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姥爹在縣城的其他旅店問到了鬼販子的蹤跡。(棉花糖)可惜他們都在魏老板逃跑的那天晚上離開了淄川縣城。行動之迅速讓姥爹驚訝。或許魏老板把姥爹當成潛伏在淄川打劫魂魄的另一派鬼販子了,這才讓他迅速通知同夥一起逃離淄川。


    不過這一趟沒有白跑,姥爹從旅店老板的口中打聽到鬼販子要渡過黃河去保定。


    姥爹迴到旅店之後寫了一封信給羅步齋,叫他想辦法托人將竹溜子送到保定去。竹溜子擅長追蹤,姥爹需要它幫忙。


    信寄出之後,姥爹帶上小米離開淄川,渡過黃河,先到了淄川和保定之間的滄州。


    在滄州的時候,姥爹和小米已經追上了鬼販子


    。但是姥爹沒有打擾他們,此時姥爹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姥爹辦事比較方便。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姥爹想對鬼販子了解更多一些。


    由於鬼販子們分散住宿,姥爹便選離魏老板遠但有魏老板同伴的旅店住宿,並找機會接近魏老板的同伴。


    一天清晨,魏老板的同伴正在旅店的院子裏打陳式太極拳,姥爹便也出門,跟那人一起打太極。


    那人見姥爹也會太極拳,欣喜不已,晨練完之後主動跟姥爹聊天。


    姥爹便說出許多自己對於陳式太極拳的理解,以及對太極的理解。那人更加欣喜,特別認同姥爹的說法。


    於是,姥爹和那人便認識了。


    那人自稱名叫魏伽荃,是做狗肉生意的。姥爹後來才知道,鬼販子們都自稱姓魏,委身於鬼的意思。這裏的“委身”是置身,寄身的意思。


    姥爹自稱名叫馬俢才,由於世道混亂,家園被毀,迫不得已帶著女兒馬小米去投奔遠房親戚。<div ss="cad">conad1();


    魏伽荃問:“遠房親戚在哪裏?”


    姥爹迴答道:“在保定。”


    魏伽荃高興道:“喲,真巧!我也剛好要將狗肉賣到那裏去。我們可以同路啊!”


    姥爹假裝不相信,說道:“哪有這麽巧的事!”


    “我騙你幹什麽!”魏伽荃見姥爹並不知道他的行程,便稍稍放心。


    到了晚上,姥爹請他一起吃飯,他欣然答應。


    席間,姥爹和他天南海北地聊,聊到後麵姥爹順水推舟地說到“靈寵”之類的話題,並說狗和貓都是靈寵。


    這自然是魏伽荃的專長,魏伽荃給姥爹說了許多關於靈寵的見解和事例。當然,他的警惕並沒有完全消除,他說到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並不深入。


    但他有些話解開了姥爹心中的疑惑


    。


    “貓狗都可以做魂器,但是你知道不,人有時候也會成為魂器。”魏伽荃有些炫耀知識地說道。或許他們買賣的旅途寂寞,他們需要偶爾吹噓一下,尋找一點存在感。


    姥爹雖然早對魂器有些了解,但術業有專攻,姥爹了解得不如鬼販子深刻。姥爹驚訝地問道:“什麽?人有時候也會成為魂器?”


    “是啊。你想想,貓狗成為魂器,就是它的體內裝有其他的魂魄,像魂魄的容器。當女人懷孕的時候,她的身體內也裝有新的魂魄啊!可不是魂器嗎?”魏伽荃解釋道。


    姥爹恍然大悟,說道:“還真是!”


    “據說西藏那邊有一種僵屍名叫弱郎。<div ss="cad">conad2();弱郎摸頂可以將人或者動物也變成弱郎,但是不能讓貓和狗變成弱郎。貓和狗反而能讓普通亡者變成僵屍。”魏伽荃說道。


    姥爹點頭道:“是啊。屍體變成弱郎,在西藏那邊叫做起屍。貓狗讓屍體複活,我們這邊叫做詐屍。不過起屍的僵屍能活很長時間,而詐屍的僵屍過一會兒就會倒下。”


    古人稱,人死時有時胸中還殘留一口氣,如果被貓什麽的衝了就會假複活,即平常說的詐屍。但是這一口氣完全不能支撐起生命,隻會讓複活的屍體野獸般的亂追咬,最後那口氣累出來倒地,才算徹底死了。


    “知道為什麽貓狗能讓屍體詐屍嗎?因為貓狗是魂器,即使沒有咒語加持,它們也可能在晚上出去的時候帶迴一些殘留魂魄迴來。這些殘留魂魄會一直呆在貓狗的體內。這些殘留魂魄一旦看到屍體,便像流浪的人看到了寄生之所一般衝過去搶占。由於沒有咒語的加持,貓狗帶迴來的殘留魂魄能量非常微弱,即使溜出來也隻能支持一會兒。所以詐屍的屍體在累出最後一口氣之後便會仆倒。”魏伽荃說道。


