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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林中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日頭升起,陽光撒下萬道光輝的時候,整個林子,黃閭山,遠處的河流都明亮起來。


    明亮的林子中走出了千餘陰暗的盜匪,都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世上少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就算做強盜,也要勤勞一些才有收獲。


    沈柳生難得勤勞一次,決定按照計劃去取巴陵城。


    在他看來,蕭布衣不過是浪得虛名,出兵之前拜神招鬼,完全是神棍所為,沈柳生搞不懂為什麽蕭布衣能在黃河兩岸打下諾大的名聲。


    他趁蕭布衣出軍之時,趁虛而入掠奪巴陵城,就算取不了巴陵城,也讓蕭布衣大跌麵子,說不定到時候他沈柳生號令一聲,巴陵百姓一倡百和,雲集景從,豈不是大大的美事?


    眾人從黃閭山出來,從山旁一側的林子穿出,準備過了前方的穀口後,繞道去巴陵城。


    反正離午時還遠,蕭布衣祭天完畢後才會出軍,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


    “沈老大,其實我覺得……”一個盜匪欲言又止。


    “你覺得什麽?”沈柳生人在馬上,隨口問道。


    “我覺得蕭布衣其實不錯。”盜匪說道。


    沈柳生終於扭頭望了他一眼,“你***,要造反嗎?”


    盜匪訕訕笑道:“沈老大,我們本來就是造反,可大夥也不是天生就想當賊。今年大旱。可狗官卻是不顧百姓的死活,拚命征收。大夥吃不飽肚子這才造反,可我聽說蕭布衣入主巴陵郡後,重版均田令,今年的賦稅全免,有無法過冬地百姓還能去官府領口糧,經過核實,如果事情屬實,可發過冬的口糧。到明年的時候。租庸調製重新實施,適當的減免征收錢糧,官府鼓勵我們耕種,百姓都覺得碰到了好官,以後會有好日子過,我家裏的人也勸我迴去呢。”


    有幾個盜匪大聲斥責道:“旺財。你說什麽呢,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做了賊,一輩子都是賊!”


    可大部分的盜匪聽到旺財的話,卻都是選擇了默然,沈柳生沉默良久才道:“若蕭布衣真的能讓大夥過上好日子。我們迴轉種地又能如何?我帶大夥做賊,也是因為活不下去的緣故,可眼下是他來打我們,這個時候做縮頭烏龜,那豈是男人所為?”


    幾個盜匪又是隨聲附和道:“沈老大說地極是。是男人就和他蕭布衣打一架。他小子這麽狂,說中午出戰,還來得及的迴轉吃晚飯,簡直是不把我們放在眼中,我們要讓他知道狂妄的代價。旺財,你小子做孬種。不要讓大夥都做孬種。要想迴家種田守著老婆孩子盡管去,沒有人會攔你。”


    旺財頗為委屈。嘟囔道:“我不過是說說,可是要真能守著老婆孩子過日子也不錯嘛,當賊整日提心吊膽,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日……”


    沈柳生沉聲道:“大夥好聚好散,要走的老子絕對不攔。若是還想跟我的人,就不要廢話。”


    旺財撅嘴,見到沈柳生發話,不敢多話,可將要到了穀口,旺財突然大叫道:“沈老大!”


    沈柳生嚓的一聲拔出了腰刀,厲聲道:“你再廢話,信不信我砍了你!”


    旺財驚懼地捂住嘴巴,卻是伸手向前方指去,隻見到穀口處閃出一隊人馬,為首一人單手橫槊,舉重若輕,見到眾匪止步,淡聲道:“沈柳生,你現在才來嗎,裴行儼在此,蕭將軍讓我在此可是等候多時了。”


    沈柳生吃了一驚,扭頭去望報信的盜匪,盜匪大聲道:“裴行儼,你們不是說午時攻打黃閭山?”


    裴行儼笑了起來,“若不說午時攻打,如果能誘騙你等出山?若不是誘使你等出山,如何能將你們一網打盡?可我們說午時攻打你們就以為是午時,那腦袋多半是被門板夾過!”


