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反間計之入套
本妃與你並肩傲視天下 作者：璿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441章反間計之入套
這個時候李鳳蓮並不想見季瑤池，此時她不得不懷疑，季瑤池知道的不止是這件事的真相。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罷了，請熙王妃進來吧。”
不多時季瑤池和何月茹便攜手走了進來，看著李鳳蓮不怎麽愉悅的臉色，季瑤池恍若不見，含笑道：“瑤池冒昧來訪，還請李天主見諒。”
李鳳蓮目光在何月茹身上稍微頓了一下，才道：“王妃言重了，王妃和華少夫人能大駕光臨，敝府可是蓬蓽生輝啊。”
何月茹知道的其實並不多，隻是聽了幾句李依依的所作所為罷了。而且這段時間，李依依對二弟的糾纏也是有所耳聞的，即使如此，也沒想到李依依居然有膽子闖入華府對二弟圖謀不軌。
即使何月茹平日裏接觸了如季瑤池司馬靜，這般性格不同於一般的女子，也聽說過不少奇葩的事情，但是對於李依依的舉動，也還是讓她嚇得不輕。
不說華恆之是她的叔子，就說恆之公子之名，曾經的賀蘭閨秀們，有幾個沒有在心中有過幾次仰慕之意？華恆之既有世外公子之稱，可想而知，能夠配得上他的女子，必然不會是一般的人物，李依依這樣的，別說華恆之自己和華家不同意，隻怕滿燕城的姑娘們，也是不能心服的。
“李姑娘到華府拜訪，月茹卻沒能親自接待，還讓李姑娘抱病離府，婆婆已訓斥了月茹一番。咱們華家招待不周，還請李天主見諒。不知道李姑娘身體如何了，還請天主務必讓月茹見李姑娘一麵，也好當麵向她賠罪。”何月茹望著李鳳蓮，輕言細語十分歉然的道。
這話說得客氣，聽起來卻不怎麽客氣了。李依依一個姑娘家到華府拜訪，自然應該由華家女眷中，年紀最輕的少夫人接待。但是華家從門房到侍從到華少夫人本人，誰都沒有見過李依依的麵，這李姑娘到底是怎麽到華府的？又去華府幹什麽？既然你不肯走正門，遵從為客之道，那麽李依依出了什麽問題，自然也不關華家的事了。何況，李依依可不是在華家出的事，華家還派了少夫人親自前來探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鳳蓮笑容有些冷硬，這華少夫人默默無聞，名聲不顯，倒是沒想到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依依確實有些不適，不過也沒什麽大礙。隻是剛剛正在歇息，隻怕是無法與少夫人相見了。不如等她好些了，再請少夫人一起小聚一番。”
何月茹笑了笑，也不勉強。
季瑤池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打擾李姑娘休息。不過，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正好遇上蓉悅公主了，說是翼王殿下來了貴府，一直沒有迴去，還請李天主轉告翼王殿下一聲，蓉悅公主似乎有急事尋他，若是無事還是快些迴去，不然隻怕過不了多久蓉悅公主就要找到府上來了。”
“蓉悅公主？”李鳳蓮神色微沉，淡淡道：“我怎麽不記得哪一國有蓉悅公主此人？”
季瑤池歉然一笑道：“是本妃忘了，這位姑娘跟在翼王身邊已經有多年了，深得翼王信任。既然話已經帶到，本妃和大嫂就先行告辭了，請天主替我們給李姑娘問個好。”
季瑤池站起身準備告辭，李鳳蓮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賀蘭翼已經站在了門口。看到季瑤池和何月茹，賀蘭翼眼睛一閃，“熙王妃和華少夫人也在此？”
季瑤池沉靜的眼眸在賀蘭翼身上一掃而過，唇邊泛起一絲淺淡的笑意道：“聽說李姑娘身體不適，特來探望。原來翼王果然在李府。”
賀蘭翼難得的有些不自在，他為了天山的勢力，使出如此手段，自然不算是光明正大。特別是還在燕王府根本不屑於此的時候，他還如此看重，甚至不惜使出下流手段，讓人看了自然是覺得落了下乘。
但是賀蘭翼盡管再怎麽心高氣傲，卻也還是明白自己並不是燕熙。燕熙可以不屑天山的勢力，不要天山的扶持，他賀蘭翼卻不能。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
但是在這種情形下，麵對著季瑤池的時候，賀蘭翼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難堪。這個世上，他最不願意的事情大約就是在燕熙和季瑤池麵前丟臉，但是偏偏天不如人願。
“李姑娘並無大礙，稍後就可以出來見你們。”賀蘭翼道，無論如何，既然事已至此，自然要先坐實了這件事再說。隻要坐實了這件事，賀蘭翼並不擔心李鳳蓮反悔不幫自己。
李鳳蓮若是反悔，那麽天山代天擇主的名頭也將化為虛影，天山和李鳳蓮都丟不起這個人。
“哦？”季瑤池眼波微轉，笑容恬淡，“看來我們好像錯過了什麽？還是天山喜事將近了？”
“不錯。”賀蘭翼沉聲道：“到時候熙王妃不妨和熙王一起來喝杯酒。”
季瑤池暗笑賀蘭翼果然十分的看重天山，竟然打算直接在燕城辦婚禮麽？“若是翼王打算在燕城舉辦婚禮，我和王爺自然是榮幸之至，恭喜翼王了。”
賀蘭翼深深地看了季瑤池一眼，沉聲道：“多謝。”
“賀蘭翼，你休想。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季瑤池和賀蘭翼正說著話，門外李依依的聲音卻早沒了往日的冷靜和低柔，反而有些尖銳的刺耳。眾人迴頭，就看到李依依站在門口紅著眼睛，忿怒的瞪著跟季瑤池說話的賀蘭翼。
何月茹有些驚訝的打量著李依依，前幾次見麵總是覺得李依依像是一個虛假的毫無靈魂的假人，倒是現在被染上了怒色的白衣女子，更多了幾分真實感。隻是她那有些低的領口顯露出來的淡紫的痕跡，讓何月茹不由得紅了臉，連忙低下頭不好意思再看。
“依依！”李鳳蓮不悅的低聲斥道。
李依依一怔，滿是委屈的望著李鳳蓮道：“師父，我，我...我不要嫁給這個畜生！”
賀蘭翼臉色一變，同樣不悅的看著李依依道：“李依依，別以為就你委屈，這次的事情難道還怪本王不成？你自己將自己搞成那副德行，本王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李依依咬牙道：“我不需要你這混蛋救！”
賀蘭翼冷笑道：“你倒是希望別人救，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想理會你。或者李姑娘喜歡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就...”
李依依臉色一白，比起跟賀蘭翼發生這樣的關係，若是她當真被扔在大街上...，沒有人比李依依更清楚那內傷反噬的威力，若真是那樣，她還真有可能在大街上就如此做了，“我......”