    事實上也不全然是魏伽荃說的那樣。有時候屍體的魂魄會依附在貓狗這種魂器上。


    我們村裏曾經發生過一起這樣的事情。有個為人特別厚道的老奶奶養了一條小狗。老奶奶在世時常常受人欺負,老奶奶忍聲吞氣,不做計較。後來老奶奶去世,村裏人都去參加她的葬禮。那條小狗突然發了狂,接連咬傷好幾個人。被咬傷的人都曾或多或少得罪過老奶奶。


    有人認為老奶奶的魄附在了小狗的身上,借小狗來報生前之仇


    。魂魄分為三魂七魄,魂善而魄惡。老奶奶的魂還在屍體裏或者已經離開,但是魄跑到了小狗的身體裏,一心隻想報複,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事。


    魏伽荃又說:“貓狗能讓屍體詐屍,類似弱郎摸頂,所以弱郎將魂器認為是自己的同類或者近親。<div ss="cad">conad3();自弱郎誕生之日起,它們就不會也不能將魂器變成弱郎。”


    姥爹終於明白趙閑雲為何沒有變成弱郎了。弱郎大王摸頂的時候,她已經懷上了孩子,肚子裏有了一個新的小魂魄,如同魂器。所以即使弱郎大王摸頂,她也不會變成弱郎。她之後變得那麽虛弱,可能是因為受了過度的驚嚇。


    在滄州呆了兩天,魏伽荃又要啟程前行,他邀請姥爹和小米一起去保定。


    姥爹婉轉拒絕了。總跟在一起,難免他在和魏老板喝酒的時候不泄露消息,打草驚蛇。姥爹說要晚一天出發,到了保定再找他。


    魏伽荃欣然答應。


    滄州到保定大概三百裏路。姥爹花了五六天時間到達了保定。


    保定自古就是京畿重地。清朝全國有八大總督十六巡撫,八大總督分別為直隸、兩江、閩浙、兩湖、陝甘、四川、兩廣、雲貴總督。東北奉天、吉林、黑龍江三省的督撫是後來才設置的。直隸是清代八督之首,而保定是直隸省的省會。可見保定在當時的重要地位。


    到了保定,姥爹在保定城的南門附近找了個旅館住下,晚上繼續偷偷關注鬼販子的動靜,白天則在城門口晃悠。


    姥爹在城門口等了兩天,就等來了要等的人。


    那天是陽光正熾熱的中午。姥爹帶著小米在城門口的小攤位上閑逛,小米非常興奮,在買首飾的地方挑挑選選。姥爹正要付錢買一個小米喜歡的東西,突然聽到一個人大喊“馬秀才”。


    姥爹轉頭一看,看到一個有點麵熟又有點麵生的人。那人手裏提著一個半尺高半尺寬的小木箱。


    “你是……”姥爹記不起這個人的名字。


    那人高興道:“馬秀才,你把我忘啦?我是沈玉林啊


    !”


    姥爹拍了拍腦袋,欣喜道:“沈玉林?趕屍大王的徒弟?哈哈哈哈,好久不見,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雖然容貌有較大差別,但是一聽那略帶湘西口音的話,姥爹還是能確定他就是沈玉林。


    沈玉林道:“以前我師父故意將我化妝成醜陋的人,所以沒人知道我真正的麵容。”


    “你怎麽到保定來了?”姥爹問道。


    沈玉林道:“湘西呆不下去了,我就想出來走走。我先到了畫眉村,羅先生告訴我說你在外遊曆,並留我在畫眉村歇息。我在畫眉村呆了將近半個月,突然一天羅先生問我能不能給你送點東西。我就帶著他給的東西到這裏來了。呶,就是這個東西。”說完,他抬手將小木箱提了起來。


    姥爹道:“走,到屋裏說話去。”


    於是,姥爹和小米還有沈玉林迴到了旅店裏。


    姥爹打開小木箱,竹溜子立即躥了出來。它在裏麵差點憋壞了。小木箱是通風通氣的,裏麵有少許穀粒,讓竹溜子不至於餓著。


    它在房間裏跑了好幾圈,終於覺得舒坦多了,於是迴到姥爹身邊,咬住姥爹的褲腳往桌邊拖。桌上有煙具,那是姥爹來保定之前買的,就是給竹溜子準備的。


    姥爹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姥爹點上煙,竹溜子跟著吞雲吐霧。


    沈玉林笑道:“這竹溜子也知道用煙來解乏啊。”


    姥爹問沈玉林:“湘西怎麽啦?你不做趕屍人了?”


    沈玉林說道:“現在全國都動蕩不安,湘西也未能獨保平安。趕屍的營生已經做不下去了。所以前年師父年老去世之後,我就不做趕屍人了。趕屍之術又不如風水掐算等術法,不能給人堪輿,算命,不然的話,我還能以此為生,賺點小錢養活自己。離開湘西之後,我的日子就不怎麽好過,幸虧羅先生不嫌棄,讓我在畫眉村呆了這麽久。”


    姥爹歎道:“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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