    他馬槊一揮,眾匪見到官兵沉凝如山,堅不可摧的樣子,以為裴行儼要攻打,都是連連後退。


    沒有想到身後又是一聲喊,數百兵士從草叢樹林中衝出,扼守住盜匪的退卻要道,盾牌戳地,嚓的一聲,讓人心寒。眾兵士雖是不多,盾牌手、弓箭手、刀斧手攻防錯落有致,嚴陣以待。


    盜匪前後受困,都是驚慌失措,報信的盜匪大聲道:“裴行儼,你們自詡正義之師,原來也不過施展偷襲暗算。”


    裴行儼不為所激,隻是道:“兵不厭詐而已。”


    盜匪人雖有近千,可裴行儼帶出地騎兵步兵也有千餘人,他勇猛無敵,這次雙方人數雖是勢均力敵,可盜匪無論戰鬥力還是裝備,顯然都是和裴行儼相差太遠,要擊敗盜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想要將他們全數剿滅,倒還要花費一番功夫。


    裴行儼長槊再揮,身後湧出官兵數百,發了聲喊,持盾前行,長槍手在盾牌手交叉隨行,裴行儼騎馬行在最前,不急不緩。


    沈柳生額頭青筋暴起,眼角不停的抽搐,見到官兵越行越近,覺得身後更是難攻,單刀一展,大聲道:“衝出去才有活命!大夥殺呀!”


    大多數盜匪都是站立不動,沈柳生身後跟著數十盜匪,鬧哄哄的上前。


    雙方衝鋒漸進,隋兵持盾持矛,錯落有致的出擊,盜匪手中刀槍都被盾牌擋住,可官兵地長矛卻是毫不留情地戳在他們身上。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鮮血竄出,染紅了山野。


    裴行儼雖然不會張須陀的八風營,可對於這種攻防之法也是頗有心得。盜匪各自為戰,轉瞬倒下一批。


    “降者不殺!”裴行儼馬上長槊擊出,已經刺穿一名盜匪,振臂揮出,那人的屍體飛到半空,摔下來的時候,血肉模糊。雖然都是殺人,可裴行儼這種殺法無疑要血腥很多,在盜匪心中造成地震駭也是更強烈。


    盜匪見狀。連連倒退,感覺到身後寒氣更勝,進退維穀,一個個呆若木雞。


    第一輪衝鋒結束後,沈柳生衣衫零落,滿麵灰塵。卻已經退到賊眾之前。


    被十數柄長槍刺過來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左支右絀,翻滾迴來地時候,已經狼狽不堪,可跟隨他衝過去地數十盜匪已然全部斃命!


    裴行儼望見眾盜匪的驚懼,沉聲道:“蕭將軍以德服人。你等聽著,束手就擒,還能活命,若是反抗,隻有死路一條。”


    沈柳生持刀大喊道:“你們莫要聽他地蠱惑。官兵向來反複無常。我等放下兵刃,死無葬身之地。”


    他這一喊,眾匪又都猶豫起來,裴行儼冷笑道:“我要將爾等盡數誅滅又有何難?想當初蕭將軍擊曆山飛,破瓦崗,戰無上王。哪次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你們小小的黃閭山盜匪,在他眼中簡直和螞蟻一般。蕭將軍宅心仁厚,隻考慮你等家中還有父母妻兒,這才給你等一個機會。此次錯過,再無活命的機會!你等還不幡然醒悟,可忘記家中還有白發蒼蒼的父母,嗷嗷待哺地兒女?”


    眾匪再次猶豫,沈柳生也是臉色陰晴不定,裴行儼突然喝道:“誰能擒住沈柳生,我必有重賞。”


    他話音才落,就有盜匪向沈柳生望過去,不懷好意,沈柳生四下望去,見到官兵鐵桶一般,知道逃命無望,匪心渙散,如今大勢已去,索性棄刀在地道:“裴行儼,沈柳生今日就信你一迴。任殺任剮,悉聽尊便,隻是我的性命不足為惜,請你放他們迴轉,沈柳生就算做鬼,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案,祭酒已畢,看看天色,正是晌午。


    巴陵百官,本地郡望,城中百姓都是或近或遠的圍觀,尊敬有之,懷疑有之,相信有之……


    蕭布衣不管眾人的態度,隻是向天祭告道:“蕭布衣入主巴陵郡,順應民意,重頒均田令。蕭布衣不想殺生,隻因盜匪為患,攪亂民眾,今日出兵,實屬無奈。想盜匪橫行,卻多是臨縣鄉親,逼不得已這才聚眾為盜,若是出兵後,盜匪能幡然醒悟,放下屠刀,當會從輕處理。”


