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無意間發現“豐年”的超話,打開新世界大門,封燦就從新世界裏學會了很多知識。比如,他過了好多天才知道,原來“豐年cp”不僅僅是指他和程肅年是一對,還規定了他們兩個的床上體位——名字的前後順序對應床上的一上一下,不能反過來,反過來的叫“逆cp”,敢逆cp的人要被豐年超話裏的cp粉罵出去的。而有粉絲喜歡他在上,自然也有人喜歡程肅年在上,所以他們還有另外一群cp粉,名字叫“乘風”,諧音“程封”。有一次他出於好奇,悄悄潛入乘風cp粉的地盤圍觀,結果,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裏的人竟然比豐年超話多。封燦暗中觀察了一會,發現她們的發言風格是:“燦燦好乖,又在悄悄看隊長了”、“隊長好a,絕世好男友”、“好想看隊長把燦燦抱進懷裏嗚嗚嗚”……諸如此類的。封燦看得頭皮發麻,他敏銳地發現,這裏的人喜歡看程肅年強勢的一麵,在她們心裏,大概很喜歡程肅年“霸道總裁”的形象,如果知道她們的隊長是sp的老板之一,肯定特別興奮,然後抱著這個新素材,從新角度使勁編排他們的關係。豐年cp粉就很不一樣了,在封燦眼裏,這是一群小可愛,至少她們的審美和封燦本人一樣,比如,她們p圖畫畫也好、寫同人文也好,程肅年的形象都比較……怎麽說呢,也很強勢,但強勢隻是一層殼,剝開這層表殼之後,程肅年是好看的、迷人的,有時甚至是脆弱的,一舉一動讓人看了心癢難耐。封燦不大會形容那種感覺,隻覺得她們很會挖掘程肅年的優點,挖下去時每一鏟子都直戳他心窩,就像現在——為了保證明天打wsnd時隊員們的狀態好一點,今天晚上解散得格外早,讓大家盡早休息。程肅年早早洗漱完,穿著一件長袍樣式的睡衣坐在床頭,正低頭擺弄他的筆記本。他修長的手指攥著筆,時而皺眉,時而麵無表情,在本子上寫寫劃劃半個多小時了。封燦想,這副畫麵如果拍出來,發在超話裏,下麵的評論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嚎叫現場,他能分毫不差地腦補出來。而且一定會有人說:“燦燦呢?燦燦在幹嘛?不要拍照了快點撲上去扒掉他的睡衣,日他啊啊啊啊啊”“……”封燦抿了抿嘴唇,心想,我也想順應民意啊,可你們的隊長大人太難搞了。他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來,放下手裏的書——他說無聊,所以程肅年拿了本書給他打發時間,實際上書名叫什麽他都沒注意。“隊長。”封燦走過去,貼著床沿站著,居高臨下地摟住程肅年的脖頸,程肅年被迫仰頭看他。封燦借著這個姿勢,低頭親了下去。已經習慣和他接吻了,程肅年沒有任何排斥,配合地讓封燦撬開自己的牙關,吻得極其纏綿。隨著唇舌交纏的加深,程肅年拿筆的手漸漸鬆開,啪地一聲輕響,塑料中性筆砸在了筆記本上。封燦逮住程肅年沉浸時略微的失神,狠狠親了個夠。親完上床,他坐到程肅年身邊,輕輕貼過去,摟住程肅年的腰,低聲道:“隊長,你累不累?”封燦口吻體貼,程肅年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句什麽什麽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很出戲地笑了一下:“還行,不累。”封燦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演什麽奇葩倫理劇,確實很貼心,為他著想:“都這麽晚了,休息時間,別再給自己加班了。”他把程肅年手裏記戰術的本子和筆抽走,放到一邊,“是因為明天要打wsnd嗎,不光小高他們緊張,你也緊張,對不對?”“……”程肅年一頓,竟然沒反駁:“有點。”這可真是稀奇了,程肅年竟然在他麵前承認自己和別人一樣,也會因為重大比賽而緊張?當然,緊張是正常的,目前sp以一分之差落後於wsnd,位列epl積分榜的第二名,明天這場對決,是兩隊之間的榜首之爭。但賽季初sp連輸兩場,磨合不好陷入低穀那陣子,程肅年也表現得鎮定自若,從沒承認過自己壓力大、會緊張。現在是因為關係越處越深,混成自己人了嗎?終於不用在他麵前維持“完美強大好隊長”的麵子了?封燦很開心,沒忍住笑了下。但正經的安慰話他不會講,自己怎麽想就怎麽說:“不用緊張啊,我們很強,一點也不比wsnd差,要我說,左正誼純屬被吹過頭了,都快被吹得羽化登仙了,又不是沒和他交過手,他幾斤幾兩我們還不知道嗎?他就一手伽藍,還想打遍天下?上次輸了是因為我們不熟悉爹隊的新套路,現在一輪打完,賽季初的打法到現在都被研究透了,別人怕他們,我們sp用得著怕麽?”“……”封燦倒不是說大話,他一貫自信,而且因為打的是adc位,自信的adc總覺得自己能拯救世界,隊友發揮不好也沒關係,我carry。所以他什麽都不怕。而程肅年的緊張和高心思不一樣,他明顯是思慮過多的那種人,顧全大局,把每個人的情況考慮一下,哪方麵的風險都得想一想。封燦這話很難改變他的思維習慣,不過確實讓他心情放鬆了些。程肅年道被封燦抱得有點緊,他稍微動了動,調整到更舒服的姿勢。不等開口,封燦又說:“我以後會好好打的。”“嗯?”“就是……認真打比賽。”封燦不太會表達,他趴在程肅年的肩膀上,一字一頓道,“今天我想了一下,你說我是不是能成為一個特別厲害的ad呢?”他把高心思那套有關中單夢想的豪言壯語照抄過來,“世界第一adc,sp隊史傳奇,在epl……不,在eoh榮譽殿堂裏留下我的大名,讓以後的所有人,想到這款遊戲就想到我——”封燦聲音不大,但他下頜緊貼著程肅年,說話時程肅年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聲音傳來的震動。封燦可能有點不好意思:“這麽說是不是很像吹牛啊?”“不會。”程肅年說,“我覺得你可以,但我……”他說到這,話音突然收住,似乎後半截話是他不太想說的,但他停頓了一下,還是選擇說了出來:“但我那時可能已經退役,隻能給你當觀眾了。”程肅年衝封燦一笑,笑容裏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意味。封燦當即收緊雙手,抱得更牢:“我們一定能一起拿冠軍。……你現在狀態這麽好,退役早著呢吧?”“是啊。”程肅年在這方麵直言不諱,“除非狀態下滑太厲害,上不了場,我不會輕易退役。可惜的是,我們不是同一代,如果我們能一起多打幾年——”“會的!”這個話題讓封燦有點堵心,不想聊了,他打斷程肅年,“沒關係,如果真到了那天,你狀態下滑一點,我就更努力一點,把你的份補迴來,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帶你躺贏,行吧?”“……”程肅年一愣,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他摁住封燦的腦袋使勁揉了一把,嘴角噙笑:“你可真是個吹逼型ad。”封燦被他撩貓逗狗的手法揉得不高興了,瞪眼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