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者一脈,其實是一個統稱,也可稱為一種職業,這些人專門盜挖大墓,在修行者眼中風評很差,猶如過街老鼠一般。


    尤其是聖地,對盜墓者一脈更是恨之入骨,因為曾有聖地的大墓給盜墓者一脈光顧過,那段時間基本上人人自危。


    “小哥,你這是什麽眼神?盜墓者一脈怎麽可以跟我們混為一談?他們不過是小毛賊而已。”寸頭少年大聲辯解道。


    “沒錯,那些人連一些普通人的墓也不放過,如同餓壞了的老鼠,什麽都下嘴,根本不配入我們這一行當。”


    “那你說說看,你們有什麽不同?”林塵笑道,這幾個神行門的年輕人做事光明磊落,什麽都可以擺上台麵來說,比那些所謂的正統大教的門人好多了,因此林塵反而沒有多麽忌憚。


    “當然不一樣,普通盜墓一脈,隻是盜寶而已,為的是私欲。而我們神行門,尋龍點穴,一飲一啄都很講究。”


    林塵輕笑:“聽起來,不都是盜墓賊嗎?”


    聞言,寸頭少年歎了口氣:“這是世人對我們的無解,你可知道莽荒的曆史有多久,可以追溯到多少個紀元之前?現世有神和魔的傳說,可他們都到哪了?為什麽會消失?我神行門就是為探尋這一切而生。”


    那個風度翩翩的手拿折扇男子接著道:“我們行走在黑暗的邊緣,時常被人誤解,可始終保持著人性的光輝,這條路注定很泥濘,有顛簸,不會平靜,但我們會堅守下去。”。


    “如果說,教書先生是普通人世界的教士,那我們就是修行文明曆史的傳道者,是我們冒險探尋這一切,將深埋於地下的曆史挖出來。”寸頭青年點了點頭,附和地說道。


    林塵有點哭笑不得,這些人每一個都能說會道,不過神行門的風評確實有點不一樣,它是北域的大教,門人雖然不多,可一直有聖人坐鎮,故而,就算是聖地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們。


    一個懂得尋龍點穴的聖者,絕對能夠將聖地搞得天翻地覆,到了這一個層次,還真是沒有什麽大墓不能挖了。


    有時候,聖地的人甚至會跟神行門合作,一些絕地,往往也有某些狠人死後的道場,需要這一脈的人去開路。


    林塵並不是對神行門有什麽芥蒂,事實上,他也算半個盜墓人,捉鬼一脈也精於此道,靈犀和八方封禁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用來探穴和封鎖大墓之中的恐怖東西的。


    “各位,我從沉陸而來,確實沾染過那裏的氣息。”林塵輕聲說道,他沒有和盤托出,隻是說到過沉陸而已。


    “沉陸的大墓你都敢挖,我果然沒有看錯,我們是同道中人,你是哪一家的?”寸頭男子豎起了大拇指。盜墓一脈隻是一個統稱而已,事實上有很多分支,共有九門,每一門都有自己的道。


    林塵擺擺手道:“閑雲野鶴一隻而已,隻是偶爾得到過一卷殘經,學過一點皮毛,這次沉陸之行,九死一生不說也罷。”


    “這麽驚人,那裏真有一座大魔的墓嗎?我們原本是想過去看一看的,不想卻給糟老頭子趕迴來了。”寸頭少年眼睛發亮。


    其他幾個小墓賊都望了過來,他們都是此中的能手,很有經驗,初聞沉陸激變的時候就萌生了一探的想法,可惜被家中的人阻止了。


    聞言,林塵心中一動:“那個讓紫霄宮宮主臉黑的人,不會就是這幾人的某個長輩吧。”林塵越想越有可能,但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流,林塵對幾人的出身有了初步了解,寸頭少年名為陳開山,名字有點霸氣,可與自身形象有點不符,他是神行門陳拓的孫子。


    陳拓是誰?神行門的太上長老,早就是超凡層次的人物,在修行者赫赫有名,曾挖開過聖人的大墓,得到過一件可怕的聖兵。


    那個眼神猥瑣的少年同樣不凡,名為鄭行雲,他的外祖父楊凡也是一個超凡層次的大人物。


    至於那個身穿白衣,風度翩翩,有點像公子哥的少年名為段風塵,同樣來頭不少,是神行門大人物段浪的孫子。


    在四人中尤以那沉默寡言男子為最,他是神行門門主的幼子,名為步千帆,天賦極高,是一個幾乎能與聖子聖女比肩的人物。


    “肯定是一座驚天動地的魔墳,連我家老頭子也坐不住,需親自過去看看,那裏定有了不得的東西。”段風塵搖了搖折扇,慢條斯理地道。


    “最好不要妄動,為了探尋沉陸,連聖地的人都損失慘重了。”林塵告誡道,他覺得這幾個人還不錯,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故而鄭重提醒道。當然,林塵不會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因為牽涉的東西太多了,難免會被有心人惦記。


