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杜宇說這話的時候,大眼睛仍在忍不住地朝四周亂瞟,隨時準備逃命。 程北坤:“平時明明怕的不行, 可關鍵時刻又毫不猶豫往上撲。” 杜宇:“活路不都是自己爭取的嗎?怕才更想活下去啊。” 程北坤笑笑,雖然沒迴答, 卻拉住了他的手腕。 漆黑幽深的周身, 半點光都看不到。 迴村的路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正當他們以為歸途平安無事時,南麵竹林忽然傳來秦教授的驚唿。 “你、你別過來?!我要開槍了!” 杜宇和程北坤對視一眼,立刻朝那個方向快步奔去! * 竹林深處, 十多個長手長腳的怪物把秦教授團團包圍,老頭子顫抖地舉著槍,對準麵前赤裸著長腿的長發女人。 暴雨漸歇,可地麵早已無比泥濘。 程北坤和杜宇艱難地靠近, 因無法掩飾腳步聲而被發現。 秦教授立刻望向他們,表情扭曲的喊叫:小夥子!救命!救救我!” 包圍著教授的怪物尋聲側頭, 好在暫時沒有攻擊過來的意思。 程北坤把不知名的花塞進兜裏,暗自緊握著匕首:“小姐,你是什麽人?這些東西,是被你控製的嗎?” 站在秦教授麵前的女人在雨中緩慢迴身。 她未著衣物,卻帶不來絲毫曼妙的幻想,因為瘦削的身體被灰色的皮膚所包裹,尖長的臉也布滿肉瘤,簡直比那些怪物還要惡心恐怖。 杜宇瞪大眼睛:“哥你別引怪啊,我感覺咱倆打不過。” 程北坤站在他前麵,一邊沉著地準備反應,一邊輕聲道:“不一定要打。” 果然,女人沒有並沒有理睬兩個來客,再度迴過頭猛地掐住了秦教授的脖子,把他硬拎離地麵,漸漸五指五指用力。 秦教授雙眼外突,喉嚨口發出絲絲的幹嘔聲,猛地扣動了扳機。 女人紋絲不動,用力把他甩在地上,俯身拎起後腳,麵無表情地走入了竹林深處。 那些長手長腳的東西,也瞬間竄上竹林,在沙沙的細碎聲響中銷聲匿跡。 一起歸於寂靜。 程北坤滿臉嚴肅地站在原處,終於唿出口氣來:”難得,你竟然沒衝上去就幹。” 杜宇抱緊自己無助的小鐵鍬半蹲在地上後怕:“我幹的過誰啊,這副本認真的?一個一個戰鬥力堪比《x戰警》,怎麽可能通關啊。” 程北坤:“上次不敵孔媚靈,不也通了?關鍵是要破解所有的故事。” 杜宇苦著臉:“那陳獨秀你多發言啊,我李大釗告辭。” 程北坤看了眼手表,拽起他說:“救秦教授,還是做任務?” 杜宇:“救他能通關嗎?” 程北坤:“進度差遠了。” 杜宇:“任務失敗了懲罰扛得住嗎?” 程北坤:“不知道。” 說不出為什麽,杜宇很不想接觸剛才看到的女人,瞬間認慫哀求說:“那還是別管暴露狂小姐姐了,好好迴村救村民要緊。” 程北坤看了眼他的鐵鍬和自己的水果刀,終於點頭。 * 兩人相伴迴到離人村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午夜,雨漸漸停止。 如果忽視掉空氣中的血腥味,這裏簡直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那般平靜。 杜宇赤著腳從山坡爬下來,靠近個竹屋打探:“沒人了啊,一點動靜都沒有。” 程北坤噓了聲,拉住他繞到前麵,順著樓梯進了屋。 電已經徹底斷掉,借著稀薄的月色,可以看到桌邊還有油燈可用。 杜宇問:“點上嗎?” “不,沒電不一定因為雷雨,也許是避免光亮吸引到那些怪物。”程北坤四處摸索,試圖找到些武器與繃帶。 杜宇抱著鐵鏟,站在床前看著小木桌上吃了一半的飯菜,肚子咕咕叫。 程北坤警惕迴頭:“不準吃!” 杜宇訕訕離開:“那走嘛,我感覺村長屋子才是重頭戲。” 程北坤從廚房找到把除草的砍刀,把手裏的花捏碎,汁液胡亂抹在杜宇胳膊上,然後才道:“安全第一,報進度的事暫時安全了,可別無緣無故丟了性命。” 杜宇狐疑打量他:“大佬,你幹嗎忽然對我這麽體貼?” 程北坤往外走:“我不想還沒捉到狗,你就把自己害死。” 