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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人善被人欺


    龐雨琴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石頭:“你以前在別人府上幹過管事的?”


    石頭眼神一閃,忙低聲:“沒有啊,小的哪有那福氣。”


    “嗬嗬,不過你還不錯,眼裏有活,心眼也挺靈。”說到這裏,龐雨琴轉身將二女扯到一邊,低聲說道:“我瞧這人腦袋瓜挺靈,幹活也賣力,咱們這園子挺大,仆從也多,也正缺個管事的。要不,讓他負責差使仆從們管理園子,你們覺得如何?”


    林清黛也低聲道:“行啊,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還需好好的觀察一段時間,這種過慣了苦日子的人要麽一心護主,十分忠心,要麽貪得無厭,暗自搞鬼也是正常。”


    王潤雪也低聲道:“我和青黛想到一起去了,管家不僅要能幹,心眼活,更重要的是要絕對忠心。”


    龐雨琴道:“沒錯,要不先讓他管著,觀察一段時間再決定是繼續雇用,還是辭退,還是更委以重任。”


    二女都緩緩點頭。


    龐雨琴對石頭道:“我和兩位夫人商量了,見你心眼挺活,幹活也賣力,以後這園子的差事就有你負責分派,你剛才的建議也不錯,就這麽辦好了。”


    石頭大喜,躬身道:“多謝三位夫人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幹。”


    “行了,你去吧!”


    石頭又是連連作揖,這才喜滋滋走了。


    三女也離開園子,林青黛突然想起什麽,道:“對了,我聽文浩說,最近二夫人也可以給人看病了?”


    王潤雪笑了,道:“對啊,不過不是號脈開方,而是一個女人的心病。”


    龐雨琴有了興致,道:“坐下來給我們也說說?”


    這時見英子進來,道:“媚兒姑娘來了,說是不太舒服,找老爺看病呢。”


    龐雨琴道:“那她應該去五味堂,到家裏來做什麽?”


    英子道:“說是去了,但是沒有見到老爺,說是和憨頭出診去了,大概是以為迴家了,所以就過來了。”


    林清黛道:“那你沒有說老爺不在的嗎?”


    英子道:“說了,她說老爺不在讓五夫人看也是一樣的。”


    龐雨琴打趣道:“不會也是讓給看什麽心病吧?”


    王潤雪道:“罷了,青黛要不去看看?”


    林清黛起身跟著英子走了出去。


    英子道:“不知為什麽我一見那個媚兒我就不喜歡。”


    林清黛莞爾道:“再是不喜歡對老爺還是好的,算了,不管她,不找錢不收和妙手,找我做什麽?”


    英子道:“大概是一些女人的病,不好意思找他們看吧。”說完,一臉的鄙夷。


    走到大廳,見媚兒坐在那裏。


    “哎呀,五夫人,實在是不得已,媚兒才來找你了,我都要快要讓這個鼻子給折磨死了。”媚兒起身走到林清黛麵前。


    林清黛見媚兒鼻子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眼睛裏還有眼淚。


    媚兒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也不像是著涼了,就是這個眼睛癢得不行,一癢就使勁流眼淚,鼻水也是不住的往下流,惱火死了。”


    林清黛道:“那你為何不直接找錢不收他們給你看,我不過是略懂一些皮毛,未必能給你看好。”


    媚兒使勁地揉了揉眼睛,道:“你我可不想讓那些男人給我看。”


    林清黛心裏暗笑,那文浩不是男人嗎?再說了,你本來天天都和男人打交道,怎麽這會兒反倒忌諱了起來。


    林清黛以前開藥鋪,基本的診病還是知道的。讓媚兒坐下給她號脈,卻察覺不出什麽,於是便為難道:“從脈象看並無異常,除了眼睛和鼻子之外,還有什麽不舒服嗎?”


    媚兒道:“沒有了,就是這個鼻子堵得厲害,吸氣都很困難,哎喲,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林清黛見媚兒十分痛苦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得讓英子去叫慕容玉蘭過來。


    很快慕容玉蘭過來了,聽了媚兒和林清黛說,想了想,道:“我也是沒有見過的,不過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讓鼻子不堵,但怕這個法子反而耽誤了姑娘的病就得不償失了。”


    媚兒連忙說道:“不怕。你趕緊讓我的鼻子先通暢了再說,我這個出不了氣,說話都困難,怎麽是好呢?”