    “放心,做我們這一行的人最懂得保命,那老頭子什麽大墓沒有刨過,曾花十年時間鑿穿一座聖人的墓。”陳開山滿不在乎地道。


    林塵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確實多慮了,但凡在盜墓一途有所成就的人,心思肯定異常縝密,絕不會貿然出手,否則早就死在某座墓穴中了。


    “小哥,你此行的目的地是哪?如果沒有急事,不若跟我們走一程吧。”這時,陳開山發出邀請。


    “好,那就卻之不恭了。”林塵爽快地答應下來,他正想向這些人討教一些問題,他們是盜墓一脈的天才,對鬼典中某些隱晦的術語應該很了解。


    鬼典是捉鬼一脈的無上秘典,裏麵的大術包羅萬象,現如今,林塵不過對靈犀和八方封禁有所涉獵而已。


    林塵一直對鬼典上的幾種大術有濃烈的興趣,尤其是五鬼搬山和紮紙人,如果修成的話,他的戰力會上一個台階。


    “小哥,你所得的真的是殘經嗎?我看你問的問題,怎麽感覺像小鬼擔山之術。”不得不說,陳開山的見識很廣,林塵隻是旁敲側擊地問一些術語而已,他就有所察覺了。


    小鬼擔山,確實與五鬼搬山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後者更為玄奧一些,化出五頭鬼物,召喚山峰實現鎮壓,要比小鬼擔山強上許多。


    “不是小鬼擔山,這道術更為繁雜,似乎是加強的術,至少需要三頭鬼物才行,甚至是更多。”步千帆很敏感,一些隻鱗片語而已,他就推敲出很多東西出來。


    但他沒有一點覬覦之心,因為在神行門有類似的大術,名為捆仙術,當然,不可能真的捆仙,但絕對能夠捆聖,將聖人都鎮壓。


    神行門有聖人坐鎮,底蘊不及聖地,但絕對比肩大教,而且他們挖出過不少了不得的東西,在某些方麵,他們不弱於聖地。


    真如他們所說,這一脈的確可以作為修行者的傳道者,因為,有些古老的記載和可怕的曆史都是由他們挖出來的。


    “來,喝酒。”此刻,段浪從船家拿來了幾壇烈酒和幾個大碗,炒了幾個小菜之後,幾人在大快朵頤。


    “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幹了。”段風塵看起來像一個文弱書生,很陰柔,可喝起酒來十分豪氣,來者不拒,一飲而盡。


    “小哥,這是從大墓裏挖出來的貓嗎?怎麽看起來讓人心慌,莫不是什麽活化石吧。”鄭行雲搖頭晃腦,幾大碗酒下肚,有點上頭了。


    此刻,噬仙蟲也出來了,它是一個小吃貨,獨自要了壇酒,大半個身子都探到酒壇內。


    “不會是什麽貓妖吧,吃了某位大能的血肉,從而產生蛻變,是母的嗎?將來說不定會蛻化成一個絕世貓仙女。”陳開山很直接,張開大手就要扒拉開噬仙蟲的兩條腿看個究竟。


    而後,陳開山懵了,臉上被踩了幾個貓印子,然後噬仙蟲抱著酒壇子,搖搖晃晃飛走了。陳開山在後麵叫罵著狂追,頓時引得雞飛狗跳。


    林塵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很放鬆,這些人純粹而簡單,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這些是花爺和李道一所沒有的,林塵雖然跟他們相處過,更一起探過險地,可他們亦正亦邪,始終籠罩著迷霧,不能真正做到交心,算不上是朋友,也算不上是敵人。


    夜色很濃,月亮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躲到雲層的背後,幾個小墓賊東倒西歪,連噬仙蟲也喝個半醉,如一隻八爪魚一般趴在陳開山的臉上。


    林塵微醺,此刻,他坐在船頭上默默揣摩五鬼搬山的要義。人有三魂七魄,七魄其中一種指代就是人身的血,眼睛的血、耳朵的血、鼻子的血、舌頭的血和身體的血。以這些血為根基,熔煉五種異獸之魂而成的精魄其實就是五鬼。


    時間在靜謐中渡過,很快,東方微微泛白,林塵從修行中醒來,他睜開眼睛,見到一座大城出現在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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