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等燕小王蹦躂完


    此言一處,滿堂皆驚。燕小王子整天都沒有出現,大家早就有些猜測了,但是沒想到竟然被賀蘭翼給抓了。


    聽了方威的話,賀蘭翼並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方威,你以為燕宏現在還在你那別院裏麽?你真以為朕會那麽相信你?”


    方威沉默不語,賀蘭翼多疑,在他將燕宏轉移之後,再派人暗中帶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何?燕熙,這一場是你贏了?還是朕贏了?”看著燕熙和季瑤池,賀蘭翼冷笑道。


    燕熙拉著季瑤池的手,不驕不躁,神色淡然的看著賀蘭翼。


    賀蘭翼也知道,今天在這裏自己是占不到什麽便宜了,恨恨的盯著燕熙道:“滾開,放朕出去。不然的話,就等著給你的兒子收屍吧?”


    燕熙垂眸,淡然道:“本王之前讓人帶了一句話給你,現在看來,你並沒有聽到?”


    賀蘭翼一愣,終於想起來燕熙是什麽意思了。冷笑一聲道:“朕自然會按自己的考量來。”


    燕熙皺了皺眉,終於點點頭道:“也罷,本王說過,你活得越久,就隻會越痛苦。你既然不信,便出去吧。本王保證在你走出燕王府一刻鍾內,不會有人對你動手。”


    賀蘭翼警惕的盯著燕熙,顯然是不相信他的承諾。


    燕熙也不在意,拉著季瑤池從新走迴了殿上。


    “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兒子?”賀蘭翼問道。他根本就不相信燕熙會這麽輕易的放他走。


    燕熙挑眉道:“你可以試試看。”


    “你以為我不敢?!”賀蘭翼咬牙道。


    燕熙神色淡然,“本王說了,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殺得了他。


    賀蘭翼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拋下那些中毒的屬下,和跟隨他的人轉身衝了出去。


    對於他的離去,燕熙並不在意。一揮手立刻就有人上前來清理大殿,重新送上鮮美的果品點心和美酒。那些跟著賀蘭翼而來的黑衣人,和跟著背叛燕王府的人,自然也一起被搬了出去。不過半刻鍾,大殿上就恢複了方才的模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跟諸位開個玩笑,讓大家受驚了。本王自罰一杯,向諸位貴客賠罪。”大殿上,燕熙端起酒杯,含笑對這殿下眾人道。


    滿殿的賓客,看著殿上白衣白發如雪的男人,隻覺得頭頂涼風嗖嗖的刮,稀裏糊塗的也跟著起身陪著燕熙喝了一杯。


    看著燕熙淡定自若的跟眾人談笑風生,就連王妃也帶著淺淺的微笑,坐在身邊,仿佛完全不受小王子被抓的消息影響。這不得不讓眾人懷疑,小王子被抓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但是如果這是假的的話,熙王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放走賀蘭翼?


    “王爺,你說熙王這是想做什麽?”元方身後的官員低聲問道。


    元方淡然一笑道:“清理,立威,順便耍賀蘭翼一把鬧著玩吧。跟咱們沒有關係,不用理會。”雲霧現在的情況,不需要更多的算計和冒險了,他們需要的隻是安穩。隻要能夠穩住目前的局勢,保住雲霧的元氣,其他的都不重要。


    “耍...耍賀蘭翼...玩?”官員有些結結巴巴的道,顯然是無法接受元方的結論。這種諸國來賀的時候,鬧出這種事情來,怎麽看都是打了燕王府的臉,真的會有人拿這種事情來玩嗎?


    元方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真是因為燕熙真的將這件事當成是玩樂,所以才顯得更加可怕。”連這麽重要的場合和事情都可以當做玩樂,要麽就是昏庸無能,要麽就是根本沒將敵人放在眼裏,而燕熙很明顯的是後者。


    那官員想明白了元方的意思,也忍不住嘶的吸了一口冷氣,敬畏的看了一眼殿上的燕熙,“他...熙王就那麽肯定不會出意外?”


    今晚參加宴會的這些人,無論傷了哪一個,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何況其中還有燕王府的小王子?