    慕容玉蘭便出去了,很快拿了一個小瓶過來,讓媚兒坐下,仰著頭,然後將瓶子口對著媚兒的鼻孔輕輕地倒了一些東西在她的鼻子裏,觀察了一會兒,道:“姑娘感覺如何?”


    媚兒坐直了身子,鼻子裏流出一些粘稠的東西來,媚兒用帕子接住看了看,道:“確實舒服了一些,不過這些怎麽看著像是油啊?”


    慕容玉蘭道:“確實是油,不過是炒菜的油,沒有毒的。”


    媚兒聽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果真舒服了一些。”


    林清黛道:“這是什麽法子,我卻不知。”


    慕容玉蘭道:“也是小的時候一病鼻子不通,我爹就給我滴些就好了,希望不要耽擱姑娘的病才好。”


    媚兒感謝道:“這是什麽話呢,你讓我舒服了,就算是耽擱了,那也是為我好。”


    英子進門道:“老爺迴來了。”


    媚兒聽罷,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整理了一下衣衫站起身來。


    杜文浩進了門,道:“媚兒怎麽來了?”


    媚兒大概真是給折騰的不行了,沒有什麽精力勁兒去撒嬌了,道:“哥,奴家病了,你要救我。”


    林清黛和慕容玉蘭最是害怕媚兒撒嬌了,就算是好好地說話,那個腔調也是讓人受不了。


    林清黛道:“既然文浩迴來了,那我和玉蘭就走了。”說完和慕容玉蘭走了出來。


    杜文浩見媚兒一臉愁容,臉上的胭脂也塗了一個亂七八糟的,眼睛紅腫,鼻子也紅紅的,看著活像一個小醜。


    杜文浩道:“你是不是著涼了?”


    媚兒苦笑道:“若是著涼反倒好辦了,剛才五夫人說了,我沒有著涼,慕容姑娘給我滴了幾滴香油在鼻子上,如今鼻子不堵了,但是……啊切!”一個噴嚏之後,媚兒的眼淚又嘩嘩地往下流。


    杜文浩道:“除了鼻子和眼睛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媚兒搖頭卻沒有功夫說話,又是眼淚又是鼻水的。


    杜文浩見媚兒的症狀,想著大概是過敏性的鼻炎,便道:“從前得過這樣的病嗎?”


    媚兒道:“沒有。”


    杜文浩心裏大概是清楚了,大理氣候濕潤,和在大宋的京城不同,而且這裏一年四季都很暖和,花花草草這麽多,從前都沒有,而且正是花草開的最好的時候,應該就是這些花草作祟了。


    杜文浩道:“我倒是有個偏方可以醫治你的病,不過要遇到一個大雨連綿的伏天最好。”


    媚兒道:“那也不難啊,聽說這個季節秀山郡馬上是雨季了,隻是若不下雨,那媚兒豈不是要死了?”


    杜文浩笑了,道:“沒有那麽嚴重,不過是這些外麵的花草讓你這樣了,你又不能不出門,況且臉上的這些胭脂也是花早研製成的,所以是無法避免的。”


    媚兒愕然,道:“花草?怎麽花草也會得病的嗎?”


    杜文浩道:“是,本來你那裏就是白天黑夜的顛倒,大概身子本身就有些弱,沒有在意,總之也和你說不清楚,我把這個方子告訴你,你迴頭按照我說的去做,若是不好,再來找我便是。”


    媚兒道:“那可不可以不舒服的時候還是點香油呢?”


    杜文浩雖說沒有聽過什麽香油的方子,但見媚兒鼻子已經不堵了,而且也沒有不好的反應,便道:“可以,不過也不要多滴。”


    媚兒點頭。


    杜文浩道:“這個方子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土牆根、溝沿、草木多的陰坡,都長綠苔。用小鏟把它們刮下來,放碗裏用水泡上半日,洗淨後放在水碗裏泡著備用。找一塊幹淨的薄一些的綢緞將綠苔卷起來,,比自己鼻孔稍細,塞入鼻孔中,晚上睡覺時塞一個鼻孔,第二天晚上再塞另一個鼻孔,堅持到用完綠苔為止。可基本治好,第二年即便是沒有複發,也要堅持再用一個季節。”


    媚兒皺眉,道:“綠苔啊?好惡心的。“


    杜文浩笑著說道:“你是治病的,又不是用來塗抹在臉上,不過這樣你晚上大概就不能晚睡了。”


    媚兒道:“好吧,哥說什麽便是什麽,奴家聽話就是。”


    杜文浩道:“你這麽爽快就答應了,那你的生意不做了?”


