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荒的進攻出現了偏差,還是經由大蛇丸改造的實驗體已經與常人不同,心髒位置不再是必死的要害。


    總之,被洞穿身體的風魔嵐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迎來死亡,反而是惡狠狠地抬起了那滿是肌肉、爆經血管的手臂抓住了遞進其身體內戰刃,似乎是想要將這令之感到異常痛苦的事物給拔出來。


    但是這蘊藏爆炸性力量的手臂,在此刻卻像是失去了固有力量一般,幾經發力都未能夠做到。


    這柄鋒銳的橫刀,就像是等待真正主人的石中劍,紋絲不動。


    同時,於之被洞穿的背後,有實質性的蔚藍色能量在沿著傷口位置瘋狂逸逃。


    這樣的逃離,這樣的能量缺失,使之膨脹、壯碩的身體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此間,被其納入身體中的兩位同族,無不在拚命地揮舞著手臂,竭力地想要將那愈發擴大的傷口堵住,阻止力量的逃離。


    可終究隻是徒勞。


    本就不屬於自身的力量,強行奴用就已經是極限,又如何能夠做到使臂使指?


    且這股能量獲得時如此的輕易,消散的就有多麽迅速。


    ‘砰’,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墜地音響起,是接在風魔發切肩骨上的那條鋼鐵手臂。


    其幹癟的體格顯然已經無法在支撐這般重力維係。


    如是,如是,


    都令之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幾近癲狂的狀態,被眼白侵占的瞳孔開始詭異地充血,憎惡目光更是死死地盯著前人,直麵著那雙邪惡的雙瞳:


    “我沒輸!”


    “大蛇丸大人賜予的力量沒輸!”


    “時間,我缺的不過是時間!!”


    風魔嵐歇斯底裏地嘶吼著。


    雖然僅僅隻是一瞬,但是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大蛇丸大人賜予下的力量是有多麽的強大,有多麽的未來可期。


    但是,一切都敗給了時間。


    隻要再多給他一些時間,隻要讓他得到更多族人的‘認可’與‘意誌’。


    那麽,擊敗眼前的入境者根本就不再話下!


    甚至藉此秘術成就風魔一族昔日榮光,也勢在必行。


    可是現在,


    因為底蘊的不足,因為時間的欠缺。


    哪怕他的身體有風魔發切,風魔地蜘蛛的生命力在供給,但是能量逸散帶來的枯敗之態終究還是無無法逆轉。


    其當下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一般,充盈其中的氣體根本沒有繼續任何停駐的可能,在飛速消逝。


    畢竟,這可是由退魔刀·彌彌切丸所造成的傷口!!


    不多時,這種衰敗的狀態就從風魔發切、風魔地蜘蛛的身上轉嫁到了作為主體的風魔嵐身上。


    肉體在衰敗,體表在龜裂,此刻的他像是在瞬間經曆了從雄壯到遲暮。


    “時間,再給我一點時間!”


    就連不斷低吼的聲音也逐漸從洪亮到虛弱,由猙獰成沙啞。


    “所以,你還想要吞噬多少族人,還想要再用多少無辜的性命成就你一時的力量。”


    “他們兩個是因為信任你,才選擇將自己的性命托付。”


    聽著對方依舊未有自省的話語,荒的眼中閃爍過一抹實質厭惡。


    這樣的態度,這樣的想法,


    與那個背叛家族,用一族性命,換取木葉一時和平,換取自身弟弟苟活的宇智波鼬又有什麽不同?


    或許,方才他就不應該在風魔笹目的請求聲下,令刃尖偏離了一絲軌跡,試圖想要聽到對方的懺悔。


    而是應該直接將這個已經缺失人性的‘怪物’抹除掉。


    想到這裏,冷漠與肅殺重新盈滿了少年的眼眶,握在刃柄上的手掌也開始逐漸發力。


    沒有徹底了結,隻是想要再給予之最後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想要聽到其對於族人的歉意。


    然而,


    “我沒錯。”


    “我什麽都沒有做錯!”


    “為了風魔一族的興盛,為了向大蛇丸大人獻上忠誠,這點犧牲根本就不算什麽,他們都是認同我的做法!!”


    風魔嵐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悔意。


    荒一言未發,握於手中的刃身開始緩緩攪動。


    這樣的遲疑,果然沒有任何的必要。


    這家夥已經徹底瘋魔、徹底淪為了力量的傀儡。


    “不對,不對!”