“夠了。”李鳳蓮打算她的話，冷冷道：“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麽？”
李依依怔了一下，看著李鳳蓮臉上冷漠的神色，終於忍不住撲倒在旁邊的桌邊，嗚嗚咽咽的哭起來了。
季瑤池坐在一邊看著，心中也不由得歎息。比起之前一臉高高在上，對著眾人照本宣科的各種勸告的天山聖女，眼前這個哭的格外傷心的白衣女子，反倒是可愛了許多。
隻可惜，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她自作孽。拿那樣的魅術來控製華恆之，華家自然不可能犧牲自己去救她了，所以李依依的悲劇，從她動了那樣的心思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李鳳蓮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方才看向季瑤池道：“熙王妃，我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招待王妃和少夫人了。”
季瑤池也很識趣的站起身來笑道：“是我們打擾了，天主自便，本妃告辭。”
告別了李鳳蓮等人，季瑤池和何月茹剛出了門就聽到裏麵傳來李鳳蓮氣急敗壞的斥責聲。她執掌天山這麽多年，心計不俗，性格沉穩，能被氣得連等客人走遠都等不及就開罵，足見被李依依氣得不輕。
季瑤池和何月茹相視一笑，何月茹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李天主當真會將李依依嫁給翼王麽？我看李府的人似乎都有些不樂意。”
季瑤池笑道：“李姑娘是真的不樂意，至於李鳳蓮...她隻是不樂意李依依在這種情況下，嫁給賀蘭翼罷了。”
李鳳蓮如果不願意，就此撤迴天山，這一代不問世事，賀蘭翼其實可算得上是她唯一的選擇了。隻要這麽拖下去，她遲早會鬆口同意輔佐賀蘭翼的。
但那就是天山真正的代天擇主，天山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而現在，賀蘭翼和李依依發生了這樣的關係，李依依不嫁也得嫁，但是兩家的關係，隻怕在心中都有那麽一絲的別扭和心結。
如今發生此事，天山的地位在那些文人心目中的印象更是會一落千丈。而這，也真是季瑤池和燕王府的目的。燕王府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送給賀蘭翼這麽一份大禮。而現在，這份大禮看著是很好看，但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這李姑娘也是自作孽，好好地姑娘家...”何月茹歎息道，雖然李依依看起來很淒慘，但是她卻不會給李依依絲毫的同情心。仗著有一些特別的本事，就想操縱人心，甚至不顧別人的意願，算計別人娶她，這樣的人隻能說一聲自作自受。
季瑤池笑道：“就算沒有今天，隻怕過不了多久李鳳蓮還是會將她嫁給賀蘭翼，大嫂你就不用為她惋惜了。”
何月茹笑道：“我才不會為她惋惜呢，隻要她不來禍害咱們家，她嫁給誰，都跟我沒有關係。”
季瑤池點頭讚同道：“可不是麽。”
果然，一天後，李鳳蓮便宣布了賀蘭翼和李依依的婚事，李依依將嫁給翼王為正妃。主事人雙方傳出的消息，都特意強調了是正妃，而不是平妃。平妃雖然說也不算妾，但是在嫡妃麵前還是矮了一截。
賀蘭翼雖然答應了不會廢掉季茹玲，但是天山卻也不會受那樣的委屈。於是雙方妥協的結果，便是兩個都是正妃，一般大。賀蘭翼如今是賀蘭的攝政王，大權獨攬，自然也就隨心所欲了很多。隨之便發布了詔書，稱季茹玲為茹妃，李依依為依妃，兩人同為攝政王正妃。
季瑤池看著桌子上的信函一眼，笑道：“原本還在想怎麽處理李依依和天山的事情呢，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燕熙笑道：“還不是恆之公子才智無雙，這手順水推舟的反間計用的讓人讚歎啊。”
另一邊正低頭寫字的華恆之抬起頭來，淡然一笑道：“若不是王爺想要看戲，怎麽會有如此效果？”
若不是燕熙突發奇想，想要看看恆之公子到底受不受得住魅術的誘惑，不讓侍衛先一步出手，李依依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他用什麽魅術，自然也就不會有之後的那些事情了。所以，追根究底，熙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燕熙絲毫沒有被人揭穿了自己的壞心眼的感覺，蹭著季瑤池的發絲笑道：“所以咱們才能知道，恆之公子的心智之堅定，真是世間罕見啊。”
李依依曾在大庭廣眾之下，隻是略施皮毛，就連許多內力深厚的高手都受了影響。但是這一次，隻是單獨針對華恆之一人，傾盡全力卻功虧一簣，足可見恆之公子的意誌力之堅定。
或者也可以說，足可見恆之公子是何等的冷心冷情。除了心有所屬，世間美色都不看在眼底的人，也就隻有真正的冷心無情，紅顏白骨一視同仁的人，才能對那樣的誘惑無動於衷了。看來華家想要急著看到恆之公子成家立業，隻怕還早得很。
華恆之淡淡笑道：“王爺過獎了，邊關要出事了。”原本拿著折子的手一頓，淡淡道。
燕熙挑眉，華恆之道：“黎昶一出梅林關就開始調集兵馬，隻怕是想要趁著冬天到來之前，與我們再打一場。”
燕熙垂眸，思索了片刻，含笑看著季瑤池道：“池兒，咱們又要準備打仗了。這一次，就是黎昶跟郭立軍的死期！”一道冷光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
季瑤池一怔，含笑道：“好，我與你相隨。”
華恆之懶得看兩人含情脈脈的相望，自個處理著手頭上的公務，池兒怎麽就那麽喜歡這個黑心黑肺的人？
翼王和天山的婚事宣布之後，這場婚事倒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而身為這場婚事的主角，大約也隻有賀蘭翼是真心高興的。他選擇在燕城舉辦這場婚禮，多少也有點向燕王府示威的意思。
但是，隻要一想到是人家燕王府先行拒絕了天山，他才有了機會的，這點示威的心思，也不由得多了那麽幾分尷尬和無趣。連帶的，原本對天山的敬重和小心之心也少了許多。
比起李依依的幽怨和對婚事排斥，李鳳蓮的心情同樣的不好。其實原本在燕王府拒絕了她的提議，天山所能選擇的也就隻有賀蘭翼了。但是自己選擇，然後下嫁天山聖女，和現在的情形卻是天壤之別。
原本李依依下嫁翼王府，天山自然還是高高在上的。但是經曆了此事之後，在賀蘭朝臣中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而天山甚至不能做出拒絕李依依下嫁的事情。