    媚兒嫵媚一笑,道:“我這個樣子怕是也不能出去嚇人了,還是趕緊醫治好了再說。”


    杜文浩見著媚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心想,原來再是強悍的女人都有柔弱的時候,便安慰了幾句,媚兒雖說難受,但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杜文浩很少對自己這般溫柔的,甚至想著若是一直不好,杜文浩也天天這樣對自己就好了。


    再過幾天,芸娘如約而至。


    王潤雪見芸娘的氣色好了一些,兩個人坐在院中的涼亭裏說話。


    芸娘道:“多謝夫人了,夫人真是料事如神,相公見我突然凡是不管不問的,竟然主動來找我了。”


    王潤雪道:“那你呢,是不是按照我說的去做了?”


    芸娘點點頭,微笑著說道:“是的,按照夫人的吩咐,我非但不管,而且還主動讓寶兒陪著相公,以前他隻要幾天不來我的院子裏,我便生氣,這一次我不但不去問,而且還買了一些好吃好喝的,給他們送過去,還帶著寶兒上街買了首飾衣裳。”


    王潤雪道:“那王誌的表現如何?”


    芸娘偷笑道:“不過才十天,他就主動與我說話,甚至提出要和我……不過我都拒絕了,甚至不讓他牽一下我的手。”


    王潤雪道:“這樣就好。”


    芸娘急切地問道:“夫人,那接下來我該如何呢?”


    王潤雪道:“你說你們從前感情十分的好,是嗎?”


    芸娘點頭說是。


    王潤雪道:“這便好,接下來你迴去之後,不要塗脂抹粉,更不要穿現在這樣幹淨漂亮的衣裳,甚至不要洗臉洗澡,隻穿那些和下人丫鬟一樣的衣裳。”


    芸娘不解,道:“我相公最是喜歡女人打扮的美麗動人了,夫人讓我這樣,豈不是相公看都不會看我一眼?”


    王潤雪道:“那自從寶兒進門之後,你天天打扮成這樣王誌又注意過你嗎?”


    芸娘不說話了。


    王潤雪道:“對不起,我說話太直了一些。”


    芸娘連忙擺手,道:“不是這個意思,夫人說的對,芸娘聽您的吩咐就是。”


    王潤雪接著說道:“你就穿成那樣,整日混在下人中勞作,一個月後你再來找我。”


    芸娘道:“又是一個月嗎?”


    王潤雪笑著點點頭,道:“這一次會辛苦一些,你能堅持嗎?”


    芸娘點頭,道:“我能的,隻要能和相公和好如初,我怎麽都是願意的。”


    王潤雪道:“記住,不管寶兒怎麽嘲笑你,你不要迴嘴,隻是保持一張笑臉就是,她越是在王誌麵前這樣,你越是要保持微笑,明白嗎?”


    芸娘聽罷,一一記下,然後告辭走了。


    誰想她們在涼亭下說話的時候,竟沒有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杜文浩。


    等芸娘走了,杜文浩走到王潤雪的身邊的,道:“我可是什麽都聽見了。”


    王潤雪笑著說道:“相公說話不算數。”


    杜文浩好奇道:“為何要讓芸娘在王誌和寶兒麵前裝出這麽低賤的樣子?”


    王潤雪依舊一副神秘狀,道:“保密!”


    杜文浩一把扯住王潤雪,細細地看了看自己這位絕色的夫人,隻覺她眉目生情,笑時仿佛花枝亂顫,靜下來卻如同花瓣細細綻放,飛落,心裏也潔淨下來,這也是女人的一種媚,但卻和媚兒的媚不同,王潤雪的媚更有吸引力,更讓人迷惑和著迷。


    王潤雪掙紮著,低聲說道:“相公,放開雪兒。”


    杜文浩湊到王潤雪的耳邊,道:“我若是不放,你能奈我何?”


