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在風雨欲來,決戰正酣的時候,東都卻暫時處於和平穩定的階段。】


    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也沒有絕對的不公,蕭布衣和瓦崗鏖戰正酣的時候,關中其實也處於一段一帆風順的階段,甚至有淩駕在東都之上的趨勢。但是天下未定,誰都不敢肯定說天下的歸屬,東都眼下的和平倒更像是風雨欲來的先兆。


    所有人都明白這點,所有人也都在等待著蕭布衣的下一步舉動,可蕭布衣卻一直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他這幾個月來,如果說唯一做件有意義、還有點成績的事情,那就是一口氣娶了三個老婆。


    西梁王是要娶老婆了,所有的人都這麽想,因為別人在他這時候,早就娶妻生子。家事不平,何以平天下?李淵雖老,自從原配竇氏死後,亦是哀慟痛苦,可小妾娶了一個又一個,兒子女兒又生了不少,絲毫不耽擱人家進取關中的大業。西梁王憂國憂民,卻從來不考慮自身的事情,倒很讓手下大臣憂心忡忡,這可應了一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可西梁王體察民情,順應民意,宣布大婚,終於讓大臣舒了一口氣。可他宣布大婚後,一娶就娶了三個老婆,那是很多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西梁王做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過在很多大臣的眼中,這個西梁王娶的老婆都是來路不正,很不成體統,這讓許多大臣都是失望至極。


    其實蕭布衣自從入主東都,平定數次叛亂後,所有的人都明白,以後東都就是蕭布衣的天下了。蕭布衣的後發製人手段高超,無論高門、舊閥看到,都覺得這小子或許很多事情做的大違常規,但是最少還能給東都一個安定,而且蕭布衣暫時沒有觸動他們的利益。在皇甫無逸、元文都、王世充先後垮掉後,他們也實在找不出其餘人來擁護。這世上沒有能力的一抓一把,但是真有問鼎天下能力的人,真的也沒有幾個。再加上東都自建立後,楊廣在東都鏟除舊閥上很下功夫,所以東都眼下阻礙穩定地因素遠比關隴要小。不但新興勢力均看好蕭布衣,就算僅存的閥門也在積極向蕭布衣靠攏。


    西梁王現在是東都至尊,天下在手,得東都百萬軍民擁護,如今河南盡數收複在手,以荊襄為根基,宛若雄鷹翱翔,睥睨天下,誰都知道。這人再發展下去,了不得。


    西梁王不缺錢、不缺名、不缺權,本來唯一缺的好像就是女人。誰都想在女人方麵下功夫,但是西梁王一下就娶了三個,好像暫時也不缺了。很多勢力又少了和蕭布衣拉攏的條件,都是暗自跺腳。


    好在值得他們欣慰的是,蕭布衣和楊廣不同,他在擊敗李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再沒有興兵動武,隻是在修補隋朝地政律,穩定民生。促進經濟的發展。河南百姓因此逃過了一劫,春暖花開的時候,蕭布衣沒有出兵剿匪,可河南、荊襄的盜匪,竟然神奇的少之又少了。


    這簡直是個奇跡。楊廣、張須陀、楊義臣等人窮盡數年無法做到地事情。蕭布衣幾個月竟然就做到了。


    可蕭布衣做了什麽?在很多人眼中。他什麽都沒做!但就是這個什麽都不做。讓天下人被楊廣繃緊地心弦。拖疲地身軀。終於鬆弛了下來。


    如今地東都。已經是百姓、商賈、高門、士族眼中地仙境。就算關中都是鏖戰不休。可東都卻已無人想要攻打。但是這時候突然傳來個不好地消息。江都軍趁春天花開地時候。以十數萬之多前來攻打東都。


    他們說西梁王並非正統。他們扶植了楊廣地三兒子楊杲為帝。他們要讓蕭布衣讓出東都。或者……扶植楊杲為帝。因為按正統而言。蕭布衣是亂臣賊子。


    東都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有了那麽一刻慌亂。楊廣雖然死了沒有多久。但除了楊侗母子外。要是沒有人提及。東都人好像已經忘記了這個複雜地君王。


    這個誇三皇、超五帝。下視商周。使萬世不可及地君王。就這麽輕易地讓人忘記!


