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的一句話讓陸蘇被彈幕狠狠嘲笑了一番,向來話癆的陸蘇難得沉默,蹲在樓頂,用98k爆了個靜止不動的頭,炫耀道:“看見沒,這才是哥的真實水平。” 曲阜沒理他,載著衛總一路開車按喇叭,態度囂張至極,瞥了眼圈,對陸蘇說道:“跑毒了。”這局天譴圈,安全區距離他們有兩千米,而毒圈已經開始縮了。 “臥槽。” 有曲阜帶著,毫無意外吃雞,之後又打了兩局四排,曲阜以三連雞光榮下播,末尾又是以衛總的十個海鮮拚盤結束,曲阜看了眼周榜,三十三萬。 有錢人的愛好真是無法理解。第5章 偶遇 周一的超市冷冷清清,偌大的地盤隻有兩三個人在閑逛,曲阜停在冰櫃前,拿起瓶酸奶看上麵的生產日期。 超市廣播用標準的普通話平淡地播報著今日特價商品,由遠至近的車輪聲在地麵上發出快速刮擦聲,鐵鏈拍打在車身上,聲音越來越大,當曲阜下意識想迴頭時,腿上被重重撞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前傾,及時用單手撐著貨架才站穩。 腿上傳來一陣刺痛,曲阜迴過頭,發現緊貼在他身後是輛購物車,推車的是個七八歲的男孩,見撞到人,小孩目光閃躲,也不道歉,而是帶著抱怨說道:“你擋我路了。” 曲阜一愣,低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見曲阜沒反應,小孩不急著走,目光盯著貨架最上端,說:“我要那個,你給我拿。” 曲阜重新打量著對方,衣著幹淨,口齒清晰,看著挺正常的孩子,怎麽沒有腦子? “你快拿呀。”小孩開始推著車試圖再次他。 曲阜單手抵著車,毫不客氣罵道:“有病?” 一而再再而三挑戰他的極限。 “你媽的,你才有病呢。”小孩操著一口稚嫩的奶音,說出來的話卻帶足了髒字。 曲阜臉色越發冷,他拿下貨架的東西,問道:“想要這個?” “嗯。”小孩嘴饞地咽了口口水。 “過來。”曲阜蹲下身,對他招招手。 小孩屁顛著跑過來,等著曲阜把手裏的酸奶送他。 小孩主動走到曲阜麵前,曲阜伸出手把酸奶遞給他,順勢搭在他肩上,形成一個禁錮的姿勢,另一隻手則毫無負擔地捏了下他的臉,力道不大,連紅印都沒留。 曲阜湊近壓低了聲音,陰沉沉地說道:“你信不信,我今天能弄死你。” 小孩被嚇懵圈了,呆呆站在那兒,沒能反應過來。 下一刻,小孩的哭聲響破雲霄。 “誒,你這麽大人了,怎麽欺負個孩子呢?”不知從哪冒出的中年婦女把嚎哭不止的小孩一把摟進懷裏,不斷安慰道,“乖啊,小寶不哭了,是誰欺負你,跟奶奶說。” 哄了好一會兒,小孩才止住哭聲,抓著女人的衣角往她身後站,看向曲阜的眼神滿是恐懼。 女人正要找曲阜算賬,結果一抬頭,兩人都愣了。 曲阜認出,那人是曲家的保姆,楊富蘭。 楊富蘭有些尷尬,衝曲阜僵硬笑笑。 曲阜對於這個女人並不陌生,從他出生時,楊富蘭就在曲家當保姆,十幾年來也算盡職盡責,對他照顧有佳。可他同樣不會忘記,那個從小到大對他關懷倍至的人,在他爸的小三進門後立馬轉變風向,堅定地站在了沈容儀身側。 陌生的城市,熟識的人。 楊富蘭原本不過迴女兒家處理些事,沒想到遇見了曲阜,她上下打量一眼麵前的這個男人,米白色毛衣,黑牛仔褲,頭發偏長,一看就疏於打理,臉上褪去了少年的那份稚氣,成熟得她一時沒認出來。 “小阜啊,你,還不肯迴家?”楊富蘭問。 曲阜收斂神色,扣著車身邊框的手指微微泛白,沒有開口。 見曲阜神情固執,楊富蘭歎了口氣繼續勸道:“這父子兩,哪有隔夜仇的呢,這麽久了,你也該想開才是。” 曲阜不是沒想過釋懷,當年偏執應激的舉動把所有人都搞得一團糟,他用了最笨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冷眼相待。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進去了就好好做人,別再惹事,以後沒人會管你。” 曲阜清楚地記得,他走的時候是陰天,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見一絲溫暖。 倘若在那一年中,那個男人有心軟過來看看他,他也能說服自己,他們之間還是有那麽一點父子情的。 隻可惜,一次都沒有。 “沒事。”曲阜道。 他們之前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的,曲阜後來才明白,這個世上,沒有誰欠他,年少不懂事犯了許多錯,曲阜不願意迴去,隻是因為看淡了,對於他爸,曲阜有愧疚,有埋怨,所以選擇不迴去,以免雙方都不痛快。 楊富蘭關切道:“那你現在,有工作嗎?要是沒有,我侄子開的飯館正在招工,就幫著端端盤子輕鬆得很,這工作也不要求文憑什麽的,又是熟人,總不會虧待你,一個月能有兩千呢。” “不用了。”