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新坑求收藏,謝謝沈蘭欣起床,穿上了厚厚的碎花棉襖,外麵又套上一件深藍色的單褂,這才下床準備洗漱。當她看到手工做的黑色棉鞋時,不禁無語。這個年代的衣服和鞋子,以她重生的眼光來看,真是沒法入眼,好在大家都穿這個,她這麽穿也不打眼。再說,她這衣服整整齊齊的,算是不錯了;有的人穿的衣服還補丁摞著補丁,記得他二哥小時候就經常撿她大哥穿剩的衣服,而她,作為家裏唯一的女孩,還真是很少穿舊衣服。

    沈蘭欣長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她照舊梳了兩個長長的麻花辮,又把自己蓋的三床被子疊好,這才出門。

    沈蘭欣剛一出門,就感到撲麵而來的寒氣,她縮了縮脖子,看到嘴裏哈出的都是白氣,吸進去就涼到心底,“哎呀,真冷啊。”她搓搓手,邁了出去。

    看來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雪,整個村莊被大雪覆蓋,銀裝素裹。正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皚皚白雪將幹枯的樹枝裝飾地像藝術品一樣,白潔高雅,看上去極有韻味。地上、樹上、牆上、屋頂上、遠山上,到處是潔白無瑕的深雪。

    深雪有一尺多厚,沈蘭欣一腳踩上去,整個棉鞋都陷到雪裏,走起路來,還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沈蘭欣重生迴到少女時代,她的心靈好像變年輕了一樣,拋去上一世的包袱,開始有了少女特有的活潑和開朗。她故意跑了一圈,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自個傻嗬嗬地望著雪地上的腳印輕笑。迴來真好,人好,雪好,空氣好,一切都美好,美好的一切才開始。這次,她不會容許任何人在她的路上留下汙點,她要想著潔白無瑕的雪一樣,邁開人生的腳步,留下屬於自己的足跡。

    沈媽出來時,看到女兒傻乎乎地站在院子裏踩雪,不禁說教她:“蘭欣,你都十六了,還和個孩子似的,人家別家的姑娘,像你這麽大,都開始說婆家了。你看你,還玩雪,別把棉鞋弄濕了,願意踩雪你就去換雙鞋,你不是有雙烏拉鞋嗎,那個濕不透,我看你吃了飯,還是換下來的好,我給你做雙鞋容易嗎。”

    沈蘭欣腳上的棉鞋是她媽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處處透露著母親的一顆慈愛之心。

    “知道了,媽,爸呢?”沈蘭欣朝屋裏瞅了瞅,沒看到她爸。

    “你爸去地裏看莊稼去了,今年冬天這麽冷,也不知道那小麥長得怎麽樣,來年收成好不好?老百姓就是得靠天吃飯。”沈爸當著支書,沈媽對一些事也有所了解。

    沈蘭欣知道

    ,現在還是吃“大鍋飯”的時候,公社都是記工分製。就這樣,幹得多不見的得到的多,幹得少不見的得到的少,那些掙工分少的,都是欠著隊裏的。這種平均主義大鍋飯,破壞了勞動人民的積極性,造成當時各種農產品物資緊缺。

    現在,一家一年到頭,才分兩斤花生油,肉就不用說了,很難吃到,什麽就緊缺。要是家裏有個在供銷社上班的,能占不少光,因為能走後門買豬肉、布料、油、雞蛋蛋等各種物資。城市裏還好一些,工人領了工資,可以按國家牌價購買豬肉、白糖等稀罕物資;可農村人,吃肉全靠自己養豬,人都吃不飽,可以想象養的豬有多胖。這也就罷了,到了年底殺豬的時候,農村養的豬還得低價賣給國家一半,剩下的才算自家吃的。

    總之,這個年代農民的日子不好過,有不少老人蹲在牆根下曬太陽時說,還不如在地主家當長工時吃的好。給地主幹活,他怕長工偷懶,農忙的時候還頓頓有肉伺候著。可在這動亂年代,農村人就等著過年吃殺豬菜,平時真是很少沾葷腥。要是誰家養雞養鴨的賣,那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是要拉出去被批判的。

    扯遠了,沈爸當著村支書,他們家的日子還算好過,起碼蘭欣有書讀。這時候上高中都是靠村裏推薦,家裏成分好的,思想覺悟高的,才有機會上高中。

    沈蘭欣想起來了,今年是1975年,她才16歲,在柳泉鎮上高中,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她這上高中的名額,就是村裏推薦的。有沈爸在,上高中的人裏自然少不了她。

    想到這裏,沈蘭欣又想起兩年後的高考,再想到自己忘得差不多的知識,她有點著急了。因為她把忘得太多了,語文還好些,英語更是之會背二十六個字母,她記得可是要考英語的;數學,她也就到小學文化程度,看來以後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學習,爭取在高考之前戰勝一切困難,考個好大學,讓爸媽也高興高興。