    他的長城猶在,運河水流,東都巍峨,一切看起來都是沒有改變,改變的隻是創造這些的那個君王。他做出了無數轟轟烈烈的事情,死後地業績仍在造福著百姓,但是他死後讓人記住的隻是他的殘暴任性!


    一代君王的死,沒有轟轟烈烈,除了西梁王為他祭奠三日外,試問天下哪路兵馬,還把這個不可一世的君王放在心上?此刻的東都,不要說楊昊迴來,就算楊廣迴來,東都百姓都是不能接受!


    他們在等待西梁王的反應,惴惴不安,他們隻怕西梁王做出讓他們難以接受的舉動!


    西梁王順應民意,隻是說了幾句話,東都馬上不再慌亂,如果用街頭巷尾流傳的一句話,那就是江都軍對東都百姓生活已經不造成影響,大夥該幹什麽幹什麽,有西梁王在,天塌不下來!


    西梁王下旨曰:不承認江都軍所立地皇帝,江都軍弑君,罪大惡極。西梁王寬宏大量,亂臣賊子要迴來歸順可以,先誅首惡,西梁王早奉越王為帝,江都軍若是不從,誅殺無赦,一切免談!西梁王下旨後,派張鎮周大將軍率領三萬大軍趕赴黎陽,依據那裏的黎陽城牽製住江都軍東進之路。西梁王的意思很明確,你們要迴東都,我讓你們連影子都見不到!像李密那種可以攻到東都城下的局麵,再也不會發生!


    如今河南盡數落在西梁王之手,江都軍就算迴轉,也不敢明目張膽,因為要是從河南境內而過,可以說是危機重重,城池林立,他們不能不防備蕭布衣要剿滅他們。他們雖是立了楊杲為君,但是各地隋臣並不認賬,他們隻能小心翼翼的沿運河而上,到原武一帶暫時駐紮。等待下文。


    過運河後,有虎牢雄踞,一路向東北,有黎陽力壓。江都軍現在的位置,恰恰是瓦崗當年為亂所在,也有說不出的嘲弄之意。他們在東都軍的威逼下。隻能暫時向徐圓朗的方向靠攏,夾在三角地帶,有著說不出地難受之意。


    江都軍很難受,蕭布衣卻很愜意,他舒舒服服地坐在廳堂之內,看著三女逗著守業在玩,那一刻,心中隻有溫馨之意。


    就算是殺手出身的裴蓓,經過這些年地潛移默化。也是少了很多冷酷。三女中,反倒是她最疼愛守業。


    蕭布衣大婚後,難得幾日悠閑。索性借口大婚,把很大地精力用在陪伴老婆孩子身邊。反正東都現在已經進入正軌,除了早朝議事外,蕭布衣並不急急的再去親自體察民情。他不是懶了,一方麵是因為現在的東都,雖不能說是路不拾遺,但井然有序,百姓少有不滿,另外一方麵。他知道,他很快的又要出征!


    天下未定,他一刻不能安穩。


    他雖然想要即刻出兵,平定天下,一路打下去,但是他也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東都經過太多的鏖戰,兵士亦是疲憊,百姓十分辛苦。他要給兵士百姓一些緩衝地時間!


    休養生息當然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發展,擊敗宇文化及、轉瞬就要消滅徐圓朗,去收江都,不知道二哥現在水軍訓練的如何?當初他定下大計後,已經星夜前往鄱陽,準備和林士弘對決……蕭布衣想到這裏的時候,有點擔心,他知道二哥雖鐵騎無敵天下,但是水軍畢竟不同。當年他見過林士弘操縱水軍。端是機靈百變,不知道在水上……二哥能不能勝過林士弘?


    等到後方安定。不起波瀾的時候,他就可以在江南這個大後方的強力支援下去取河北,攻突厥,滅關中!


    所有的計劃一遍遍的從腦海中流過,蕭布衣有了苦笑,暗想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實實在在地工作狂!他這幾年來,何嚐有過停歇的時候?