賀蘭翼和李依依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得天下皆知，但是該知道的人卻都是知道了，麵對這樣的一個啞巴虧，天山別無選擇。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弄得李鳳蓮心情煩悶不已，甚至連燕王府和華家都遷怒的恨上了。其實，早在燕王府拒絕了天山以後，天山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如果不立刻撒手這些事情，就不能選擇避世的話，就隻能再選擇一個人輔佐。但是這樣一來，對天山代天擇主的名聲，卻有著極大的傷害。
賀蘭翼和天山李府忙碌著張羅婚禮的時候，燕王府上下也同樣沒有閑著。從燕熙季瑤池到熙王軍的普通將士，個個厲兵秣馬，準備著隨時出征。
燕王府中的高級將領們更是明白，這一次出征，便是與黎國大軍真正的一決生死，以報當年熙王軍險些覆滅，踏入關內的黎國大軍，休想在返迴黎國。
驛館內，季瑤池和洪啟女王相對而坐，悠然品茶。淩薇的肚子已經不小了，看得出必然是一個健康強壯的孩子。洪淩薇往日裏略顯得有幾分爽朗明快的容顏上，也多了幾分溫柔和婉約之意。無論是怎麽樣位高權重的女子，隻要是要做母親的人，總會平添幾分溫柔和慈愛之色。
“前些日子一直忙個不停，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了，我又將要遠行。不能好好招待你一番了。”季瑤池看著洪淩薇有些歉然的笑道。
洪淩薇身為一國女王，與尋常女眷自然也聊不到一塊兒去。偏偏這些日子，諸事纏身的季瑤池也忙得不可開交，倒是有些失了待客之道了。
洪淩薇含笑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說什麽抱歉？你這次也是打算隨熙王出征麽？”
季瑤池點頭道：“這是自然。”上次沒有隨燕熙上戰場已經很不放心了，因為在賀蘭境內，所以季瑤池沒那麽擔心，但是之前在雲霧的時候，就險些失控，這次要麵對的卻是幾乎血洗了大半個賀蘭與黎國的邊界，與熙王軍有深仇大恨的黎國跟郭立軍，不跟著一起去季瑤池怎麽能安心？說起來，倒是有些對不住燕宏了，這些年來，都是華家在教養，對此，季瑤池更是感激外租家。
“說起來，當年我也想要躍馬揚鞭征戰沙場，卻沒想到被你搶先了一步。”洪淩薇笑歎道，“熙王妃可說是當世第一女將了。”
季瑤池無奈的笑道：“說什麽女將，我就那點小本領，哪裏能當領兵打仗，不過是跟著看罷了。”
洪淩薇笑道：“熙王怎麽會允你帶著兵馬衝鋒陷陣。王妃應當是做那運籌帷幄的軍師才是。你們中原不是一句話叫什麽，猛將易得，軍師難求麽？”
季瑤池默然，我們中原有這句話麽？
沉默了片刻，季瑤池笑道：”如今中原大亂，倒是女王悠然世外，讓人羨慕。“
洪啟偏僻，自古便是蠻荒之地。雖然曆代中原皇帝無論是誰坐江山，總是喜歡去打兩下，但是卻從來也沒有誰真正的征服了。倒也不是說洪啟真的有多強大，隻是民風彪悍，無奈國小貧瘠，兵馬不多。曆代皇帝攻打洪啟或是因為洪啟犯境，或是因為太平之餘想要開疆拓土，為自己在史書上錦上添花罷了。
誰也不會真正的傾舉國之力去攻打洪啟，因為即使打下來了，得到的也遠比付出的多。而一旦到了戰亂之時，各方豪傑就更沒有心思去管洪啟了，搶中原富饒的土地都來不及，誰有空去管區區邊陲小國？
“看來女王是當真沒有心思參與到這一場亂世之中了？”季瑤池笑問道。其實洪淩薇的心思，她也能夠理解。雖然她有治國之才，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天生的性格裏就少了一股，渴望開疆拓土，成就雄圖霸業的野心。這對洪啟百姓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洪啟兵馬雖強，舉國也不過數十萬人。還有許多地方的部落聽宣不聽調，各自為政。在如今這一觸即發的動輒上，百萬的亂戰中，洪啟的加入也不過是跑過場的而已了。
洪淩薇搖搖頭，輕撫著腹部笑道：”我隻盼著洪啟百姓安居樂業，我這孩兒平安出生長大，將來將王位在傳給他，這一生也就算圓滿了。“
季瑤池輕歎道：“尋常百姓，生平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太平二字。女王能庇佑治下百姓，便是功德無量。”
洪淩薇笑道：“如今中原戰亂，卻也隻有熙王和王妃治下的百姓才能悠然太平，絲毫不擔心戰亂之苦。也難怪我們一路上許多地方的百姓，都感念熙王和王妃之名了。“
對於洪淩薇的褒讚，季瑤池淡淡一笑。人生在世，能夠守護一方百姓安寧，便於願足矣，至於功過褒貶，倒無需那麽在意了，問心無愧便好。
“啟稟女王，王妃。有位自稱蓉悅公主的女子，在門外求見。”門外的侍從恭聲稟告道。
聽了侍從的話，洪淩薇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道：“她來幹什麽？”對於這個妹妹，洪淩薇可說是冷了心了。蓉悅公主是她唯一的親妹妹，但是少年時，她與王雅婷相爭的時候，是何等的困難艱險，蓉悅公主不曾幫自己也就算了，還因為賀蘭翼而幫著王雅婷處處與自己作對。最後更是跑到了賀蘭不肯迴來，丟盡了洪啟王室的顏麵。
就是這次姐妹倆在燕城相見，蓉悅公主言裏言外，也是對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各種不滿和嫉妒。
“罷了，過幾日她也該與翼王一起返迴南部了，讓她進來吧。”洪淩薇淡淡道。
侍從領命而去，季瑤池起身道：“你們姐妹敘舊，我便先告辭了。”
洪淩薇連忙壓住她的手道：“我跟她也沒有幾乎話好說，你就要出征了，以後再見卻不知是何年何月，盡管坐著便是。”
季瑤池原本是想要留出空間，給她們姐妹單獨說話，見洪淩薇如此，她也確實還有話要跟她說，便也不再拒絕重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蓉悅公主便走了進來，看到季瑤池在座，微微愣了一下，才走到淩薇跟前，怯怯的叫了聲“皇姐。”
蓉悅公主今年已經有二十好幾了，雖然依舊美豔動人，但是到底不是芳齡少女。如此模樣看上去，倒是少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反而多了幾分做作之感。
洪淩薇微微皺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怎麽來了？坐下說話吧。”
蓉悅公主此番作態，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走到淩薇指的位置坐了下來。
洪淩薇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蓉悅公主咬了咬唇角，紅著眼睛道：“翼王要娶那李依依過門了，求皇姐替蓉悅做主。”
