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司馬明誠吐氣開喝了一聲!其聲若龍吟虎嘯,穿雲裂日,他身上儒衫無風自動,六人也被他這無敵的氣勢逼退一步。


    “啊,師父….”山腹中正在運功化解陰寒真氣的蕭逸辰,聽聞此聲心驚的張開了雙眼。


    因他意念不能靜守靈台,體內真氣亂竄。“哇”的吐出一口血來。玄功八轉功虧一簣,蕭逸辰但覺體內真氣鼓蕩不受控製,好似要裂體而出一般。


    “啊….”蕭逸辰爆喝一聲!自那洞穴處破土而出,向家園處飛奔而去….


    玄牝宗二十八宿中的六宿,見司馬明誠竟然舍棄了拐杖,左腿竟然直立於地,改用雙手握劍時,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那淵渟嶽峙般的壓迫感,自司馬明誠身上散發出來。六宿被這股氣勢壓迫的唿吸困難。


    “咻!”司馬明誠忽地消失於原地。


    “啊”號稱“追魂劍”的蔣厲雨頓時劍毀人亡。


    “啊”其餘五宿,這時反應過來,將手中兵刃舞的虎虎生風,試圖抵擋他那如同鬼魅的身法。


    “啊”突然又有一人鞭毀人亡。剩下四宿,嚇得連忙背靠背防禦。


    “玄武聖使”魏澤見此驚慌道:“啊,大哥你看這....”


    “嗯?”“青龍聖使”彭立雄,睜開了他那閃露精光的獨眼道:“狂儒,看來是發動了某種“迴光返照”的禁招,企圖臨死拉我們下水。二弟你傷勢怎麽樣?”


    彭禹齊道:“大哥,我傷勢已無大礙了,我們上吧,如果等他殺光剩下的四宿,我們迴去也不好交代。”


    彭立雄點了點頭道:“好!”


    這時的司馬明誠本欲結果了右前方的一宿,但背後卻夾著狂儔的掌風劈到。當下他迅速迴身對了一掌,在草地上劃了一道淺痕,退後一尺。


    他放眼望去,見彭立雄居於中間位置,將雙手分別按於彭禹齊、和魏澤的背後,彭禹齊和魏澤,還保持著剛才攻擊的姿勢。


    那四宿得以撿了一條命,都向“三聖使”跪伏行禮,和一百二十多名玄牝宗幫眾躲在遠處觀戰。


    “哼,三才陣….”司馬明誠冷哼道。


    “司馬兄,我彭某這一生,沒有佩服過幾個人,你算一個。”彭立雄道。


    “哈哈,彭立雄,早在十一年前,你同你兄弟乘人之危時,我就知道你是偽君子,還不如你兄弟真小人呢!”司馬明誠揶揄道。


    彭立雄深邃的獨目中,閃過一絲悔恨,微微一歎道:“司馬兄,我….唉!”


    “不必多費口舌,想拖延時間做夢!”司馬明誠怒斥道。


    他說完怒喝一聲“啊!”


    “星辰劍”爆出耀眼光芒,分刺三人。三人氣機相連,優劣互補,司馬明誠攻一人,則三人同時分之壓力,一人攻,卻等於三人同攻。


    一時間卻見劍氣縱橫,掌風怒嘯。“小白”也嚇得逃至邊緣,那些玄牝宗眾人此時也顧不上它了。


    “轟隆!”一聲爆響,蕭逸辰和司馬明誠木屋也被三兄弟的掌風所致,弄塌了半邊。司馬明誠見此不由得怒發衝冠,全力向三人攻去,招式大開大闔,完全是一副拚命的打法。


    彭禹齊三人可不想隨他共赴黃泉,是以節節敗退。司馬明誠借機催動內力,兩道三尺多長的劍氣朝彭禹齊、魏澤擊去。


    彭禹齊二人各拍出一掌一錘,居於“三才陣”中間人位的彭立雄,不得不加大灌於兩兄的內力,當此之際,破空之聲又至,又是一道劍氣向彭立雄迎麵劈來。


    彭立雄,見此無奈之下,隻好撤掉按於兩兄弟背後的雙掌,拍掌迎向劍氣。


    “砰砰砰….”三聲巨響,三兄弟也被震得飛退起來,三才陣頓時破除。


    司馬明誠飛身趕上,身形如一陣青煙一般。閃身追至彭立雄身前,狂猛無儔的掌力驟然拍下。彭立雄措手不及下,隻得咬牙還了一掌。


    “砰”的一聲!他撞在陣中的一株大樹上,大樹也被炸的四分五裂,饒是彭立雄將外力轉移到樹上,也是受傷不輕。“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司馬明誠本欲上前,取他性命。但背後掌風又攻到,不得不迴防。