    隻有身在局中,才知道身不由己,蕭布衣突然想到了楊廣,暗想他這十多年,亦是和自己差不多吧?


    守業咯咯的笑聲,打斷了蕭布衣地沉思。蕭布衣迴過神來,有些自責心思又跑到了別處。蒙陳雪雖是守業的親生娘親,可守業這些天來,反倒落不到她手上。她難得這種安謐的時候,此刻坐在蕭布衣的身畔,帶著幸福的微笑。輕輕的握著蕭布衣手,隻願這一刻……天荒地老。


    蕭布衣卻是想起一件事來,“雪兒……草原……”


    他隻說了四個字,就沒有再說下去,蒙陳雪微笑道:“布衣,你還放心不下草原嗎,要不……我迴去看看好嗎?”


    她嫁給蕭布衣的那一刻,隆重體麵,她已經心滿意足,到了東都後,她更加知道,蕭布衣遠比她想像的還要忙碌,因為就算坐鎮王府,幾乎也是不停的有消息傳送過來,蕭布衣坐在那裏發呆,她知道,蕭布衣不是心思不在她們身上,而是有更多地事情需要去想。


    蕭布衣苦笑道:“既然來了,還迴去做什麽?草原遲早大亂,我在想,什麽時候把莫風、箭頭兩個接迴來,他們也辛苦了。”


    蒙陳雪抿嘴笑道:“莫風已經對你絕望了,他現在準備在草原紮根了,你說什麽草原大亂,那我們族人有危險嗎?販馬呢,怎麽辦?”


    蕭布衣沉吟道:“販馬一事,我們依賴性已經不如當初那麽迫切。想當年,我們除了從草原販馬,沒有別的途徑。可經過四年多的運送,我們在中原養馬已有規模,可以形成個良好的循環發展,再加上東都本有戰馬,我們如今對草原的依賴性已經大大的減輕。”


    “那就好。”蒙陳雪舒了口氣,關心問,“那你還擔心什麽呢?”


    二人低聲細語,裴蓓、袁巧兮早就湊了過來,裴蓓笑道:“他最關心的是,可敦在那裏的勢力。”


    “可敦現在很好呀,她對我們族人很不錯。”蒙陳雪道。


    蕭布衣微微一笑,心道裴蓓顯然更知道自己的用意。自己遲遲不肯稱帝,一方麵是因為要充分地挖掘大隋的底子,以正統的旗號平定叛亂。這種手段在對付宇文化及可見一斑,反正越王在他手上,要想稱帝不過是翻手之間。他現在還沒有稱帝,另外一個緣故卻是因為可敦。


    可敦好麵子,以大隋為重,可楊廣死了。她根基已去,要不是因為在鐵勒還有威望,可以說很難立足。可敦要尊大隋,他蕭布衣要打突厥,現在唯一的聯係當然就是隋朝的這個旗幟!他如果稱帝,草原再也不能借助可敦之力,當然這些事情,倒不用對蒙陳雪等人說的明白


    蒙陳雪還待問什麽,孫少方已經急匆匆地走來。三女相視一笑,都知趣的離去。蕭布衣問,“少方。找到袁天罡了嗎?孫少方搖頭,“沒有,啟稟西梁王,一月限期已到,李淳風那小子罵了幾千句老鬼,帶我找遍了東都城,也沒有見到袁天罡的蹤跡。你說要砍了他,是不是真地?我覺得……袁天罡真地很多事情瞞著他。”


    蕭布衣淡淡道:“是嗎?我倒覺得那小子很多話說的有問題。”


    “有什麽問題?”孫少方不解問道。


    “我和他說了很多事情,他雖說並不知情。但顯然全然知曉,接得上話茬。他若隻是個尋常地混混,如何得知?”蕭布衣沉吟道:“把他推出去,遊城一圈準備斬首。”


    孫少方毫不猶豫道:“好!”


    他才要出門,有兵士進來稟告道:“啟稟西梁王,袁天罡求見。”


    蕭布衣微愕,孫少方亦是疑惑不定,蕭布衣喃喃道:“這才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這人卻是自動送上門來。”


    孫少方聽蕭布衣不文不白,想笑又是笑不出,“那李淳風呢?”


