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注視著視野中那提著骨刃的少年,林檎雨由利的眼瞳在顫抖,緊攥長刀的素手在顫抖,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暗部傳迴的情報不對!


    一點兒都不對!!


    什麽宇智波荒的力量都是在靠秘術壓榨,都是在透支潛力;什麽其血脈中的冰遁血繼限界已經消失,餘下的查克拉能量更是難以維係一場高強度的戰鬥?


    假的!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揣測,都是妄言!!


    否則,這類似於屍骨脈的骨遁從何而來?


    否則,那完全能夠與之比肩,甚至說超越自身的雷遁又從何而來?


    錯了。


    原來他們都錯了。


    宇智波荒之所以會選擇離開邊緣地帶,逃出大眾的視線,理由隻有一個!!


    是不想讓自己真正的勢力曝露在大眾的視野中。


    無論是霧隱忍者的眼中,


    還是與之同屬一個陣營的木葉一方!


    他必然是有著更大的隱秘,有著更加瘋狂的圖謀!!


    【那麽,就還剩下.........】


    縱使相距二十幾米的距離,盡管視野中的少年僅是自語,但不知為何,立於巨木之上的林檎雨由利卻還是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這就像是索命鬼使的囈語,在其耳畔輕輕宣判:‘該輪到自己了!’


    逃。


    逃!


    逃!!


    一息間,她的身體,她的神經,她的大腦都在傳遞、凸顯著這一個清晰的訊息!可是,在瞬身之術麵前,逃跑隻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腳步罷了!!


    此刻,其真正的生路有且隻有一個:


    擊敗視野中那宛若惡魔的宇智波荒!


    ‘嗞啦啦!!’


    耀眼刺耳的雷霆在長刀上悲鳴,緊繃壓低的身子是迎戰的姿態。


    人的力量不是無限的。


    尤其是那家夥還先後硬撼了輝夜君麻呂的瘋狂斬擊,與鬼燈滿月的鮃鰈解放!要說是一點消耗都沒有,其是絕對不信的!


    更何況,她,林檎雨由利,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


    【雷遁·.........】


    不過,就在其結印的那一瞬,異變突起!


    平靜如水的空間被悄然撕裂,一張怪異的橘黃色獨眼麵具不聲不響地於此片空間中率先顯露,緊接著探出是一隻手臂,且其整個動作就像是操練過了無數遍,安靜迅速的就像是一隻正在捕食的貓咪,而且被他狩獵小獵物還沒有察覺分毫!!


    林檎雨由利的結印速度陡然慢了半分,瞳中也顯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空間忍術?


    來者是誰?


    霧隱村中應該沒有掌控空間忍術的存在。


    那張漩渦狀的怪異麵具,她更是沒有見過。


    但是在此刻,這一點似乎變得不那麽重要。


    畢竟,他們擁有著共同的敵人。


    且那個手持骨刃的恐怖少年,似乎還未有察覺到來自身後的異變。


    不。


    就算是在意到也無用,這樣的突襲實在是太過詭異,太過貼近!根本沒有供給結印、遁離的時間!!


    林檎雨由利強行按捺著心中的悸動,停滯的結印動作也提了上來,但是她現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可有可無的忍術上,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置在了那即將上演的突襲上!


    這也是她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是如此之慢!


    世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每一個畫麵都是一幀一幀的在展現、在推進!!


    如是滯後感,令其甚至覺得能夠借此光景中給每一片墜臨的落葉起上一個名字。


    不過,這一切卻又是極快的。


    快到她連手中的雷遁忍術還沒有結印完全,那從異空間中探出的詭異手掌就已經落在了宇智波荒的肩頭上。


    與此同時,一種肉眼可見的扭曲感就在其視野中呈現,這似乎就是麵具人的特殊空間忍術,目的就是想要將身前的少年吞噬進未知空間中去!


    且,他好像是成功了!


    在這電光石火的極短片刻內,別說是被當作狩獵目標、並且自身消耗巨大的宇智波荒了,就算是擁有著上帝視角的她都無法在異變突起的第一瞬反應過來。


    場域下,少年的身影開始變得扭曲,開始被陌生且詭異的異空間給吞噬,即便所隔甚遠,但林檎雨由利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恐慌以及絕望!