    元方搖搖頭,對於燕熙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了解過,或許永遠也不會了解。


    殿上,華恆之掃了燕熙一眼淡淡道:“你們不去看看?”


    燕熙笑道:“不用著急,讓他再蹦躂一會兒。”擺明了將燕宏當成是在溜小狗。


    “不要玩過頭了。”華恆之淡然提醒道。雖然燕宏很聰明,也有人暗中保護,但是到底還是個孩子。萬一狗急跳牆賀蘭翼做出什麽事情來,傷到了宏兒卻是得不償失。


    燕熙無奈的拉著季瑤池起身笑道:“那好吧,我們去瞧瞧。這裏就有勞恆之兄了。”


    看到燕熙站起來,下麵還議論紛紛的眾人又是一頓,隻聽燕熙笑道:“諸位,本王和王妃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後麵就有勞恆之公子作陪,各位盡管盡興。”燕熙說的很客氣,意思也很委婉。但是卻絕對不妨礙眾人理解:本王要去辦了賀蘭翼,不想死的就在這裏乖乖呆著。


    看著熙王帶著王妃施施然而去,所有人將目光轉向恆之公子。


    恆之公子淡然一笑,清俊出塵,“諸位隨意,在下先敬諸位一杯。請。”


    “恆之公子請。”


    燕城裏,今夜同樣是熱鬧非凡,所有的百姓也跟著同樂。雖然天色已經不早,燕城的幾條重要街道上,卻依然是人山人海宛如過節一般。


    賀蘭翼飛快的穿梭在燕城裏陰暗的小巷之中。身上原本華麗耀眼的龍袍早已經脫去,隻穿著一身暗色的裏衣。如果說之前在宴會上,賀蘭翼像是一個誌得意滿的帝王的話,現在的賀蘭翼就是一個狼狽落魄的喪家之犬。


    燕熙依然遵守承諾,直到離開燕王府一段距離,都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但是這並不能讓賀蘭翼安心。他總是感覺身後有無數的熙王軍暗衛和烈豹暗中跟隨著,隨時準備打他個措手不及。


    幸好這時候已經是五月天,隻穿著裏衣也絲毫不見寒冷。賀蘭翼走的也都是燕城裏最陰暗的小巷,倒也沒有引起什麽人的注意。在一條條小巷中饒了大半個時辰,賀蘭翼認為已經甩掉了燕王府跟蹤的人,才鬆了口氣,施展輕功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一處隱秘的密室裏,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坐在簡陋的床邊,手裏還抱著一個正在繈褓中沉睡的孩子。


    燕宏探著腦袋看著冷非懷裏的寶寶,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臉道:“長得真醜。”


    冷非淡淡道:“你小時候也長這樣。”


    燕宏不信,“這不可能。”


    冷非道:“我能證明你小時候長得真的不好看。”


    燕宏輕哼一聲,傲嬌的瞥過小臉道:“你不用嫉妒本小王俊美不凡,你現在不也跟本小王長得一樣麽?”


    冷非望著密室的頂上翻了個白眼。


    燕宏望了望外麵,皺眉道:“賀蘭翼快要迴來了,咱們帶著這小鬼快走吧。”


    某小王最大的失誤就是不知道狡兔三窟,把所有的籌碼都放在一個地方,於是燕宏帶著人跟著冷非,一路過來就剛好找到了失蹤數日的洪啟國小王子。


    離開了洪啟女王,小王子確實吃了不少苦。賀蘭翼自然不會照顧孩子,也不會對別人的孩子有多好。隻是維持在一個餓不死的階段而已。


    燕宏找過來的時候,冷非正在手忙腳亂的哄孩子。事實證明,冷非雖然從小就接受燕王府跟蹤訓練,但是哄孩子這一項,卻遠不如燕宏的,至少燕宏對小不點有興趣,確切的說,是感到新奇。


    順利的將哭鬧得有些嘶啞了的洪啟王子哄睡了,燕宏才跟冷非商量起怎麽撤退。


    冷非淡淡道:“這院子外麵全是賀蘭翼的人,你進的來不代表能出的去。何況還帶著一個孩子。”才半歲的小嬰兒可是什麽都不懂得,一旦驚醒了,肯定就要哭鬧不休。而且,這孩子太小太脆弱了,冷非也不敢抱著他去冒險。


    燕宏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我跟父王打賭,我能不動用暗衛和烈豹。”


    冷非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這麽重要的事情,你也拿來賭?”


