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發悚,如果魔化再一次出現,他將不知如何應對。喚魔經太邪門了,這麽多先輩都沒法成功將它擺脫,就是最好證明。


    識海之中,魔化林塵盤坐,眸子開合間,有一道魔氣衝了出來。瞬間,大日和蓮台都沾染了一絲氣息,變得神秘起來。


    這一幕出現得太快了,讓林塵自己也猝不及防,事實上,就算事先有所準備,他也無法阻止,因為魔化林塵是獨立於主意識的,並不受他的控製。


    很快,林塵又鬆了口氣,魔化林塵又自動將眼睛閉上了,他一直在默默運轉喚魔經,可因為神鏈的緣故,始終處於沉寂狀態。


    雖然剛剛林塵想到喚魔經的內容驚動了他,終究還是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應,不知是否真的被壓製住了,無法再魔化。


    林塵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他覺得現在所謂的平衡隻是暫時的。因為他識海中的神鏈是封印著第二洞天的神秘存在中的神鏈一絲力量所化,力量是有限的,隨著魔化林塵的修行,平衡始終有打破的一天。屆時,那反撲的勢頭將會更加猛烈,甚至於會一下將自己的本性抹去。


    被魔氣沾染,炙熱而火紅的大日印記開始發生變化,在其中一邊的半圓上,紅色退去,泛起了絲絲霜白,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一個大日圖案,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出現,一半炙熱,一半冰冷,它們連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可又像是天生就是如此,並不讓人感到突兀。


    在冷和熱交接和相連的地方,並不是突然轉變的,而是一個漸變的過程,林塵自己也不理解,這是屬於魔化林塵的感悟,現在用在他身上而已。


    在另一邊,蓬勃著生機的蓮台印記也產生了變化,在其碧綠之中,有一點枯寂出現,然後開始蔓延出去,僅是片刻功夫,宛若失去了所有生機一般,其中一半蓮台變成了死寂的褐色。


    “到底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林塵默默地看著大日和蓮台印記的變化,卻無從插手,如當日修煉喚魔經時身體自我魔化一般無助。


    變化後的大日和蓮台,在各自邊緣的地方又有一根細線延伸出來,然後連接到彼此身上,三個細線將大日和蓮台相連,兩者之間的關係更加穩固了。


    不像先前那般脆弱,稍微有不完滿的地方就將林塵的身體崩裂,現在至少還有兩根細線相連,有了迴旋的餘地,兇險程度會下降許多。


    “不行,不能繼續下去了。”林塵自語,他想到了喚魔經,其可怕之處,他深有體會,擔心如果繼續下去會有可怕的結果出現。


    林塵有了放棄的打算,不想與喚魔經再有任何牽扯,可是他卻震驚地發現,一切都遲了,已經迴不去,無法讓凝出的紋散去。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才對,難道是喚魔經踏出那一步了,讓它們初步融合在一起。”林塵想到了這個可能,也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理由。


    無論如何,現在他都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沒法退迴去了,再進一步吧,又有難料的後果,看不到出路。


    “沒有退路,那就繼續前行吧,至少有喚魔經開路,再不濟都比現在的結果要好。”林塵做出了決定,有喚魔經作為紐帶他反而不擔心會出現損傷肌體的情況。


    “轟”,山洞之中像是有浪潮之聲傳出,驚濤拍岸,聲勢十分之浩大。


    林塵身上那變異了的大日和蓮台在這一刻竟然衝出了他的身體,在空中演化而出,宛若實體,綻放出無窮的光芒。


    火焰炙熱的氣息讓堅硬的岩石都火紅一片,像是要燃燒起來,在另一邊卻是一片霜色,有冰霜在石頭上凝結。


    在那蓮台演化的地方,有根係延伸到地麵之上,以林塵為中心,有嫩芽冒出了地麵,長出了一片綠意,生機盎然。


    可是很快,這片綠色開始凋零,然後枯寂,快速衰敗了下去,變成了塵埃,消息不見了。


    兩種異相,展現了不同的力量,它們懸浮在林塵身在,萬千光芒綻放,將他整個人渲染得如同神靈。


    林塵震驚,有點意外地望著這一幕。他曾聽說凝練蠻紋的時候有異像出現,可大抵都是凝紋境三重天的時候。


    就算執著如炎山,也是在二重天的時候才有這種待遇,可也隻是有異象生成,而並未有這般聲勢,兩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之前林塵嚐試以大日炎陽經和蓮台再生術凝紋,也沒有異象出現,那問題出在喚魔經之上。


    這部魔性的功法能夠做到這一點是事先林塵沒有想到的,它的神異超出了他以往的理解。


    異像在林塵身旁演化,他自己則盤坐其中,隨著他將大日炎陽經和蓮台再生術的感悟融入,兩道異象開始逐漸靠攏,有了融合的跡象。


    一輪變異的大日,一個詭異的蓮台,兩者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竟然要相融在一起。究竟會碰撞出什麽火花,會發生什麽轉變,林塵也沒法說清。


    他也不理會兩者的變化,隻是將更多的東西融進去。


    兩種異象發生大碰撞,反應十分激烈,在產生形變,不知是否因為喚魔經的原因,這形變也格外的詭異。


    一會兒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沒有一絲光透出來,像是世界末日一般,顯得格外的瘮人。


    一會兒雷火滾滾,閃電雷鳴,雷火下方是無邊的黃土,什麽生機也沒有,空洞而死寂。


    甚至於在某一個瞬間,林塵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門戶,宛若來自幽冥,連通地獄深處。它出現的時間很短,一閃而逝。


    漸漸,異象的變化開始變緩,有時候很長時間也沒有一絲變化。到了這一步,林塵又開始謹慎了,需要將剛剛融入進去的東西作進一步提煉,抽絲剝繭,留下其中最純粹的。


    “大道至簡,簡單而純粹的東西也可以很強,修蠻就是要有純粹而強大的體魄。”林塵自語,最後確認了凝紋的方向,將大日炎陽經和蓮台再生術的最核心的感悟保留下來。


    忽然林塵覺得有異,低頭向懷裏望去,漆黑的杵子在凝紋的時候,在無意中被觸發了,有烏光垂落,然後融進了蠻紋之中。


    蠻紋的變化越加緩慢,像是老龜一般沉凝,也由複雜變得簡單,大日不見了,蓮台也消失而去,隻剩下一個碗口大金色的圓點。


    在這圓點的邊緣有如同鋸齒的葉子襯托著,小小的,僅有五片,然後葉子變得修長,碧綠的葉片微卷,像是一條秩序之鏈,與第二洞天那神鏈很像,是林塵觀想其之後而產生的變化。


    五條碧綠的葉子鏈條通向四肢和頭部,每一根能有筷子那麽大,可澎湃著巨大的力量。


    林塵身外的異象消失了,蠻紋上的光芒也隱沒下去,他終於凝聚了蠻紋,晉升到凝紋境一重天。


    他凝聚的蠻紋,林塵命名為力量枷鎖,這蠻紋的作用很簡單,就是為肌體提供源源不斷力量和恢複能力,一旦激發,可以讓他在短時間之內將枯竭的力量恢複到巔峰。


    雖然僅是一盞茶時間,也足夠驚人了,相當有另一個自己為他積聚力量,在敵人誤以為他力竭的情況下,會有特殊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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