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不認為他的話有何不對,事實上隻要願意靜下心來想一想,這十個科目就是一個人生,一個完整無暇的人生。


    質疑是扼殺興趣的最大殺手,既然來了天人閣,他便不會愚蠢到抵觸這些學習科目。


    何況他一心想做個有素質有涵養的人,這些課程正對口味。


    望了望哄鬧的人群,他搖搖頭上樓去了。


    赤尾豬還處於幼崽期,抵抗力量不足,剛剛沒擠進去,一直在外焦急的等待,此刻見到主人出來屁顛屁顛的追上去,哼哼唧唧的頗有一刻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蘇沐對它毫不理睬,迴到房間躺在床上睜著眼默然無語。


    三個藍楓國室友坐在同一張床沿上,輕聲低語著,好像怕他聽到。瞧那陣勢,就算他不在他們說話的音量也是這樣。


    男人用這種姿態聊天是可憎的,尤其他們旁若無人似乎永遠察覺不到這一點。


    他本就不是個輕易能融入群體的人,更別提這種偽娘團了,看著就倒胃。


    內室中的情況跟這裏差不多,三隻赤尾鳥以高傲的姿態聚在一起,對地下仰望著的赤尾豬看上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蘇沐憊懶的一直躺到日暮西垂,看著三個室友並肩走出房間才想起來該吃飯了。


    剛來到二樓飯廳,就看見金喬喬和霸剛在一起打飯,他本就不將霸剛放在眼裏,主要是想和金喬喬坐一處打發這無聊環境帶來的無聊氣氛,於是領完飯便朝他們走去。


    霸剛一見到他鬥雞似的水火不容,瞪著眼道:“你湊過來幹嗎?找架打啊?”


    蘇沐道:“我衝金姑娘來的,你別沒事找事。”


    霸剛抬高音量,道:“你不識相坐了不該坐的地方。還倒打一耙說我找事,姓古的你別欺人太甚!”


    金喬喬道:“霸剛,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心中的七公主就在那兒,她相貌出眾。你再不過去當心被人一頓飯的工夫就搶走了。”


    霸剛是來向她請教泡妞細節的,這時扭頭看過去,果然發現彩墨身邊有個高大的青年男子正兩眼發亮,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他們笑語連連,霸剛氣的差點要爆炸,連餐盤都沒帶就奔了過去。


    金喬喬道:“古公子,你的小侍女呢?”


    蘇沐道:“她被分在另一棟樓裏。”


    金喬喬沉默片刻。笑道:“這裏的建築地貌倒是別致了些,可是吃穿用度與民間無甚不同。”


    蘇沐道:“沒錯,我還以為來了以後要靠靈丹度日了,誰知到還是吃五穀雜糧,不過是多了條魚,一點不像仙門。”


    金喬喬淡淡一笑,道:“而且並不是每個人都稟性脫俗,望之未見仙家氣候,何必招這許多俗物呢。”


    用不脫俗,皆俗物來形容天人閣外門弟子已經是非常嚴重的調侃。蘇沐很欣賞這個風格,因為在金喬喬這種說話謹慎的人身上很少見。


    問了才知金喬喬就住在九樓,還與他約定要定期見麵。不要失了聯絡日漸生疏。


    用過飯後,金喬喬要在此等哥哥金魚躍,便與她告別,先登樓而去。


    站在卯東乾東南的門前就聽到裏麵興奮的歡聲笑語,進去一看小吃一驚,隻見房內站在三個身著天人閣服飾的人,再一看才發現竟都是他的室友。


    他的床上放著一個整齊的包裹,打開後是件與他們一樣的白紗衣服,胸前繡有三朵藍色浮雲。這標誌著他正式成為天人閣外門弟子了。


    他連忙換上,試了試長短胖瘦。說不出的合身舒服,看著身上靈動飄逸的製服。這才開始找到了一絲仙門飄渺的感覺。


    三個室友興奮了一陣,又頭抵頭聚在一處聊著吃飯時別棟樓裏同鄉所說的話,是個女子,聽其形容的相貌與小球兒很相似,古小樹當時並未在意,像她那樣的可愛容貌若不被注意才是奇怪的事。