    “暫時押起來。”蕭布衣道。


    孫少方應令,急匆匆的出去,袁天罡施施然的進來,稽手施禮道:“西梁王,貧道袁天罡有禮了。”


    “袁道長不必多禮,請坐。”蕭布衣微笑道:“久聞袁道長神機妙算。果然名不虛傳。本王才要斬了李淳風。袁道長掐指一算,適時趕到。實在讓本王佩服。”


    袁天罡麵含微笑,“貧道此行,其實並非為了李淳風。”


    “那難道是為了本王?”蕭布衣亦是笑容滿麵。


    袁天罡肅然道:“西梁王所言不錯,貧道來此正是為了西梁王。想西梁王以仁取天下,素來公正嚴明,如果妄自斬了李淳風,隻怕於仁義之名不符。貧道不想西梁王重蹈先帝覆轍,這才會親身前來。”


    蕭布衣淡然道:“都說袁道長神機天算,那不知道能否算算?就算一下……李淳風今日是否會死?”


    袁天罡望了蕭布衣良久,“天機百變,人命豈可妄測?可西梁王想必知道,命由己作,福由心生。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蕭布衣沉吟良久才道:“我記得此乃我初見道長之時,道長對一老者所言。隻因為這十六個字,我一直將道長引為知己。可我從未想到過……道長竟然和太平道有著不小的幹係。蓬萊刺殺,洛水襲駕,布衣稱雄想必都是出自道長的手筆吧?這些事情如過眼雲煙,難說對錯,本王既然決定重啟新政,以往之事全可以既往不咎,可婉兒不過一介弱女子,於大業何關?道長話於她巴蜀一事,就應該知道以她稟性,斷沒有不迴轉的道理。道長神算,定然也能想到,婉兒會因此痛苦終生。道長知之而為,陷一女子身遭苦難,難道心中沒有半分歉仄之意?”


    袁天罡輕歎聲道:“西梁王宅心仁厚,一個既往不咎,天下之福。可命由已作,福由心生,人命難測,天機更是難測!說婉兒痛苦終生,還是為時過早。”


    蕭布衣微有動容,“袁道長此言何意?”


    袁天罡微笑道:“很多事情並非貧道不說,而是說出來徒亂人意而已。想西梁王縱橫天下,難有與敵,固然是因為武功高強,心智高超,手下有良將賢臣幫助。可我想……也和西梁王本人寬厚待人有關,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西梁王素來積善行仁,是以總會有賢人相助。貧道雖非賢人,但知道西梁王身為天機。卻能以百姓為本,心中欽佩非常。”


    “哦?”蕭布衣皺起眉頭,“道長何時知道我的身份?”他詢問這個身份當然就是天機的身份,因為安伽陀明白他的身份,樂神醫也知道他地身份,他知道,袁天罡很可能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袁天罡微笑道:“西梁王可還記得,當年我給你算命之時,就曾說過。西梁王本是短命之相?”


    蕭布衣心中一凜,“你那時候就知道了?”


    袁天罡淡然道:“知與不知,其實無關緊要。命由己作。就算是天機,命運亦是如此。他或許能知道更多一些,但是若不知道福由心生的道理,逆天行事,那和常人何異?這世間變幻,天機不見得隻有西梁王一個,但是能有今日作為地卻恐怕隻有西梁王一個,何也,他們終究不能擺脫心結而已。”


    “道長的意思是。我終究還是逆天行事?”蕭布衣皺眉道。


    “何為逆天?天機逆天?此言差矣!”袁天罡笑起來,“若依貧道看來,楊堅順應天意,楊廣逆天行事,西梁王若是明白這點,就會明白何為逆天順天。”


    蕭布衣沉吟道:“那道長是說,順應民意,行該行之事,就是順天了?”


    袁天罡微笑。避而不答道:“我知道西梁王的為人,絕不會斬了李淳風。亦知道西梁王此舉,無非想找貧道。可貧道因為有些事情,今日才趕到,既然得見西梁王,當不會空手而來,我不如給西梁王講個故事如何?”


