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卻瘋了: [臥槽,這是誰?] [聲音好耳熟啊,聽著怎麽這麽像我家祝萌萌?] [祝盟?不會吧。] [什麽情況,洗碟背著簡楊偷養野男人了?] “去你的野男人,關那個傻逼什麽事?”阮希暴躁道,同站在麵前的人揮拳,快速高頻的鼠標聲短促而清脆。 祝盟加入土匪隊的消息暫時還沒對外放出,目前可以算得上是他們的秘密王牌,等複賽的日子一到,新土匪隊陣容必會亮瞎不少人眼睛。 誰能想得到?誰都想不到。 關於直播平台這塊,寧斐欽和其負責人交談過,他原想付違約金把合同結束,誰知直播平台那邊不肯放人,認為就算土匪隊陣容改了,寧斐欽的熱度必定不降反升,對於直播流量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這半個月,他們幾乎沒人開直播,阮希也是趁著今天其他人不在,偷偷開會兒直播湊湊時長,沒想到祝盟突然竄了出來,險些露餡。 好在阮希平時直播就不怎麽說話,專心打遊戲,無論彈幕怎麽問,也死咬著不開口。 今天周日,土匪隊規定上午放假半天,簡楊出去買東西,寧斐欽在房間補覺,曲阜看了眼消息,寧斐欽沒迴他,估計還沒醒。 雖說寧斐欽身為老板,可每天還是跟著他們一塊訓練,他們四排的時候寧斐欽就一個人在旁邊默默單排,偶爾打累了過來看看他們。 阮希深知單排的寂寞,曾經建議他去找野生路人雙排,寧斐欽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們四個就在旁邊,有隊友就得開麥,會幹擾他們。 昨晚打完訓練賽後,曲阜和寧斐欽開了雙排,憋了一天沒說話的寧斐欽在雙排的時候話特別多,碎碎念,還有白天怎麽跳也跳不上去的位置,都說了出來。 曲阜一遍遍示範給他看,最終寧斐欽終於掌握了跳到門框上的技巧。 “你會不會嫌我煩?”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停止。 曲阜沒有遲疑,自然道:“不會。” “現在嫌棄也晚了。”寧斐欽笑著補充。 曲阜沉思道:“好像是有一點。” “打你信不信?”一聲槍響落在他腳邊。 “這麽暴躁,小心找不到對象。”曲阜躲開,跑二樓去搜。 寧斐欽不在意:“找不到就找不到唄,對象能有遊戲好玩嗎?” “不能。”曲阜認真道。 換來的是寧斐欽讚同地點頭。 後續兩人雙排到兩點,深夜這段時間反倒成了寧斐欽一天當中最快樂的時光。 他把攢了一天的事,一股腦都和對方說了,以前明明沒這麽多話的,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話變得這麽多。 寧斐欽一覺睡到中午,簡楊剛好迴來,剛進門的簡楊就被阮希喊著:“你終於迴來了,快快快,來幫我。” 簡楊無奈放下手中的東西,朝他走了過去:“等會,我洗個手。” 順利躲開阮希直播的祝盟剛從樓上下來,就在客廳中看到了這樣一幕。 兩個身影親密交疊著,口中說出的話聽著十分糟糕。 “臥槽,疼疼疼。” “躲什麽,過來點。” “好了沒?” “你別動啊。” 祝盟捂著臉,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你們……這是?” 簡楊迴過頭,手還摸在阮希臉上,阮希雙眼紅腫,眼淚汪汪,一眨眼,落下兩行清淚:“戴隱形。” 祝盟這才發現,阮希原先臉上的黑框眼鏡不見了,摘下老土眼鏡後,露出的是張顏值暴漲的臉。 阮希近視五百度,一直戴的眼鏡是眼鏡店開業抽獎送的,鏡片厚重,鏡框老土,能把人襯得醜一半。他眼睛敏感,戴隱形費老半天勁才能戳進去,直到某天他和簡楊住同一間酒店,簡楊看他在廁所裏待了老半天還不出來才發現那人正對著鏡子淚流滿麵。 簡楊十分不屑,有必要這麽累嗎? 阮希不服,把隱形給了他,有本事你戳一個。 結果,簡楊一戳就戳進去了。 快準狠,時間短到阮希根本毫無察覺。 從此以後,簡楊便承包了阮希的隱形眼鏡,一要戴隱形,把簡楊抓過來準沒錯。 了解事件原委後的祝盟單手搭沙發上,望著他通紅的雙眼,好奇問:“你沒事戴什麽隱形?” “我下午要出門一趟。” 剛從外麵迴來的簡楊敏銳察覺不對勁,追問:“去幹嗎?” 一個平時能網購絕不去超市的宅男突然要出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樓梯口,曲阜和寧斐欽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曲阜揪著寧斐欽睡衣帽子的耳朵,寧斐欽在前麵走得暈暈沉沉,顯然沒睡醒。 曲阜看見客廳這駕駛,愣了一下:“咋了,三堂會審?” 祝盟抓過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裏。 他到底來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方? 想迴家。第77章 還在 今天的阮希, 和以往很不一樣, 平日裏踩著雙拖鞋, 大褲衩子, 九塊九一件的廉價睡衣, 蓬頭垢麵的,厚重的黑框眼鏡便遮去了三分之一的臉。