    第一堂課第二天一早就開始了,班裏有一百多人一個認識的也沒有。


    大家都穿著昨晚新發的衣服,一個個精神抖擻。


    眾生齊聚等待了一盞茶的時間,教授才慢條斯理的到來,一副老學究派頭,也是白紗長袍,隻是胸前的雲朵是紫色的,是個靈者境修士。


    但凡步入靈者境的修士便不是他們能夠怠慢的,凡人境與靈者境雖隻一步之遙,卻阻隔了大多數外門弟子跨過那道吊橋。


    每個人都將認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欲洗耳恭聽。


    他要講的課是愛。


    蘇沐以為他有愛,但是聽了他的課之後失落的一塌糊塗。


    他口中的愛太大太全麵,那是菩薩的境界。


    愛的範疇,愛的方式,愛的體現,愛的實踐,歸結起來簡直是要愛天下所有。


    蘇沐無法理解。


    尤其他說到要愛敵人,這完全超出了蘇沐的承受範圍,越聽越離譜,馬上要步入扯淡的地步。


    他是打算要做好學生的,但是這樣的好學生太難了,他消受不起。


    關於什麽是愛,這位教授用一整節課來詮釋,而且隻詮釋了十分之一,以後的範疇、方式、體現、實踐不知要講到何年何月,蘇沐隱隱覺得文化課有些恐怖了。


    苦挨半個時辰,終於下課了。


    他看著筆記本上空無一字的頁麵,挫敗的將自己歸類為無愛的人。


    第二節課是堅持,按照這個方式推演,可怕程度想必亦是猶有過之。


    正想著,忽聽一陣雜亂腳步聲紛至踏來。


    隻見幾百個知問書院的弟子簇擁著一個紮著衝天斜馬尾的女孩氣衝衝的走來。


    他之所以肯定他們都是知問書院的人,是因為這些人一臉同仇敵愾,而其中大多數都是在終試石坪上見過的。


    最前麵那個女孩似乎很有威嚴,無人敢越她半步。她穿的是便服,越發讓蘇沐猜疑起來。不過能領導如此之眾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按說這女孩算得上很美那種,尖削的瓜子臉。一臉的嬌媚,可是那嚴厲的表情配上幼稚滑稽的衝天辮實在有些不倫不類,而她一開口更加印證蘇沐的猜想。這女的果然神經質。


    “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做的,往前捯一百年。你數數,曆任院長哪個不是德高望重?我不想和你廢話,你既然做了就得承擔後果,那時候我不在,要是我在大世國,你休想逍遙這麽長時間!石榴花一開,我就想起知問書院裏大片的石榴樹。”


    她瞪著極為認真的眼睛,蹙眉看著蘇沐:“我爺爺將我送進書院。我沒有讓她失望,院長也沒有讓我失望,雖然他見了我總是跟看到姑奶奶一樣奉承,可他畢竟是有才學的呀!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沐同情的看著她,心中暗歎,你不想和我廢話卻廢話了這麽多,而且前不沾後不連的誰聽了不混亂?


    “你是誰?”


    “我是小白兔啊!你不認識我了?”


    蘇沐身上一麻,這女的神經的不輕啊……悄悄後退一步,警惕的問道:“我什麽時候認識過你?”


    “我說過你認識我嗎?”


    “那你就把了去掉,好像跟你有過一段把你忘了一樣。”


    “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我又怎麽能想到會認識你!而且是在這裏!你知道我為什麽很痛苦嗎?”


