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雲落出了客臥,朝書房走去。門一打開,她就看見司徒正把什麽東西塞進書架。雲落絲毫不覺得意外。果然,副本裏沒有真正的隊友,大家都想著留一手。“進來怎麽也不敲門?”司徒神色淡定。“進屋前先敲門的話,線索不就被藏起來了嗎?”雲落反問。司徒依然從容不迫,“書房裏的物品太多,我還沒找到線索。”嗬,要是沒看見剛才一幕,她差點就信了。雲落麵無表情地想道。“交換線索嗎?”她直截了當詢問。司徒笑容鎮定,“抱歉,沒有找到線索,無法交換。”“是你說不換的啊。”雲落走到司徒身邊,把他剛剛塞迴書架的那本書取出。司徒,“……”那是本聖經。打開書籍,便會發現序言上用黑色水筆寫了幾句話,“仁慈的主啊!請驅逐惡魔,保佑我們一家遠離厄運。”又是惡魔。雲落仔細辨認,發現聖經序言上的字跡跟便簽條的字跡不一樣。她反複研究,過了許久才把聖經塞迴去。“你真是新人?從沒玩過全息網遊?”司徒狐疑。雲落睨了他一眼,“你對新人到底有什麽誤解?隻是不熟悉遊戲設定,又不是智商低。”一時間,司徒竟無言以對。“書房留給你,我去主臥。”書房的書籍足足裝滿六個書架。考慮到翻閱需要耗費大量時間,雲落自覺離開,主動前往下一個場景。等到書房裏隻剩下一人時,司徒一邊從口袋裏取出巴掌大的小本子,一邊自言自語,“大風大浪都挺過來了,差點栽在新人手裏……好險。”小本子封麵,赫然寫著“日記”二字。**剛出書房,辣條君出現在走廊,頗為怨念地問,“你怎麽跑二樓來了?”語氣之憂傷,就好像被信任的戰友拋棄了一般。“血之影明顯不想帶咱們玩,那幹嘛還要聽他指揮?”雲落奇道。辣條君,“……”這麽說起來,乖乖聽話的自己好像是有點傻。“現在是要去哪兒?”他問。雲落迴道,“血之影、暗影在客臥,司徒在書房,我打算去主臥看看。”“一起唄。”於是兩人結伴朝主臥走去。主臥是暖色調裝潢,跟客臥很不一樣。卡其色牆壁,灰色床單,白色被褥,拚湊在一起顯得很高檔。辣條君打開衣櫃查看,發現裏麵有男士西裝,有女士長裙,並且尺寸不一。他判斷,“這應該是家長的房間。”同一時間,雲落拿起床頭的相框細看。那是張全家福。三十多歲的紳士穿著深色西裝站在左邊,三十歲出頭的貴婦穿著白色紗裙站在右邊,中間是名十歲左右的女孩,身穿黑色禮服。女孩的腳邊趴著條黑色幼犬,看起來分外眼熟。“爸爸,媽媽,孩子,寵物,看起來很幸福的一家人。”雲落輕聲念叨。她估摸著,全家福應該是知道家裏有惡魔之前拍的。知道以後,估計就笑不出來了。辣條君湊近瞧了一眼,詫異道,“這不是花園裏的那條黑狗嗎?”“花園?狗還在?”雲落一愣。“對啊,花園有個狗屋,黑狗就住在裏麵。剛才我去花園,想跟它玩來著。”隻是不管怎麽逗弄,黑狗都不肯搭理他……辣條君在心裏默默補充道。“居住在別墅裏的一家人憑空蒸發,為什麽狗會沒事?”雲落陷入沉思。辣條君靈光一閃,激動地喊出聲,“我知道了,黑狗能辟邪!所以其他人都消失無蹤,唯獨它沒事!”雲落覺得這個猜測不太靠譜。副本boss應該是惡魔,黑狗能辟邪,還能辟惡魔嗎?比起辟邪的說法,她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黑狗是惡魔的寵物,所以得以幸存。從目前手頭的線索來看,十歲女孩,應該就是副本boss“洛斯”。也許她本身就是惡魔,也許因緣際會,惡魔得以附到她身上,總之,最後出現在所有人麵前的是一個酷愛黑色、幾乎快到偏執地步的女孩。她養了條純黑色幼犬,假裝自己很正常。長期生活在一起,女孩的父母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拚命翻閱書籍,企圖找到驅逐惡魔的辦法。但很可惜,最終失敗了。惡魔先一步抹去他們存在的痕跡,讓他們從世界上徹底消失。考慮到書房、客臥有兩種不同的字跡,並且便簽紙上的字體歪歪扭扭,書寫很不熟練,雲落認為,女孩應該是被附身,偶爾會恢複意識。她可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於是翻閱神話傳說,想要找出解決辦法。隻是某天,一夜之間,她的父母全都消失。按照套路,後續發展應該是女孩受不了打擊,於是意識陷入沉睡。玩家們跟黑狗一起,用愛喚醒她。等到女孩接受自己被附身的現實後,她選擇毀滅自己。這樣一來,惡魔沒了容器,便隻能跟著灰飛煙滅。……係統給出前情提要,雲落便腦補完後續發展,並給出自定義結局。等迴過神來後,她不免覺得好笑。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她隻仔細搜查過客臥,其餘五個場景還沒來得及深入研究。現在就開始把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未免太早了。一旁,辣條君對黑狗迷戀不已,甚至突發奇想道,“你說要是我把黑狗血灑在身上,副本boss會不會就不能攻擊我了?”“它還是個孩子。”雲落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