    燕宏心虛的對手指,“就是重要才能賭麽。”一般的小事情,父王才不屑跟他打賭呢。


    “你賭什麽?”


    “我贏了就不用關禁閉了。”所以燕小王才費勁了心思,不惜拿自己當誘餌,尋找賀蘭翼的蹤跡,而死活不肯調動跟在身後的暗衛幫忙啊。禁閉什麽的,實在是太可怕,太殘忍太無理取鬧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你現在想怎麽辦?請問小王子大人你憑什麽覺得我們兩個能夠弄死賀蘭翼?”冷非涼涼的問道。


    燕宏猶豫了一下,“下毒?”


    “你有麽?”冷非問道。


    “我有讓人拉肚子的毒。”燕宏道,孔先生不肯給他要人命的毒啊。


    冷非一本正經的點頭道:“你可以祈禱讓他拉肚子拉死。”


    燕宏隻能翻白眼,等賀蘭翼拉肚子拉死,黃花菜都涼了。


    想了想,燕宏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道:“有了,我跟你說...。”湊到冷非耳邊,燕宏竊竊私語。


    聽完他的話,冷非眼角抽搐了一下,問道:“行麽?”


    “絕對沒問題。你等著看好戲吧。”燕宏笑眯眯的道。


    冷非沉默了片刻,誠懇的道:“做人太缺德了,會有報應的。”


    燕宏拋給他一個大白眼,“別說的好像你沒興趣似的。”


    冷非默然,兩人雙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燕宏愉快的撲倒冷非,使勁兒蹂躪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精致臉蛋,“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也覺得好玩的。”所以說,能在燕王府混,還能混的不錯的,誰都不是什麽人好。


    燕宏剛剛跟冷非商量完,外麵就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雖然這個院子裏的守衛不少,但是一般行動間都極為小心,燕宏和冷非若是不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幾乎是聽不到什麽腳步聲。


    而唯一能走的如此囂張的,大約也隻有賀蘭翼一個了。燕宏瞥了冷非一眼,飛快的躍上房梁,消失在房梁上方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洞口。


    燕宏剛剛消失,房間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麵碰的一腳踹開了。原本躺在床上睡著了的孩子,被這巨大的響動一驚,癟癟小嘴又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看著小娃娃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冷非就隻覺得冷汗直冒。他可是真的不會哄孩子,剛剛這小祖宗可是燕宏哄睡著的。


    “閉嘴!”賀蘭翼滿身的低氣壓,冷聲吼道。


    冷非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來哄啊,你有病啊,不知道小孩子很難哄?”


    賀蘭翼剛剛在燕熙那裏吃了大虧,一迴來又被冷非擠兌,臉上的神色更加難看起來。賀蘭翼衝上前來,一把拎起冷非,神色陰冷的道:“你想找死麽?”冷非毫不客氣的抬手,直接往賀蘭翼的雙眼戳去。


    賀蘭翼連忙抬起另一隻手去擋,冷非淩空一個翻身踢開了賀蘭翼的手,退到了幾步遠穩穩地站住,抬起下巴挑釁的瞪著賀蘭翼。


    冷非這一手漂亮的反擊,讓賀蘭翼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雖然他並不擔心這小子會反了天,但是燕熙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厲害...


    冷非輕哼一聲道:“你敢殺我麽?殺了本小王你就等著死吧。”


    賀蘭翼神色猙獰,“就算死,有你陪葬也不錯!朕倒要看看,死了一個兒子,燕熙跟季瑤池到底會不會心痛。”


    冷非拍著手笑道:“哎喲喲,賀蘭帝真是好有誌氣啊。原來你的理想就是看著我父王和母親心痛啊。那又怎麽樣?就算你殺了我,這天下還是我父王的,我父王和母親將來還是一樣安享天年。本小王才覺得...有一個賀蘭帝陪葬,也不錯啊。說不定,父王一怒之下,還可以多弄幾個人給本小王陪葬呢。比如說那個...你們賀蘭的小皇帝。”