    王潤雪咯咯地笑著,望著杜文浩,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杜文浩,嬌媚地說道:“你先放了我,放了我你要怎樣雪兒都依著你。”


    杜文浩不依,道:“不行,你總是這樣就跑了,今天不能放你。”


    王潤雪四下看看,見自己院子中幾個丫鬟躲在一旁的大樹後麵偷笑,更加羞澀了,低聲哀求道:“這一次一定不跑,求你了,丫鬟們都看見了。”


    杜文浩道:“好,那我放你,不過你現在要陪著我喝酒。”


    王潤雪無奈,隻得點點頭,杜文浩這才放開了這個美人兒,心想,瞧我等會兒灌醉你了,再好好收拾你。


    當晚就下了雨,躺在王潤雪的床上,杜文浩好好的睡了一覺,都說下雨的天氣最適合睡覺,屋簷的雨水滴滴答答地,院子裏也很安靜,王潤雪乖乖地躺在杜文浩的身邊,香甜著睡著,嘴角微微地露出一絲微笑。這還是王潤雪第一次天還沒有黑就讓杜文浩上了自己的床,而且兩個人嬉鬧了半天,反正王潤雪也醉了,杜文浩這才對從前在大學時候男生們說的那一句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的話深有體會,原來像王潤雪這樣骨子裏有著最為正統教育的女子,喝醉之後也是可以在你的麵前嫵媚動人的,甚至可以在你的懷裏自在的呻吟和癡癡地滿足地傻笑,杜文浩仿佛是重新認識了這個美人,他醒了,看著一旁的王潤雪,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王潤雪哼哼一聲,翻了一個身,繼續睡著了。


    有輕微的敲門聲,杜文浩擔心吵醒了王潤雪,躡手躡腳地起來披衣下床將門打開。


    若雨輕聲說道:“楊家老爺子來了,說是一定要見您呢。”說完,還偷偷地看了一眼房間裏,偷偷地笑了。


    杜文浩關好了門,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地下著,空氣很清新。


    兩個人走出很遠,杜文浩才道:“小丫頭剛才笑什麽?”


    若雨不承認,道:“沒有啊,沒有笑什麽。”


    杜文浩輕輕地戳了若雨的額頭一下,道:“放肆,竟然敢笑起自己的主子來了。”


    若雨咯咯地低聲笑道:“不敢,不敢。”


    杜文浩道:“那你還在笑?”


    若雨趕緊捂著自己的嘴,杜文浩卻笑了,道:“等二夫人醒來可不許這樣了,你知道她的脾性的。”


    若雨點點頭,道:“那是自然的。”


    兩個人說這話,卻見石頭從一旁走了出來躬身給杜文浩施禮,然後恭敬地說道:“老爺,楊家老爺子在偏廳等著您呢。”


    杜文浩聽罷,道:“好,我這就去。”


    石頭趕緊讓一旁提著燈籠的丫鬟給杜文浩照亮,然後說道:“仔細著點兒,院子裏有一處窪地積了水,不要帶著老爺從那裏走,小心濕了鞋子。”


    丫鬟道:“知道了。”


    杜文浩和那丫鬟走後,石頭對若雨說道:“我好像晌午的時候才說過,主子就是主子,我們當下人的不能沒大沒小,你怎麽可以和主人這樣說話?”


    若雨有些不高興了,道:“我一直都這樣和老爺還有夫人說話的,他們都不生氣。”


    石頭沉下臉來,道:“主子不生氣那是主子們和善仁慈,我們當下人的若不動規矩,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若雨不說話。


    石頭道:“下不為例,在發現一次你這樣和老爺夫人說話的,我就稟報夫人,扣你的月錢。”


    若雨隻得點點頭,懊惱地走了。


    一個下人過來對石頭說道:“管家,剛才廚房送到六夫人那邊的飯菜聽說不可口,六夫人都發火了。”


    石頭道:“走,過去看看。”


    柯堯的房間。


    石頭在門口叫了一聲六夫人,甘草便出來了。


    “石管家,你正好來了,事先二夫人早就吩咐過了,說是月子裏飯菜不能太鹹,也不能太過油膩,六夫人平日吃東西就十分挑剔的,你自己去看看他們都送了一些什麽過來。”


    石頭走進房間,見兩個丫鬟低著頭站在那裏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柯堯坐靠在床上陰沉著臉。


    石頭微笑著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小心地說道:“六夫人在月子裏千萬是生不得氣的,不可口馬上讓他們換了就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柯堯道:“這麽鹹我怎麽吃啊?”


