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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衣已很少親自領軍.


    他雖親征河北,但更多是參與幕後,出謀劃策,鼓舞士氣。至於攻城拔寨,克縣取郡一事,均是交給手下的大將去處理。


    聽到蕭布衣要重兵攻打李道宗,秦叔寶皺了下眉頭。蕭布衣問道:“秦將軍,你不同意?”


    秦叔寶沉吟道:“眼下的河北形勢錯綜複雜。”


    “我知道。”


    “據我所知,參與的勢力有李唐、有河北殘軍、有我們,還有突厥兵。”


    蕭布衣點頭,轉瞬笑道:“我其實可以和你賭,這幾日突厥兵不會出兵。”


    秦叔寶大為詫異道:“西梁王為何如此肯定,難道你有後招在突厥兵身上?”


    “沒有。”蕭布衣搖頭道:“但突厥兵安逸慣了,舒服慣了,也被人奉承慣了。他們並不把中原人放在眼中,因為他們是被求著出兵,出兵是為了收獲炫耀,而不是為了受罪。試問這樣的兵士,怎麽會在這種天氣出兵?”


    秦叔寶啞然失笑,“我雖相信西梁王的判斷,但不能不做些準備。不過據消息傳來,突厥兵過昌平後,一直在最北郡附近活動,距離我們的確還有些遠。眼下我們北上布兵在大陸澤和高雞泊,東西唿應,隔著漳水北望李唐和河北軍鏖戰,可說坐山觀虎鬥。而李唐軍最近攻勢兇猛,我們北部毗鄰的趙郡有李道宗大兵對抗我等,信都有李唐兵潛伏。而趙郡、信都之北,從西到東,是恆山、博陵、河間三郡,李孝基大軍隔著信都,在我們駐兵大陸澤之東北二百多裏處、沱水岸邊駐紮,那裏可說是李唐重兵所在,李世民帶玄甲天兵殺入了河間,方位又在李孝基地東北。”


    秦叔寶說話地功夫。已在地圖上畫出雙方地勢力範圍。


    漳水可說是將河北天然地分成南北兩部分。西梁軍在漳水之南。重兵分布。而李唐軍地分布在河北。亦是在漳水之北呈現一個倒置地梯形。以趙郡、信都為底。河北本是河北軍地根基所在。可眼下地河北軍淒慘無比。隻占河間半數之地。在倒置梯形地腰間。


    蕭布衣聽了秦叔寶地分析。點頭道:“你說地已經很清楚。不過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秦叔寶謹慎道:“眼下我們多方勢力地決戰地點在這裏……”在樂壽西北地七裏井畫了個圓圈。秦叔寶道:“也就是以劉黑為突破點。我們倚仗劉黑作為尖刀。抵擋住了李唐軍地蜂擁南下。而李唐顯然要拔除這個釘子。然後灌入我們地地盤。”


    “劉黑多半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變成這麽重要。”蕭布衣喃喃道。


    “他沒想到。但是旁人都想到了。”秦叔寶正色道:“眼下雖不知道李世民、李孝基地真正用意。但從眼下地分布來看。他們應該是要趁收取幽州地銳氣。畢其功於一役。全麵地摧毀河北軍!然後在河北地漳河一線。和我們全麵對抗。他們若能再順勢摧毀我們地大軍。全麵占領河北。然後劃黃河為界。對東都形成包圍之勢。那形勢對我們不容樂觀。”


    蕭布衣點頭道:“很有道理。”


    “若讓他們成行,再加上突厥兵的南下,我們雖不見得會輸,但是損失必重,所以在我看來,我們應該幫助劉黑,而不能讓他無援滅亡,我們地大敵是李世民和李孝基,而不是應該重兵攻打在趙郡,不起決定性作用的李道宗。要打關中,先下河東,要下河東,河北我們必須要拿下。對戰李唐,我們一定要將最犀利的兵士,用在最關鍵的對決上。”


    秦叔寶詳盡的分析了眼下的形勢,謹慎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然後若有期待的望著蕭布衣。


    他知道蕭布衣必定會給他個解釋。


    蕭布衣道:“秦將軍,你所言和李將軍的分析差不了多少。”


    秦叔寶雙眉一揚,“李將軍現在討伐沈法興,可有眉目?”