洪淩薇眉宇間掠過一絲鬱色，自己來到燕城之後，蓉悅前後也來過驛館幾次，言裏言外都是要洪啟向翼王府施壓，好讓翼王正式娶她為妃的意思。
她自然沒有答應，即便她身為洪啟女王，也管不到人家賀蘭攝政王娶誰的問題。而洪啟王室早已沒有了蓉悅公主之名，管起來更是名不正言不順。
“翼王迎娶李依依的事情，我又豈能做主？蓉悅，你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是看不清這些事情麽？”洪淩薇蹙眉道。
蓉悅公主委屈的道：“可是那天山跋扈之極，那李依依逼迫翼王許諾，將來翼王府中隻有兩名正妃，其餘人等一概不許給予名分，也不能先於李依依生下子嗣。就是將來翼王登臨大寶，也不許封我為妃。”
想起那李依依在自己麵前的高傲模樣，洪蓉悅就恨不得一刀戳死她。自己也是一國公主，卻被一個鄉野出生的野丫頭如此欺壓。可惜她卻知道，無論賀蘭翼喜不喜歡李依依，毫無疑問，他現在最看重的人，便是李依依和天山。自己若是當真對李依依不利的話，隻怕賀蘭翼會先弄死她。
“王妃，這李依依是...”洪淩薇對李依依和天山雖然略有所知，但是卻並不了解。
季瑤池搖頭道：“李鳳蓮如何不說，那李依依整日裏照本宣科的念著為妻之道，為妃為後之道，恨不得自己便是在世的女聖賢，應當不會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才對？蓉悅公主隻怕還有什麽沒說吧？”
洪淩薇看向洪蓉悅，洪蓉悅臉色微變，咬著唇恨恨的道：“是那個李鳳蓮，她說我身份低賤，不足以為翼王妃。”
洪蓉悅身份低賤麽？自然是不會的。雖然自詡中原正統的中原權貴，都有些看不起邊陲小國，但是對於一國公主的身份，還是會給予一定的尊重的。但是蓉悅公主卻不同，世人皆知當今世上，早已沒有了洪啟蓉悅公主之名了。
而現在的洪蓉悅隻是翼王府中，一個來曆不明多年的，還沒有位分的侍妾而已，李鳳蓮說一句身份低賤倒也沒有錯。
其實洪蓉悅對賀蘭翼可說的上，是真正的情深意重了。這一點，隻怕季茹玲也不能及。但是賀蘭翼心裏，洪蓉悅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還真是不好說。這麽多年了，連一個側妃的封號都沒有給她。
洪淩薇看著妹妹問道：“你想要我如何幫你？”
洪蓉悅眼睛一亮，連忙道：“隻要皇姐你答應與賀蘭結盟，我洪啟的實力並不弱於天山，如此一來，自然便可以要翼王正式娶我為妃了。”
“放肆！”聞言，洪淩薇不由的勃然大怒，冷眼看著唯一的妹妹，道：“我當你這些年長進了，沒想到依然是如此的胡鬧！你要我為了你一個人的私事，將整個洪啟和我洪啟的百姓拖入這中原的戰火之中？你身為洪啟公主，可曾為洪啟百姓做過一絲一毫的事情？他們又欠你什麽了？為了你一個人的位分，就要去出生入死？”
“我...我。”被皇姐如此毫不留情的斥責，洪蓉悅也是一呆。怔怔的望著她道：“皇姐，我...”
洪淩薇揮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淡然道：“你不必再說了，你那個翼王，若真是個好的，我也不在意為你賭一把，但是，我實話告訴你，我並不看好他。若是你願意，這次便跟我迴洪啟去，好好找個好人家嫁了。即便不是公主之尊，在洪啟也斷不會有人敢欺你，至於別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
“我...”洪蓉悅咬著唇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為了賀蘭翼付出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就她這多年以來的年華，便是無論什麽也無法彌補的。若是就這麽走了，那自己這些年又到底算什麽？但是不走，在賀蘭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看了看唯一的姐姐，隻見她已經低頭輕撫著自己凸出的腹部，不再理會自己。洪蓉悅知道是說不動姐姐的，不由得泣道：“皇姐，你好狠的心！”說完轉身奔了出去。
洪淩薇怔怔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隻得無奈的輕聲歎息，“我當真太狠心了麽？”仿佛自言自語，淡淡道。
季瑤池輕聲道：“你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你不僅是她的姐姐，還是洪啟的女王。”
“不錯。”洪淩薇苦笑道：“我若是心軟的人，這些年，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也罷，隨她去吧，隻是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相見之日。”
見她如此傷感，季瑤池也隻得細聲勸慰一番了。她與季茹玲等人感情淡漠，而且本身也不是同母所生，自然是無法體會淩薇的感受。
賀蘭翼和李依依的婚事在李依依萬分不願中，依然如期舉行了。隻是婚禮的排場，卻是簡潔的很。這也不難理解，翼王有了天山相助，便是他們的大敵，沒有暗中搗亂，已經是看在燕城是燕王府的地盤，給熙王和熙王妃幾分麵子了，哪裏還會特意前來祝賀？
季瑤池和燕熙參加完了賀蘭翼的婚禮，當天晚上便離開了燕城前往梅林關而去。
此時的梅林關以外，原本的賀蘭此時卻是一分為二，黎國和熙王軍兩軍對峙著。黎昶一迴到黎國大營，便立刻調兵遣將，將黎國的陣線往南移動。一方麵又快馬修書給黎國王請求增兵，以期一舉打垮熙王軍。
黎誌也信守承諾，跟黎昶一起修書給黎國王，請求讓郭立軍率兵前來協助黎昶攻打賀蘭。郭立軍自從當年敗給了燕熙後，便被黎國王所棄。雖然這幾年處境要略好一些了，但是當年因為他之敗，讓黎國好幾年都無法緩過氣來，黎國王對他的能力十分輕視，自然也不會再重用他。
黎昶雖然有些懷疑黎誌如此幫自己有什麽陰謀，但是想到等黎誌迴國之後，自己另外布下的困局等著他，也就不怎麽在意了。無論如何，他現在確實十分需要郭立軍的協助。
黎國的援兵一時半刻自然也到不了，黎昶也不在意，連連調動各地兵馬準備趁熙王軍不備，先打上幾仗。
但是駐守邊境的李自強卻並非他以為的那般毫無防備，看到黎國大軍異動，也跟著調動兵馬，在短短的五天之內，兩軍交戰數次，賀蘭邊境再一次陷入戰火之中。
而此時的燕熙夫婦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反而悠然的行走在嘉峪關外的黎國領土上。將那一頭可稱得上是標誌性的白發染黑之後，兩人稍作易容，便成為一對樣貌不凡的年輕夫婦模樣，但是與燕城中，那威儀萬千傲視天下的熙王熙王妃卻是截然不同。
