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你會選擇怎麽做?


    這是個千古不變的話題,就算裴茗翠也是忍不住的去假設一次。


    人生太多的選擇,雖然最後結局隻能有一種,可有些事情,重新選擇能不能改變結局,沒有人能夠知道!


    再重來一次的話,裴茗翠還是不會輕易放棄楊廣,還是會竭盡心力的阻止大隋的衰落,她還是不能輕易忘記姨娘的囑托,她也還是救不了李玄霸的命,重來一次,除了心酸乏力,或許還要多了種入骨的無奈。


    有時候,知道結局,卻不能阻止,那隻怕寧可不想重來。


    可裴茗翠如果可以選擇重新認識蕭布衣,知道今天蕭布衣的所作所為,她到底是否會選擇扶植蕭布衣,是否會讓他接近楊廣,裴茗翠隻怕自己也不知道!


    她能做的隻是問一句,然後不等答案,揚長而去,因為她知道,這種假設得不到答案,即是得到,也是虛無縹緲的答案,選擇隻有一次,擦肩而過,不會重來!


    蕭布衣望著裴茗翠遠去,一直怔怔的立在那裏,琢磨著裴茗翠想著什麽。


    女人的心思你不要猜,裴茗翠的心思更是讓人猜不明白。可蕭布衣無論如何,都對她興不起任何敵意。她看起來要與天下人為敵,可蕭布衣對這種人隻有尊重。


    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的話,他多半還是會走這條道路,最少他還不知道結局到底如何,而且現在的路他自我感覺走的還不錯!


    扭頭望過去。見到黑衣女子望著明亮地洛河水,河水倒映,映在她雙眸之中,光亮兩點,給她略顯冷漠的雙眸中多少帶了點生動。


    朝陽升起,萬條金蛇在洛河水麵飛舞遊動,黑衣女子的雙眸也變得多彩起來。


    “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你會不會還跟著我?”蕭布衣突然笑問。一樣的不等迴答,催馬前去。


    黑衣女子望著明亮的河水,愣了片刻,喃喃道:“如果重來一次話……我當然還會!”


    裴茗翠人到城門不遠處,已經駐馬不前,等候蕭布衣二人。相比當初離開東都之日,如今的東都充滿了緊張的氛圍。


    東都外城雖然高大堅固,但是城防設施並不完備,除了幾個主要地城門外。還有不少是光禿禿的土牆,城防極差,這裏派有重兵把守,隻怕盜匪突襲,戰爭的緊張氣氛唿之欲出。


    進入東都的百姓都要嚴加盤查,東都內的百姓都有最新的路引。這樣雖然並不能嚴格的控製進出之人,但是最少能增加些安全。


    蕭布衣和黑衣女子當然都沒有路引。裴茗翠三人才到了城門前,就有官兵過來詢問。這次不需蕭布衣出手。裴茗翠隻是拿出塊令牌晃了下。


    官兵見到,戒備的態度馬上變的恭敬十分。有校尉帶著近百人地兵衛先領著三人入城,由建國門經天街,徑直向天津橋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隨處可見隋兵,虎視眈眈。蕭布衣人在馬上,想起幾年前東都最後的繁華。對比如今的緊張蕭條。暗自搖頭。


    眾隋兵見到這隻隊伍,多少都露出詫異之色。卻是自動的閃到兩旁。這等護衛的規格就算王公大臣都是不能使用,三人看起來都是頗為麵生,卻被嚴格守護,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何等人物。


    東都城防兵士輪值換防,可終究還是有人認出裴茗翠和蕭布衣,輕聲低唿道:“是右驍衛大將軍,右驍衛大將軍迴來了!蕭將軍迴來了!蕭將軍迴來了……”


    伊始地低唿迅即的傳來,轉瞬變成了歡唿,歡唿一聲聲擴散出去,東都宛若歡樂地海洋,隻是過了片刻,整個東都城中都是傳誦著這幾個字,蕭將軍迴來了,當初那個千裏救主,破曆山飛,幾乎鏟除了瓦崗的蕭將軍又迴來了!


    瓦崗勢強,東都群龍無首,百姓人心惶惶,隻覺得日子暗淡無光。


    東都地百姓沒有誰會對瓦崗盜匪有好感,盡管瓦崗盜匪喊著要推翻暴政,推翻昏君的統治,可因為瓦崗的盜匪作亂,誰都覺得日子比以前更加的艱難。他們不能離去,是因為不舍,更多的卻也是因為無奈,天下一般的亂,他們能去哪裏?