    蘇沐被她弄的一愣愣的。不耐煩的道:“跟你說話真費勁,你就說你來幹嗎的吧,別跟我東拉西扯的。我忙著迴去喂豬呢。”


    小白兔一個字一個字很認真的指著他說道;“我來是因為石榴花開了!”


    蘇沐很少遇到說話這麽沒頭沒腦的人,一時間很難適應,最主要是很莫名奇妙的煩,畢竟對方的立場很不友善,身後還跟著一幫“兔崽子”。


    “石榴花開不開跟我有關係嗎?”


    “因為我想書院了!”


    蘇沐崩潰的仰天歎口氣,些許無奈的攤開手:“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些石榴有一顆是我親手種的!”


    蘇沐實在受不了了,麵無表情的將她推到一邊,對“兔崽子”們道:“找個腦子清醒的出來說話。不就是報仇嗎?帶這麽個傻妞過來幹嗎?直接說不就行了?咱們約個時間約個地點,凡事幹脆點。”


    沒有人接話。他們看向小白兔的目光都有些崇拜,甚至畏懼。隻要有她在的場合,沒有人敢出頭。


    蘇沐覺得奇怪。這樣一個前後不搭調的人憑什麽有這麽高的威望?


    小白兔被推了個踉蹌,竟不急不惱,仍是瞪著那雙異常認真的眼睛,臉上還是神神叨叨的,好像她心中憋了個多年的秘密,終於憋不住了要說出來一樣。


    偶爾這樣其實不討厭,關鍵是她一直這樣就很討厭了。


    蘇沐被她看得心裏起毛,嫌棄的橫移兩步,一屁股坐在課桌上,冷哼道:“你也知道自己來者不善,有事直說吧。”


    “不約時間約地點,就在這裏,我送你去十三樓搶飯吃。”


    這話蘇沐聽了個半懂,且不論後麵那句,至少他知道了小白兔是來找他幹架的。


    “這裏不行,我還沒來時仙師就說過不得同門相殘,其實我不怎麽在乎,隻是放在私下可以,在教室就有點太狂妄太了,規矩還是要守的。”


    “你沒有選擇!”


    還沒說完她就十指成勾,一上一下偷襲過來。


    蘇沐一直防備著,自然反應迅速,她動的一刹那便猛撤一步避開,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下麵那隻手,問道:“我要不動的話你真抓?”


    蘇沐不客氣的瞄了一眼他的襠部,哼道:“抓,為什麽不抓?”


    蘇沐氣的失笑,道:“你雖說不上天真爛漫,好歹是個少女,怎麽使出這種下流招數?”


    “比武以戰勝對手為尊,下不下流你說了算?當然要一擊製住對手,咽喉和襠下這兩個部位最直接,稍一發力對手便喪失戰鬥力,本姑娘百試不爽。”


    “你百試過了?”


    小白兔點頭。


    蘇沐搖頭歎道:“實在佩服。怎一個蕩字了得。”


    小白兔搖著一根手指:“招數很實在,但不蕩。”


    蘇沐道:“你身法很快,但你碰不到我。”


    在一個小丫頭麵前。他認為有必要保持一些驕傲。


    小白兔道:“還沒有我想抓抓不到的。”


    說罷她腳下生風,驟然出現在古小樹麵前。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她得逞了。


    她用力一抓,他倒吸一口冷氣,被偷襲成功那一刻一陣劇痛傳來,他就知道自己敗了。他不知該怎麽定義,若說偷襲,兩人正麵相對,他本就準備好了一切反應,可是為何她速度那麽快?他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就輸了。那是從未見過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抵禦範圍。


    他還是有很多選擇,其中最有用莫過於直接抽出鋼刀隔斷她脖子,但這裏是天人閣,他不敢那麽做,而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小白兔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又氣又羞的跺了跺腳,下意識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疼的蘇沐呲牙咧嘴。道:“我數到一,咱倆同時鬆手。


    “一。”