曲阜聽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兩千塊,恐怕還抵不上他一天的收入。 楊富蘭遺憾地歎了口氣:“你也知道,現在這社會找工作哪兒有那麽容易,你之前又……總之,楊姨隻能幫你這麽多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曲阜懶得同她虛與委蛇,點點頭轉身。 背對曲阜,楊富蘭臉上再也維持不了之前的笑容,眼底的不屑逐漸浮現,嘟囔著:“還真把自己當成大少爺了。” 小孩也跟著衝他吐舌頭。 曲阜沒迴頭,拋下那對老少,徑直走到收銀台結賬。 如果他不曾記錯,楊富蘭的孫子叫秦旭,名字還是楊富蘭讓他媽幫忙起的,每到逢年過節,紅包總有秦旭一份。那孩子在繈褓時曲阜見過,白白胖胖的,還衝他吐口水泡。 沒想到如今,被養成了這副模樣。 曲阜剛到家樓下,便收到曲琪的短信: [幫我拿個快遞。] 曲阜:[我欠你的?] 曲琪:[取貨碼截圖發你qq上,愛你麽麽噠。] 曲阜:[滾,惡心。] 等到曲阜看見對方發來的一長串截圖,他想砍死曲琪的心都有了,這裏麵至少有十幾個快遞,那個女人是要承包小區的鳥箱嗎? 最終,曲阜手上由大到小摞著七八個箱子,最頂端還疊了好幾袋東西,一路艱辛地迴到了家門,把東西沉重往地上一放,掏出鑰匙開門。 聽見開門聲,曲琪跑得比以往都快,迫不及待問道:“東西呢?” “門口。”抱快遞抱得他一手灰,曲阜進門第一件事就是進衛生間洗手。 等他出來時,客廳滿地狼藉,曲琪笑眯眯地上演徒手拆快遞,曲阜皺眉問道:“你又買什麽垃圾迴來?” “怎麽能叫垃圾呢,這些都是寶貝!哎呀女人的東西你不懂。”曲琪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取完快遞就能退場了。 對於這種用完就丟的行為,曲阜早已見怪不怪,走進了臥室。 突然,qq收到一條消息: 衛總:[你能發條語音給我嗎?]第6章 你是神仙嗎? 衛總:[你能發條語音給我嗎?] 曲阜對此感到不解,想想刪掉了打下的字,按下語音鍵,哼了聲:“嗯?” 衛總:[/ok] 曲阜:[?] 衛總:[謝謝。] 之後衛總便不再發任何消息,曲阜對此感到滿頭霧水,這一個個的都什麽癖好? 一點半,一隻手從被窩中伸出,關掉了手機的鬧鈴,激昂的音樂聲刹然而止。曲阜強撐開雙眼,盯著天花板冷靜三秒後,便掀開被子走下床,該直播了。 曲阜坐在電腦前,打開直播軟件,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二分鍾。他遲遲沒有按下開播按鈕,而是靠在椅子上玩手機。 說好的兩點直播,曲阜不會自己破了規矩。 日複一日的直播生活在別人眼裏看來或許有些單調乏味,可曲阜不這麽認為,畢竟他曾經曆過更為絕望枯燥的生活,高強度機械般的工種,漫漫而看不見盡頭。 驟然響起的微博刷新音效讓曲阜迴過神來,永遠的9999 消息提示,令他目不暇接,隻能隨緣挑幾條最近的點開。 待看清上麵露骨的表白後,曲阜果斷向上滑退出微博界麵。 現在的小姑娘,一個個的,怎麽膽子比誰都大。 曲阜向來畏懼的就是那些所謂的女友粉,把他當成男神追捧,每日瘋狂打卡告白,曲阜並不是否定這樣的行為,隻是覺得,在他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承諾之前,還是不要對他抱有過多的期待和幻想。 不現實的。 開播那一刻,直播間彈幕飛快刷過: [今天的曲哥依舊那麽準時呢。] [曲哥下午好/] “下午好。”剛睡醒,曲阜的聲音有些啞,他拿過一旁的杯子,灌了幾口水潤潤嗓。 [衛總呢,今天衛總怎麽沒來?] [平時這個時候,衛總早該在線了啊。] [abc在666直播間贈送海鮮拚盤x10] [哇,拜膜衛總。] [衛總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衛總可不能隨便喊。”曲阜登上遊戲界麵,才發現這次的遊戲人物奇醜無比,兇神惡煞臉搭配大光頭,頭頂亮得能反光。 饒是曲阜這般審美程度為負的直男也感受到了它的醜陋,他做了一件之前都不曾嚐試過的事,翻了翻倉庫列表看有沒有帽子。結果還真讓他找到了個防毒麵具,黑漆漆的麵具往人物臉上一帶,連五官都看不清。 “這下順眼多了。”曲阜滿意道。 有了麵具,曲阜覺得今晚用這個醜角色打遊戲都變得能夠接受。 曲阜先是排了把單排練手,不怕死地跳了豪宅,這個在沙漠地圖中位於中心且物資豐厚的地點,沒想到落地運氣不好,搜了兩個房子都沒槍,被人用一槍霰彈給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