    蕭布衣苦笑道:“事實就是事實,為何總以故事代替?”


    袁天罡微笑道:“隻因為講故事之人,並不能確認這是否為事實。為防誤導他人。隻能如此。”


    “道長請講。”蕭布衣精神一振。


    袁天罡輕歎聲,“我這故事地主人本姓張。我想很多事情西梁王也應該知道,就不如長話短說了。這個姓張之人雄才偉略,本意天下。可惜終缺乏西梁王的根基,如同蒲山公般,浮沙建塔,導致大業難成。姓張之人想要建立個眾生平等之界,又稱大道。大道光明,甚得百姓的擁護,但卻是逆天行事,終究失敗。這個眾生平等之界就算是禪宗數百年後,也隻能說存在另外一個世界,而姓張之人要實施,困難之處,直如登天。但是姓張之人雖然失敗,那些信徒卻還是堅信不疑,隻認為是時機未到,卻終究不明白順天逆天的道理,這才導致數百年的紛爭不休。他們的大道實在和朝廷違背……”袁天罡說到這裏,沉吟良久道:“我想就算西梁王掌政,也希望子承父業,而不會行什麽驚世駭俗之事,不然也不會給兒子起個什麽守業地名字吧?”


    “原來道長一直都在我身邊。”蕭布衣淡淡道。


    袁天罡一笑,也不解釋,“因為他們和朝廷違背,數百年紛爭後,勢力衰弱,大道不行,反倒人人成惶惶喪家之犬。這其中雖有大才之人,可終究難以逆天,曆經數百年,大道卻是虛無縹緲,就算最忠實的信徒,亦是起了懷疑之心。因為意見不一,太平不行……大道門徒終於劃分變為四道,分為樓觀、李家、龍虎、茅山。這四道都覺得自己的方法才可,對其餘三家由同門慢慢變的水火不容。但是根據張姓所言,大道終須得天機牽引才能實現,因為隻有天機才能了解他的大道意義所在。他留下尋找天機之法,但是數百年來,就算有天機,亦是不能實現大道,這就讓他們對天機亦產生了懷疑之心。茅山專心研究張姓之人留下的占卜之言,亦是分歧重重,難以得出什麽定論,有一道人姓袁,覺得隻為大道導致天下大亂,於心不忍,這才脫離了茅山,行跡草莽。他不求天機,隻為民為己為有緣之人求得多福,當然毋庸諱言,那個道人就是貧道。等到楊堅一統江山後,再加上其餘的一些機緣約束太平門徒,太平四道見到事不可為,終於潛伏下來,伺機而動。楊堅那時,其實就有李家暗中作亂,宣傳李氏當為天子之言,但是卻被楊堅果斷的鎮壓下去。後來楊堅身死,楊廣自毀天下,所有人看到轉機,四道中的李家最先蠢蠢欲動,想要扶植李閥取而代之,可沒想到樓觀早就覺察,隻怕李家占先,遂在暗中破壞。結果就是……消息泄露,李閥飛蛾撲火,被盡數誅滅,李家所扶持地閥門一夜間近乎滅絕,此事雖然殘忍,但這種慘案其實在太平之門絕非頭次。”


    蕭布衣微有動容,喃喃道:“原來如此。”


    袁天罡苦笑道:“其實此事發動前,貧道也是略知一二,後來碰到行刺的王須拔,也早就告誡,希望他不要擅自出手,可這些事情,實在非貧道能左右,蓬萊刺殺終究還是不可避免!本來貧道一直覺得這是天意,但是貧道想了良久,突然想到,這是否本來就是樓觀的安排,就為了陷害李家道萬劫不複呢?當然王須拔死、魏刀兒死,真相到底如何,除了樓觀道主外,別人真地很難得知。”


    蕭布衣暗自驚心,苦笑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何大道不行,隻是人的偏執不消弭,怎能行此大道?”


    袁天罡微笑道:“西梁王所言甚是,一語道破天機。若不消弭人本身的貪婪、**,這個所謂的大道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或者,真的隻能存在於一個幻想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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