光是摘掉那副眼鏡,戴上隱形後就煥然一新, 露出整張臉, 又有了幾分初見時的氣質,幹淨帥氣。 阮希還借走了簡楊剛買迴來的正裝, 兩人身量差不多, 阮希穿著大小剛好。簡楊一開始沒同意, 說衣服買迴來他還一次都沒穿過, 怎麽能讓你搶先? 之後阮希說給他買套新的, 簡楊這才勉強同意, 等他穿上身, 翻了一下吊牌, 看見上麵四位數的數字,整個人都懵了。 現在脫下來還來得及嗎? 簡楊把領帶給他係上, 抽空看了眼他的表情, 大方道:“把零頭給你抹了, 一萬就行。” 算上雜七雜八的花費, 其實遠不止這些, 渾身上下穿著頭迴超過五位數的阮希搖身一變, 整個人的氣質成熟不少。 原先是校園男神,現在都能客串霸道總裁了。 “不錯。”原先有些困意的寧斐欽打起精神,阮希穿出的效果這麽好,看得他有些眼熱,估摸著哪天也去弄一套。 然而他卻是場上唯二兩個抱著抱枕的人,蜷縮在沙發上,像沒長大的孩子。 “打扮得這麽認真,出去見女朋友?”祝盟撕開薯片問道。 阮希一臉沉重,深吸了口氣,答:“見我媽。” “哦。”沒意思。 寧斐欽打量了半天,終於發現和他哥比起來,阮希身上缺的那點東西:“要不要把表借你戴戴?” “貴嗎?”阮希隻問出了這兩個字。 “不貴。”寧斐欽的話剛讓他放下心來,誰知後麵他又補充道,“才十幾萬。” 阮希抽了抽嘴角:“不用了。” 萬一摔壞了,他得賠到傾家蕩產。 他隻是想在他媽麵前表現得出息點,也沒必要表現得那麽出息。 說來令人啼笑皆非,阮希出生書香門第,從小到大,都是乖學生,父母都是高中教師,小時候管得他特別嚴,報了一堆興趣班,班上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在同齡人開始玩益智遊戲時,他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英文動畫片,出去玩這種事,從來沒有過。 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高三那年,終於撐不住了。 其實阮希一直都很討厭學習,卻總是被推著走,後來演變到了一看書就暈的地步,惡心想吐,這樣的狀態別說做題了,聽課都聽不下去。 高考落第,連個本二都沒考上,他的分數線隻能去讀技校,家裏的意思是讓他複讀,可阮希不願意,從家裏跑了出來。 18歲時離家出走,成天泡網吧打遊戲,他要將過去沒有玩遊戲的時間全部補迴來,那時他也是在誤入直播間後,才發現了絕地求生這款遊戲。 他花費了身上十分之一的錢買了遊戲,從此,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 一開始打得很菜,他總喜歡去看一個主播,因為對方也打得很菜,落地成盒的時候看一看他找找安慰,阮希又能找到希望的曙光。 沒想到小半年過去了,他今非昔比,而他一直在看的那個主播,還是那麽菜。 這半年多阮希一直沒有迴家,打零工做兼職,在網上給人畫畫接單,攢夠錢租房買了電腦數位板後,阮希就依靠畫畫為生,這還多虧了家裏當年給他報的繪畫班。 一有時間就玩遊戲,他發現,和他之前十幾年的人生比起來,遊戲真好玩。 後麵的發展,便超出了他的預估範圍。 他的人生,從遇上曲阜的那刻起,發生了轉變,原本他打算一個月後去職業隊報名青訓員,一步步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奮鬥,沒想到,卻搭上了一輛直通車,讓他早一步觸碰到他的夢想。 和直播平台的簽約費到賬後,阮希往家裏打了一半的錢,然後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這麽久他爸媽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原以為他們不想要他了,沒想到隻是在賭氣,放不下那份驕傲,如今他打出了成績,家裏麵也終於妥協,不再勉強他。 這迴他媽媽來江雲市,就是利用假期專門來看他的。 阮希自然想把最好的一麵,展現給他媽看,告訴她,這半年,兒子過得很好。 聽完了叛逆少年成長史,祝盟將嘴裏的薯片嚼碎咽了下去,說了句:“你真幸運。” 才半年,就實現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阮希臉上的笑意蓋也蓋不住,露出一口白牙,祝盟把手裏的薯片遞給寧斐欽,迴了屋。 “對了。”阮希記起道,對著簡楊說,“我媽還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關我什麽事?”簡楊用手指著自己,一臉懵逼。 “我哪知道。”阮希同樣覺得莫名其妙,他媽不知為什麽專門提到了簡楊。 阮希:“那你去不去?” 簡楊:“肯定不去啊,我瘋了嗎?” “吃不吃?”寧斐欽把還剩大半包薯片遞向曲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