    不過,就在這時,就在荒已經對身前的怪物下達死訊的時候,一道清澈而又迫切的唿喚落入場中。


    “這才不是我記憶中的嵐大哥!”


    “我曾認識的嵐大哥,是風魔一族公認的天才,是性格溫和、待人友善的大哥哥。”


    “為什麽要蒙蔽曾經的自己?為什麽要展現出這麽一副模樣?”


    “就在剛剛,明明近在咫尺,你不是依舊沒有選擇傷害我嗎?”


    “我不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口中的模樣發。”


    “求你,求求你了,請不要在欺騙自己了,好嗎?”


    “嵐大哥!!”


    少女帶著哭音訴說著。


    哪怕此前風魔蜻蛉已經將之帶離了這片區域,其內心中的情愫還此間的恐懼。


    畢竟,那是她掛念了數年的人啊!


    更何況,她是能夠感覺到、能夠揣測到的,那位設定的保護幻術隻是局限了蜻蛉大人一人,自己並不在內。


    因此,其之所以能夠存活,能夠在那虛晃一槍中沒有被真正當作人質,完全是因為在對方的心底仍舊有著自己,有著被封禁、被壓抑的情感!!


    這樣的訴說不止是令荒手中的動作慢了一拍,就連風魔嵐臉上的猙獰態度都有了細微的變化。.qqxsnew


    但是後者臉上的這變化僅是存在了一瞬,很快便又消減了下去。


    “嗬,還真是有夠好騙的女人!”


    “先前沒空管你這個廢物,完全是因為你的力量太過弱小,根本就不值得我去費心思獲取。”


    “敢過來嗎?”


    “立馬吞噬了你!!”


    風魔嵐無視著身前的少年,無視著被洞穿地身體,如同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瘋狂的叫囂著,瘋狂的曝露著自身的猙獰。


    這樣的姿態,這樣的展開,令荒的動作出了一絲遲疑。


    因為,風魔笹目說的沒有錯。


    自己離開時對風魔嵐施加的設定忍術中並沒有對方,而且其在方才的進攻中,是完全有機會將前者當作人質,乃至說是通過秘術吞噬掉化作自身的力量。


    這是意味著,於數年的黑暗,在無數次的實驗改造中,風魔嵐的心中還有著最後一個底線?


    而這個底線就是他的青梅竹馬·風魔笹目?


    但是這並不能成為荒私自認定的理由,手中的橫刀在停頓了一刹後繼續有了攪動的態勢。


    不得不說,大蛇丸在生命個體的改造方麵是處於這個世界頂尖梯隊的,哪怕其能夠清楚看見風魔嵐身體的表現枯敗,可是在要害已經被觸及的狀態下,個體還能夠保持清醒,還能夠不瞬間致死,已然超常人的想象了。


    “好。”


    “我過來。”


    少女的迴答沒有絲毫猶豫,腳步亦在堅定的抵近。


    她必然是在心裏做好了某種決定。


    荒雖然看不見背後的情況,也看不見笹目臉上的神態與決斷,但是借由風魔嵐那愈發躁動、愈發不安的狀態來看,似乎某些定論是真的。


    其最後表現出的猙獰,表現出的可怖狀態,是想要斷絕自己在心中‘底線’麵前昔日的形象。


    畢竟,生命的流失不可逆,將同伴們性命化作自身力量更是不爭事實。


    當然,最令之無法維係下去的,是自己當下這副模樣。


    通過身前的少年的眼瞳,他能夠大致地看清自身的樣子:體魄灰敗,肌膚龜裂,共生三個頭顱.........


    這哪裏還是人類?


    分明就是一頭怪物!


    “別過來。”


    “別過來!”


    在意著愈發靠經的少女,他陡然失聲咆哮,將先前話語推翻的同時,情緒更是在此刻出現了崩潰。


    然而,風魔笹目的腳步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嗬斥就有任何的停頓。


    每一道喝阻音落在她的耳畔,就像是將之心中所想又堅定了一份:【她的嵐大哥,終究還是沒有徹底忘卻自己。】


    “我說,讓你別過來!!”


    隨著二者間的距離愈發靠近,風魔嵐的意誌、堅持盡皆在這一刻徹底潰散。


    怒吼中更是帶有著隱隱的絕望。


    這樣態度令風魔笹目下意識地依言止住步伐,因為她擔心自己倘若不這麽做,那麽將會永遠無法在與對方有任何對話。


    “殺了我,殺了我。”


    “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嗎?那就快點動手啊!”