    石頭看了那兩個丫鬟一眼,道:“六夫人說的是,不過月子裏一般的人大多胃口比較淡,是小的吩咐說是可以較平日裏多加一些鹽的,都是小的的不是,小的該死。”


    柯堯道:“那你也該事先問一下甘草或是我都可以。”


    石頭道:“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下次一定問過之後在讓廚房去做。”


    甘草道:“也不能太油膩了,你看這些湯上麵白花花的就是一層油。”


    石頭道:“好的,好的,小的這就趕緊讓廚房重新去做。”


    兩個丫鬟將飯菜端了出去,石頭正要走,柯堯道:“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石頭躬身說道:“小的是前個月來的,恰好六夫人大喜期間您不能出門,自然沒有見到小的,小的這就去準備飯菜盡快給您送過來。”說完退到門前出去了。


    柯堯道:“這個是我們新來的管家?”


    甘草說是。


    柯堯道:“看著倒是挺懂規矩的。”


    甘草道:“之前我問過廚房的人了,其實他們送的這些飯菜石頭都不知道,柱子說做好了,石頭才過去吩咐說是月子裏的人飯菜一定要清淡一些,大概是別的廚子偷懶不想重新做了,就直接讓丫鬟給送過來了,石頭怎麽說是自己的錯呢?”


    柯堯笑了,道:“這才叫聰明,知道吧?什麽錯誤都推給下麵的人,怎麽得人心啊?”


    甘草道:“這個我是不明白,隻是覺得他聽嚴厲的,我們下人都在私下說這個人太嚴厲了。”


    柯堯道:“嚴厲一些也沒有什麽不好,不過時間長了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好壞來,現在誰知道呢。”


    杜文浩進了大廳,見楊千戶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手上玩弄著一個色澤極好的黃玉珠子。


    “賢侄,老夫這幾天不來,你大概想著這個老頭子說話不算數了吧?”


    杜文浩走到楊千戶一旁坐下,笑著說道:“老爺子越發會說笑了,什麽叫不算數呢,對了,楊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楊千戶道:“自然是好多了,也學乖了不少,幾乎是足不出戶大概是讓賢侄你的話給嚇到了,哈哈哈哈……”


    杜文浩道:“收斂和節製一些總要好些。”


    楊千戶點點頭,道:“說的是,這次我過來是履行你我之前的約定的。”說完從桌子上拿了一個盒子遞給杜文浩。


    杜文浩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麽,也不打開看,接過後說道:“老爺子還真的讓我收下啊?”


    楊千戶道:“那是自然的,你若是不收,倒顯得我這個人言而無信了,如今這兵荒馬亂的,你留著自然有用,不要再推辭了。”


    杜文浩道:“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收下了,隻是老爺子一下將一半的家產讓給了我,你以後……”


    楊千戶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你還擔心我這個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入土的人嗎?就算是睿兒不養我,我也不愁沒有飯吃。”


    杜文浩被楊千戶這種樂觀的精神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老爺,大事不好了!”


    杜文浩見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到門口大聲地說道,見有客人,趕緊閉嘴低頭站在那裏。


    楊千戶道:“好了,我也迴去了。”於是起身告辭。


    杜文浩送到門口,楊千戶上了馬車,這才問那一同跟來的丫鬟:“什麽事情這麽慌張?”


    丫鬟道:“新來的石管家要將幾個仆從捆起來吊在樹上打,英子姑娘讓小的趕緊來找老爺。”


    杜文浩皺了皺眉:“什麽原因?”


    “女婢也不知道。”


    本想問二夫人呢,後一想大概王潤雪還沒有醒來,大家也不敢驚擾,龐雨琴自有了兒子,甚少管家中的事情,於是這才想到了自己。


    杜文浩道:“走,去看看。”


    到了後院,果真在院中的一顆槐樹下跪著四五個仆從,旁邊還跪著兩個女子,衣著暴露,塗脂抹粉,一看便不是正經人家的閨女。旁邊站滿了下人和丫鬟還有老媽子,見杜文浩進來,趕緊躬身施禮。


    杜文浩見石頭走過來,便道:“這是怎麽迴事?”