    可聽說那個幾乎可以和張須陀齊名的蕭大將軍前來東都,所有地百姓一下子覺得有了希望。


    蕭布衣下邳逃命,張須陀秘密行旨,少有人知。如今地東都百姓對於當初的事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其實不止百姓,就算兵士百官也有很多不知。


    但他們知道一點,蕭大將軍是來救東都了!聖上棄東都於不顧,盜匪兵臨城下,如今能救東都地隻有蕭大將軍!


    蕭布衣前來東都,並沒有易容喬裝,他也不需要這些,這次他是聽從裴茗翠的建議,堂堂正正的前往東都,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過了這麽久,竟然還有人記得他,竟然還有人為他歡唿!


    心中暖暖之意,迎著朝陽,蕭布衣緩緩的向百姓揮揮手,迴應的是更加熱烈的歡唿,無論是官兵,亦是百姓,紛紛湧上天街,夾道歡迎。


    眼前的情形在蕭布衣的印象中,熟悉中有些陌生。


    當初他匹馬單槍在雁門城前的時候,也是清晨,也曾接受著如此的歡唿和禮遇。


    百姓兵士不管是誰做皇帝,隻會記得能夠帶他們打勝仗,保他們平安之人,如今東都頹廢恐慌,蕭布衣的到來,無論能否扭轉乾坤,但總強過坐以待斃!


    蕭布衣揮手的動作自然而然,裴茗翠斜睨了眼。陽光照在臉上,紅彤彤的有了些血色,黑衣女子眼中多少有了些詫異,她顯然也沒有想到蕭布衣如此地受到歡迎。


    不止是她,就算蕭布衣自己都是意料不到。


    無數的人冒出來,官兵伊始還是喝止,隻怕有人衝撞了蕭將軍,可很快湧來的官兵也加入了歡唿的行列。尾隨著蕭布衣前行,浩浩湯湯。


    東都這一年來,很少有如此熱鬧的時候!


    裴茗翠望著遠方,輕歎了聲。三人過了天津橋,已經到了內城的右掖門下。內城高大巍峨,防備更是嚴格,這裏就算東都百姓都是不能靠近,更不要說進入。


    眾人都是隔在天津橋的這段,再也不能通過。蕭布衣迴頭望過去,隻見到人頭攢湧,見到蕭布衣扭過頭來,又是引發了一陣歡唿。


    校尉請裴茗翠出示令牌,見到那塊令牌後,就算守內城的兵士也是肅然起敬。向裴茗翠恭敬施禮,又有認識蕭布衣地兵士。又向他施禮,請三人入城。城門關閉,這才隔斷如潮的人群。


    內城城門關閉,終於將所有的歡唿雀躍聲隔在了城外,裴茗翠突然說道:“無論如何,一人能得到如此的歡唿,也不枉來此一朝。”


    蕭布衣笑道:“我若知自己如此受歡迎,多半早就來了這裏。”


    裴茗翠不答。又在監門府郎將的帶領下向內宮的方向走去。監門府的中將司馬長安毆於李敏造反一事。被人斬殺在家中。監門府的兵衛當初因為或多或少的盲從,也被楊廣一道旨意斬殺地七七八八。


    如今的監門府兵衛和當初已經變化了很多。中將死後,一直空缺了下來,再沒有補替,卻由內史令盧楚暫領其責。


    這些事情都是沿途中,裴茗翠向蕭布衣所說,資料在蕭布衣腦海中閃過,卻已經和裴茗翠來到孝賢殿前。


    宮殿輝煌壯麗,卻是冷冷清清,在蕭布衣眼中,怎麽來看都是日落西山最後的絢爛。


    三人不等坐定,殿外就是急衝衝的腳步聲傳來。


    裴茗翠扭頭望過去,不急不慌。她如今看起來少把什麽放在心上,甚至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反倒有了種幽漠淡遠,從容不迫。


    蕭布衣抬頭望過去,隻見到殿外走進一矍鑠老者,一張臉黑的和炭仿佛,也是瘦弱,個頭稍矮。見到裴茗翠的時候,眼中露出欣喜,隻說了兩個字,“來……了?”