    “你當真不怕死?”賀蘭翼盯著冷非道。


    冷非笑眯眯的笑道:“應該比賀蘭帝你好一點點吧。賀蘭帝可以試試看,殺了本小王你還能不能走出燕城。哦,還有個洪啟小王子呢,說不定你可以把他當成籌碼。”


    賀蘭翼的臉色依然難看,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漸漸的收斂起來了。他心裏清楚的很,洪啟那個小奶娃,隻能在一些不算重要的時候增加籌碼,如果真的殺了燕宏,燕熙的怒火,絕對不是一個洪啟小王子能夠抵消得了的。


    冷冷的哼一聲,賀蘭翼終於拂袖而去,“你給朕老實的待著。朕現在是不能殺你,但是卻不代表不能把你打殘!”


    “本小王好害怕呀。”冷非沒什麽誠意的道,不再理會怒氣匆匆而去的賀蘭翼,走到床邊,開始有些笨拙的哄起還在嗚嗚咽咽的哭泣著的小寶寶。


    燕王府裏,燕熙和季瑤池並沒有急著去尋找燕宏。這一次的事情,本就是一個對燕宏的試煉,不然的話,想要殺了賀蘭翼根本不需要那麽複雜,早就解決掉了。


    王府中一出有些幽暗的牢房裏,賀蘭亓沉默的坐在一張寬大的椅子裏,看著坐在對麵的燕熙和季瑤池,心中有些微的忐忑。好半晌,才忍不住問道:“你們當真不擔心小王子的安危?”


    燕熙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手中的卷宗,淡然道:“如果他這麽容易就被賀蘭翼給傷了,他就不配做燕王府的王子。”


    賀蘭亓皺眉,他是親眼看到燕宏被藥倒,然後被賀蘭翼帶走的。但是燕熙和季瑤池的淡然,讓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天下間沒有不會擔心兒女安全的父母,除非是十拿九穩的知道孩子沒有危險。


    “王子真的在賀蘭翼手裏。”賀蘭亓道。


    燕熙點頭道:“這個本王知道,不然,你以為本王為什麽要放賀蘭翼離開。現在本王對這個沒興趣,賀蘭亓,告訴本王,賀蘭還有賀蘭翼在燕城所有的據點。”


    賀蘭亓一怔,沉聲道:“這件事跟賀蘭無關,與賀蘭翼合作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燕熙挑眉一笑道:“這個你不用跟本王解釋,本王要你知道的所有賀蘭皇室和賀蘭翼的據點以及細作的名單。”


    賀蘭皇室到底隱藏了多少細作,和暗地裏的力量在民間,即使是燕王府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如果不是有這些力量,賀蘭翼根本不可能在燕城生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本王隻是個宗室王爺,這些隻有賀蘭翼自己知道。”賀蘭亓道。


    燕熙搖搖頭,根本不信他的話。笑道:“但是本王覺得,應該有很多事情,就連賀蘭翼都不知道。真正知道的應該是,皇太後才對。而這一次你前來燕城,皇太後不可能一點都不告訴你。”


    賀蘭亓一愣,垂眸沉默不語。


    燕熙悠然的靠著坐榻,淡淡道:“老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就往西北安插了不少的細作,這些事情賀蘭翼自然是不會知道的。但是,皇太後肯定知道。原本本王也沒打算理會,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鏟除了這一些,總還會有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麵鑽的。不過這一次,賀蘭翼的事情告訴本王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心慈手軟是會惹來大麻煩的。所以,本王決定還是把那些蟲子掃幹淨一些,再經常噴噴殺蟲的水,放火燒一燒,說不定以後就不長蟲子了呢。”


    賀蘭亓嘴角不由的抽了抽,你還叫心慈手軟,全天下的人都是活菩薩了。


    “從一開始,你到底是想要挖賀蘭在西北的細作,還是想要抓賀蘭翼?”許久,賀蘭亓終於開口問道。


    燕熙摸著下巴,慢條斯理的問道:“本王為什麽不可以兩個一起想?賀蘭那個老婦膽子不小,拿這個來跟本王談條件?熙王軍二十年內不得進攻南城?她是怎麽想出這麽華麗的條件的?”