    不過,現在快過年了,學校裏都已經放假了。想學習,除了自學,就是讓哥哥給她補課了,不過,這一切都不是問題,還有兩年時間,她多努力,一定可以考上大學。記得考大學是分文理科,她就專門攻下文科就好了。

    沈蘭欣因為生病,就起得晚。兩個哥哥在家呆不住,都出去了。沈爸去地裏看莊稼,隻有她和沈媽在家裏。她在水缸裏打了水洗臉,看到自己那呲了毛的牙刷,覺得無語,看來抽空她去鎮上時得重新買個牙刷了。

    這時候,農村人還真沒幾個刷牙的。沈蘭欣也是

    到鎮上上中學時才開始刷牙。講究的農村人也就吃了飯漱漱口,別看沒人刷牙,可是因為這裏水質好,再加上這個年代吃不起糖,沒有齲齒,幾乎人人一口白牙。大多數農村人,和那張常年曬得黝黑的臉比起來,那口白牙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媽給蘭欣在小灶上炒了個雞蛋,算是犒勞她。大鍋裏有沈媽給她留的玉米粥,還給她留個大白饅頭。

    話說,這個年代吃細糧的少,吃粗糧才勉強吃個溫飽,哪有舍得吃細糧的。有的人家隻有過年過節時吃一次饅頭、水餃,還不能一次性吃個飽。平時都是吃玉米窩頭,這玉米不夠了就吃地瓜。地瓜產量高,能充饑,能解決溫飽,誰家糧食要是不夠吃了,就吃地瓜幹,喝地瓜粥。有的人都吃夠了,多少年後迴憶起來,那種吃膩的厭惡感記憶猶存,搞得再也不想吃地瓜。

    因為沈蘭欣生病,沈媽昨晚活好麵,今早起來就蒸了一小鍋白麵饅頭,讓沈蘭欣的兩個哥哥看著也稀罕不已,沈媽讓他們一人吃了一個,說剩下的給生病的蘭欣留著。

    沈蘭欣知道,這飯就是最好的飯食,平時很難吃到。要不是她爸有點門路,搞了點細糧糧票,她也難吃上一頓饅頭。

    農民中的糧食,除了上繳公糧和征購糧,還有五花八門的各種扣除,如“生產隊提留”、“派購糧”、“救災糧”、“戰備糧”等等,剩下的才由生產隊按照各戶的工分總額分配。麵粉是細糧,可這年頭小麥的產量本來就不高,畝產也就幾百斤,除去各種征購,分到每家每戶的就沒有多少了。趕上收成不好的念頭,農村還經常短缺一兩個月的口糧,那日子過的,就別提有多慘了,能一年到頭,能吃飽飯,那就是好日子,要是能吃上細糧,那就是享福,要是能吃上肉,那就是天大的恩賜。

    沈蘭欣嚼著饅頭,就著雞蛋,覺得幸福的喜悅漲得心頭滿滿的。這個時候的農作物都是純天然無汙染的,吃起來是分外香甜,一個大饅頭,沈蘭欣很快就吃完了,她又喝了一碗玉米粥,這才吃飽,去洗碗筷。

    沈媽見女兒的胃口不錯,覺得蘭欣的病應該快好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沈蘭欣吃完飯,就迴自己的屋裏翻找初高中課本,忙活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各科的課本找出來了。考大學是好事,她當然不能吃獨食,也得讓哥哥們抓住這個好機遇。因為這個年代考出來的大學包分配,考上了就是吃國糧、捧“鐵飯碗”的人,比在農村吃苦下力幹活,可是出息多了。記得前世,大哥因為畢業早,功課忘下不少

    ,考大學差了十幾分;二哥卻考上了某政法大學,成了一名國家幹部。

    大哥沈玉成留在家裏當了農民,在父母跟前孝敬;二哥沈玉浩對她一直很照顧,他留在了市裏,經常讓二嫂給蘭欣和丹丹送吃的穿的。大嫂劉蘭是農村人,小家子氣,經常在她麵前說難聽的話;二嫂是二哥的大學同學,人很溫柔,心地善良,兩人感情也好,連帶的,二嫂對她也不錯。

    不管怎樣,她的命運要把握在自己手裏,做一個讓父母驕傲的女兒。別人的命運,她不是神仙,不能幫助每一個人,她就算幫也有心也無力。但是那些真心對她好的人,她則能幫就幫,她要幸福,也要身邊的親人朋友都幸福。

    沈媽把雞食和豬食拌了,分別放在豬欄和雞籠裏,就看見豬大口大口地吃將起來,那叫一個痛快;那幾隻老母雞,看著沈媽走遠了,才一點一點地啄起食來。雞蛋是自吃自供,但是雞不能多樣,要不就會被人揪住小辮子,割“資本主義尾巴”。

    沈媽在院子裏打掃積雪,一抬頭,見兩個兒子迴來了,就問:“學習完了?冷不,快進屋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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