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館裏的座位越來越少,人越來越多。[超多好看小說]


    姥爹看見魏老板走了進來,在靠前麵的位置坐下。姥爹注意到他牽了四條狗。


    就已經進來的人看,一人牽四五條狗的比較多,牽一兩條或者七八條的非常少。姥爹想得到,狗牽太少了劃不來,牽太多了管不住。四五條是最合適的。也有極個別人確實牽了十多條狗進來。但那不排除是搶了其他弱小派別鬼販子的飯碗。


    在館裏座位還沒有坐滿的時候,館門就關上了。


    姥爹聽到旁邊其他鬼販子竊竊地說,那空出來的位置是來保定途中遭遇不測的人留下的。每年來的人都比預計的要少一些。


    新老鬼販子互相寒暄,館裏人聲沸騰。有的狗不時吠叫兩聲,熱鬧極了。


    不一會兒,十多個俊俏的黑衣女子從前麵的側門走了出來,每人手裏提著一串燃著的香。她們分別走到不同的地方,將香懸掛起來。


    鬼販子基本都是青壯年男子,見了這十多個窈窕黑衣女子,頓時暫時安靜下來,將注意力都集中到她們的身上來


    。貪婪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臉上,胸上,臀上。他們個個目光熾熱如火,似乎要將那妙曼女子點燃。


    黑衣女子並不搭理任何人,整個過程中一直將頭低垂,將香懸掛好之後井然有序地撤走。


    她們一走,館內又迴複了熱鬧。


    很快,館裏彌漫著沁人心扉的香氣。


    又過了一會兒,前麵的平台上走上來了一個人,那人正是剛才在門口檢查鬼販子的人。此時他的目光沒有那麽冷峻和攝人了,好像他的目光可以像天空的月亮那樣有陰晴圓缺。<div ss="cad">conad1();他拍了拍巴掌。


    館裏的鬼販子們立即安靜下來。


    那人也不說話,點燃了三根香,先向各個方位拜了拜,然後閉上眼睛,嘴巴裏念著什麽東西,像是在做什麽儀式。


    趁著這個機會,姥爹悄悄問身邊的鬼販子:“兄弟,打擾一下,我是新來的,請問前麵這個焚香的人是誰啊?”


    鬼販子迴答道:“哦,他叫赫連天,複姓赫連,單名天,據說是匈奴後人。往年的交易都是他經手的。”


    姥爹問道:“我聽說收魂魄的是一個瓜爾佳氏的人,怎麽成了姓赫連的人呢?”


    鬼販子低聲道:“瓜爾佳氏的人聽說雙腿殘廢了,行動不便。再說了,大頭目怎麽會隨隨便便出現?一般都是下麵人出來做事嘛。”


    “那瓜爾佳氏的人現在在哪裏?”


    鬼販子終於不耐煩了,說道:“你管他在哪裏做什麽?隻要有人跟我們交易,我們能如數拿到錢,這就夠了。”


    這時,平台上赫連天的儀式做完了。他將三根香插進靠牆的銅鼎裏,然後說道:“各位不辭萬裏來到這裏,辛苦了!沒用的話不說,大家一個一個將你們的魂器交過來,我們會按照你們魂器裏麵魂魄的質量估價。依照以往慣例,魂魄越輕,價格越低,魂魄越重,價格越高。”他的聲音略帶嘶啞,似乎飽經風霜


    。


    姥爹又碰了碰旁邊的鬼販子,說道:“魂魄的重量怎麽稱呢?”


    姥爹知道,一個新死之人的魂魄是最重的,隨著他的魂魄在人間滯留,魂魄的重量會漸漸變輕。魂魄如煙,最初的時候最濃,隨著日子的推移,濃煙漸漸變淡,最後消失。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意念之下魂魄的重量也是不一樣的。<div ss="cad">conad2();執念最強者如羅步齋,魂魄的重量幾乎跟他身體一樣,他的身外身實際上算是魂魄凝聚而成的新軀體。次者便如姥爹在淄川相救的那個陣亡丈夫,魂魄隻有虛形,他的妻子伸手即可透過他。再次便如常見的死人,魂魄無法被常人肉眼看見。


    世間像羅步齋那樣魂魄能形成身外身的人少之又少,常人死後魂魄都輕得很。(棉花糖)一般來說,魂魄越重,說明它亡故不久,魂魄越輕,說明它亡故時間較長,可留在世間的時間越少。因此,赫連天以魂魄輕重來給各個魂魄估價算是公平的估法。


    姥爹曾和羅步齋聊天,談及羅步齋的稱骨法,姥爹開玩笑說羅步齋所能看到的骨重或許就是一個人的魂魄重量。


    羅步齋不置可否。他從來沒有給魂魄稱過重量,所以無法確認是不是這樣。


    姥爹也從未想過如何給人的魂魄稱重,所以聽到赫連天要以魂魄重量給出價格時,他忍不住要問以前交易過的鬼販子。


    “待會兒你一看就知道了。”鬼販子已經沒了耐心。


    姥爹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平台上的赫連天。


    赫連天一招手,兩個黑衣女子抬著一根杆秤來到平台上。那杆秤隻有人的一隻手臂那麽長,秤頭下懸掛一個圓盤。一個黑衣女子將秤砣拿了出來,放到杆秤的零刻度處,然後鬆手。杆秤保持水平。