    他轉身見彭禹齊、魏澤掌錘齊至,當下準備揮劍抵擋,怎料體內澎湃的內力如同潮水一


    般退去使不上勁來,而這時兩人的掌錘已經攻至。


    “砰”的一聲!司馬明誠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貼著地麵滑到“小白”身邊。


    “咦!這….”兩兄弟,臉上先是震驚,然後狂喜。


    “哈哈,司馬明誠,你死期到了….”彭禹齊、魏澤大笑道。


    就在此時,蕭逸辰從陣外竄出,看到滿地的瘡痍,和倒地吐血的師父,他頓時目眥盡裂,厲吼一聲向師父趕去。


    “兀那小子,休想過去!”剩下的四宿分出兩人,前來堵截。


    彭禹齊、魏澤對望一眼,心領神會,飛身向司馬明誠殺去。


    “找死….”蕭逸辰怒喝一聲,使出全力和兩宿各對了一掌,砰砰兩聲,兩宿口鼻噴血,摔出四步之外,五髒俱碎而死。


    與此同時,彭禹齊、魏澤的掌錘也亦攻至。眼看司馬明誠便要在他二人淩厲的攻勢下喪生。


    “吼”這時一旁的“小白”突然躍起擋下兩兄弟的必殺一擊。“砰”的一聲!被魏澤二人全力一擊打的跌落在地,頭骨盡碎而死。


    “小白,雖然是你領他們進來的,但你卻為我擋了一擊,我….”司馬明誠,見“小白”死在身前低歎道。


    兩兄弟見此不由怒哼一聲,又向司馬明誠當頭擊下。


    “砰砰”蕭逸辰卻於此時趕至,接住兩兄弟威猛的一擊。兩兄弟的雙手生出一股粘力,將蕭逸辰手掌粘住。


    “啊….”三人都大喝一聲,拚起內力來。倒在地上的司馬明誠,見蕭逸辰背上有兩股真氣亂竄,不禁暗暗擔心起來。


    蕭逸辰此刻感覺渾身快似要爆炸了一般。“喝,啊….”猛的向兩兄弟推了過去。


    兩兄弟剛一粘住蕭逸辰時就暗暗叫苦,察覺到他內力渾厚,遠勝於己,兩人合力拚命的推動內力,方才止住頹勢,誰曾想此時自蕭逸辰的雙掌處又傳來一股龐大的內力。


    嗤嗤!兩聲兩兄弟頓時不敵,被逼退一丈開外,並且又退了四五步方才止住退勢。


    “哇”的吐出一口血來,兩兄弟對望了一眼,都感對方眼中的震驚之色,連忙退至大哥彭立雄身邊,架起他扭頭對一眾手下道:“快撤。”當下出陣而逃。


    一時之間,玄牝宗眾人紛紛撤退,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想逃,沒門!”蕭逸辰憤怒道。腳下“浮光掠影步”發動瞬間追上幾人。


    砰砰!在蕭逸辰震怒之下,那些倒黴的玄牝宗賊人頓時血肉模糊。落後的二十幾人無一人幸免。


    蕭逸辰本想追出陣去。突聽到師父虛弱地喚道:“辰兒迴來,窮寇莫追!”他聞此才從憤怒中清醒過來,飛身飄至師父身旁查看傷勢。


    他忙從懷裏掏出“轉生丸”來,拔出瓶塞,倒出兩粒喂入司馬明誠口中,將其扶著背靠自己坐下,同時雙掌按於師父背後靈台穴上,**源源不斷輸入其體內。


    這“轉生丸”,乃司馬明誠煉製,耗用了幾株五六百年的人參搗爛成汁,混上“藍芷草”再加上其它十幾種草藥,煉製而成。


    “藍芷草”性屬陰寒,配上千年人參,陰陽相濟,不論是中了陰寒掌力,或者純陽掌力,服用一粒,再運功調息都能恢複如初,生龍活虎。


    但無論是五六百年的人參還是“藍芷草”都是不易多見,實是珍貴之極,也隻煉製了十粒。


    “咳咳….傻徒兒,你不要浪費內力了,為師發動了“潮汐”禁招,此刻筋脈已然全部寸斷。這“轉生丸”是不能見效的。”司馬明誠又咳出兩口血,虛弱道。


    “不,不會的,不會的….師父,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蕭逸辰,咬牙忍住快要溢出的眼淚,哽咽道。同時手上加緊輸送內力。


    司馬明誠佯怒道:“難道,難道,你要師父自斷心脈,才肯聽話嗎?”


