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必說,就是幾千年前幹翻了修真界的檮杌,而和當年丁睿一樣高的奶娃子……是混沌。 隻有金蟾人設正常。 怎麽想都覺得是個坑。 秦無昊還對這兩大兇獸的外表做過抗議,白澤老爺子則表示,按照這兩個貨的生長周期,他們就該是這模樣才對。 哪怕幾千歲了,檮杌都是個沒成年的少年。 而混沌還不滿一千歲,就是個奶娃娃。 雖然相比較自己的種族,這兩個兇獸還是個孩子,但是心智上絕不輸給任何一個成年人。 金蟾和混沌都是第一次離開赤焰,此時站在秦無昊麵前,正好奇的四處打量。 金蟾尚且能管得住自己,知道以後要跟著秦無昊混日子,所以老老實實的站在秦無昊身邊,沒有亂跑。混沌卻已經撒開丫子在沙灘上來迴打滾了。 “檮杌!金蟾!你們看!沙子是金色的啊啊啊!!!!”不過一米高的小孩滿地打滾,不一會就沾了一身的沙子。 檮杌切了一聲,一臉不屑:“不過是點沙子而已,有啥稀奇的。魔域裏麵有更多不一樣的風景!” 混沌猛然起身,雙眼亮晶晶的:“真的?” “當然。”檮杌高昂起頭細數道,“黃昏殿的殿堂是金子包邊,非常豪華。綠意閣山上到處種植花草。橙陽軒的大殿是最高的。青殺教有一個很大的藏書閣。紫紗門到處都是女人。還有藍山門……” “但是藍山門滅了,現在啥都沒有了吧。早幾年就可以去看最後一眼了,可惜。”檮杌捏著自己的下巴道。 秦無昊:…… 當著被滅門的幸存者說這話,信不信我削你哦。 “那我們去哪裏玩?”混沌道。 檮杌嘴角帶著一抹惡意的笑:“橙陽軒那邊好玩的多一點……” 金蟾:“你們兩個,別忘記我們是以什麽身份來的。一切要聽教主的。” 檮杌和混沌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對金蟾做了個鬼臉。 “都已經出來了,誰還要聽那個小子的話。我要去玩。”檮杌道。 混沌也不斷跳腳:“我要玩!我要玩!” 秦無昊默默的看著他們鬧騰,嘴角冷冷一勾,拿出一個瓷瓶裏,打開,往裏麵扔了一隻小蟲。 檮杌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等那蟲子落入後開始鬧騰起來,檮杌臉色逐漸發青,捂著胸口倒了下來。 “原來如此,是心口痛嗎。”秦無昊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不知道放進毒液會怎麽樣。” 檮杌:“你剛剛放進去的是什麽?” “奪命蠱。” 檮杌:“我、我沒有做壞事!你不能這樣……” “你剛剛不是想跑嗎?”秦無昊道,“你擅自跑了個沒影,我對白澤也不好交代。” 檮杌汗如雨下:“不,我隻是說說而已。沒有……” “那就好。”秦無昊命令蠱蟲停止躁動。 檮杌臉色一鬆,頹然倒地。 秦無昊扭頭看向混沌。 混沌小臉慘白,見秦無昊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一秒投誠:“對不起!都是那個蠢貨提出來的,我沒有參與!饒了我吧!” 那個蠢貨檮杌:“喂……” 濯塵:“混沌欺軟怕硬,牆頭草的脾氣。” 秦無昊:“看出來了。” 檮杌慢慢起身,整個人都有點蔫蔫的,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秦無昊歎道:“我也不是要拘著你們哪裏都不去,什麽都不能做。接下來,我要去幹一場滅門的買賣,你們兩個剛好……” “滅門?”檮杌和混沌一下子都精神了。 秦無昊:“……對,我知道你們兩個很強。所以幹架的事,少不了。” 檮杌:“早說啊,打架的事情,無論你要我跟你去哪裏,都幹!” 混沌:“滅門要滅誰?滅誰?” 秦無昊:“……” 能不能別這麽興奮? 濯塵:“兇獸好戰。” 秦無昊:“我知道……赤焰該不會就這兩隻兇獸,都丟給我了吧。” 濯塵:“對。” 秦無昊頓時覺得心有點紮。 兇獸麻煩,小孩子模樣的兇獸更麻煩。可好歹也不是第一次帶崽兒,雖然這兩個一大一小麻煩了點,隻要能管得住就行。難道他是個毒奶,就注定得當個奶爸? 秦無昊上下打量三個靈修,靈修自身靈氣旺盛,若非特地了解其身份,很容易就與道修混淆,秦無昊也幹脆就想著,直接從這裏拐道,去雲萊域好了。 在三人驚愕的注視下,秦無昊將心法切換成毒經,再次恢複了道修的身份,裹著鬥篷道:“我原本打算讓金蟾去教派中,然而現在有點不太方便,金蟾你就先和我走一糟雲萊域吧。” 金蟾點頭:“我都可。” 秦無昊道:“隻希望天吟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金蟾:“天吟?” “天蛛使。”秦無昊露出一個略微心虛的笑道,“我和濯塵正副教主都在外地,教內一切事務都交給她處理。靈蛇不擅長此道,風蜈還是個未長成的少年,磨煉需要時間。