跟在燕熙和季瑤池身邊的卻是剛剛從燕王府被放出來不久的朱元德。這世上認識朱元德真麵目的人原本就不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已經死了。
經過這兩年的沉寂，能夠認得出他的人也就更少了，所以他即使是以原本的樣貌行走也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這個時候李鳳蓮並不想見季瑤池，此時她不得不懷疑，季瑤池知道的不止是這件事的真相。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挫敗的歎了口氣道：“事已至此，罷了，請熙王妃進來吧。”
不多時季瑤池和何月茹便攜手走了進來，看著李鳳蓮不怎麽愉悅的臉色，季瑤池恍若不見，含笑道：“瑤池冒昧來訪，還請李天主見諒。”
李鳳蓮目光在何月茹身上稍微頓了一下，才道：“王妃言重了，王妃和華少夫人能大駕光臨，敝府可是蓬蓽生輝啊。”
何月茹知道的其實並不多，隻是聽了幾句李依依的所作所為罷了。而且這段時間，李依依對二弟的糾纏也是有所耳聞的，即使如此，也沒想到李依依居然有膽子闖入華府對二弟圖謀不軌。
即使何月茹平日裏接觸了如季瑤池司馬靜，這般性格不同於一般的女子，也聽說過不少奇葩的事情，但是對於李依依的舉動，也還是讓她嚇得不輕。
不說華恆之是她的叔子，就說恆之公子之名，曾經的賀蘭閨秀們，有幾個沒有在心中有過幾次仰慕之意？華恆之既有世外公子之稱，可想而知，能夠配得上他的女子，必然不會是一般的人物，李依依這樣的，別說華恆之自己和華家不同意，隻怕滿燕城的姑娘們，也是不能心服的。
“李姑娘到華府拜訪，月茹卻沒能親自接待，還讓李姑娘抱病離府，婆婆已訓斥了月茹一番。咱們華家招待不周，還請李天主見諒。不知道李姑娘身體如何了，還請天主務必讓月茹見李姑娘一麵，也好當麵向她賠罪。”何月茹望著李鳳蓮，輕言細語十分歉然的道。
這話說得客氣，聽起來卻不怎麽客氣了。李依依一個姑娘家到華府拜訪，自然應該由華家女眷中，年紀最輕的少夫人接待。但是華家從門房到侍從到華少夫人本人，誰都沒有見過李依依的麵，這李姑娘到底是怎麽到華府的？又去華府幹什麽？既然你不肯走正門，遵從為客之道，那麽李依依出了什麽問題，自然也不關華家的事了。何況，李依依可不是在華家出的事，華家還派了少夫人親自前來探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鳳蓮笑容有些冷硬，這華少夫人默默無聞，名聲不顯，倒是沒想到也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依依確實有些不適，不過也沒什麽大礙。隻是剛剛正在歇息，隻怕是無法與少夫人相見了。不如等她好些了，再請少夫人一起小聚一番。”
何月茹笑了笑，也不勉強。
季瑤池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打擾李姑娘休息。不過，剛才在外麵的時候，正好遇上蓉悅公主了，說是翼王殿下來了貴府，一直沒有迴去，還請李天主轉告翼王殿下一聲，蓉悅公主似乎有急事尋他，若是無事還是快些迴去，不然隻怕過不了多久蓉悅公主就要找到府上來了。”
“蓉悅公主？”李鳳蓮神色微沉，淡淡道：“我怎麽不記得哪一國有蓉悅公主此人？”
季瑤池歉然一笑道：“是本妃忘了，這位姑娘跟在翼王身邊已經有多年了，深得翼王信任。既然話已經帶到，本妃和大嫂就先行告辭了，請天主替我們給李姑娘問個好。”
季瑤池站起身準備告辭，李鳳蓮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賀蘭翼已經站在了門口。看到季瑤池和何月茹，賀蘭翼眼睛一閃，“熙王妃和華少夫人也在此？”
季瑤池沉靜的眼眸在賀蘭翼身上一掃而過，唇邊泛起一絲淺淡的笑意道：“聽說李姑娘身體不適，特來探望。原來翼王果然在李府。”
賀蘭翼難得的有些不自在，他為了天山的勢力，使出如此手段，自然不算是光明正大。特別是還在燕王府根本不屑於此的時候，他還如此看重，甚至不惜使出下流手段，讓人看了自然是覺得落了下乘。
但是賀蘭翼盡管再怎麽心高氣傲，卻也還是明白自己並不是燕熙。燕熙可以不屑天山的勢力，不要天山的扶持，他賀蘭翼卻不能。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
但是在這種情形下，麵對著季瑤池的時候，賀蘭翼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難堪。這個世上，他最不願意的事情大約就是在燕熙和季瑤池麵前丟臉，但是偏偏天不如人願。
“李姑娘並無大礙，稍後就可以出來見你們。”賀蘭翼道，無論如何，既然事已至此，自然要先坐實了這件事再說。隻要坐實了這件事，賀蘭翼並不擔心李鳳蓮反悔不幫自己。
李鳳蓮若是反悔，那麽天山代天擇主的名頭也將化為虛影，天山和李鳳蓮都丟不起這個人。
“哦？”季瑤池眼波微轉，笑容恬淡，“看來我們好像錯過了什麽？還是天山喜事將近了？”
“不錯。”賀蘭翼沉聲道：“到時候熙王妃不妨和熙王一起來喝杯酒。”
季瑤池暗笑賀蘭翼果然十分的看重天山，竟然打算直接在燕城辦婚禮麽？“若是翼王打算在燕城舉辦婚禮，我和王爺自然是榮幸之至，恭喜翼王了。”
賀蘭翼深深地看了季瑤池一眼，沉聲道：“多謝。”
“賀蘭翼，你休想。我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季瑤池和賀蘭翼正說著話，門外李依依的聲音卻早沒了往日的冷靜和低柔，反而有些尖銳的刺耳。眾人迴頭，就看到李依依站在門口紅著眼睛，忿怒的瞪著跟季瑤池說話的賀蘭翼。
何月茹有些驚訝的打量著李依依，前幾次見麵總是覺得李依依像是一個虛假的毫無靈魂的假人，倒是現在被染上了怒色的白衣女子，更多了幾分真實感。隻是她那有些低的領口顯露出來的淡紫的痕跡，讓何月茹不由得紅了臉，連忙低下頭不好意思再看。
“依依！”李鳳蓮不悅的低聲斥道。
李依依一怔，滿是委屈的望著李鳳蓮道：“師父，我，我...我不要嫁給這個畜生！”
賀蘭翼臉色一變，同樣不悅的看著李依依道：“李依依，別以為就你委屈，這次的事情難道還怪本王不成？你自己將自己搞成那副德行，本王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李依依咬牙道：“我不需要你這混蛋救！”
賀蘭翼冷笑道：“你倒是希望別人救，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想理會你。或者李姑娘喜歡在大街上隨便拉個人就...”
李依依臉色一白，比起跟賀蘭翼發生這樣的關係，若是她當真被扔在大街上...，沒有人比李依依更清楚那內傷反噬的威力，若真是那樣，她還真有可能在大街上就如此做了，“我......”
