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因為自己得不到，而對擁有那些東西的人抱有極大的惡意，比如，金錢。 此時官方直播間曲阜的熱度還未散去，陸蘇幹脆同車教練討論起之前的比賽：“車教練，前麵兩把的雙排賽，曲阜取得了二連冠很帥啊，不知道您覺得他的表現如何？” “實力不錯，不過單排更適合他。”車邵峰簡短評價道。 “哦？可是我們之前看到他和隊友配合得不錯啊。” “他這樣的人，太耀眼，雙排講究的是默契，除非他願意壓製自己的光芒。”車邵峰神色凝重，“他們之所以獲勝，靠的不是配合，而是實力。” “不管怎樣，祝賀曲阜今日的勝利，接下來的四排賽即將開始，讓我們拭目以待。” 曲阜沒再關注接下來的四排，隨意同簡楊打起了雙排。 不是比賽，兩人打得放鬆不少，甚至還去山上玩起了飆車，曲阜看見彈幕，盡責轉問道：“老簡，她們問你開不開直播？” “直播？別了吧，我會死的。”簡楊果斷拒絕。 對這個迴答，曲阜不感意外，輕笑一聲沒再說話，繼續搜房子。 簡楊是個極度怕麻煩的人，兩人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就是因為曲阜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他突然找上曲阜要參加雙排，本就不像他會做的事，除了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缺錢，曲阜找不到其它理由。 尤其是在曲阜當了主播後，兩人雙排都要挑周末曲阜不在直播的時候，這樣的人，不到迫不得已，怎麽會把自己暴露在公眾麵前。 直播是一件極其繁瑣的事，要時刻關注彈幕，注意直播效果，內容不能太枯燥乏味，得尋求亮點，曲阜剛開始直播時這麽嚐試過，結果堅持不到一個月就放棄了。 後來，他另辟蹊徑，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卻不用在意那麽多的道路，技術型主播，隻要你實力夠強，永遠不缺人買賬。 高強度的集中，每一把遊戲都當做訓練，一次又一次的逆天操作，讓人不得不折服。 “老曲，這邊有三級頭，快過來。” “來了。” 當晚他們隻排了兩把，曲阜便早早下了直播，有人注意到，自從衛總一次性送完一百個海鮮拚盤後，就消失不見了。 八點半，按照平時來說，曲琪應該早已餓得嗷嗷待哺，然而曲阜一推開門，就看見雙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望向他：“哥，你太帥了！” 曲阜心下了然，問道：“你又摸魚看我直播了？” “這不叫摸魚，這是身為你妹義不容辭的職責。”曲琪一本正經胡謅道，“別的小朋友都有家長替他們加油，你怎麽能沒有呢？” “少來，不差你一個。”曲阜嫌棄道。 曲琪接著說出她的目的：“你看，今晚比賽你都賺了那麽多錢了，不如我們去吃烤魚慶祝一下？” 曲阜盯了她三秒，就在曲琪承受不住壓力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曲阜開口道：“走，隨便吃，我請。” “哥，你今天真的，特別帥。” 當兄妹兩人帶著一身烤魚味迴來時，已將近十一點，曲阜洗了個澡躺床上，沉寂已久的手機又彈出消息： 衛總：[我的錢，都是合法的。] 過了三個小時，衛總突然發來這麽一句解釋。 曲阜：[嗯。] 衛總：[我也不是，想泡你。] 曲阜：[我知道。] 衛總：[我這個月的錢快用完了，以後每天不能給你刷那麽多了。] 曲阜：[沒關係。] 算上今天的，衛總一共在他直播間砸了九十五萬，賬號月貢獻排名不光是在曲阜直播間位於第一，就算和全站相比，也同樣是第一。 衛總：[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曲阜：[不用管那些小傻逼。] 衛總：[好/笑哭] 衛總算是曲阜經曆過的，最有錢且最省事的土豪，不用管那麽多，不會吵著和曲阜雙排，沒有纏著曲阜陪他尬聊，兩人的交流也僅限於衛總看他直播，看爽了送禮物，曲阜感謝，就這麽簡單。 曲阜遇見過各種奇葩人士，有一個想花錢買他照片，還有的提出要當他女朋友，更變態是還想讓他嬌喘，這些人曲阜一一拉黑，從不在意對方是否會繼續給他刷錢。 直播行業就是這麽一個流水線模式，這個走了，下一個還會再來，看得開心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砸點錢打賞主播，即便沒有這個經濟能力，單純看直播消遣也不虧。 花的錢多了，隻要不過分的要求，曲阜也盡量滿足，比如帶著打打比賽啊，加個聯係方式之類，再多的，他便做不到了。 這種事，你情我願，何必強求。 更別說直播這麽亂的圈子，科技的發達，讓語言暴力更加肆無忌憚，曲阜每天站在最前沿，承受著巨大流量帶來的一切影響，早已練就一身鋼筋鐵骨，別人說什麽都對他造不成影響。 