    謝望之一直在蕭布衣身後,聽言道:“蕭將軍宅心仁厚,竟至如斯,隻恨盜匪不能聆聽蕭將軍之言,不然有感蕭將軍的仁厚,說不定會自縛雙手前來投降。”


    王和蕭子野都是麵麵相覷,不以為然。心道這盜匪要是這麽容易被感化,那就是菩薩了。聽聞蕭布衣威名赫赫,怎麽做事如此婆婆媽媽,此戰雖是準備充分,隻怕打到黃閭山,盜匪早就跑個精光,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呀。


    蕭布衣卻已翻身上馬,他甲胄在身,長槍在手,端是英姿勃發,眾人望見,心中敬仰。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唿道:“蕭將軍仁者無敵,此戰必勝!”


    眾百姓聽到,跟著歡唿,“蕭將軍仁者無敵,此戰必勝!”


    歡唿聲此起彼伏,從蕭布衣身邊慢慢傳開,迅即擴散,很快傳遍全城。歡唿聲轟轟隆隆,驚天動地。整個巴陵城被莫名地興奮充斥,所有人都覺得此戰不問可知,蕭布衣肯定能贏。


    蕭布衣望向最先高喝那人,認識那是孫晉,也就是孫少方特意安排,心中好笑。


    百姓有著盲從的心理,隻是跟著唿喝,哪裏管最先喊的是哪個,這下聲勢已足,蕭布衣人在馬上,隻想著裴行儼現在如何了。


    他身後跟著千餘名巴陵郡的兵士,在歡唿聲中,浩浩湯湯開拔出了巴陵城,還不等和鄉親父老,郡望百官告別。前方一騎飛奔而到,大聲道:“蕭將軍,有軍情稟告。”


    蕭布衣目光遠望,眼中露出不易覺察的笑,沉聲道:“何事?”


    眾人有些慌張,隻因為已經見到遠方有不少人向這麵行來,看其裝束,竟然像是盜匪。


    這些盜匪簡直是無法無天,不等蕭布衣去圍剿。居然主動前來搦戰,有人已經暗想,蕭布衣太過狂妄,你把征戰的時間都告訴了盜匪,那還不是讓人早做準備?


    幾位老夫子雙腿打顫,卻還是強自鎮定。哨兵大聲道:“啟稟將軍,前方來了數百盜匪,個個自縛雙手,好像來投降地樣子,為首一人,正是賊盜沈柳生!”


    巴陵城前靜寂一片。謝望之等人想要相信,卻是不敢相信,賊盜真地自縛雙手前來投降,這怎麽可能?


    蕭布衣卻是催馬上前幾步,持槍凝望遠方。再過片刻的功夫。賊匪麵目可見,果然個個自縛雙手前來,謝望之慌忙道:“蕭將軍,提防降兵有詐。”


    蕭布衣卻笑起來,“想他們良心發現,幡然醒悟也是說不定了。”見到眾人驚惶。隻能揮槍道:“列陣準備。”


    眾兵士上前。持盾持槍守在最前,眾郡望略感安心。沈柳生狼狽不堪,見到蕭布衣持槍馬上,高聲道:“前方可是蕭將


    蕭布衣沉聲道:“正是蕭某,來者何人?”


    沈柳生上前幾步,跪倒在地,“罪民沈柳生,在黃閭山聚眾為盜,聽聞蕭將軍重頒均田令,順應天意,百姓稱頌,宅心仁厚,這才束手請降,隻想安分守己,求蕭將軍給與我等機會,蕭將軍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難忘。”


    眾匪都是跪倒,齊聲道:“我等放下屠刀,隻求將軍給與機會,蕭將軍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難忘!”