    是了。


    遭受如此恐怖的變故,麵對那黝黑陌生的異空間,誰又能夠保持絕對的淡定呢?


    沒有人!


    除非,是神明!!


    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林檎雨由利也旋即崩碎了手中凝聚的查克拉,轉身欲離,她並不準備在這裏繼續呆下去,更沒想過和那詭異獨眼麵具人有任何的接觸。


    其要將這樣的訊息帶迴去,沒有了宇智波荒的存在,這一場戰役已經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必要。


    木葉就算想要追尋,那也是去找那詭異空間係忍者。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繼續留在這裏,恐怕自身都將會有危險!


    趁對方還沒有在意到自己,立刻遁離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


    就在這時,


    就在林檎雨由利轉身的同時,其眼角的餘芒卻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她的眼瞳驟然收縮,離去的動作也慢了一分。


    但,這怎麽可能??


    ‘嗬。’


    帶土的眼睛在笑,當他的手掌觸碰到那實質的身體時,【神威】便在第一時間發動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突襲會如此的成功!


    不,不。


    應該是說,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突襲會失敗!!


    整個世界,除卻旗木卡卡西那家夥,沒有人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到來,更何況是一個剛剛經曆過大戰,消耗巨大的小鬼呢?


    他可是一直在等待這最好的時機。


    被自己信手擒拿下,那是必然的!


    不過,就在帶土將要把獵物塞進異空間,後續再慢慢拷問時,一種某名的心悸突然於之翻湧而上。


    這是?


    他瞳孔在瘋狂的顫抖,眼角的餘芒更是止不住的想要向後探尋。


    甚至,


    甚至其隱約間還能夠隱約聽見‘絕’在拚命地唿喚著自己的名字,讓之趕快逃離!!


    到底是怎麽迴事?


    宇智波荒的同伴?


    沒用的,


    在自己這隻因痛苦而開啟的眼睛麵前,任何形式的攻擊都於之無用,都是徒勞!!


    除非,


    宇智波帶土恍然迴想起了幾個能力特殊的小丫頭,她們都曾給予過這具身體數年來最清晰的痛苦!


    想到這裏,即便是經曆過‘斑’折磨的他,也不由猛地顫抖了身體,仿佛魂歸滅族夜。


    但這是不可能的!


    擁有另一雙萬花筒的宇智波泉還停留在木葉,能夠結印通靈出詭異同伴的宇智波荒也還在自己的手中,滅族夜的狼狽絕對不會第二次上演。


    ‘哢嚓!’


    不過,這世間似乎有一個詭異的定律,每當自己在揣測的情境下,去篤定一件事情的發展方向時,這件看似既定的事反而會與願違。


    當這脆耳的聲音落於帶土耳畔的時候,其心髒猛然停滯,貼於手中的質感陡然變換,一截粗糙的木陡然呈現在他的視線中!


    【替身之術!!】


    在【神威】的空間之力撕扯下,其按捺於手中的事物驟然恢複了原狀!!


    但是,這怎麽可能?


    那小子是如何感知到自己到來的?又是在什麽時候結印遁離的?


    一個個瘋狂的疑問在其心頭轟鳴。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可現在並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敵我狀態突然顛倒,那股愈發清晰的心悸,以及堪堪臨耳的嘲諷,都在警醒著他逃離。


    是,


    在此間,宇智波帶土的心中沒有升起任何的對抗心思,於之心中唯有【逃離】這兩個字最為清晰。


    “嗬,連最基本的【替身之術】都看不穿,也好意思稱作是宇智波斑,冒牌貨就是冒牌貨,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而緊跟著這道嘲弄之後的,是另一道冰冷咬牙的低吼:“施結·死咒!!”


    是她!!


    帶土瞳孔驟然擴大,其眼角的餘芒除卻將此行的目標宇智波荒納入之外,還突兀多出了一位麵目猙獰、手捧血色草人的小丫頭!!


    滅族夜,


    除卻給予其萬分震撼的時間係萬花筒,以及將整個空間都凍結成冰的詭異領域能力外,就數這看似可愛卻擁有詭異手段的女孩給予了他最大的恐懼。


    在體術、忍術、幻術都於之無用的情況下,這丫頭卻硬生生地給他造成了難以免疫的傷害。


    且不容宇智波帶土繼續多想,那幾近刻入其魂靈的痛苦再度上演!