    老者人雖瘦弱,脖子卻稍微有點粗,喉結不小,像個塞子般地上下移動,造成說話很不不順暢。


    裴茗翠緩緩站起,點點頭,一指蕭布衣道:“內史令,這是蕭布衣,朝廷右驍衛大將軍。,以前遭奸人陷害,現在已經查明真相,官府原職。”裴茗翠介紹完蕭布衣後,又指著那人向蕭布衣介紹道:“蕭將軍,此乃內史令盧楚盧大人,他本一直在西京,想你們可能從未見過。聖上前往揚州之時,讓盧大人和太府卿元文都大人一起輔佐越王鎮守東都。”


    蕭布衣站起施禮,“盧大人,久仰。”


    他說的是客氣之話,不過他地確聽說過盧楚的名字,隻是一直沒有見過。


    盧楚打量了蕭布衣一眼,冷冷道:“久仰。”


    他對蕭布衣地態度可以說是冰冷非常,蕭布衣卻是不以為意,裴茗翠問道:“不知道越王可還在安歇?”


    盧楚搖頭,“裴……你跟我來。”


    他隻說裴茗翠的名字,裴茗翠已經明白他的心意,對蕭布衣道:“蕭兄還請在這稍候,我去去就迴。”


    蕭布衣點頭,“那你……小


    裴茗翠本已起身,聽到這裏愣了下,點頭道:“多謝蕭將軍關心。”


    她在盧楚的護衛下,快步的向宮殿外走去,眾護衛也是跟隨離去,蕭布衣坐在空蕩蕩的宮殿內,望向黑衣女子道:“吃白飯的,你一直都是這麽冷漠嗎?別人不和你說話,你就一直不會應答?”


    他雖是藝高人膽大,身處宮殿中,卻是多少有些無聊。對於黑衣女子其實百般猜測。卻一直不得其法,隨口問問,也不過是想要找些蛛絲馬跡。


    黑衣女子搖頭道:“不是。”


    蕭布衣來了興趣,“既然你不是一直這麽冷漠,那我們不如……”


    “我以前比這要冷漠。”黑衣女子迴了句,扭頭向宮殿外望過去,明顯不願和蕭布衣過多攀談。


    蕭布衣無奈道:“那實在和啞巴差不了多少。”


    黑衣女子並不接茬,蕭布衣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你們為什麽要刺殺楊廣呢?”黑衣女子不語,蕭布衣搖搖頭,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柱香地功夫,殿外又有人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官服是監門府的郎將,見到蕭布衣後,單膝跪倒道:“閣下可是蕭大將


    蕭布衣微微錯愕,“我是。”


    那人抬頭道:“蕭將軍,越王請蕭將軍到崇德殿一敘。”


    蕭布衣詢問道:“不知道兄台貴姓?”


    那人惶恐道:“免貴姓何。何少生,忝為監門府右郎將一職。”蕭布衣點頭道:“久仰久仰。”


    何少生反倒愣住,“蕭將軍認識在下?”


    蕭布衣微笑道:“那倒沒有,不過久仰嘛,倒不用見過。”


    何少生也笑了起來,“地確如此。蕭將軍妙語連珠,在下佩服。”蕭布衣說的並不好笑。何少生看起來成心巴結,“在下其實才是久仰蕭將軍之名。不過在下由親衛升到右郎將是在最近的事情,是以一直無緣和蕭大人見麵。當初武德殿前,親眼見到蕭將軍擊敗馮郎將,威風凜凜,實在讓在下心折。”


    蕭布衣笑道:“何郎將以親衛之位榮升郎將一職,想必也是技藝不凡,能常人之不能。”


    何少生搖頭道:“我這點微末的本事如何敢和蕭將軍相比。對了。越王有請蕭將軍,還請蕭將軍移步。”


    蕭布衣扭頭望向黑衣女子道:“吃白飯的。一塊吧。”


    黑衣女子站起,跟隨在蕭布衣的身邊,何少生卻有些為難道:“蕭將軍,這個……”


    “裴小姐說,讓我和她一塊麵見越王,難道越王並不同意?”蕭布衣問道。


    何少生猶豫下,“那倒沒有,蕭將軍,請!”