    蕭布衣心道裴行儼果然不負所托,馬上沉吟,迴首望向眾郡望道:“盜匪果然被仁義感動……如今幡然醒悟……不知道眾老夫子有何看法,若是輕易饒過,隻怕百姓不服呀。”


    謝望之卻是搖頭道:“蕭將軍,盜匪來降,實乃受到蕭將軍感化之故,蕭將軍仁者無敵,竟然讓盜匪自縛雙手來降,實乃老夫生平僅見。可盜匪誠心來降,若是斬殺,隻能寒了觀望盜匪之心。若蕭將軍能饒過這些來降盜匪,雖是稍顯仁慈,可卻能讓巴陵郡匪患消弭,實乃功德無量。若是有人再要不從天意,執意做匪,那可是受到千萬人的唾罵,到時再請蕭將軍誅殺也是不為遲!”


    王、蕭子野也是點頭,“謝老先生說的極是,還請蕭將軍三思,從寬處理,避免再起爭端。”


    蕭布衣凝望沈柳生,沉聲道:“既然巴陵郡望為爾等求情,那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暫且將沈柳生等人收押,以觀後效,其餘從匪,由鄉正、裏正領迴鄉裏,安心務農,若有過錯,當會嚴懲不貸,再不饒恕。”


    沈柳生等人心中大喜,本來以為必死,沒有想到活命,都是齊聲道:“多謝蕭將軍寬宏大量。”


    謝望之見到蕭布衣聽從他們地建議,心中大喜,覺得此子日後必當能擔負眾郡望之厚望,又想著盜匪聞蕭布衣之名就來歸順,實乃前所未有地壯舉。


    敬畏之下,謝望之已經顫巍巍的施禮,高聲道:“蕭將軍愛民如子,仁者無敵,為巴陵百姓造福,老朽等人必當竭盡所能迴報。”


    眾郡望都是施禮道:“蕭將軍仁者無敵,巴陵之福!”


    眾百姓亦是歡唿,“蕭將軍仁者無敵,天下無敵……”


    一時間,城內城外,歡唿聲一片,蕭布衣人在馬上,卻是輕輕的歎口氣,心中道,這仁義的名字,還得靠做戲才行,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蕭布衣收服群盜,博取仁義之名地時候,蒙陳雪正緊鎖眉頭,望著族裏的長老,沉默無言。


    她現在正處於一個很大地危機中,為了卻是利益二字。


    世人熙熙,皆為名利,二人雖是南北不同,可也還是逃不過名利二字。


    阿勒坦趾高氣揚地望著蒙陳雪。大聲道:“塔格,這族內的事務由你掌管,可卻不意味著任由你胡來。”


    蒙陳雪多少明白他所為何來,卻還是問,“我自從接管蒙陳族地事務以來,有哪些事情胡來,還請叔父指出。”


    旁邊有一老者皺眉道:“阿勒坦,塔格對族人忠心耿耿,竭盡所能。你這胡亂指責未免有些太過離譜。”


    眾人都是點頭,紛紛道:“毗迦說地不錯,塔格執掌蒙陳族幾年,取得的成績有目共睹,阿勒坦,你雖然也是族中的長老。可說話要講道理。”


    方才說話的老者是族中的毗迦,不過這個毗迦卻非當初出塞時領路的毗迦。每個族中都會有德高望重地長者被稱為毗迦,每逢族中有難以解決的事情時,都會向智者來求助。族中其次就是族長最大,現在空缺,是由蒙陳雪來履行族長之責。族中有事。蒙陳雪要和族中長老和族人共同商議,阿勒坦就是長老之一。


    方才隨聲附和都是族中的長老,對蒙陳雪這幾年地辛苦很是認同。蒙陳雪來到這裏,也帶了幾個手下,古倫特、巴爾圖還有莫風。


    莫風雖一直在族中混跡。畢竟還是外人。這種情況下隻能暗中出點子,知趣並不多嘴,至於箭頭也是一直在草原,蒙陳雪知道他性子火爆,倒沒有讓他前來。


    見到毗迦和眾長老都是支持自己,蒙陳雪心中稍定。暗想隻是阿勒坦一人。應無法在族內興風作浪。


    阿勒坦冷笑道:“你胡來的事情還少了?別地地方可由得你性子,涉及到族中地利益。有損族人的事情,我卻不能不說。”


    眾人都是詫異,蒙陳雪倒還鎮定,“不知道我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叔父指出。”


    阿勒坦冷冷道:“族中有共同牧養地馬匹,也有私人的馬匹,私人財產我不好說,可共同牧養的馬匹我卻還是有點發言權。這兩年多來,族中牧養地馬匹都是塔格你來負責買賣對不對?”


