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聽聞臘月出事,心裏也是憋著一股氣,她剛交代了臘月出門好好照顧皇上,轉眼就有人如此,委實是打了她的臉。

    別人不曉得這一點,可她自己心裏卻是這種感覺的。

    雖沒有親自前來,但是卻也派了身邊的桂嬤嬤過來探望。更是帶來了她的意思。

    這個連秀雲,委實留不得,且不說沈臘月,就是旁人,也是不喜她的,她份位不高,卻屢屢自視甚高,在宮裏興風作浪,初次見她便遲到。

    似是也不將她放在眼裏,往日為了這些小事兒,她不便多言。但是如若一直如此,倒是放縱了她。

    指不定她還會不會做出更加害人之舉。

    見桂嬤嬤到了,景帝若有似無的笑了下。

    果然,桂嬤嬤直言了太後的旨意。

    如此無德之人,不堪存於後宮之中,既然如此,就讓她去冷宮與宋妃作伴吧。

    連秀雲聽到這個結果,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緩過來之後便是不斷的叫喊:“皇上,皇上,求您,嬪妾真的並非故意,嬪妾並非故意啊……”

    景帝冷冷的並不多言。

    見此情形,又見周圍之人並無一人幫襯自己,連秀雲口出惡言:“我失手將她推入水中,你們自是心裏暗自高興,何苦裝出一副痛心疾首之狀?我的今日,便是你們的明日。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會的。我隻恨,自己沒有真的將她淹死,隻恨那救援之人來的太快……”

    “啪。”景帝一腳踹了過去,連秀雲趴在地上。

    沒想一貫溫雅的男子會這般待她。

    “如此惡毒女子竟會入選進宮,委實是皇家的不幸。來喜。”

    一旁的來喜不等景帝繼續吩咐,連忙攜幾個小太監,堵了她的嘴便將人拖了出去,連秀雲不斷掙紮,可到底是個女子。就這般被拽了出門。

    身在高位的德妃惠妃齊妃都並不多言。

    今日之事她們說都不願多說,連秀雲蠢得沒了邊兒,她們也因著這個跪了許久,心裏怎能不氣。

    “出巡按照原定的計劃。淳婉容身子不好,這次就不能跟著了。桂嬤嬤,還請母後那邊多多幫襯聽雨閣,朕不希望淳婉容再有什麽差池。”掃了一眼眾人。

    即便是沈臘月不能去,旁的人也別想從這件事兒裏撿到什麽便宜,別以為他沒有看到許多人得知沈臘月出事之後的表情,縱使麵色焦急,但那眼裏的

    喜悅竟是顯而易見。

    而那焦急又有幾分是盼著臘月好,更是不得而知了。

    “至於淳婉容,她自進宮伊始便是安守本分,為人淳樸單純,也正因此,朕特賜一淳字。你們許多人都是幾番的陷害,她從不曾說過什麽,她可以不在乎,朕不能讓她一直受委屈。來喜,擬旨,淳婉容賢良淑德,特晉為正四品貴儀。”

    皇上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心裏一驚,更是恨上了連秀雲。

    她鬧了這麽一出,皇上不高興,沈臘月被救了迴來,她們也被皇上遷怒,此時更是如此,她竟然連越數位,晉為正四品的貴儀,人人都曉得,一個有封號的貴儀絕對是能抵得上庶三品的婕妤了。

    此時的沈臘月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並不知曉外間發生的這一切,如果她知曉了,想必就會想到前世,前世的時候這連秀雲也是同樣的下場,不過那個時候她所陷害的人,並非她沈臘月,而是德妃。

    可見雖然過程已然不同,但是她的結局竟然是沒有變的。

    皇上處理完一切便是帶著眾妃嬪離開。

    皇上並未提處罰聽雨閣幾個宮女的事兒,不管是杏兒的伺候主子不周還是錦心的擅自插話,景帝都默默的無視了。

    見大家都離開,已經癱軟的幾人連忙爬了起來。

    錦心看著自小伺候到大的小姐臉色蒼白,脆弱的躺在那裏,眼淚也落了下來。

    緊緊的攥著拳頭,是她沒有好好地護著小姐。

    待臘月再次轉醒,已是第二日的清晨,錦心坐在床邊的小板凳上,支著胳膊打瞌睡。

    臘月一個動作,她便是醒來。

    “主子,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臘月看著憔悴的錦心,又看了看室內,扯了個笑容:“沒事,隻不過渾身乏力罷了。”

    “奴婢命人為主子煮些粥。”說罷便是喊人。

    臘月並沒有阻止,她確實是有些餓了。四下看了看,低聲問:“連秀雲怎麽樣了?”