    天下大亂,江南盜匪蜂擁,可自從王世充投靠東都後,江淮盜匪盡平,長江以南地盜匪,隻剩下沈法興一家。


    而沈法興芶且殘喘,已無翻身之地。但李靖還沒有打下沈法興,這讓秦叔寶多少有些詫異。不過他知道李靖、蕭布衣都是大智之人,是以隨口一問。


    蕭布衣露出狡黠的笑,“李將軍快成行了。”


    秦叔寶有些愧然道:“若李將軍來到河北,或許有更好的方法。”


    蕭布衣搖頭道:“要出正兵,大同小異。李將軍勝在出奇製勝,他其實對河北一直都很關注,我們的策略和他的建議,幾乎是一兩天都要交換一次,對於你占領大陸澤和高雞泊,他都很是讚同。不過我要問一句,李道宗地目的是什麽?”


    “牽製我們出兵援助河北軍,攪亂戰局。”秦叔寶毫不猶豫道。


    蕭布衣笑道:“這是他們最期望地結果,所以我們一定要打,而且要狠狠的打,要他們知道,我們被他們牽製住了。而且他們不但牽製了我們,我們也要他們開始增援。


    我們若是遽然增兵河間,隻怕要攪入這個無底洞,永遠不知道投入多少兵力是盡頭,但是若能讓李道宗叫苦求援,抽出李唐在河間地兵力,其實結果也是大同小異。”


    秦叔寶終於露出笑容,“我明白西梁王的意思了,他們想吸引住你地兵力,所以你想以彼之道還擊,重兵拖住他們的兵力,再謀其他?”


    蕭布衣笑道:“正是如此!”


    秦叔寶道:“那我們還猶豫什麽,沱水戰情已刻不容緩,不知道西梁王準備何時出兵?”


    “就在現在!”蕭布衣毫不猶豫道。


    **


    雨一直在下,時緩時緊。


    西梁軍潛伏地時候,有如臥虎,出兵的時候,有如捕食的獵豹!


    蕭布衣一說出兵,秦叔寶馬上安排,然後大陸澤就動了起來。那是一種極為有序的狀態,西梁軍經過這些年的征戰,很多時候,已如機械般的運作。


    這種機械,並非生硬,而是形成一種恐怖的規律。


    若從千言山向東南處地大陸澤俯瞰,就會發現本來沉寂如死的大陸澤,突然變的流動起來。


    流動的不是沼澤泥濘積水,而是西梁鐵軍。


    鐵軍從鐵打的營盤一隊隊地流出,流出山角,流過溝壑


    溪水。然後在千言山前匯成了洪流,洶湧澎湃的向


    雨水似乎也被卷入洪流中,**震蕩。


    大軍行進,除了腳步聲、馬蹄聲、雨落聲、旗幟獵獵聲,再無其他的聲音。大軍行進的極為浩蕩,浩蕩中卻有著難言的沉默,這種沉默迴蕩在天地間,又形成恐怖的力量,推動大軍前行。


    那種沉默、那股洪流在千言山匯聚,然後一路向北,滾滾的向白溝方向衝去!


    **


    西梁軍已從大陸澤出兵!


    西梁軍重兵出擊!


    西梁軍最少出動了騎、步兵三萬軍馬向白溝的方向攻來!


    西梁軍還在不停的增兵,增援兵力不明,因為前方探子已消失不見,懷疑已被西梁軍派出的刺客剿殺!


    李道宗眉頭緊皺,如臨大敵。營中鼓聲大作,李唐軍高效、快捷地出兵,迅疾的列陣白溝,迎接李唐、東都在河北開始的第一場大戰。


    李唐紀律嚴明,出兵有序,比起西梁軍而言,可說是難分軒輊。


    李道宗在出兵的時候,忍不住的心悸,他沒想到蕭布衣真的動真格的了。


    蕭布衣出兵兇悍,讓他極為心驚。本來兩軍交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西梁軍有探子刺探他的軍情,他當然也早早的安排人手在千言山左近留意蕭布衣的動靜。


    蕭布衣一出兵,他地第一波探子就已將消息傳過來,沒想到隻有四撥消息後,從大陸澤到白溝的很多探子,就已消失不見了。


    被蕭布衣派人殺了?李道宗想到這裏,如何不心驚?