    這是給在場的所有人驗證杆秤沒有做手腳。


    “這杆秤如何?”赫連天問道。


    在場的鬼販子們紛紛點頭說好。


    赫連天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巴掌。


    又兩個黑衣女子走到平台上來,她們每人抱著一隻貓,一隻渾白如雪球,一隻漆黑發亮,但大小看上去幾乎一致


    。<div ss="cad">conad3();貓都懶洋洋的,偶爾打一個嗬欠。


    姥爹頭上一陣響。姥爹抬頭看去,竹溜子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原來它怕這裏的貓。


    姥爹心中猶疑,竹溜子似乎沒有怕過貓,為什麽獨獨怕這裏的貓呢?


    “你們先選白先生還是夜先生?”赫連天又問道。他不將它們稱之為白貓黑貓,卻稱之為“白先生”和“夜先生”。


    有人說白先生,有人說夜先生。


    赫連天從兜裏掏出一塊銀元,說道:“既然大家意見不統一,那就聽上天的決定吧。人頭的話就用白先生,反麵的話就用夜先生。”


    那時候通用的貨幣是袁大頭,正麵是袁世凱戎裝左側麵像,背麵是兩株交叉的稻穗。


    赫連天用那鳥爪一般的手將銀元拋起,然後接住。鬆開手來,人頭的一麵朝上。他指著白貓,說道:“那就有請白先生。”


    黑衣女子將白貓小心翼翼地放到杆秤的圓盤上。提秤的黑衣女子便挪動秤杆上的秤砣繩,使杆秤恢複水平。


    “九斤二兩六錢。”一個黑衣女子讀出稱重。


    赫連天微笑地對那隻懶洋洋的白貓說道:“白先生,您老人家比半年前重了三錢哪。”他的態度畢恭畢敬,仿佛此時正麵對著比他大了好幾個輩分的長輩一般。


    而那白貓對他的反饋是打了一個嗬欠,仿佛一個淡漠之極的高傲長輩。


    赫連天並不生氣,他對下麵的鬼販子說道:“你們可以將魂器送上來了。”


    一個鬼販子先上去了,他牽了五條狗。


    赫連天對白貓說道:“有勞白先生了!”態度依舊畢恭畢敬。


    白貓從圓盤上一躍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黑衣女子手裏的秤杆一翹,黑衣女子急忙抓住秤杆和秤砣繩


    。


    那五條狗見了白貓,都畏畏縮縮地往後退。狗的主人緊緊拉住狗脖子上的鎖鏈。


    白貓走到第一條狗麵前,對著狗的腦袋嗅了嗅,那條狗便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白貓輪流嗅了嗅那五條狗,五條狗都倒在了地上。其情形就如姥爹給魏老板的狗喂了水之後一樣。


    白貓迴到之前抱它的那個黑衣女子身邊。黑衣女子溫柔地將它抱起,然後放到杆秤的圓盤上。


    提秤的黑衣女子再次稱出白貓的重量,並報數道:“十一斤三兩八錢。”


    赫連天點點頭,說道:“十一斤三兩八錢減去九斤二兩六錢是兩斤一兩二錢。折合銀元是兩百一十二元。”


    那個鬼販子欣喜不已。


    外公說,那時候兩百多銀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那時五銀元可以買一頭大水牛,一銀元可以買一擔米。總督一個月也才拿六七十個大洋,一般的工人辛辛苦苦一個月大概能拿到五到十個大洋。兩百多銀元等於普通工人兩年到四年的工資總和,等於四十多頭大水牛,等於兩百多擔米。


    赫連天這邊說完,平台旁邊的賬房先生便劈裏啪啦地撥了一通算盤,將銀元數好,隻等那鬼販子去取。


    在其他鬼販子都兩眼放光地看著賬房先生拿出大洋時,姥爹卻在心裏算著剛才的重量。五個魂器裏有五個魂魄,總重量兩斤一兩二錢,那麽平均到每個魂魄的話大概是四兩多一點。在羅步齋的稱骨法中,骨重最輕的是二兩一錢,最重的是七兩二錢。如此算來,剛才稱出的魂魄重量沒有超出骨重。因此,古術中的稱骨法或許稱的就是魂魄。


    可惜羅步齋此時不在狗肉館裏,姥爹無法跟他探討稱骨的事情。


    第二個鬼販子牽了三條狗上去了,白貓如法炮製,稱出三個魂魄的重量。三個魂魄的平均重量沒有超出稱骨的範圍。


    姥爹以為那白貓在嗅過九條狗之後就要換黑貓。可是那白貓一連嗅了十多條狗,它身體的重量在不斷地增長。當嗅到五十多條的時候,它的動作才略顯緩慢,身體也變得圓滾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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