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給他找了個女朋友,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畢竟這一幕自己都肖想多少年了,雖然年少的時候花心了些,可長大以後他都有收斂,隻不過從前老是換女友的惡劣事跡讓他在圈子裏的名聲不太好,雖然不至於臭名昭著,但正經人家的姑娘一般都不會選擇這種“有前科的渣男”。  喜歡就在一起嘛,不喜歡就拜拜唄。  這是他那時候說的話。  但現在他不那麽想了,人還是得穩定下來,他爹給他物色女朋友是好事,但是為什麽要在他旅遊的時候呢?打電話進來的時候花名正給他捏肩,陽光灑在身上舒服得要命,對麵的比基尼美女有小麥色的皮膚,在他視線裏來來迴迴好多次……  不爽!  迴家匆匆讓司機把花名送迴去,自己跟麵試似的穿個正裝到飯店去,人姑娘已經等在那裏了,自己吃飯的時候坐如針氈,問了好多不該問的問題,最後姑娘全家齊齊搖頭。  他爹事後罵:  “你不是挺油嘴滑舌的嗎?怎麽一上陣就尥蹶子?”  他怎麽知道,他怎麽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事,迴來的路上就精神不振,好像完全對這件事提不上心,心裏堵得慌,找不到人傾訴找不到人紓解,阮離自己都單身八年了,花名又是個沒出社會的男孩,酒肉朋友又不靠譜。  權衡了一下,他還是打算找花名。  但是,對方不接。  他有些焦躁,連續好幾天了,他給他打電話發短信都沒有任何迴應,一氣之下昨天今天都沒聯係花名,以前嫌他老是黏著自己,當時覺得特麻煩,但是現在沒人黏著,從頭到尾都不適應。  什麽毛病!  沒辦法,看著聯係人那一欄,還是沒骨氣地摁了下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sorry……”  蒲羽氣得一腳踹上了路邊的垃圾桶,旁邊打掃衛生的大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他,他隻好一邊道歉一邊幫大媽把垃圾弄迴去。  很挫敗啊,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走著走著,上了一輛公交,公交這東西,自打他開始把妹就沒坐過了,已經接近傍晚,下班時分人潮洶湧,車上很擠,他被擠得煩,隨便到了一個站就下了車。  下車抬頭,忽然發現這裏是大學城,再往前走個幾百米,應該就是花名的學校。  反正都煩,無所事事,倒不如去看看花名在搞什麽幺蛾子。  花名當年進校的時候,因為離家遠,在a市舉目無親,還是找蒲羽幫忙搬的東西,蒲羽迴憶了一下,大概記得他寢室的方向。  大學的生活,還真是挺懷念的,看著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蒲羽自嘲,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花名的寢室樓下,大三的學生,搬出去住的有很多,花名倒是一直住在寢室,除了蒲羽醉酒找不到迴家的路的時候……  順著記憶爬了四樓,蒲羽來到427寢室門口,手一抬剛想敲門,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著裝有點隨便,於是整理了半天頭發,把襯衣的領子扣好,這才敲門。  門開了,是一個不認識的男生。  “請問你找誰?”  “我找花名。”  男生搖搖頭道:  “他不在。”  “我可以等他。”  “不是的,他前幾天搬出去住了。”  “為什麽?他搬哪裏去了?”  “他被一家遊戲公司招過去了,離學校遠,平時實習不方便,好像是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具體是哪個公司他也沒說,你還是問他吧。”  “哦,好,謝謝你。”  “不謝。”  一直走到大學門口,蒲羽都是懵的,花名找到實習公司的事情,從來沒和他提過,所以這小子現在到底在哪裏。  在掛掉宣城第十四個電話以後,阮離終於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不一樣的名字,接到電話以後卻聽見蒲羽天崩地裂的咆哮:  “花名跑路了!他不要我了!兄弟啊我該怎麽辦?!”  “……”  “他不接我電話,短信也不迴,還搬出學校了,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問問。”  “你惹他生氣了?”阮離好笑地問道,也不知道蒲羽有沒有開竅。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的,這都不重要,我現在要找到他,你幫幫我。”電話裏的聲音越來越小,委屈巴巴。  “我打給他,你要不要過來聽?”  “要!”  出租車在被逼著不斷超速的情況下到達了阮離公寓外,司機戰戰兢兢地接過那筆血汗錢,逃命似的開走了。  蒲羽乖乖坐在一旁,看著茶幾上的電話打通,心裏一緊,阮離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打開免提。  “離哥?你找我?”電話是花名軟軟糯糯的聲音,蒲羽忍不住要開口,結果被阮離捂住嘴巴。  “這幾天你都沒上線,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呢,沒事吧?”  “沒事,這幾天忙著實習,沒時間上遊戲。”  “哦,那就好,就是你羽哥,天天找你,還跑你寢室去了,結果沒找到,醉得一塌糊塗,我實在是沒轍了……”  “他又喝酒了!”花名果然急了,阮離全程姨母笑,還故作憂心:  “是啊,你看這怎麽辦呢,賴在我這兒一直喊你名字呢,趕都趕不走。”  “別趕別趕,我過去接他,離哥你先忍忍。”  匆匆掛了電話,兩人對視一眼,立馬開始幹活。  “酒呢?”  “我冰箱裏,多著呢,是你們上次來我家剩下的黑啤。”  蒲羽趕緊去拿酒,阮離把開瓶器遞給他,兩個人就這麽開一瓶倒一瓶,七八瓶倒沒了,再開一瓶,倒一半在蒲羽自己衣服上,咕咚咕咚喝兩口,手忙腳亂地抱起酒瓶和瓶蓋在客廳地上坐著,一邊醞釀情緒一邊想台詞。  “待會兒不準穿幫,迴去以後好好對人家。”  “我知道了。”  “啪啪!”蒲羽兩邊的臉各挨了一下,蒲羽驚懼,捂著自己的臉哭兮兮:  “我是做錯了,可是你幹嘛打我?”  “傻,你喝酒上臉。”  “哦。”  “啪,啪啪,啪啪啪。”  “行了,再打成豬頭了都,你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沒了。”阮離壞壞地調侃。  “我這麽差勁?”  “嗯。”  “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男人那樣優秀?”  “……”  想到被晾在一旁的宣城,阮離拿過手機發了條微信:  “明天不準遲到。”  對方秒迴:  “遵命,媳婦兒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以及一個萌萌噠的小僵屍表情。  愣了一秒,阮離失笑,這個傻男人。  每次生氣都耐不過他的輪番轟炸,這男人什麽方法都用得出來,還真是拿他沒轍,又能怎麽辦呢?還不是隻有勉強放過他。  蒲羽看到阮離迷成那樣,心裏真不是滋味,這小子說戀愛就戀愛了,當初說好的好馬不吃迴頭草呢?哼,說到底還是沒有他蒲大少慘,弄成這個樣子,等一個軟乎乎的小男生來接,他缺愛嗎?不缺呀,倒是人家憑什麽要來接自己,是愛嗎是責任嗎?好痛苦,我的前路為何如此漫漫……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我覺得花名好可愛,這樣的孩子給我來一打。這七天隔日更,因為要考試,仙女一樣的你不可以離我而去喲~第33章 撿到一隻小可憐  外頭門被敲得震天響,阮離給蒲羽使了一個眼色,自己匆匆過去開門,花名頭發濕噠噠的,下巴也滴著水,一張漂亮可愛的小臉紅撲撲,看來真是趕過來的,也不知道他的新公寓離這裏有多遠,阮離驚訝道:  “花名,怎麽迴事?”  花名越過阮離,直直地往沙發下裝頹的蒲羽走去,邊走邊說:  “過馬路的時候一輛灑水車失控了,我沒事兒,離哥,我帶他走了哦。”小花名骨架小,力氣卻不小,一下子就把蒲羽從地上架起來,阮離一直覺得這是被蒲羽逼得練出來的。  “你今天怎麽這麽輕……”花名把蒲羽架到門口,迴頭對阮離說拜拜,關上門以後阮離搖搖頭,忽然開始懷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下樓的過程很艱難,花名幾乎是要背著蒲羽,氣喘籲籲走了一半的樓梯,花名忽然發現這男人拖不動了,一迴頭,卻發現蒲羽的眼睛清亮地看著自己。  蒲羽喝醉酒的時候,眼睛幾乎是半閉著的,像是細窄的香樟葉,少一點逗趣與張揚,而此時,他看上去太清醒了。  懷疑還沒到達頂峰,麵前比他高一個頭的男人已經開口了:  “花名。”  他呆呆地應了一聲,突然一個鋪天蓋地的擁抱便向他襲來,這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來自蒲羽的迴應,他格外珍惜,於是毫不猶豫地也圈住蒲羽。  但他的心是慌的,過了好久他才小聲問道:  “羽哥,你怎麽了?”  他感覺到男人一隻手在他濕潤的頭發上揉了揉,動作很輕,但揉得很重,似乎要把他的腦袋也牢牢吸在手心,他聽見蒲羽說:  “為什麽一定要來接我,還把自己搞得這麽濕。”  花名無奈一笑:  “我不接你,你自己怎麽迴家啊。”  “我半路趕迴來相親,你生氣了吧。”蒲羽沉聲問道。  花名想了想,搖搖頭:  “我不生氣,相親這種事,你父親早晚都會逼你。”  “先不管他,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喜歡你,但是你最後一定不會喜歡我,所以我早就想開了,等你找到要和你結婚的人,我就離你遠一點,看不見,慢慢的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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