    賀蘭亓這才明白,這一切倒黴的事情,都是起源於皇太後的自作主張。他根本就不知道皇太後還跟燕熙提過這樣的條件,很明顯,皇太後依然是防著他的。歎了口氣,賀蘭亓道:“這件事我不知道,皇太後連這件事都沒有告訴我,你覺得我會知道賀蘭在西北的細作名單麽?”


    燕熙冷笑,“你若是不知道,你敢走這一趟麽?”


    賀蘭亓再一次沉默起來,良久才抬起頭來問道:“我如果說了,能有什麽好處?”


    燕熙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道:“你可以不用受刑。”


    賀蘭亓搖頭,道:“不行,你必須保證我的性命安全。雖然我答應了幫賀蘭翼的忙,但是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麽。所以,應該也不算得罪了燕王府吧?我可以告訴你小王子現在在哪兒,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放我離開西北。”


    燕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沒有做什麽?逼迫賀蘭的小皇帝騙燕宏出去,算不算做了什麽?”


    賀蘭亓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麽...”怎麽知道的這般清楚?


    燕熙招了招手,不遠處牢房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明黃龍袍的少年走了進來。望著賀蘭亓輕聲叫道:“賢王叔。”


    賀蘭亓不敢置信的盯著賀蘭旻,“是你,是你告訴燕熙的?”隻看賀蘭旻的模樣,就知道他沒有受什麽苦,也就是說燕王府的人並沒有逼迫他。他甚至從賀蘭旻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喜悅和幸災樂禍的神色,這讓賀蘭亓不得不深思自己或許一直都看輕了眼前這個狀似不起眼的小皇帝。


    賀蘭旻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的看著賀蘭亓道:“賢王叔,很抱歉。我不想死,更不想陪你死。我很怕,很怕熙皇兄啊。你們不是一直都跟我說熙皇兄很厲害麽,那為什麽還要讓我去抓他的兒子,會死人的啊。”


    賀蘭亓氣得想要吐血,現在他哪兒還能看不出來,這小子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啊。賀蘭亓咬牙,“賀蘭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賀蘭旻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燕熙懶洋洋的道:“這個孩子可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你以為本王是怎麽知道你們今天晚上要幹什麽的?孔祥又是怎麽提前在大殿裏不知了那麽的毒的?”


    “是你?!”雖然知道自己被賀蘭旻賣了,但是賀蘭亓還是不敢相信,賀蘭旻竟然那麽早就開始跟燕王府勾搭了,“你,你跟燕王府合作,你就不怕死與虎謀皮麽?”


    賀蘭旻抬眼看著賀蘭亓,認真的道:“賢王叔,不跟燕王府合作,我可能已經死了,跟熙皇兄合作,我總還有機會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機會翻盤。”


    深深地看了賀蘭旻一眼,賀蘭亓終於無力的跌坐迴椅子裏,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燕熙揮揮手讓人將賀蘭旻帶迴去。牢房裏又重新安靜了下來,賀蘭亓看著燕熙和季瑤池,苦笑道:“熙王果然是好手段,好計謀,抬手間就能將天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燕熙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賀蘭亓看著他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賀蘭翼想要對燕王子下手。而且還知道他想要怎麽做,那麽,燕王子那麽容易就被賀蘭翼抓住,隻怕也是事先設計好的吧?”


    突然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被別人捏在手掌之中之後,賀蘭亓反而清醒了起來。突然想起當初燕熙詐屍的時候,賀蘭翼和雲川一起也沒有看出什麽端倪,心中頓時一沉,道:“被賀蘭翼抓走的根本就不是小王子!”無論哪個父母,在兒子被抓走的時候都不可能如此冷靜沉著,哪怕暗中有無數人保護著。


    燕熙輕聲歎了口氣,看著賀蘭亓有些惋惜的道:“賢王,你一直都是個聰明人,隻可惜,你卻在本王的地盤上辦了一件糊塗事。實在是讓本王不得不動你。賀蘭翼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敢跟本王作對?”


    賀蘭亓臉色蒼白,閉了閉眼沉聲道:“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燕熙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側首看看季瑤池問道:“池兒,你喜歡傳國玉璽嗎?”意思很明顯,若是池兒喜歡,那麽他不介意拿迴來給池兒玩玩,隻要池兒高興。


    季瑤池含笑看著他,“傳國玉璽?有什麽用處?”