    “師父,我….”蕭逸辰望著師父那順著嘴角溢出的鮮血,先是流淌到胡須上,再順著胡須滴落將他胸前衣衫浸染,再也止不住淚水,淚眼模糊哽咽道:“我聽,我聽….”


    蕭逸辰於是將師父放平,斜躺在自己懷裏,忽然左右開弓,“啪啪啪….”的抽了自己七八個老大刮子。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沒有發現敵人蹤跡….以致師父你….”他邊抽邊說道。左右兩腮頓時紅腫了起來。


    “夠了,徒兒,這不怪你,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咳咳….接下來,你要仔細聽我說,為師時間不多了。”司馬明誠喝止道。


    “嗯嗯….”蕭逸辰,哽咽的點了點頭。


    “我,叫你去尋的奇寶叫做“冰魄雪龍果”。這種奇果二十年一成熟,內含十分精純的冰魄之氣,我派的功法太過至陽,吃了它,可以陰陽互補,武功更上一層樓。”


    “咳咳….對了,我在洞穴下麵又挖了四尺的大坑,你上當了吧。哈哈哈….咳咳….”司馬明誠,笑了兩聲卻又帶出兩口鮮血來。


    蕭逸辰知道師父是想逗自己開心,但是此時怎能開心起來。勉強擠出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對了,你發現那“個人麵蜘蛛”了嗎?”司馬明誠忽道。


    “恩。”蕭逸辰點了點頭。


    司馬明誠續道:“十年前,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已有車蓋般大小了,我本想除去它,但轉念一想,此獸喜歡吸食寒氣可以留做守護“冰魄雪龍果”,故而就留了它一條性命。想必你也廢了一番功夫吧?”


    蕭逸辰點了點道:“師父,你不要再說話了,我們再好好想想,一定還有其它辦法的。”


    “徒兒,你不要白費功夫了,讓為師把話說完,不然為師死了也不甘心。”


    “師父….”


    “你,將右手遞過來”司馬明誠道。蕭逸辰聞言將右手遞了過去。


    司馬明誠左手按於蕭逸辰脈搏上查看了下道:“唉!都怪為師連累了你,使你行功未滿,差點爆體而亡,不過幸好方才激鬥中,你已將一部分冰魄之力排出了體外。”


    “雖然你的武功不能更上一層樓,但是借此獲得四五十年的功力,對你以後也是大有益處的,不過你的筋脈已經受損而且還有一部分冰魄之力尚未融合,需找個靜地好好調養一番。”


    蕭逸辰悲痛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這時卻見司馬明誠臉上帶著歉意道:“乖徒兒,或許你會怪我為什麽不和你講清楚那冰魄之力的威力,使你早些有個準備,但是我告訴你,徒兒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克服這一切困難,不然將來你也無法生存於這吃人的社會,更別提給為師報仇了....”


    蕭逸辰眼了止不住地滑落道:“我沒有,我知道師父是不會害我的,我相信師父....”


    “咳咳…好了,乖徒兒。我以前老是和你鬥嘴,你可要原諒師父啊!.....小心四修羅的反撲,咳咳….我死後,將我火化骨灰帶在身上,到昆侖走一遭。如果當時不是我年少傲氣,就….就,就不會….發生….如此,如此多的….事了….吧!”


    蕭逸辰感到師父的左手,從自己右腕上無力的垂落。“師父….”


    原來痛到極致處,是沒有聲音的,蕭逸辰此時便是如此,抱著師父張大了嘴巴卻哭不出聲音來。


    眼淚,混著鼻涕倉然而下,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司馬明誠,與蕭逸辰的關係,是師徒亦是父子。這十一年來的諄諄教導,和無微不至的關愛照顧,讓蕭逸辰悲慘的童年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在蕭逸辰的心中,師父的地位已經超越了父皇蕭淵明在心裏的地位。可是,這位亦師亦父的人,如今亦撒手人寰。餘下的一生該如何去度過呢?


    過了良久,蕭逸辰將師父放於屋前推起的幹柴上,又端詳了一會。方才不舍的點燃了火把,幹柴上澆有火油,一點即著,火舌瞬間騰起將司馬明誠包裹起來。


    約摸一刻鍾,蕭逸辰用師父平常喝酒的玉葫蘆,將師父的骨灰裝了進去,放進懷裏貼身藏好,又在破損的木屋旁邊撅了個坑,將“小白”埋了。


    蕭逸辰擦幹眼淚,戀戀不舍地打量了一下這十一年來生活的地方….山道中,蕭逸辰迴首望了望那仍濃煙滾滾的住所,留戀了一會,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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