“夠了。”李鳳蓮打算她的話，冷冷道：“還嫌不夠丟人現眼麽？”
李依依怔了一下，看著李鳳蓮臉上冷漠的神色，終於忍不住撲倒在旁邊的桌邊，嗚嗚咽咽的哭起來了。
季瑤池坐在一邊看著，心中也不由得歎息。比起之前一臉高高在上，對著眾人照本宣科的各種勸告的天山聖女，眼前這個哭的格外傷心的白衣女子，反倒是可愛了許多。
隻可惜，這次的事情，完全是她自作孽。拿那樣的魅術來控製華恆之，華家自然不可能犧牲自己去救她了，所以李依依的悲劇，從她動了那樣的心思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李鳳蓮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緒，方才看向季瑤池道：“熙王妃，我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招待王妃和少夫人了。”
季瑤池也很識趣的站起身來笑道：“是我們打擾了，天主自便，本妃告辭。”
告別了李鳳蓮等人，季瑤池和何月茹剛出了門就聽到裏麵傳來李鳳蓮氣急敗壞的斥責聲。她執掌天山這麽多年，心計不俗，性格沉穩，能被氣得連等客人走遠都等不及就開罵，足見被李依依氣得不輕。
季瑤池和何月茹相視一笑，何月茹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李天主當真會將李依依嫁給翼王麽？我看李府的人似乎都有些不樂意。”
季瑤池笑道：“李姑娘是真的不樂意，至於李鳳蓮...她隻是不樂意李依依在這種情況下，嫁給賀蘭翼罷了。”
李鳳蓮如果不願意，就此撤迴天山，這一代不問世事，賀蘭翼其實可算得上是她唯一的選擇了。隻要這麽拖下去，她遲早會鬆口同意輔佐賀蘭翼的。
但那就是天山真正的代天擇主，天山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而現在，賀蘭翼和李依依發生了這樣的關係，李依依不嫁也得嫁，但是兩家的關係，隻怕在心中都有那麽一絲的別扭和心結。
如今發生此事，天山的地位在那些文人心目中的印象更是會一落千丈。而這，也真是季瑤池和燕王府的目的。燕王府怎麽可能平白無故送給賀蘭翼這麽一份大禮。而現在，這份大禮看著是很好看，但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這李姑娘也是自作孽，好好地姑娘家...”何月茹歎息道，雖然李依依看起來很淒慘，但是她卻不會給李依依絲毫的同情心。仗著有一些特別的本事，就想操縱人心，甚至不顧別人的意願，算計別人娶她，這樣的人隻能說一聲自作自受。
季瑤池笑道：“就算沒有今天，隻怕過不了多久李鳳蓮還是會將她嫁給賀蘭翼，大嫂你就不用為她惋惜了。”
何月茹笑道：“我才不會為她惋惜呢，隻要她不來禍害咱們家，她嫁給誰，都跟我沒有關係。”
季瑤池點頭讚同道：“可不是麽。”
果然，一天後，李鳳蓮便宣布了賀蘭翼和李依依的婚事，李依依將嫁給翼王為正妃。主事人雙方傳出的消息，都特意強調了是正妃，而不是平妃。平妃雖然說也不算妾，但是在嫡妃麵前還是矮了一截。
賀蘭翼雖然答應了不會廢掉季茹玲，但是天山卻也不會受那樣的委屈。於是雙方妥協的結果，便是兩個都是正妃，一般大。賀蘭翼如今是賀蘭的攝政王，大權獨攬，自然也就隨心所欲了很多。隨之便發布了詔書，稱季茹玲為茹妃，李依依為依妃，兩人同為攝政王正妃。
季瑤池看著桌子上的信函一眼，笑道：“原本還在想怎麽處理李依依和天山的事情呢，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燕熙笑道：“還不是恆之公子才智無雙，這手順水推舟的反間計用的讓人讚歎啊。”
另一邊正低頭寫字的華恆之抬起頭來，淡然一笑道：“若不是王爺想要看戲，怎麽會有如此效果？”
若不是燕熙突發奇想，想要看看恆之公子到底受不受得住魅術的誘惑，不讓侍衛先一步出手，李依依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他用什麽魅術，自然也就不會有之後的那些事情了。所以，追根究底，熙王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燕熙絲毫沒有被人揭穿了自己的壞心眼的感覺，蹭著季瑤池的發絲笑道：“所以咱們才能知道，恆之公子的心智之堅定，真是世間罕見啊。”
李依依曾在大庭廣眾之下，隻是略施皮毛，就連許多內力深厚的高手都受了影響。但是這一次，隻是單獨針對華恆之一人，傾盡全力卻功虧一簣，足可見恆之公子的意誌力之堅定。
或者也可以說，足可見恆之公子是何等的冷心冷情。除了心有所屬，世間美色都不看在眼底的人，也就隻有真正的冷心無情，紅顏白骨一視同仁的人，才能對那樣的誘惑無動於衷了。看來華家想要急著看到恆之公子成家立業，隻怕還早得很。
華恆之淡淡笑道：“王爺過獎了，邊關要出事了。”原本拿著折子的手一頓，淡淡道。
燕熙挑眉，華恆之道：“黎昶一出梅林關就開始調集兵馬，隻怕是想要趁著冬天到來之前，與我們再打一場。”
燕熙垂眸，思索了片刻，含笑看著季瑤池道：“池兒，咱們又要準備打仗了。這一次，就是黎昶跟郭立軍的死期！”一道冷光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
季瑤池一怔，含笑道：“好，我與你相隨。”
華恆之懶得看兩人含情脈脈的相望，自個處理著手頭上的公務，池兒怎麽就那麽喜歡這個黑心黑肺的人？
翼王和天山的婚事宣布之後，這場婚事倒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而身為這場婚事的主角，大約也隻有賀蘭翼是真心高興的。他選擇在燕城舉辦這場婚禮，多少也有點向燕王府示威的意思。
但是，隻要一想到是人家燕王府先行拒絕了天山，他才有了機會的，這點示威的心思，也不由得多了那麽幾分尷尬和無趣。連帶的，原本對天山的敬重和小心之心也少了許多。
比起李依依的幽怨和對婚事排斥，李鳳蓮的心情同樣的不好。其實原本在燕王府拒絕了她的提議，天山所能選擇的也就隻有賀蘭翼了。但是自己選擇，然後下嫁天山聖女，和現在的情形卻是天壤之別。
原本李依依下嫁翼王府，天山自然還是高高在上的。但是經曆了此事之後，在賀蘭朝臣中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而天山甚至不能做出拒絕李依依下嫁的事情。