所以她的任務有些重。等你這個玉蟾使上任後,就可以為她減輕一些負擔。” 金蟾:“原來如此。” 有點可憐叫做天吟的那名天蛛使。 秦無昊將帽子戴上,和濯塵一起帶著一大兩小,往雲萊域的方向走。腦海中則想著分開前,白澤老爺子的那一番話。 白澤說看不到他的來曆,也看不出他的歸宿。這點秦無昊理解,因為他是穿越的,還是天道扔下來的,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他是個沒有固定命運線的外來者。 但是別的,白澤卻是看得到的。 比如秦無昊注定修真路坎坷,情路不順,親友緣斷絕,與大道無緣。 即使如此,也並非灰黑的隕滅麵相。 讓白澤看不透,想不明。 秦無昊心裏有點譜,他是可以迴家的。迴到原來的世界。 就是別的不說,那情路是什麽鬼? 他在這邊難道還有姻緣線嗎? 雲萊域以南靠海有一片山地,風景優美,靈氣充裕,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既然是個好地方,自然會被人早早的占了,上萬年前,這裏就有一道修門派駐紮於此,雖起初勢力低微,卻穩紮穩打,擴充了地盤有了一定的勢力後,實力也猛然上升。尤其是在萬年前的大戰後,門派中多了好幾位高階大能,鎮壓門派,為後來的三大道修門派之一的地位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且一坐就是上萬年。 這期間,綠意閣不少大能飛升,在這附近聲譽良好,一直是這附近城鎮村落的娃們向往的修真門派。 綠意閣地盤的邊緣地區,有一個偏僻貧窮的鎮子,叫做庫山鎮。 庫山鎮很窮,資源匱乏,靈氣稀薄,平日裏就算走出一兩個修真者,也不過是煉氣修為,成築基便是這鎮子上的寶貝,被人豔羨。這個地方,雖位於綠意閣所屬地盤中,事實上卻是被放棄的偏僻村鎮,十年一次的弟子選拔,綠意閣的人來到這裏,也不過是走走形式,從不上心。就算偶爾帶走一兩個,哪怕是做個外門弟子甚至雜役的命,也會被家裏人大大誇讚一番。 在他們眼中,進入綠意閣便是榮耀。 除了一個人例外,此人叫做陸之昂,他想去藍山門。 對,就是那個已經滅門了快十年的藍山門。 雖然地盤所屬是綠意閣,按理來說,地盤中的優秀苗子,綠意閣有優先挑選權,哪怕是個外門弟子,也要看資質。雜役也得看適不適合做那份工作。挑剩下的,愛去哪裏去哪裏,可以去入那些小門小派,真有那些不死心或者其他誌向的,去其他兩個道修門派也不是什麽壞事。 甚至於偷偷溜去,直接報名去其他門派也可。 隻要不是好苗子,日後修行過於出眾而被發現,綠意閣也懶得管這種事。 多一個外門少一個外門,對他們來說沒啥差別。 而庫山鎮最多也不過出了兩三個外門弟子。且沒有一個能出息的進入內門,或者有其他大作為。 陸之昂的話,鎮子上的人也不過是聽一耳朵,連說笑的意思都提不起來。 但是,在陸之昂這個意向表現出來的第二年,藍山門被滅門了。 如何滅的,與橙陽選和綠意閣的糾紛,傳說中某位弟子的背叛等等,這些鎮子上的村民多是聽了幾耳朵,不是很關心。 他們隻知道,陸之昂鬧了個笑話。 然後,陸之昂就成了大家調笑取樂的對象。 每日見到他都會笑嘻嘻的問一句:喂,你還不趕快去藍山門報名啊。 可哪裏有藍山門呢。 陸之昂起初還麵無表情的聽著,後來怒了,每次聽到都要和人打一架。 鎮子裏本就那麽幾十戶人家,打了幾場,就惹怒了一半的人。 人們都說陸之昂小氣,不過是隨口的幾句調笑,也值當動手。 鎮子上的人和陸之昂關係不好,被打傷的人更是攛掇鎮上的人,等綠意閣招收弟子的時候將他的名字隱下,不往上報。理由就是反正他想去藍山門,綠意閣定看不上,就好心幫他免了。 陸之昂也不追著找人報名,就真的這麽在鎮子裏沉寂了下來。 如今陸之昂十九歲,煉氣十一層,已經是過了弟子選拔的年齡界限一年。 連他的家人都放棄了他,家裏的那點微薄的靈石都供給著他弟弟用。 覺得之後修煉無望,陸之昂幹脆在鎮子外麵的道路邊開設了一個茶館,也為自己謀點生計。 可惜地處偏僻,一天都未必有一個客人,所以多數時間,陸之昂都是去上山采靈草,去換點錢彌補生計。 搭建起來的小小茶館,最大的作用反而是個陸之昂一個棲身之所。就比如現在,正是雷雨天氣,陸之昂不能采藥,就呆坐在茶館中,無聊的看著雨水沿著稻草棚頂滴落。 四個細長的身影從雨幕中出現,緩緩前行。 四個人,兩高兩矮,都裹著鬥篷在暴雨中緩慢穿行,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陸之昂覺得那雨水似乎並未落在這幾人身上,好像被什麽無形的東西彈開了。 等幾人走近,來到茶館門前後,細看那鬥篷竟是絲毫沒有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