    “好像沒什麽用處。”燕熙沉吟了片刻,“就是好比燕王府的印大一點兒吧。”


    季瑤池搖頭,“你嫌小,可以把九龍鎮國印刻上燕王府的字樣。”


    燕熙讚同的點頭,他對什麽傳國玉璽沒有絲毫的興趣,而且,賀蘭翼手裏那一塊也稱不上什麽傳國玉璽,最多隻能算是賀蘭的傳世玉璽。如果他有興趣的話,直接開國登基,隨便找塊玉都能刻一個玉璽流傳百世。


    賀蘭亓的笑容有些苦澀,不是每個人都有燕熙這樣的能力和魄力。對於一個對皇位有野心的人來說,傳國玉璽絕對是無人可擋的誘惑。何況,賀蘭翼答應他的條件遠不止傳國玉璽那麽簡單,讓他不得不同意。


    燕熙看著他,平靜的道:“區區一個傳國玉璽應該還不會讓你有勇氣跟本王作對,還有別的麽?”


    賀蘭亓不語,不是他到現在還想要和燕熙抵賴,而是真的不能說。說了,他就隻有死一條。


    看著他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樣,燕熙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不說,本王就查不到麽?”


    賀蘭亓臉色一白,終於垂下了頭,啞聲道:“王爺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燕熙盯著他道:“本王隻是不明白,你身為賀蘭的宗室,為什麽會為了區區幾十萬兩白銀,將自己的國家給賣了。那兩年,北方那些被屠殺的百姓,至少有一少半得算到你的頭上吧?”


    賀蘭亓慘白著臉色,唇角微微顫抖著,閉著眼睛許久才歎了口道:“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麽。或許是為了爭一口氣吧。明明都是父王的兒子,賀蘭兆那個蠢貨將賀蘭治理成何等模樣?其子賀蘭翼更是糟蹋得四分五裂,但是他們還是能輪流著掌權,即使賀蘭兆是被賀蘭翼所害,比起讓我們這些外人掌權,太後依然寧願容忍軟禁了他的兒子。他們為了權力勾心鬥角,而我們這些兢兢業業為了賀蘭奔波的人,明麵上身份尊貴,實際上卻連想要買個小東西都捉襟見肘。這樣的日子,熙王不是也領受過麽?若不是熙王本身就富可敵國,那些年,熙王過的會是什麽日子?”


    “你覺得你比老皇帝和賀蘭翼聰明?”燕熙冷笑一聲,問道。即使自己多不承認那是自己的父皇,但也沒有直稱其名號,人也死了,叫老皇帝也不過分。


    賀蘭亓抬手掩住雙眸,黯然道:“原本我是這麽以為的,現在,我也不知道。”他並不是喪心病狂的賣.國.賊,當初的一時糊塗,就已經鑄就了不可挽迴的錯誤。


    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賀蘭就要南遷了,這些年他輔佐賀蘭翼也算得上是兢兢業業,可惜因為他皇室的身份,賀蘭翼始終防著他。而如今,終於還是有人要來翻這些帳了麽?


    一時間,賀蘭亓顯得有些心灰意冷,抬眼看著燕熙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你想要怎麽處置我,隨你的便吧。隻是,我的兒女都還在賀蘭,我希望燕王府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不求榮華富貴,隻求他們平平安安。”說完這些話,賀蘭亓瞬間仿佛更加蒼老了。


    燕熙沉吟了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賀蘭亓是了解燕熙的,雖然詭計多端讓人恨得牙癢癢。但是真正做出了承諾,一向都還是謹守諾言的,賀蘭亓點頭道:“你拿紙筆來吧。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的,但是太後未必會全部都告訴我。”


    片刻後,燕熙和季瑤池拿著賀蘭亓提供的信息,離開了牢房。


    牢房裏的賀蘭亓依然坐在那個寬大的椅子裏,整個人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沒有了生氣一般。賀蘭亓的結局早已經注定了,對於叛國之人,無論是燕熙還是燕王府,素來都是嚴懲不貸,無論他招還是不招,都隻有死路一條,而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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