    他當先走出,向崇德殿的方向行去,蕭布衣和黑衣女子緊緊跟隨。


    到了崇德殿前,殿前十分冷清,竟然連宮人都沒有,蕭布衣微皺眉頭。何少生見到蕭布衣的疑惑,解釋道:“越王素來節儉樸素,喜好清淨,所以這崇德殿外少有宮人。蕭將軍,請先在殿外等候,我先稟告越王。”


    他快步入了宮殿後,隻是過了片刻地功夫,突然四處腳步聲急驟,數百禁衛兵從四麵八方湧過來。


    禁衛兵或持槍,或挺盾,或拿刀,轉瞬間將蕭布衣和黑衣女子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


    蕭布衣微蹙眉頭,卻是並不慌張,黑衣女子冷漠依舊,眼眸中波瀾不驚。


    為首一人厲聲喝道:“蕭布衣,你身為太平妖孽,竟然敢私入皇宮,心懷不軌,當誅殺無赦。”


    那人早早的拔出腰刀,用力一揮道:“蕭布衣犯上作亂,罪不可赦,先殺蕭布衣者重賞黃金十兩。”


    眾禁衛一擁而上,盾牌手挺盾邁步前行,四麵八方的擠過來,宛若銅牆鐵壁般!


    那人嘿然冷笑,卻是閃身到了盾牌手之後,他似乎知道蕭布衣的厲害,不敢親身上前。可他們有備而來,這種陣仗風雨不透,卻是專門用來對付高手!


    就算蕭布衣武功高強,他也不信數百禁衛軍不能奈何蕭布衣!


    蕭布衣不動,黑衣女子亦是不動,二人佇立當場,仿佛被驚呆般。等再行片刻,盾牌手陡然止步,嚓的聲響,將盾牌戳在地上,長槍手卻是厲喝聲中,長槍從盾牌縫隙中穿出,急刺方陣中被圍的蕭布衣二人。


    他們不需要變化,不需要招式,隻是這種密集的穿刺,就可讓陣中之人被紮的如同刺蝟般。


    陣後那人臉上露出微笑。已經開始想像蕭布衣渾身是洞,血流滿地地樣子。蕭布衣死,他加官進爵當仁不讓。


    陡然間他的笑容凝住,蕭布衣終於出招,他伸手拔刀,隻是一削,前方刺來十數杆長矛已經紛紛折斷,不等落地之時。蕭布衣已經向前衝了出去。


    他遽然竄出,勇猛如同獵豹般,身旁身後的長槍刺出,全部落在了空處。蕭布衣由靜及動,如雷轟,如電閃,眾人隻覺得他拔刀揮出,身形竄出的動作一起哈成,幾乎不分先後。


    光影之下。長矛卻如刺到他身上之時才紛紛折斷,他這一衝,勢不可擋,眾兵士大駭,隻覺此人非人!


    但蕭布衣衝的雖快,可前麵盾牌如山。他看起來好像要自尋死路。


    黑衣女子在蕭布衣拔刀那一刻,腳尖用力。已經一個跟頭淩空而起,後發先至。竟然落在了對麵盾牌手的盾牌之上,蹁躚不定,衣袂臨風,飄然若仙!盾牌手大驚,前排長槍手長矛已折,隻餘斷杆,去了殺傷力。慌忙後退。後排地長槍手卻是湧上來。長矛分刺兩個方向,一些人去刺空中的黑衣女子。另外一些人卻是再次刺出,取地卻是蕭布衣!


    這種陣法是隋軍步兵所用,當年的張須陀、楊義臣都是運用純熟,衍化多端,殺傷力極強。當初張須陀用八風營,以少勝多,賊兵不能破,楊義臣用此陣,將無上王手下地赤豹連同盜匪幾乎活活困死,其中威力可見一斑。


    眼下的指揮雖然稍遜,但是道理卻是大同小異。


    長矛再次刺出,空中驕陽一耀,寒光點點。蕭布衣瞳孔微縮,陡然間怒喝一聲,揮刀擊出。


    刺向他的長矛盡數折斷,他單刀餘力不絕,轉瞬振腕硬劈而出,正中一個盾牌手的鐵盾之上。


    隻聽到嚓的一聲響,空中血雨噴灑,持盾的盾牌手竟然被他連人帶盾劈成了兩半,倒飛而出。


    眾兵士雖聽過蕭布衣的勇猛無敵,千軍難擋,可畢竟不過是聽說,如今身臨其境,方知其地恐怖勇猛之處!