    “稟主子,連秀雲已經被關進冷宮了。”

    聽聞此言,臘月並不奇怪,隻不多言起來,反而細細思量。

    錦心開口:“主子,可是有什麽不妥?”

    這次兩人這般的對上,想必連家接下來就要找沈家的麻煩了吧?還有這次,連秀雲為什麽推她,臘月從來都不認為,連秀雲隻是單純的想讓她死。

    “沒有,我要靜一靜,你先忙去。此事必不簡單,我要好好想想。”

    錦心點頭應是。

    本是準備出門,又想到皇上的冊封,連忙再次開口:“主子,皇上已將您晉為淳貴儀。”

    臘月一怔,露出一抹微笑。

    點了點頭:“我知曉了,你出去吧。”

    錦心見主子知道,轉身離開。

    進封固然是好事兒,可是臘月卻思量著這兩日發生之事。

    臘月總覺得這事兒透漏著不尋常,皇上對此事有所懷疑,她又何嚐不是。先期她不過是因為被前世的事情迷惑了,總覺得連秀雲如此是理所應當。可是再一細想,事情也未見得就是如此。

    連秀雲縱然人品再差,也不會犯如此明顯的錯誤,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可是事實是,她確實是這麽做了。

    既然陳雨瀾都有可能是著了白小蝶的道兒,那麽,連秀雲有沒有可能也是如此?

    即便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說連秀雲背後沒人指使,臘月也是不信的。

    這事兒不管怎麽看,連秀雲都撈不到什麽好處。

    所以臘月斷定,一定是有人利用了連秀雲。也許是因為藥物,也許是因為她性格上的弱點,這些都是極為可能的。

    再說害她這件事兒。

    如果她落水之後被淹死,該是最好的。可是當時杏兒也在,唿救及時,被淹死幾乎是不可能的,她若不死,那麽必然不能跟皇上出宮。

    難道這就是最終目的?讓她不能出宮,他人才會多一次的機會。可臘月並不認為事情如此,如果僅是這樣,也有太多的不確定,皇上不帶她,也未必會帶其他人。

    那麽,也許最終的目的僅僅是想把她留在宮裏?可把她留在宮裏圖謀的又是什麽?

    一個閃光,臘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是啊,陳雨瀾出來了,皇上出門了,而陳雨瀾又恢複了正常的生活,如若這個時候陳雨瀾被人害了小產,之後栽到她身上也是未必不可能的。

    如果最後證據指向了她,將陳雨瀾小產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那麽就可以說她是故意留在宮裏做這件事兒,既然這樣,也不存在連秀雲害她,相反,還是她陷害了連秀雲。

    她為了留在宮裏故意落水,不僅害了陳雨瀾,還陷害了連秀雲。

    想到這裏,臘月一陣寒冷。會是這樣嗎?會是這樣一個連環計麽?

    如果真是這樣,她該怎麽做?

    留在宮裏已經成了必然,她斷不可能跟著皇上離開。

    事情沒有發生,她固然是不需太過憂愁,不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今日她不多加防範,多有算計,那麽他日必然會成為他人計劃下的犧牲品。

    “錦心——”

    “奴婢在。”錦心連忙進門。

    “去與來喜公公說說,就說我想見皇上。”臘月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既然懷疑,她必然會將自己的不安全因素全都一一化解。