杜宇追著他問:“那如果哪天柴吉不纏著我了,你是不是就不跟我組隊了?”。 程北坤:“再說吧。” 杜宇擰巴著眉頭瞧著他的背影,有那麽一刹那害怕自己一個人麵對ld世界。 但是真到那一天,可能也是沒辦法的,人本來就該獨自克服困難。 畢竟從前的人生已經不斷地重複了這個道理。 “哼,不組就不組唄。”杜宇轉而樂觀的決定:“不過我要是能自己打到徽章,還是會邀請你一起的,到時候你別裝不認識我啊。” 程北坤猛地迴頭瞥了他一眼,話也沒多說,隻朝張婆家邁開了步子。 * 還是沒有人,也沒有怪物。 大概張婆與張蓉都離開的比較急,鍋裏的粥半生不熟,火早就熄滅了。 杜宇樓上樓下跑了個遍,沒出息地毫無所獲。 他懵逼說:“沒有能開的門啊,那個鑰匙是幹什麽的?” “暗道。”程北坤走入主人房間:“先把床底下的屍體拖出來看看。” “我不敢。”杜宇瞧了瞧黑咕隆咚的床底下,很直接的拒絕,“萬一鬧鬼了,屍體忽然睜眼什麽的,不把我嚇出心髒病來啊?” 程北坤無語,隻能單膝跪地,親自動手。 他也覺得開始腐臭的屍體有些惡心,用床單墊著把女屍粗魯的拽出來,然後又挪動箱子,命令道:“去窗口把風。” 杜宇嘻嘻笑:“好的,我懂事,絕不打擾你們倆幽會。” 程北坤不理他。 杜宇摸摸頭,不明白大佬怎麽不陪自己聊天了,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外麵略微放晴的夜色所吸引,粗神經地探出頭左右環視。 程北坤不悅地哼了聲,飛速給屍體搜身後,又打開箱子,裏麵多是文件和賬簿。 可惜周圍實在太黑暗,難以分辨具體內容。 他挑選了兩本拿了出來,正準備起身,又看到頁意外的東西,忍不住端起細瞧。 杜宇除掉路上死去的村民什麽都沒發現,轉身說:“好了嗎,我們該去找到暗道——大、大哥……” 這家夥活潑的聲音莫名發顫,程北坤抬頭。 杜宇張大雙眼,猛地反應過來,衝過去拉開他:“小心!” 程北坤這才發現方才好端端的屍體不知何時開膛破肚,不少黑乎乎的蟲子從裏麵爬出,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惡心極了! 杜宇拉著程北坤往外躲:“是蠍子!臥槽!肯定有毒!” 程北坤也不由於,反手拽著他朝門口跑:“躲開!別被咬!” 可惜蠍子的移速極快,瞬間就衝到眼前。 程北坤用皮靴踩死了兩隻,並沒有造成任何逼退的效果! 可憐杜宇光著腳丫子,嚇的趕快往他後背上爬:“不要咬我!我不好吃!咬他咬他,老的有嚼勁!” “你活膩歪了吧?”程北坤罵了聲,閃身跑出門去把門死死關上,眼看著蠍子繼續從門縫爬出,立刻去爐灶前拎起油桶亂潑。 杜宇摟著他的脖子慘叫:“啊啊我的腿好痛!!!” “忍一下!“程北坤劃掉火柴扔到油上,火勢瞬間蔓延。 趁著蠍子門被燒的劈裏啪啦響的功夫,他趕緊背著杜宇跳到後院,放到井沿暫坐,著急說:“被咬了嗎?” 杜宇慌裏慌張地拍掉身上的蠍子,掐著退悲泣:“痛痛痛!!要截肢了!” 程北坤把剩下的可惡毒蟲也飛快踏死在井邊,蹲下來檢查。 月亮已經從烏雲背後出來,照在杜宇白皙的小腿上,果然有片烏紫。 程北坤沉默刹那,俯身吸吮。 杜宇邊哼唧邊嘴賤:“這多不好意思,請你吃這個。” 程北坤吐了口汙血,用力擠傷口,直到見紅才擦拭了下嘴角:“你能不能更蠢點?” “我怎麽啦?它咬我我又不能還嘴!”杜宇不服。 程北坤皺眉煩躁:“下迴看到危險直接跑。” 杜宇說:“那哪行,兄弟講義氣。” 程北坤:“……沒你這種廢物兄弟。” 幸好剛下過大雨,竹屋非常潮濕,火勢並沒有繼續擴大,隻是煙霧嗆人。 程北坤把剛才搜到的東西交給杜宇:“你拿好,丟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話畢他就俯身脫鞋。 杜宇:“幹、幹啥子?” 程北坤:“你穿吧,吵得我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