然而他算漏的一點是，即便是如此安分不惹事的衛總，僅僅是因為有錢，就被那些懷揣惡意的人中傷。 這醜惡的風氣。 曲阜抿唇在屏幕上打下：[他們說的話，你就當放屁。] 衛總：[好。] 曲阜：[還有，對不起。] 衛總：[沒關係。] t市某別墅區房間內，消瘦蒼白的少年蜷縮在被子裏，屏幕暗淡的光打在他臉上，兩隻手交疊著，手機安靜置於掌心，指尖觸碰在堅硬冰冷的屏幕。第11章 誅仙 之後的衛總收斂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張揚，一出手就是10個海鮮拚盤，而變得細水長流，一個一個往外砸，每日如此，從不間斷。 這讓不少習慣他大手筆的觀眾覺得不適應，見不到衛總瘋狂砸錢，看直播都仿佛失去了意義，不少人猜測衛總被掏空了，之前隻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他們卻忘了，即便一局隻砸一個海鮮拚盤，這個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負擔得起的。 曲阜倒挺喜歡這樣，拉著衛總雙排的頻率提升不少。 衛總：[我這有98k] “來了。”曲阜瞥眼看向桌上立起的手機屏幕。 幹淨簡潔的黑色桌麵，24寸電腦顯示屏旁擺了一個顯眼突兀的手機支架，粉色，兔子形狀，與整張桌子格格不入。 這是曲阜從他妹那堆快遞中撿迴來的贈品，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便成為桌上的固定一員。 衛總開不了語音，他們交流隻能通過打字，手機靠在顯示屏上容易滑倒，這個支架在此刻顯得極為重要。 雖然醜了點，還挺好用。 “衛總，該跑毒了。”曲阜提醒道。 兩人本就在同一片房區搜，衛總很快上了車，曲阜開著摩托車，一路衝出毒圈，車速飆到140，周圍的景色都在顫動。 摩托衝上山坡，來到最高處，曲阜卻絲毫未減速，徑直往前開，高速的摩托騰空而起，所有人屏住唿吸，看著車在空中翻滾了兩圈，之後安穩著地，車上的人絲血未掉。 熟悉的騷操作，驚險刺激卻無比炫技，通常隻有他極度放鬆時才會嚐試。 看得出，曲阜今天心情不錯。 衛總：[好帥。] 曲阜笑道：“你喜歡，帶你去飆車？” 衛總：[好。] 這一局，曲阜全程都在度假，背包裏裝了桶汽油，從南開到北，沿著岸邊看風景，一路試圖尋找更高的山坡，將摩托車玩得飛起。 偶爾在路上聽到槍聲，停下車來收繳一波快遞，休閑與吃雞並存。 [曲哥這是在和誰排，怎麽不說話？] [是衛總啊。] [衛總怎麽不開麥，是啞巴嗎？] 用戶jifahe已被管理員禁言。 “說了不要在直播間帶節奏，怎麽就是聽不懂呢？”曲阜反感道。 “最後重申一遍，帶節奏的，一律禁言。” 本局結束後，衛總適當地給曲阜刷了個海鮮拚盤，問道： [還排嗎？] “排。” 新的一局，曲阜專心遊戲，槍法精準兇猛，死在他手裏的人頭不勝其數。 雞霸賽的風頭還未過去，此刻曲阜直播間被推送在平台首頁，觀看人數比以往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直播間裏也更加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常常將直播間搞得烏煙瘴氣。 曲阜的標準仍是照舊，敢惹事的一律禁言，這才使得直播環境好了許多。 兩人新開了一把，曲阜剛進遊戲，便聽見有人用機械女音外放道： [q、q、3、2、8、7……] 廣場周圍的人立刻蜂擁而至，將說話的人圍在中間痛扁一頓。 會這樣播放廣播的人都是賣掛人士，事先將聯係方式錄好，一進素質廣場就打開全部語音公放。 看來這局注定有掛。 衛總問道：[退嗎？] “不退。”曲阜態度堅決，活動幾下手指答道，“這把誅仙。” 既然外掛被稱作神仙，那把外掛殺了的行為自然叫做誅仙，這個遊戲遇見外掛的頻率太高，幾乎每把都有，再加上龐大的鼠標宏數量群體，使得在遊戲中吃雞變得越發艱難。玩得菜，就算舍不得花大價錢買掛，買個帶宏的鼠標，不僅能一鍵實現極為複雜的操作，就連ak這把最飄的槍都能壓得穩穩蕩蕩。 大部分人對於開掛的人是無比歧視，無奈之下卻又避之不及。就在廣播剛響起不到十秒，右上角的存活人數就已經從93減少到78，不少人直接退了去開下一把。 曲阜和掛打交道的經曆不算少，開掛的人技術都很菜，才選擇花錢享受虐殺的快感，必須得有人把他們好好教訓一頓，才能祭奠那些死在掛逼手底下的亡靈。 讓那些開掛的人知道，連開掛都打不過別人，是真的菜。 上飛機後，另一道男聲廣播同樣響起： [7、4、5、2……] 兩道廣播，一個左耳一個右耳同時轟炸，令不少玩家崩潰： “我操你媽，開掛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