    小白兔鬆手了,緊接著就是一記窩心腳。


    蘇沐被踹的淩空飛了十幾米還沒落地。從教室這頭翱翔到那頭,狠狠撞到牆上。


    通過這一腳的製空時間他更加肯定,少女無論速度還是力道都遠勝於他。


    身體上痛苦遠不如心理上的黯淡,這是他第一次敗給別人,而且是以這種戲謔的方式。


    這個時候一位身體發福滿臉紅光的教授急匆匆趕來了,臉上的紅暈不知是急的還是本來如此。


    不管他們打鬥的結果如何,打鬥的事實已經被定性,外門對這種事皆是原則性處理,但是今天有些不同。


    當紅臉教授看到小白兔時臉色變得更加紅潤。隻得用嚴肅對抗心中無奈,冷冰冰的道:“兔子賢侄。此事稍後我便會稟告道恨長老,想來他不會隨意讓內門弟子來外門鬧事吧。”


    蘇沐擦了擦嘴角的血。胸膛起伏聲音嘶啞的問道:“你是內門弟子?”


    小白兔並未理會紅臉教授,表情認真甚至有些凝重的看著蘇沐,道:“你一定挨過不少打,我力道有些重了,本以為會重傷你,你卻還能站起來。”


    蘇沐道:“教授,他一個內門弟子跑來外門欺負我,您沒點說法?”


    紅臉教授壓了壓眉梢,道:“沒有。”


    蘇沐氣道:“你身為教授連學生都維護不了?我這頓打就白挨了?”


    紅臉教授沒有一絲慚愧之色,道:“她不單是個內門弟子那麽簡單,我不但沒有資格管她,某些方麵還要受命於她。我沒有資格管她卻有資格管你,她打你你還手了嗎?”


    蘇沐想了想,他動手那時候打鬥還未開始,等到開始了他就毫無招架之力直接飛了出去。


    “她是內門弟子,我還手與不還手有區別嗎?”


    教授道:“有區別,你若一味挨打,我便不罰你。”


    蘇沐道:“她抓我那裏,我也抓她,然後就被她踹飛了。”


    教授嚴肅的道:“那裏是哪裏?”


    一些女生掩嘴失笑。


    過程都被眾人看在眼裏,蘇沐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指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部位,道:“如果不是這裏,我至於說那裏嗎。”


    教授問一個學生:“是這樣嗎?”


    那名學生作色不恥的道:“是的,這人好不規矩,身為男人卻不知廉恥的偷襲師姐私處,簡直下作之極。”


    蘇沐道:“她抓我難道就光明正大了?”


    教授道:“廉恥也好光明也罷,都不必理會,你若不抓她就不會被踹飛,所以是你促使了對抗的升級,便違反了外門的規矩,你沒有任何爭辯的餘地,所麵臨的隻是離開天一閣或者隨我去十三樓。”


    蘇沐不知道十三樓要麵臨什麽,但他絕不願就這樣離開天一閣,立刻道:“我去十三樓。”


    教授點了點頭,對小白兔道:“兔子賢侄,若無事還請迴吧。”


    小白兔道:“教授請便。”


    教授對蘇沐道:“跟我來。”


    蘇沐先前一直站著不動,此時見教授大步而去。隻好緩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疼痛有點內八的離開了教室。


    等到爬上十三樓,他半條命幾乎都沒了。渾身都疲乏不堪,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臉色蒼白泛青,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


    十三樓在他心裏是神秘的,因為昨日灰衣道人那句話一針見血的點明這裏的重要性,更讓他不敢怠慢。


    這裏的格局與他們所住的寢室差不多,隻是每一間要大上一些,而且沒有窗戶,房門也不是木頭所製,而是質地很純的精鋼。


    教授就近打開一扇門。道:“三天後若你還活著,便可迴去照常上課。”