    蒙陳雪點頭,“地確如此,至於錢財方麵是由眾長老過目。”


    一老者道:“數目不會有錯,我們蒙陳族這兩年多來興旺發達,實在和塔格苦心經營大有關係。”


    老者叫做郎木莫,掌管蒙陳族的錢財,為人精打細算,又是頗有威望,他說沒錯,眾族人當然不會懷疑。


    阿勒坦卻道:“以前有沒有錯我不清楚,可我現在卻知道大錯特錯,塔格在最近一年內,侵吞族內地財產最少在三倍以上。”


    眾人都是大驚問道:“阿勒坦,你何出此言?”


    蒙陳雪臉色微白,隻是輕咬著紅唇,也不吭聲。


    阿勒坦見到眾人注目,洋洋得意道:“你們都在草原呆的久了,卻不知道如今中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塔格始終都是按照兩年前的市價買賣馬匹,可據我所知,這一年內,馬匹的價格漲了最少五倍到十倍以上!你們說,其餘地四倍利潤到底去了哪裏,難道不是被塔格私自吞沒?”


    古倫特卻是站起來,大聲道:“阿勒坦長老,我不同意你地說法。”


    阿勒坦臉色一扳,“你算老幾,和我這樣說話?”


    古倫特漲紅了臉,蒙陳雪卻是示意他坐下,沉聲道:“叔父說錯了幾點,首先一點是,我們賣馬的價格也是在漲,到如今比起當初也漲了兩倍以上,而非你說的一成不變。其次是賣馬所有的收入都是公開透明,由族中長老共同監督,我蒙陳雪若是私占了族內一文錢,讓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眾族人悚然動容,紛紛道:“塔格,我們相信你。”


    阿勒坦臉色陰晴不定,蒙陳雪又道:“最重要的一點是,從去年開始,可汗就禁止和中原人做生意……”


    “好像你一直在和中原人做生意?”阿勒坦急聲道。


    蒙陳雪點頭,“可汗雖禁止各部落和中原做生意,卻是賤買族中的馬匹,高價地賣給中原。你說地馬價雖高,卻沒有幾個能有門路賣出去。而可汗對草原人出的馬價比兩年前還要低,大部分財富都到了可汗地手上,可敦一直為我們鳴不平,我們在可敦的支持下自己賣馬有何不可?我們現在賣馬的價格遠高於可汗收買的價格,我一直都是在為族中之人謀取利益……”


    “你說沒有幾個有門路賣出去,我卻有更好的門路。”阿勒坦冷笑道:“若是由我來掌管馬匹買賣,我最少能以你現在賣出價格的兩倍成交,隻是看你肯不肯為了族中的利益交出這權利。”


    眾長老又是心動,這世上錢哪有嫌少的時候,郎木莫懷疑問道:“阿勒坦,難道你真的有更好的門路?”


    阿勒坦拍著胸脯道:“當然,若是買賣馬匹的事情真由我掌管,我擔保讓族內明年獲利最少翻倍,還可能更多,而且這裏的長老每人都能多分以往錢財的兩倍以上。”


    很多人已經意動,蒙陳雪卻是冷笑道:“我隻怕你在胡吹大氣,不要搞的血本無歸才好。如今販賣馬匹可以說是刀口舔血過日子,到了中原,有的不等賣出,就已經人財兩空。我雖然賣的價格不高,可彼此獲利,我隻怕……”


    “你隻怕什麽,你隻怕幫不了你的情人吧?”阿勒坦突然道。


    蒙陳雪眉頭微蹙,“阿勒坦,你到底想說什麽?”


    阿勒坦連連冷笑道:“你別以為自己做事神不知鬼不覺,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肯讓我經營族中馬匹的買賣,隻是因為族中的馬兒一直都是被你賣給你的情人。你倒是分毫沒有挪用,可甜頭都讓你情人占去了,那和你占了有什麽區別?蒙陳雪,你捫心自問,對著真主來說,蕭布衣是不是你的情人,你的馬匹是不是一直都是賣給他了?!”


    蒙陳雪輕咬紅唇,大帳內一時間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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