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持劍歸座,廖然嘿嘿一笑道:“好徒兒,不但露臉而且還得了如此寶劍,待為師觀瞧。”李思倒提木劍遞給廖然。廖然接住劍,仔細端瞧,不由嘖嘖稱讚。似乎木劍過於沉重,不能久持,片刻就還劍於李思了。駱語見李思武藝不凡,比之自己所料高出甚多,心中高興,對李思道:“思兒如此年紀已有如此武藝,恐怕十年後,你師伯和師父俱都不是你的對手了。”李思惶恐道:“師伯過獎了,小侄我心裏甚明與師父仍是天差地別,若不勤加苦練,此生恐難望其項背。”廖然哈哈大笑:“我這徒兒武藝雖不算甚高,眼光倒是不低,言之有理啊。”三公主插道:“我還從未看到過宗在大哥比劍輸過,宗石二哥鬥力敗過呢。李師弟能一口氣把他們打敗,實在厲害得緊呢。”駱語笑道:“三公主所言不差,思兒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廖然也笑道:“小思,今天可全都是誇你的人呢。為師卻要煞煞風景了。”李思畢恭畢敬道:“徒兒剛才兩陣,恐有不少欠缺,但望師父示下。”廖然微微一笑:“難得你還能保持清醒,待為師指摘指摘。”

    廖然頓了頓道:“先說你和二郎鬥力那場吧。你明知李二郎右臂異常膨脹,必然是使出破壞自己精血,提升自己功力的武功,也就是類似解體神功的邪功。可你非但不立時加以製止,反倒聽之任之,幸而事態最終未發展到不可挽迴的地步。如若李二郎有任何閃失,你還有何臉立於此地。”李思冷汗淋漓,低聲道:“徒兒隻是好奇李二哥能到何等地步,但不曾考慮會有如此嚴重的後果。”廖然哼了一聲道:“如不是你已練至橙陽境界,要不是為師還教你些醫術,李二郎的右手早已殘廢。你的好奇心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李思低頭無語,心中懊悔不已。

    廖然接著道:“再說你和大郎比劍那場吧。大郎所舞之劍器舞雖未脫窠穴,但已世所罕見,平心而論,單以劍法而論徒兒你恐不及大郎。”李思道:“正是,李大哥不但劍器舞出眾,劍法亦比徒兒為高。”廖然冷冷道:“如果李大郎內功、身法不是差你太多,就憑你那《三才劍法》,恐怕早已敗了十迴了。”李思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道:“徒兒知錯。”廖然又道:“恐怕你現在還對用《三才劍》激怒李大郎,從而僥幸獲勝而暗自得意吧。”李思忙道:“徒兒不敢。”廖然道:“李大郎乃少年人,血氣方剛,難免急躁,如果換作旁人,早已將計就計,此時焉有你小命所在。”李思羞愧難當,頭也抬不起來了。廖然麵色一緩:“為師就說這麽多了,是好是歹,你自己辨別去吧!”

    駱語細細聽完廖然教訓李思,微微一笑,似乎對李思有此武藝的緣由略知一二了。三公主更是跑過去不住安慰這個新來的小師弟。

    李思捫心自問,心中一凜,暗歎: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目中無人,見死不救了。師父一番話猶如一盆涼水澆頭,使自己為之清醒。李思此刻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眼圈一紅,淚水止不住得奪眶而出。

    三公主見狀連忙伸手輕拍李思後背,不住安慰,又自懷裏掏出一方絹帕,遞給李思。李思心中大亂,慌忙接過絹帕,拭幹眼淚。駱語心下不忍,來到李思身邊,一為遮擋眾人目光,二也不住寬慰李思:“思兒何故如此,你師父雖然嚴厲,可終究是為你著想。男兒有淚不輕彈,難道如此區區小事,已到思兒傷心處了不成?”李思擦幹淚道:“多謝駱師伯提點,小侄方才失禮了,讓師伯、師姊見笑了。先前師父所言句句屬實,小侄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實在有負師父所期。”駱語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師父自會原諒於你。”李思點點頭,衝廖然深深一揖道:“徒兒跟隨師父十五載,耳聞目染多時,沒想到竟還是這般淺薄,如此不堪。師父今日痛喝,好似醍醐灌頂,徒兒必當洗心革麵,不負師父所望。”廖然笑道:“話雖如此,為師還要以觀後效。”李思道:“多謝師父見諒。”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李子騰望了望天空,朗聲道:“諸位,天色已晚,已是晚膳時分,大家想必都已餓了。敝院今天有三公主、駱夫人、廖大俠、李思兄弟四位貴賓,實乃蓬蓽生輝,在下不才願為四位接風洗塵。眾人看了許久,此時精神稍有鬆懈,也都感饑餓,李子騰所言恰是時機,便都點頭稱是。

    李子騰一聲令下,家人便都忙活開了。在眾人等候之際,四大世家中的張家張誠帶著女兒張允兒以及樸家樸泰萬也與眾人匯合。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也不見怪,隻是介紹到廖然時都大吃一驚罷了。

    不多時,酒菜已置辦妥當,眾人圍坐一圈。三公主與文公主挨著坐著;駱語硬要挨著廖然,廖然無可奈何隻得作罷;李宗石佩服李思武功,想和李思同坐,張允兒似乎和李宗石頗為熟撚,硬是擠在二人當間,李宗石雙目圓睜卻隻能敢怒不敢言;李宗在陪在父母身畔;樸泰萬卓然一身,坐在文公主身旁。

    眾人麵前俱都有一個小鍋,一大盤生肉菜蔬,桌中央有一雙色大鍋,正是契丹人發明的涮鍋子。酒已滿,肉滾熟。李子騰舉杯站起道:“諸位舉杯,為我渤海國與突厥世代修好,永結同盟,幹杯!”眾人全都站起,舉杯相碰道:“幹杯!”

    酒過三巡,文公主瞧這熱氣騰騰的涮鍋道:“契丹雖與我國敵對,可其所發明的涮鍋子實乃美味。敵之所長,我必用之。”李子騰笑道:“說得好。公主所言極是。朝中那幫老家夥個個在皇上麵前痛罵契丹,都說誓死不沾契丹絲毫,迴到家還不是關起門來,涮得不亦樂乎。哪裏有公主來得坦坦蕩蕩。”眾人聞之一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眾人酒足肉飽,都各自迴房休息。廖然師徒被安排在了東廂房內。師徒二人雖已酒足飯飽,但好似還意猶未盡,卻也不得不依依不舍,迴自己的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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