賀蘭翼和李依依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得天下皆知，但是該知道的人卻都是知道了，麵對這樣的一個啞巴虧，天山別無選擇。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弄得李鳳蓮心情煩悶不已，甚至連燕王府和華家都遷怒的恨上了。其實，早在燕王府拒絕了天山以後，天山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如果不立刻撒手這些事情，就不能選擇避世的話，就隻能再選擇一個人輔佐。但是這樣一來，對天山代天擇主的名聲，卻有著極大的傷害。
賀蘭翼和天山李府忙碌著張羅婚禮的時候，燕王府上下也同樣沒有閑著。從燕熙季瑤池到熙王軍的普通將士，個個厲兵秣馬，準備著隨時出征。
燕王府中的高級將領們更是明白，這一次出征，便是與黎國大軍真正的一決生死，以報當年熙王軍險些覆滅，踏入關內的黎國大軍，休想在返迴黎國。
驛館內，季瑤池和洪啟女王相對而坐，悠然品茶。淩薇的肚子已經不小了，看得出必然是一個健康強壯的孩子。洪淩薇往日裏略顯得有幾分爽朗明快的容顏上，也多了幾分溫柔和婉約之意。無論是怎麽樣位高權重的女子，隻要是要做母親的人，總會平添幾分溫柔和慈愛之色。
“前些日子一直忙個不停，如今好不容易閑下來了，我又將要遠行。不能好好招待你一番了。”季瑤池看著洪淩薇有些歉然的笑道。
洪淩薇身為一國女王，與尋常女眷自然也聊不到一塊兒去。偏偏這些日子，諸事纏身的季瑤池也忙得不可開交，倒是有些失了待客之道了。
洪淩薇含笑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之人，說什麽抱歉？你這次也是打算隨熙王出征麽？”
季瑤池點頭道：“這是自然。”上次沒有隨燕熙上戰場已經很不放心了，因為在賀蘭境內，所以季瑤池沒那麽擔心，但是之前在雲霧的時候，就險些失控，這次要麵對的卻是幾乎血洗了大半個賀蘭與黎國的邊界，與熙王軍有深仇大恨的黎國跟郭立軍，不跟著一起去季瑤池怎麽能安心？說起來，倒是有些對不住燕宏了，這些年來，都是華家在教養，對此，季瑤池更是感激外租家。
“說起來，當年我也想要躍馬揚鞭征戰沙場，卻沒想到被你搶先了一步。”洪淩薇笑歎道，“熙王妃可說是當世第一女將了。”
季瑤池無奈的笑道：“說什麽女將，我就那點小本領，哪裏能當領兵打仗，不過是跟著看罷了。”
洪淩薇笑道：“熙王怎麽會允你帶著兵馬衝鋒陷陣。王妃應當是做那運籌帷幄的軍師才是。你們中原不是一句話叫什麽，猛將易得，軍師難求麽？”
季瑤池默然，我們中原有這句話麽？
沉默了片刻，季瑤池笑道：”如今中原大亂，倒是女王悠然世外，讓人羨慕。“
洪啟偏僻，自古便是蠻荒之地。雖然曆代中原皇帝無論是誰坐江山，總是喜歡去打兩下，但是卻從來也沒有誰真正的征服了。倒也不是說洪啟真的有多強大，隻是民風彪悍，無奈國小貧瘠，兵馬不多。曆代皇帝攻打洪啟或是因為洪啟犯境，或是因為太平之餘想要開疆拓土，為自己在史書上錦上添花罷了。
誰也不會真正的傾舉國之力去攻打洪啟，因為即使打下來了，得到的也遠比付出的多。而一旦到了戰亂之時，各方豪傑就更沒有心思去管洪啟了，搶中原富饒的土地都來不及，誰有空去管區區邊陲小國？
“看來女王是當真沒有心思參與到這一場亂世之中了？”季瑤池笑問道。其實洪淩薇的心思，她也能夠理解。雖然她有治國之才，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天生的性格裏就少了一股，渴望開疆拓土，成就雄圖霸業的野心。這對洪啟百姓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洪啟兵馬雖強，舉國也不過數十萬人。還有許多地方的部落聽宣不聽調，各自為政。在如今這一觸即發的動輒上，百萬的亂戰中，洪啟的加入也不過是跑過場的而已了。
洪淩薇搖搖頭，輕撫著腹部笑道：”我隻盼著洪啟百姓安居樂業，我這孩兒平安出生長大，將來將王位在傳給他，這一生也就算圓滿了。“
季瑤池輕歎道：“尋常百姓，生平所求的，也不過就是太平二字。女王能庇佑治下百姓，便是功德無量。”
洪淩薇笑道：“如今中原戰亂，卻也隻有熙王和王妃治下的百姓才能悠然太平，絲毫不擔心戰亂之苦。也難怪我們一路上許多地方的百姓，都感念熙王和王妃之名了。“
對於洪淩薇的褒讚，季瑤池淡淡一笑。人生在世，能夠守護一方百姓安寧，便於願足矣，至於功過褒貶，倒無需那麽在意了，問心無愧便好。
“啟稟女王，王妃。有位自稱蓉悅公主的女子，在門外求見。”門外的侍從恭聲稟告道。
聽了侍從的話，洪淩薇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道：“她來幹什麽？”對於這個妹妹，洪淩薇可說是冷了心了。蓉悅公主是她唯一的親妹妹，但是少年時，她與王雅婷相爭的時候，是何等的困難艱險，蓉悅公主不曾幫自己也就算了，還因為賀蘭翼而幫著王雅婷處處與自己作對。最後更是跑到了賀蘭不肯迴來，丟盡了洪啟王室的顏麵。
就是這次姐妹倆在燕城相見，蓉悅公主言裏言外，也是對自己這個做姐姐的，各種不滿和嫉妒。
“罷了，過幾日她也該與翼王一起返迴南部了，讓她進來吧。”洪淩薇淡淡道。
侍從領命而去，季瑤池起身道：“你們姐妹敘舊，我便先告辭了。”
洪淩薇連忙壓住她的手道：“我跟她也沒有幾乎話好說，你就要出征了，以後再見卻不知是何年何月，盡管坐著便是。”
季瑤池原本是想要留出空間，給她們姐妹單獨說話，見洪淩薇如此，她也確實還有話要跟她說，便也不再拒絕重新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蓉悅公主便走了進來，看到季瑤池在座，微微愣了一下，才走到淩薇跟前，怯怯的叫了聲“皇姐。”
蓉悅公主今年已經有二十好幾了，雖然依舊美豔動人，但是到底不是芳齡少女。如此模樣看上去，倒是少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反而多了幾分做作之感。
洪淩薇微微皺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你怎麽來了？坐下說話吧。”
蓉悅公主此番作態，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走到淩薇指的位置坐了下來。
洪淩薇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蓉悅公主咬了咬唇角，紅著眼睛道：“翼王要娶那李依依過門了，求皇姐替蓉悅做主。”
洪淩薇眉宇間掠過一絲鬱色，自己來到燕城之後，蓉悅前後也來過驛館幾次，言裏言外都是要洪啟向翼王府施壓，好讓翼王正式娶她為妃的意思。