    這種天氣出兵,蕭布衣瘋了?李道宗暗自叫苦,卻不能不備戰。其實他並不認為蕭布衣會出兵,他這種牽製,不過是權宜之計,他也不認為蕭布衣會放棄樂壽,轉而重兵攻打他。


    他想不到,所以蕭布衣就出兵了。


    出兵豈非很多時候,就要讓對手想不到?


    西梁大軍這次出動的並非隻有騎、步兵,還有剿殺對手探子的刺客。這些人的運作顯然也是極為高效,在很短地時間內,清除了對手的眼線,讓對手處於消息停滯狀態。


    李道宗眼下,就是心中茫然,他現在無法分辨對手是佯攻、抑或是大軍壓境。對手已出兵三萬,而且不停地增援中,所以他不能不謹慎從事。


    西梁軍距白溝隻有三十裏!


    西梁軍先鋒騎兵距白溝不過十五裏!


    十裏、五裏……


    一道道消息不停的傳來,新派出地探子往來穿梭,聽蹄聲而避。空氣中彌漫著風雨欲來的大戰氣息。風雨似乎都被殺氣所撼,暫時躲避,不敢在這十裏之距停歇。


    然後李道宗不用等軍情,就已聽到蹄聲隆隆。雨漫道,天空並無戰事地塵煙,但是那滾雷一樣的蹄聲,已然讓人驚心動魄。


    西梁軍並非如李唐軍前些時候虛張聲勢,而是蓄力來攻!


    情況已明,李道宗卻還在猶豫,他是否要過白溝抵抗呢?


    雖然負責牽製東都的大軍;雖然自詡在李家宗親年輕一代,自己並不差於李世民,可惜命不算好;雖然準備的已有段時日,但因為對抗的慣性,李道宗總是覺得對手不會硬來。就因為這些想法,他一直都是以白溝作為一條天然的屏障,又在白溝後安營,做了防禦的工事,但在白溝之前,他從未有過做工事的念頭。


    其實李唐已被壓抑地太久,無論淺水原還是柏壁,抑或是眼下的河北,很多時候還是以打持久戰為主,西梁鐵騎肆虐天下,李道宗心中很不服。


    這是一種骨子裏麵的看不起。


    蕭布衣算什麽?一個馬官起家,勉強攀上皇親國戚的馬販,得到機會後囂張的飛揚跋扈,這樣的人,暴發戶一個,怎麽能比得上門閥數百年的優雅和高貴?


    李道宗想過溝而戰,但終於理智壓住了感性,他要以守為主。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吸引蕭布衣地大軍,如今他目的達到就算成功,何必過猶不及自討沒趣?


    李道宗終於下令依據白溝而戰!


    命令一下,李唐軍已撲到白溝前,虎視眈眈的望著南方,靜候西梁軍的出現。


    白溝是道天然地裂,最寬處達近十丈,深有數丈,平日溝內怪石荊棘遍布,如今大雨過後,溝中混沌不堪,滿是雜物。這種天然的防禦,再加上李唐軍地作戰有素,在李道宗眼中,已足夠抵擋對手。


    西梁軍終於殺到,先衝到白溝旁的是一隊如風的騎兵。


    沉默的騎兵,一聲唿喝,並不急於進攻,而是散到兩旁。緊接著又是一隊騎兵出現,沿白溝排開。他們顯然經驗豐富,離李唐軍有一箭之地,再無上前。


    李唐軍長弓絞弦,蓄勢待發,可見到對手的站位,隻能隱忍不發,他們不能白白的浪費羽箭做無用的事情。對手不攻,他們可以等,等上一天,或者一年!


