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打了個寒顫,轉身要下房子。 誰曉得,他卻猝不及防的對視上了雙幽綠的眼睛,竟是比自己還大了兩圈的灰老鼠! 以變小的視角看到這東西,簡直是兇狠的龐然巨物。 杜宇緊張後退,大喊:“傑瑞!滾遠點!我湯姆今天放你一馬!” 老鼠非常奇怪,不但不害怕人聲,反而撲上來就咬。 那滿嘴粘著口水的尖牙讓杜宇產生世界觀崩塌:尼瑪老鼠的牙是這樣的???! 當然,崩塌歸崩塌,該逃還得逃。 * 可憐的小黑貓一點尊嚴都沒有,悲慘的喵喵叫著奔向村口老婆婆的房子。 無奈它的腿實在太短,眼看就要到了時,終於還是被老鼠狠狠撲住。 杜宇掙紮蹬腿,亮出自己的小奶牙尖叫:“柴吉,我要吃狗肉煲!我草泥馬!!!” 大老鼠像是瘋了,狠狠地咬住小黑貓的脖頸。 杜宇感覺到一陣鑽心的刺痛,剛絕望地閉上眼睛,卻覺得身體一輕鬆 那老鼠竟然橫飛了出去,撞到牆上被一鏟子拍死了。 殺鼠勇士程北坤著急地把小黑貓撿起來,捧著滿手雨和血說:“沒事沒事,我找到繃帶了。” 杜宇的圓眼睛裏全是眼淚,徹底奄奄一息身子都癱軟了。 程北坤毫不拖延地把他拿迴簡陋的臥室,飛快地用繃帶纏住小黑貓的脖子,然後才捧起來用手摸了摸頭,輕輕親了一下:“白癡,算你命大。” 好溫暖的感覺。 杜宇瞬間迴光返照,哼唧說:“病從口入,有新鮮的鼠疫哦。” 處女座傑出大佬程北坤頓時一臉想吐的表情。第34章 離人村04 大難不死的杜宇十分開心, 趴在程北坤的手上扭動了幾下腰身,然後才問:“你怎麽剛剛好救了我, 難道一直在等我嗎?喲, 這麽擔心我?” “隊友遇到危險會有提示的。”程北坤:“傻,這麽隱蔽的體型還能把自己玩死,打不過老鼠的貓活著有什麽意義?” 杜宇這才想起在海女號副本裏, 自己也收到過大佬生命危急的警告,哼了聲說:“那老鼠不同尋常,再說我隻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貓咪!區區人類,敢讓主子去捉耗子,造反啦!” “…………可以。”程北坤放棄鬥嘴, 把他放到肩膀上,再度走出門蹲身查看。 被打死的老鼠足有四十多厘米長, 全身散發著股腐臭的味道, 原本蠢萌的門牙和臼齒全部變異成了犬齒,的確不怎麽對勁兒。 杜宇探頭探腦:“離人村副本到底是怎麽迴事呢?到現在都風平浪靜的,不是出什麽bug了吧?” 程北坤:“最大的bug不就是你?” 杜宇:“誒嘿嘿。” 程北坤:“我沒有誇獎你的意思。” “盲眼老婆婆和張蓉在哪兒?你打探到什麽消息啦?”杜宇終於想起正事。 程北坤站起身,環顧四周:“張蓉一直沒迴來, 那老婆子說她在朋友家看電視,方才也出門去送傘了。不然我怎麽可能在門口隨便跟貓聊天?” 杜宇彎起喵眼睛:“所以,這裏沒人?那我們幹壞事吧!我負責把風!” 程北坤側頭跟這家夥對視兩秒,當機立斷走入主人的房間。 杜宇蹭地竄上房頂, 警惕地四下張望。 * 老婆婆和孫女住在一起,小竹屋裏的擺設十分簡樸, 甚至沒有幾樣電器,像是四五十年前的貧困環境。 程北坤翻了翻桌角的萬年曆,果然,1982年7月3日。 他手腳利落,轉而打開床頭櫃、衣櫃等儲物格,但除了過時的衣物和日用品外,就隻有一卷繃帶道具而已。 難道這兩個npc是純路人? 程北坤皺眉,幹脆趴在地上尋覓。 沒想到他的視線剛壓到床底下,竟然對視上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 那是死人的眼睛。 程北坤咽了下口水,借著屋內的昏光仔細打量:死屍為女性,十分年輕,因為頭部遭到重擊被血浸透,有些看不出五觀長相。 除了這個奇怪的屍體外,床下還有個古舊的箱子橫在角落。 程北坤準備伸手去摸,杜宇喵就慌慌張張跑迴來:“快快快,她們在往迴走呢!” 