她自然沒有答應，即便她身為洪啟女王，也管不到人家賀蘭攝政王娶誰的問題。而洪啟王室早已沒有了蓉悅公主之名，管起來更是名不正言不順。
“翼王迎娶李依依的事情，我又豈能做主？蓉悅，你年紀已經不小了，還是看不清這些事情麽？”洪淩薇蹙眉道。
蓉悅公主委屈的道：“可是那天山跋扈之極，那李依依逼迫翼王許諾，將來翼王府中隻有兩名正妃，其餘人等一概不許給予名分，也不能先於李依依生下子嗣。就是將來翼王登臨大寶，也不許封我為妃。”
想起那李依依在自己麵前的高傲模樣，洪蓉悅就恨不得一刀戳死她。自己也是一國公主，卻被一個鄉野出生的野丫頭如此欺壓。可惜她卻知道，無論賀蘭翼喜不喜歡李依依，毫無疑問，他現在最看重的人，便是李依依和天山。自己若是當真對李依依不利的話，隻怕賀蘭翼會先弄死她。
“王妃，這李依依是...”洪淩薇對李依依和天山雖然略有所知，但是卻並不了解。
季瑤池搖頭道：“李鳳蓮如何不說，那李依依整日裏照本宣科的念著為妻之道，為妃為後之道，恨不得自己便是在世的女聖賢，應當不會提出這樣無禮的要求才對？蓉悅公主隻怕還有什麽沒說吧？”
洪淩薇看向洪蓉悅，洪蓉悅臉色微變，咬著唇恨恨的道：“是那個李鳳蓮，她說我身份低賤，不足以為翼王妃。”
洪蓉悅身份低賤麽？自然是不會的。雖然自詡中原正統的中原權貴，都有些看不起邊陲小國，但是對於一國公主的身份，還是會給予一定的尊重的。但是蓉悅公主卻不同，世人皆知當今世上，早已沒有了洪啟蓉悅公主之名了。
而現在的洪蓉悅隻是翼王府中，一個來曆不明多年的，還沒有位分的侍妾而已，李鳳蓮說一句身份低賤倒也沒有錯。
其實洪蓉悅對賀蘭翼可說的上，是真正的情深意重了。這一點，隻怕季茹玲也不能及。但是賀蘭翼心裏，洪蓉悅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還真是不好說。這麽多年了，連一個側妃的封號都沒有給她。
洪淩薇看著妹妹問道：“你想要我如何幫你？”
洪蓉悅眼睛一亮，連忙道：“隻要皇姐你答應與賀蘭結盟，我洪啟的實力並不弱於天山，如此一來，自然便可以要翼王正式娶我為妃了。”
“放肆！”聞言，洪淩薇不由的勃然大怒，冷眼看著唯一的妹妹，道：“我當你這些年長進了，沒想到依然是如此的胡鬧！你要我為了你一個人的私事，將整個洪啟和我洪啟的百姓拖入這中原的戰火之中？你身為洪啟公主，可曾為洪啟百姓做過一絲一毫的事情？他們又欠你什麽了？為了你一個人的位分，就要去出生入死？”
“我...我。”被皇姐如此毫不留情的斥責，洪蓉悅也是一呆。怔怔的望著她道：“皇姐，我...”
洪淩薇揮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淡然道：“你不必再說了，你那個翼王，若真是個好的，我也不在意為你賭一把，但是，我實話告訴你，我並不看好他。若是你願意，這次便跟我迴洪啟去，好好找個好人家嫁了。即便不是公主之尊，在洪啟也斷不會有人敢欺你，至於別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
“我...”洪蓉悅咬著唇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為了賀蘭翼付出的太多了，別的不說，就她這多年以來的年華，便是無論什麽也無法彌補的。若是就這麽走了，那自己這些年又到底算什麽？但是不走，在賀蘭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看了看唯一的姐姐，隻見她已經低頭輕撫著自己凸出的腹部，不再理會自己。洪蓉悅知道是說不動姐姐的，不由得泣道：“皇姐，你好狠的心！”說完轉身奔了出去。
洪淩薇怔怔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隻得無奈的輕聲歎息，“我當真太狠心了麽？”仿佛自言自語，淡淡道。
季瑤池輕聲道：“你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你不僅是她的姐姐，還是洪啟的女王。”
“不錯。”洪淩薇苦笑道：“我若是心軟的人，這些年，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也罷，隨她去吧，隻是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相見之日。”
見她如此傷感，季瑤池也隻得細聲勸慰一番了。她與季茹玲等人感情淡漠，而且本身也不是同母所生，自然是無法體會淩薇的感受。
賀蘭翼和李依依的婚事在李依依萬分不願中，依然如期舉行了。隻是婚禮的排場，卻是簡潔的很。這也不難理解，翼王有了天山相助，便是他們的大敵，沒有暗中搗亂，已經是看在燕城是燕王府的地盤，給熙王和熙王妃幾分麵子了，哪裏還會特意前來祝賀？
季瑤池和燕熙參加完了賀蘭翼的婚禮，當天晚上便離開了燕城前往梅林關而去。
此時的梅林關以外，原本的賀蘭此時卻是一分為二，黎國和熙王軍兩軍對峙著。黎昶一迴到黎國大營，便立刻調兵遣將，將黎國的陣線往南移動。一方麵又快馬修書給黎國王請求增兵，以期一舉打垮熙王軍。
黎誌也信守承諾，跟黎昶一起修書給黎國王，請求讓郭立軍率兵前來協助黎昶攻打賀蘭。郭立軍自從當年敗給了燕熙後，便被黎國王所棄。雖然這幾年處境要略好一些了，但是當年因為他之敗，讓黎國好幾年都無法緩過氣來，黎國王對他的能力十分輕視，自然也不會再重用他。
黎昶雖然有些懷疑黎誌如此幫自己有什麽陰謀，但是想到等黎誌迴國之後，自己另外布下的困局等著他，也就不怎麽在意了。無論如何，他現在確實十分需要郭立軍的協助。
黎國的援兵一時半刻自然也到不了，黎昶也不在意，連連調動各地兵馬準備趁熙王軍不備，先打上幾仗。
但是駐守邊境的李自強卻並非他以為的那般毫無防備，看到黎國大軍異動，也跟著調動兵馬，在短短的五天之內，兩軍交戰數次，賀蘭邊境再一次陷入戰火之中。
而此時的燕熙夫婦並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反而悠然的行走在嘉峪關外的黎國領土上。將那一頭可稱得上是標誌性的白發染黑之後，兩人稍作易容，便成為一對樣貌不凡的年輕夫婦模樣，但是與燕城中，那威儀萬千傲視天下的熙王熙王妃卻是截然不同。
跟在燕熙和季瑤池身邊的卻是剛剛從燕王府被放出來不久的朱元德。這世上認識朱元德真麵目的人原本就不多，而且其中大部分還都已經死了。
經過這兩年的沉寂，能夠認得出他的人也就更少了，所以他即使是以原本的樣貌行走也不擔心被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