    李道宗暗自皺眉,心道這些騎兵作戰有素,倒是名不虛傳,蕭布衣盛名之下,絕非無因。


    兩隊騎兵讓李道宗收起了輕視之心,可見到騎兵列陣,不攻不退,雕像般的排在白溝對麵,一時間不知道他們賣的是什麽藥。


    繼續有騎兵補充,浩浩蕩蕩,在半個時辰內,已達七八千騎兵。


    李唐軍已看的有些發呆。


    西梁軍不像是想要打仗,更多卻像是炫耀。


    他們知道蕭布衣是太仆少卿出身,就是個養馬地官,可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蕭布衣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七八千的騎兵。


    這些是否是那戰無不勝,無堅不摧的黑甲鐵騎,暫時沒有人知道。可所有的人都知道,眼下以馬力稱雄,隨隨便便的拉出七八千騎兵,除了突厥,也就隻有西梁軍有這個本錢。


    李道宗暗自心驚,讓兵士嚴陣以待,西梁鐵騎列陣白溝,大旗獵獵,虎視眈眈,但卻沒有動靜。


    隻是還有兵力不停的增援,開始沿著白溝排開。


    李道宗皺起了眉頭,不知道蕭布衣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到現在為止,他已派不出探子,因為白溝以南,已盡是西梁鐵騎。


    西梁軍到底有多少人,他不知道,西梁軍到底準備怎麽攻,他亦是不知道。望著那麵的西梁軍,他隻能肯定一點的


    梁軍的馬兒再厲害,也不能躍過這條溝飛過來!


    西梁軍沒有飛過來地時候,遠處又來了一隊騎兵,旌旗招展,當先的旗幟上,金邊黑底,上麵繡著一個大大的‘蕭’字!


    李唐軍見到,微有震撼,可仍巍然不動,顯示出極良好的素質。


    誰都知道,西梁軍中有資格用這種旗幟的隻有西梁王蕭布衣!


    蕭布衣竟然親自冒雨來到這黑山白水灰蒙蒙地白溝來?


    李道玄心中一陣發緊,凝望對方旗幟下那個金盔金甲的人。他雖然不服蕭布衣,可不能不說,蕭布衣看起來絕非馬夫,萬馬千軍中,他比任何人看起來更像是個王者。


    那種睥睨天下、傲地不可一世的君王氣息,就算隔著白溝,都能如細雨般撒過來。蕭布衣身邊帶著十數員大將,眾將後又是三百黑盔黑甲地騎士,兩旁卻是清一色的鐵騎,群星拱月一般護衛著蕭布衣。


    蕭布衣將對麵地李唐軍視若無物,帶著幾個將領,傲慢的對這麵指指點點。


    李道宗心中火起,恨不得衝過白溝,一把掐死這個李唐的大敵。但他知道自己是主帥,李淵派他來和蕭布衣交手,也絕非無因,所以他舒了口氣,喝道:“拿琴來。”


    兵士微愕,卻快捷的迴轉取琴,架起了案子,撐起了油傘。


    李道宗緩緩坐下,手拂琴弦,‘錚’地一響,琴聲在兩軍對陣的雨中裂石穿雲。手再一拂,琴聲鳴響,如刀槍並出。


    李唐軍無言、西梁軍沉默,誰都看得到,李道宗在示悠閑,激對手出馬。


    西梁軍若沉不住氣來攻,李唐軍就可趁勢將他們剿殺在白溝之內。


    白溝前地勢開闊,可容千軍萬馬。但白溝從東邊十裏外的孔子嶺起到西方水和漳水的交匯處止,長達百餘裏的縫隙,實乃絕佳的防禦地形。


    李道宗出兵時,早命兵士架好浮橋而過,這次當然早就拆了浮橋,亦不會給西梁軍搭建浮橋的機會。


    蕭布衣聽到琴聲,微微一笑,對身邊地徐紹安道:“唐軍以琴待客,我等總要還禮才對。”


    徐紹安本是江淮降將,當初因和杜伏威站在一起,投靠東都,是以漸漸被蕭布衣信任。聽蕭布衣調侃,徐紹安道:“謹遵西梁王吩咐!”