    【喉嚨】、【脊椎】、【肺】、【肝髒】、【頸動脈】、【鎖骨下動脈】、【腎髒】、【心髒】,其隻覺這八處致死的要害似被無形的錐釘鑿入一般,不僅在瘋狂地捶打、開鑿著他的身體,還有著一種無法排遣的蝕骨之痛,在貪婪地侵濁著他的生命力。


    “啊!!”


    這般非常人的痛苦,瞬間迫使著他宛若野獸一般嘶吼出聲,整個人也如同大蝦一般蜷縮。


    荒自然也沒有閑著,那滿是骨刺的橫刀徑直揮斬向帶土的萬花筒寫輪眼,那是其唯一能夠依仗的事物。


    “啊!!”


    又是一道淒厲地嘶吼響起,被死咒侵濁的他根本無法分心調動萬花筒的虛化能力!


    一瞬間,麵具碎裂,鮮血四濺,帶土那有著恐怖疤痕的麵孔豁然顯於荒的視野中,他的生命似乎也在此間戛然。


    不過荒卻並沒有因此停止手中揮舞的橫刀,任憑那飛濺的鮮血墜染在其身上的每一處、每一角落,不止是為了複仇,不止是為了發泄,還因為.........


    帶土的那顆眼睛!!


    他那移植於左眼中的那顆眼睛!!


    是自己族人的寫輪眼!!


    這顆眼睛正處在緩慢閉合的期間,這意味著,帶土未真正死亡,且發動了禁術·【伊邪那岐!】


    林檎雨由利感覺自己要瘋了!


    哪怕她來自血霧裏,哪怕她親手染過無盡的鮮血,可也被視野中的這一幕給恫嚇住了!


    那家夥,


    那個名為荒的少年。


    真的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嗎?


    不僅詭異的躲過了對手的偷襲,甚至還完成了反殺!


    但真正令她感到恐懼與反胃的是,對方在造成殺戮後的癲狂發泄,這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少年應有的樣子嗎?


    逃!


    逃!!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趁對方還沒有在意到自己,她要逃離,遠遠的逃離。


    這一域的戰場她不願在呆下去!!


    “逃!”


    同時,有與之心境相稱的低吼驟然響起。


    隻是區別在於,跟在後麵的名字不是雨由利,而是:


    “斑!!”


    怎麽迴事,怎麽還會有其他人在場?


    徹骨的好奇心迫使著女孩再度迴首,明明她知曉自己不該停留,應該馬上逃離,但是這該死的,這無法抑製地好奇心,卻使之將先前落下的決定全部顛覆。


    隻見,那本該死亡的空間係忍者陡然複蘇,於之身前更是出現了一個形態怪異純白色人類?林檎雨由利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這個詞去稱唿它。


    但就是這詭異的生物,擋在了那本該死去的空間係忍者麵前,保護著他撤離。


    可即便如此,那附著滿骸骨,逸散著恐怖氣息的橫刀,仍舊連同那純白色的怪人一起,將那空間係忍者的半個身子斬落在了地上!!


    至此,世界變得安靜了下來。


    至此,林檎雨由利才後知後覺地想要繼續逃離。


    但,


    再抬眼,那手持橫刀的少年卻已然橫列在了她的身前。


    那傾瀉而下的清晰殺氣,那還在滴濺著粘稠血液可怖兇兵,都在宣告著來者的恐怖與不可敵!


    林檎雨由利吞咽了一口唾沫,緊握在手中的長刀顫顫抬起,一對漂亮的眸子裏淩厲不複,剩下的僅有畏懼。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少年。


    繼續戰鬥嗎?


    可他們的力量根本就不再一個層麵上!


    若是雷刀·牙在手,若不是黑鋤雷牙將那柄忍刀帶走!!


    突兀間的抱怨,卻讓其心中懼意更加清晰。


    從什麽時候起,驕傲如自己,開始會尋找不敵的理由呢?


    悲鳴自林檎雨由利的心中升起。


    不過就在這時,阻於其身前的少年卻率先開口:


    “你都看到了呢。”


    “那麽,臣服,還是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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