    盾牌刀竟然被他一刀帶盾劈成兩半,這在他們眼中,直如神人一般。


    陣列稍顯混亂,號令不行,有兵士驚恐退後,用兵士被擠上前。蕭布衣目光敏銳,身形不停,衝過血雨,過了盾牌手這一重,伸手抓住一個短刀手,用力揮出去,隻聽到驚叫聲一片,長矛紛紛刺出,卻紮到那名士兵地身上,將他活生生的刺在半空之中。


    蕭布衣趁此空隙,腰身擊扭,硬生生地從兵士身邊擠了過去。


    眾兵士隻覺得眼前的蕭布衣似乎有些變了形狀,蛇一般的扭動,流水般地劃過,幾乎難以相信看到一切!


    黑衣女子人在盾牌上借力而起,再次淩空,長槍紛紛刺來,看起來她是難逃一死。沒想到她空中翻腕取劍,背負長劍已到手中!


    半空中光芒一耀,驕陽斜照,落在長劍之上,黑衣女子手腕一抖,撒下光芒點點。


    長槍手長槍刺出,卻是紛紛手捂咽喉,仰天倒了下去。


    黑衣女子長劍飛舞若流星,人卻似飄雪般蹁躚不定。長槍如林,她卻如飛鳥舞動在花樹之中,腳尖輕點,竟然踩著兵士的頭頂疾馳而過,手腕再振,飛鳥變成蒼鷹,淩空而起,長劍急振,如虹般地刺向兵士為首之人。


    為首那人從發出喝令起,到見到蕭布衣和黑衣女子破陣出,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隻見到黑衣女子一劍如電,才要向旁躲閃,陡然間手臂被人抓住,僵立不動,不由大駭道:“莫要殺我!”


    蕭布衣當然知道擒賊擒王地道理,硬生生的殺出血路到了那人身邊,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見到那人臉色如土,單刀倒劈而出,砍死兩個前來營救的兵士。長刀再轉,已經架在那人的脖頸之上。


    鮮血如水,順刀刃流淌,點點滴滴的落下,懾人心弦。


    黑衣女子人在空中,見到蕭布衣亂軍中衝出,擒住了為首的將領,長劍微顫,轉瞬刺死衝來地三人,落下之時,和蕭布衣並肩而立,還劍入鞘,宛若從未動過。


    可她揮劍之間,已經殺了最少十數人。


    蕭布衣殺人不過是要立威,雖是血腥,卻遠不及黑衣女子殺人之多。黑衣女子殺人倒是文雅,可一路飛馳過來,腳下屍體一片。


    黑衣女子雖是還劍入鞘,但眾兵士卻已經不敢上前。一來首領落在蕭布衣之手,二來這兩人秀秀氣氣,溫文爾雅,可看起來卻和閻王爺仿佛,伸手就取旁人性命。


    “兄台貴姓?”蕭布衣含笑問道。


    那人遍體生寒,咬牙道:“我……我……我叫……曹……曹……”


    他雖然想裝出好漢地樣子,可見到蕭布衣笑容中帶著陰冷,眼中帶著煞氣,一時間牙關緊撞,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蕭布衣不等聽他說完,臉色微變,抬頭望過去,隻見到遠方又是湧出了數百兵士,兵甲鏗鏘地向這個方向奔來,暗自皺眉。


    他當然不認為這是裴茗翠的安排,若是裴茗翠想要他性命,安排的襲擊絕對比這要巧妙很多。可兵衛層出不窮,裴茗翠並不出現,倒讓他大為皺眉,心道東都勢力更迭,這些人才知道他到東都就要找借口殺他,卻不知是哪些人的手下?


    遠處衝來諸多兵士,為首一人卻是個老者,滿臉的愁苦,見到這麵的情形,高聲喝道:“蕭將軍,刀下留人。”


    他聲到人到,眾兵士見到他趕來,紛紛的散到兩邊。蕭布衣倒認識這個老者,微笑道:“董中將,不知前來作甚?”


    來人正是董奇峰,蕭布衣當初在東都之時,和他倒是頗為熟悉,因為無憂公主的關係,一起喝過酒。


    董奇峰苦笑道:“蕭將軍,這裏恐怕有些誤會,還請你放過曹郎將,我和你一塊去見越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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