    他中規中矩,傳令下去。


    騎兵散開,隻聽到腳步聲隆隆,西梁步兵手持大盾已從遠處列方陣行來。


    細雨綿綿,鐵盾粗獷,二者交雜在一起,形成極為震顫的場景。西梁軍方陣迅即蔓延,有如碧海潮起,向溝邊蔓延過來。


    盾牌兵的腳步聲,很快將李道宗的琴聲壓製。李道宗停手不彈,嘴帶冷笑,因為他聽到盾牌兵後,跟著隆隆的車輪碾地之聲。


    他已經看穿了對手地門道。既然如此,他何必慌張?


    盾牌兵後竟然跟著無數蝦蟆車!西梁軍將攻城添護城河的那一套,竟然用到了這裏!李道宗想到這裏,不由感慨西梁軍的隨機應變,但白溝絕非護城河能比,要填白溝,難度比填護城河要高出十倍以上。


    李道宗並不畏懼,喝令兵士準備。


    盾牌兵一直逼到白溝之前,這才豁然閃開,蝦蟆兵有如幽靈般閃出,眼看要填土入溝。就在盾牌兵閃開的那一刻,對岸箭如雨下!


    李道宗是個能抓住機會的人,亦抓住了這一閃即逝的機會,試圖最有效的殺傷敵手。可讓他意料不到的是,蝦蟆車一閃又迴,盾牌兵層層疊疊,仰開個角度,竟然將漫天箭雨擋了下來。


    羽箭如絲,‘叮叮當當’的敲打在盾牌之上,如同珠落玉盤,雨打殘荷,煞是悅耳。可這悅耳聲中,卻蘊含著無數的殺機。


    李道宗一怔,弓箭兵總管也是微愕,他們倒從未見過如此精巧地蝦蟆兵,他們填土看起來都有些藝術。


    蝦蟆兵趁李唐軍第一輪長箭過後,再次閃出,迅即的將土倒入到溝壑之中,看起來微不足道,九牛一毛,但他們卻已達到目的。


    李道宗一皺眉頭,第一輪羽箭過後,他損失了弓箭,對手不過傷了幾個人而已!


    這一次交鋒,誰勝誰負?


    第一輪蝦蟆兵過後,西梁軍很快的開始了第二輪填土,仍然是虛虛實實,變化多端,誘騙著唐軍的羽箭。


    李道宗很快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手填土是假,消耗他們的羽箭才是真正的目的。可他又不能不射,因為隻要慢一刻,就能發現蝦蟆車瘋了一樣的填溝。他們不止用砂土,還會用巨木,大石,白溝這段雖寬雖深,但他們如此瘋狂,看來也有填平地那一刻。


    蕭布衣遠遠望見,吩咐道:“太單調了,來點花樣吧。”


    徐紹安道:“好。”他就是蕭布衣的傳聲筒,命令再下,數千鐵騎突然向兩側潮水般的衝去,速度之快,讓人駭然。


    李道宗早防著這招,喝令連下,已有遊騎跟隨西梁騎兵而去,嚴密監視。


    有西梁步兵亦跟著西梁鐵騎而去,伺機尋找李唐軍照顧不到的地方過溝。


    李道宗不怕對手零星而過,隻怕對手排山蹈海的過溝,搶占地勢。命令連傳,弓箭手、長槍手萬餘都已沿白溝地方向一字排開,浩浩蕩蕩排了數十裏,擊鼓鳴金、烽火傳煙為號。若遇某地段對手重兵攻打,當有李唐兵迅即救援。


    李道宗為守白溝,可說是竭盡全力,眼下應對頗佳。畢竟西梁軍也有側重,隻要他頂住蕭布衣的主力,其餘地就算過溝,很快也會死在他後備兵力的剿殺中。


    一時間,白溝兩側,鼓聲激蕩,鑼聲極響,熱鬧非常。蕭布衣見到對方東竄西跳,疲於奔命,微微一笑,喃喃道:“好你個李道宗,我真地想看看……你能守到什麽時候!你和我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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