由於箱子巨大,程北坤也沒辦法帶走,隻好飛速拍幹淨褲子,坐迴客房壓抑加速的心跳。 杜宇興衝衝地跳到濕涼的床單上追問:“有啥子發現?” 程北坤噓了聲。 片刻後,門外傳來張蓉的聲音:“餓了吧?我迴來啦,給你做點晚飯。” 程北坤已經恢複正常神色,走出來微笑:“不麻煩了,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沒多少胃口。” 杜宇發出失望的咕咕聲。 張蓉扶著老婆婆坐下:“那小貓也不能餓肚子呀,可惜沒有魚了。” 雞也行,鴨也行,吃飽了肚子才能逃命啊! 杜宇盯著她瘋狂暗示。 張蓉:“煮點蝦幹粥好了。” 程北坤壓根不理杜宇在肩膀上胡鬧,跟著她問:“這小孤山上是有工廠?我看新聞,最近汙染鬧得很嚴重呢。” 張蓉剛掀開鍋蓋,動作遲疑:“嗯啊,有個罐頭廠,汙染談不上吧,都是記者瞎說的。” “聽你這談吐是讀過書的樣子。”程北坤假溫柔:“幾歲了?” 張蓉:“十七了,我在鎮子裏讀高中,現在不是放暑假嘛。” 程北坤在門口邊的爐灶周圍徘徊,發現個染血的鋤頭,示意杜宇去看。 誰曉得杜宇一下子跳了過去,圍著血左聞右聞。 張蓉剛升上火,緊張地把小貓抱走,訕笑:“哎呀,這鋤地的東西打過老鼠,沒洗幹淨,見笑啦。” 說著她就把鋤頭拿到了竹屋外的井水邊清理。 地上留著暗紅的血印。 老婆婆昏昏欲睡。 杜宇迴程北坤肩膀,小聲報告:“是人血的味道。” 看來這個就是兇器了,血還濕著,應該發生命案沒多久。 難怪第一次見到老婆婆,她迴屋叫孫女叫了那麽久,竟然是在倉促藏屍……? 程北坤抱起胳膊。 杜宇不知道大佬在想什麽,又趴在他耳邊偷摸報告:“聽周雪說,這裏有山鬼的傳說,那是什麽意思?” 程北坤拿起把傘,款步下了竹屋的樓梯,倒井邊撐起說:“別淋感冒了,雨不小,女孩子要愛惜身體。” 張蓉似乎羞赧,抬頭微笑,拿著幹淨的鋤頭隨他往屋裏走,閑聊倒:“小孤山的夏天常有雨,早習慣了,一會兒吃了飯,程先生就早點睡吧。” 她走到半截,發現了角落的大老鼠屍體,臉色一變:“怎麽有老鼠,哪來的?” 程北坤:“不知道啊,看到這東西在嚇唬我的小貓,我就把它拍死了。” 張蓉很厭惡老鼠似的,一下子用鋤頭甩了好遠,而後眼神飄忽不定地走進屋裏繼續煮粥。 潮濕的木材飄出渾濁的煙霧,程北坤立刻帶這杜宇到窗口透氣:“對了,小蓉,你們這兒說的山鬼是什麽啊?” 張蓉的手又一滯。 方才還在打瞌睡的老婆婆微微正過腰身,青白的眼珠子微微顫動:“那是小孤山的守護神……不可議論、不可議論呐……” 張蓉露出為難地樣子,朝程北坤抱歉一笑。 程北坤也笑,非常沒禮貌地轉身說:“你少做點吧,我真的不吃了,先去休息。” 話畢他就進了客房關門,根本不給張蓉反駁的機會。 * 客房的電燈泡好像接觸不良似的,忽明忽暗,不時發出不詳的電流炸裂聲。 杜宇緊張:“怎麽啦?” 程北坤低聲:“她們不安好心,快走。” 話畢,大佬便悄無聲息地打開後窗,利落翻身而出。 竹屋建造得離地麵有些距離。 正當程北坤準備從後廊跳到草叢裏時,杜宇忽然尖叫。他本能地翻身一躲,鋒利的鐵鋤頭就狠狠砸在竹欄上。 持著鋤頭的張蓉淡笑:“程先生,你不是要休息了嗎?” 程北坤:“看過了醜女人,有點睡不著。” 他說這話的同時,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到張蓉肚子上,趁她狼狽摔倒之際、飛速跳落逃跑。 杜宇緊緊地抓著牛仔外套以防跌落,興奮道:“就喜歡你們gay的狠毒勁兒!” “閉嘴!”程北坤衝入夜色:“我們來之前,她剛殺了女人藏在床底下。” 杜宇:“所以,這個副本是要製服這個深山殺手?” 他剛說完,遠處的竹屋裏就傳來慘叫。 程北坤深吸了口氣:“恐怕不是,比想象中複雜,千萬要小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