    錦心應是之後便直奔宣明殿而去。

    皇上明日即將出宮,主子惦著皇上也是理所應當。

    果不其然,這來喜也是知道,淳貴儀正是受寵,親親熱熱的應了錦心便進門稟告景帝。

    聽聞臘月要見他,景帝也並未耽擱,她年紀不大,可是入宮伊始先是帶著算計的“捉.奸”事件,之後賢妃的刁難致使她奇花過敏,又是宮闈香料致人不孕,還有那陳雨瀾的麝香香囊,後來更有層出不窮的陷害和今日的落水之禍。

    在他心裏,對這個女孩兒是有著一絲的憐憫的。

    就算她真的是一隻小狐狸,可她並沒有做什麽讓他不喜之事,反而是處處討好於他。外人的針對不過是因著他的寵愛罷了。

    說到底,她不過十四。

    景帝也並非完全的無心無情,在可能的情況下,他是願意對一個愛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付出一絲的溫情的。

    景帝其實今日很忙,可是抽出一點時間探望小月兒,他自認為還是有的。

    “你家主子身子如何了?”

    錦心跟在景帝身後,恭敬道:“主子身子虛弱,一早起來便是發呆,之後就要見皇上,太醫還並未來看。”

    景帝擰眉不喜:“你家主子身子不好,不趕緊讓太醫看過,你們究竟是怎麽做奴婢的。”

    話音很冷。錦心心裏一哆嗦,連忙道:“昨日萬太醫說過,主子落水寒氣入體,如若今日醒來,按時吃藥便好,沒有反複發熱便是問題不大。主子自幼便有些諱疾忌醫,扯著我們不許太醫過來呢。”

    景帝哼了一聲:“朕看,這丫頭是存了心讓朕心疼,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這事兒上也萬不可聽你家主子的,趕緊給朕宣太醫。如若淳貴儀有了差池,慎刑司便是你們的下場。”

    慎刑司,生不如死。

    錦心又一哆嗦,連忙應是。

    “每日的看醫書,也沒看她看出個所以然。”景帝跟了一句。錦心在後並未接話。隻低頭規矩的跟著快步往聽雨閣方向而去。

    聽雨閣裏濃濃的藥味兒。

    景帝見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又是一陣心疼。

    可縱使如此,嘴上還是斥責:“你這丫頭,怎的就不喜看大夫?自己身子這般的虛弱,哪能任由你胡鬧。”

    似是想到了之前傷寒之事,景帝照著她的小屁股就是一下,自然,這動作是輕柔的。

    “怎麽就不肯乖乖的,朕上次便是說過,你再要如此漠視自己的身體,朕定要懲罰與你。”

    臘月躺在那裏哀怨狀:“我都這麽可憐了,你還欺負我。打的我好疼呢。”

    她便是這般,景帝倒是氣笑了:“朕不過是輕輕一下,便被你如此說。你個丫頭,倒是個狡猾

    的。”雖是這般說,但是動作卻極為輕柔,將有些不整的被子為她曳好。

    “感覺好些了沒?”

    臘月乖巧的點頭:“好些了。”

    一個挑眉:“那便是想朕了,自從進宮,你還並未差人去宣明殿求見過朕。”

    臘月嘟了嘟嘴:“臘月不會耽誤皇上國事。可是,可是皇上明日便要離宮了,月兒怕是有些話不說來不及啊。”

    這話倒是讓景帝奇怪了:“你要說甚?”

    兩隻小手在一起搓了搓,她期期艾艾的開口:“皇上,嬪妾這自進宮便是多災多難,雖有您保護,但是嬪妾也不想總是給您添麻煩。我想,我想,我想……”

    她結巴了半天才將事情說明白。

    “進宮之前我便去寺廟許願,隻要能得您青睞,必然吃齋念佛,感謝佛祖的成全。可我進宮便得了您的寵愛,竟將這些忘記,剛我就在想,一定是佛祖怪我了。嬪妾現在的身份自是不能出宮,可是,嬪妾聽說太後的慧慈宮內有一處小佛堂的,皇上,您最是疼惜嬪妾了,您幫我與太後說說好不好?我想搬進去住一段時間,吃齋念佛,也算是圓了我自己的諾言。”

    作者有話要說:雨雪霏霏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7-2109: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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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39:47

    麽麽噠,謝謝妹紙一直以來的支持~~~~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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