    石頭躬身說道:“稟告老爺,晌午的時候,小的才和他們說過山莊的規矩,規定了不得在院中賭錢吃酒玩女人,出了山莊的大門,他們想怎麽樣也和這個山莊無關。誰想過了還不到兩個時辰,這幾個人不僅躲在房中吃酒賭錢,竟然還找了兩個窯姐在屋子裏,幾個人關起門,大白天的脫光了……那個,喊得跟殺豬似的。小的正好路過,聽見了,踢開門質問他們,他們竟然還說……,還說……”


    杜文浩臉已經氣青了,冷冷問:“說什麽?”


    “說老爺都不管,小的就更管不著了。”


    “放屁!”


    杜文浩一把搶過皮鞭,劈頭蓋臉幾鞭子抽了過去,打得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仆從抱著頭慘叫。


    杜文浩一頓皮鞭抽過,厲聲道:“你們這些個淫賊,把我家當成什麽了?青樓窯子?搞清楚,這是我的家,不是你們的狗窩!你要喝酒嫖娼,滾迴你們自己狗窩裏去!來人!把他們幾個趕出去!”


    幾個仆從魂飛天外,磕頭如搗蒜一般,如今外麵兵荒馬亂的,街上到處都是災民,能找到一個填飽肚子的差事都已經是萬幸,在杜府吃得飽穿得暖,主人又待人和氣,哪裏去找這麽好的差事,也是杜文浩太心善,所謂人善被人欺,奴大欺主,喝醉了竟然搞出這種事,聽杜文浩要將他們趕出去,都慌了神,急忙磕頭求饒。


    杜文浩最恨的就是這種膽大妄為的淫賊,自己家這一院子女人,留這樣的人在身邊,豈不是養虎為患。恨恨又是幾鞭抽去,厲聲罵道:“滾!立即滾出去!滾!”


    幾個仆從上前拉著那幾個仆從,還是兩個妓女,拖著走了。


    杜文浩掃了一眼其他仆從們,平靜了一下心情,冷聲問道:“石頭是老爺和夫人新任命的管家,以後你們誰犯了錯,還頂撞說他不該管,剛才那幾位就是他的榜樣!”


    眾仆從連聲答應。


    杜文浩又覺得一味嚴厲也不妥,轉身對石頭道:“石頭,你給大家說說,為什麽要定這個規矩。”


    石頭答應了,對眾人道:“吃酒會誤事,尤其是值夜的護院,還有廚房的廚子,幾位夫人還有老爺隨時看你要吃夜宵或是需要熱水,你們醉了,誰來伺候主子?賭錢就更加要不得,賭贏了自然是高興的,可是賭錢從來都是有輸有贏的,贏了的高興,輸了的未必認輸,萬一打鬧起來,輕則不過是摔爛一些東西,重則傷了人,提到官府去,讓官老爺知道雲帆山莊的下人賭錢打人,丟的是主子的臉。還有一點就是玩女人,手裏有錢,不當差的空閑時候,自己個出去窯子找窯姐快活,那是你們的事,老爺是通情達理之人,也不會禁錮,但決不能帶到園子裏來,這是老爺的府邸,搞得烏煙瘴氣的成什麽體統,老爺是心善,打一頓皮鞭已經算是仁慈的了,換做嚴厲的主,不吊上一天一夜再送官才怪了,咱們能遇到這樣好的主人,要懂得珍惜啊,要想著主子的顏麵,老爺,小的說完了。”


    仆從們頭更低了。


    杜文浩道:“管家都說的十分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仆從們麵麵相覷,都一起搖頭。


    杜文浩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是覺得我這裏規矩太多不習慣,就拿著包袱走人好了,行了,都幹事去吧!”


    眾仆從行禮之後,各自散了。


    杜文浩轉身對石頭道:“這件事你處理很好,以後好好幹,大膽管,有什麽問題就來找我,你去吧,我走了。”


    石頭答應了,躬身道:“小的恭送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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