    “還是說,堂堂宇智波一族連這點小事都不敢?都無法辦到?”


    在嗬斥住昔日的青梅後,風魔嵐將最後的意誌完全地貫徹在了身前的少年身上。


    他壓低著聲音說著極度挑釁的話,但是那因力量減退又緩緩重現的黑色眼瞳裏,流轉著無聲的哀求。


    哀求著前者能夠快點了結自己。


    與此同時,於荒的召喚麵板上也出現一道任務:【原初本心·風狸。】


    妖怪描述:流傳於平安京中的風狸,刀槍不入、金剛不壞、即便是頭破血流、筋骨斷裂,隻要一陣風過就能夠複活。


    因此,被譽為平安京第一刺客。


    但是,


    “那些都人類編織的謊言罷了。”


    手提巨大的手裏劍的他如是自嘲著。


    畢竟,隻有其自己知曉,這個名頭的由來僅是因為他的陰陽師不想要讓外人知曉,有多麽的怯弱罷了。


    級別:恐怖夢魘。


    締契條件:跟隨本心處理完風魔一族的事件,無固定達成標準。


    【刺客失格,刺客失格!】


    荒神情冷漠的地注視著這與之有著相同境遇的青年,並依著屬於本族偏執的情感將自身帶入。


    麵對家族被不公正的對待,倘若自己沒有這百鬼後手,如果遇到了大蛇丸的許諾、蠱惑,又會做出怎樣的一個選擇?


    大抵是會和前者做出同樣的選擇,哪怕是在最後會被那個科學怪人當作轉生的宿體。


    在心中得出如是答案的他,眼裏的憤怒陡然消失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風魔發切還是風魔地蜘蛛,似乎都對於這樣的被壓榨,這樣的被剝奪生命,沒有過多的抵觸心理。


    變得強大,無論是借由怎樣的一種方法,似乎就是他們三人共同選擇。


    否則,這具由數個意誌聚合而成的軀體,應該是充滿了怨念,應該早就麵臨崩潰、反噬。


    “殺了我!!”


    “求你了。”


    與此同時,傳入其耳畔的腔調又再度變換。


    猙獰的嘲弄不複存在,有的隻是極盡卑微的祈求。


    抬目凝神,與之共生一體的兩個頭顱亦是如此,苟延殘喘,但是卻沒有原先的憤怒態度。


    有的恐怕隻是一種等待死亡的遲暮悲哀。


    荒不知道此刻的那兩個人現在在想些什麽,不過其可能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


    “你有三分鍾的時間。”


    在脫口的同時,他的手掌已經貼在風魔嵐那灰敗、龜裂的身體上,有濃鬱的生命氣息自此傾瀉。


    不過這樣的生命氣息隻是暫時,因為這具破敗的身體已經完全維係不了這樣能量繼續存在。


    刹那間,不止是身為怪物主體的風魔嵐身體在朝著初始狀態恢複,就連已經隻剩下皮包骨頭的風魔發切與風魔地蜘蛛都出現了一絲迴光返照。


    這樣的狀態令風魔嵐猝然睜大了眼睛,眼中的悲哀化作了濃濃的不可置信。


    同樣其也了解了對方口中三分鍾的意思。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視野中的中少年已經轉身離開,並露出了不遠處早就等待良久的風魔笹目。


    顯然,那位並不需要什麽感激。


    “謝謝您,荒大人。”


    風魔蜻蛉沒有在一時間抵近族人的身邊,而是落在少年的身邊,神態恭敬、虔誠地對著訴說著感激。


    感激著前者能夠給予她族人最後的體麵。


    “過去吧,他們兩個也一樣,剩餘的時間不多。”


    荒平靜的迴應著。


    “是。”


    對此,風魔蜻蛉並沒有矯情什麽,在心中某種意願愈發清晰之餘,隨後便抵近了自己那兩位同伴的身邊。


    【荒大人說,風魔一族將會成田之國的對外忍族。】


    她要將這個訊息告知他們,讓那兩個同樣想要見證家族複興的族人瞑目。


    與此同時,於之右手背上,一道手裏劍的虛影悄然隱沒。


    締契·風狸。


    【什麽憑風而活的平安京第一刺客?】


    【我不過是懷有對“死亡”懷著恐懼之心,才能活到現在!】


    【這才是我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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