    蘇沐沒有問什麽,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教授將門關上鎖好下樓去了。


    這間房很昏暗,隻有門縫下有一絲光亮透進來。


    蘇沐不敢有絲毫大意,站在房門處一動不動,因為他看不到身前哪怕一米之外的情況。


    但他能感覺到這房裏有人,除了他之外的人。


    他緩緩躬下身子,掏出袖中貼身藏著的匕首,眯著眼睛,側耳凝神聽著屋中細微的聲息。尋找著那個人的位置。


    忽然有清脆聲傳來,他可以肯定那是鐵鏈的聲音,這略微讓他感到一絲安心。既然有鐵鏈捆鎖,想必那人的活動範圍一定受限,他隻要清楚這個範圍有多大就能判斷自己處境的優劣。


    “不用緊張,我不會殺你。”


    他的聲音沉悶平和,是長輩對晚輩安慰的語氣。


    蘇沐更加不安了,道:“你能看到我緊張?”


    “我能感覺到。你氣息明明不穩,卻刻意壓抑,所以吸氣的時候有些急促。”


    出乎意料的,房中亮起了火光。


    蘇沐瞳孔驟然緊縮。看到屋內中間位置坐著一個頭發蓬亂如雜草般幾乎遮住整張臉的人,他手中拿著火折。點燃了桌上的一盞燈。


    桌子位於正中位置,他此刻就坐在桌邊。安靜的打量著蘇沐。


    蘇沐看到鐵鏈最多能延伸到桌子周圍,對他並沒有威脅,這才鬆了口氣,倚著牆緩緩坐在地上。


    他渾身又酸又痛,躺下片刻困乏就侵襲而來,索性假寐起來。


    而那人也不去打擾,沉默的坐在桌旁似是在等待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機簧響動的聲音將蘇沐驚醒,舉目望去發現屋頂處開了一個小口,從中放下一個木盒,正好落在那張桌子上。


    那人熟練的打開木盒,端出一些食物,從數量與種類來看應該是兩人份,可蘇沐並不打算過去,他現在後背疼的厲害,製約著他的反應與行動力,不知對方深淺的情況下他不願輕易涉險。


    那人大塊朵頤的將所有食物吃完,滿足的將盤子放入木盒,木盒隨即被拉上去。


    “一天隻有一餐,你打算這三天都餓著肚子嗎?”


    蘇沐冷哼一聲,灰衣道人的話猶在耳畔:“殺死一個海盜或者被殺……”現在看來還有一種贖罪方式,那就是老老實實在這間房的角落裏餓三天,他不想挨餓,更不想被殺。


    他接著沉默。


    第二天,又是這個時間,天窗打開,落下一個木盒。


    蘇沐站了起來,緊攥著匕首朝海盜刺去。


    海盜沒想到他這麽雷厲風行,連忙撐起鐵鏈向上一顛,揚起一個翻騰的弧度,落下的地方正好是蘇沐的脖子。隨即一個彈踢踢向他的手腕。


    蘇沐利器在手,對於鐵鏈暫且不理會,隻要接近對方,鐵鏈就不再是威脅。


    可是光線昏暗的緣故他並未察覺到那快如疾風的一腳,匕首脫手了。


    他的反應也夠快,在鐵鏈纏上脖子那一刹那,使了一招猴子偷桃,順利得手。


    海盜手上力道頓了一下,詫異的看了一眼蘇沐,滿是鄙夷與不可思議。


    在他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前,蘇沐掐中了他的脖子。


    海盜忍著下體的巨痛與唿吸的劇烈遲滯,兩手一繞一拉,狠狠勒住蘇沐的脖子。


    短短三秒,海盜失去抵抗力。


    蘇沐捏碎了他的喉骨。


    殺完人後他心情平靜的睡了個踏實覺。


    兩天後,一個外門弟子將門打開,蘇沐眯了眯眼,適應這明媚的光亮之後看清他的麵貌微覺吃驚,來人竟是金魚躍。


    這麽快就能參與外門規章上的事務,說明他表現的極為優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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