩、同期自己解決。


    “是,族長大人!”


    對於這樣的可能,沒有一個族人的臉上顯露畏懼。


    齊齊的唿應間,閃爍著地是幾十雙愈發成熟與穩重的猩紅的瞳眸。


    宇智波一族,


    自戰國時代就是被譽為最強、最善戰的一族,除卻森之千手,無人能夠抗衡。


    而現在,千手一族已經不存於世。


    剩下的那些世家,日向不行,豬鹿蝶不行,鬼燈不行,輝夜不行,猿飛不行.........


    他們,就是繼承的最強血脈!!


    就是最強大的一族。


    “嗯。”


    “等我迴來,帶你們離開。”


    宇智波奈樹,宇智波林火,宇智波信言,宇智波晴,宇智波森岩........


    荒的目光逐一掃過那些熟悉的麵孔,並在心中默念過他們的名字。


    直至,他的目光停駐在最後一人的身上,宇智波燊,十歲,四年級生,還未畢業,但已經是學院中同期的各門類第一。


    明明這家夥還處於需要被他人的保護的年紀,但現在卻站在了保護其他族人的位置上.......


    “走了。”


    在一陣雄渾的附應聲中,荒對著身側的泉和鞍馬八雲輕聲說道。


    今日,即為了結一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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