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動作很慢,反應遲鈍。

    她聽到了玻璃碎裂聲,看到韓東滿臉鮮血從車裏走了出來。

    如產生了幻覺,她費力撥動著一頓擋路的警察。所有的所有皆看不到,眼中隻剩下那個立於原地,被鮮血染到快辨認不出的男人。

    特別狼狽,又特別酷。

    這是她的丈夫。

    她驕傲過自己容貌,驕傲過自己學曆,也驕傲過自己工作能力……但是,沒有因為韓東是自己的丈夫驕傲過。

    今天,是第一次因他感覺驕傲,這種驕傲感遠遠勝過事業帶來的成就感。來源自心底。

    她感受到了男人毫無遮掩的魅力。

    走到了近前,夏夢整個抱住了韓東。纖柔顫動的身體,情緒再無任何遮掩。

    韓東初始拘謹,怕身上汙垢染到她。

    慢慢的,探手在她背上輕拍了幾下:“不怕,以後上下班我陪你,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每天嗎?”

    “嗯,每天。”

    夏夢眼淚如雨,畏縮躲在韓東懷裏:“你又亂許諾一些做不到的事。”

    韓東抬眼看樣遠處黑壓壓的夜色:“我盡力。”

    說罷,攬住女人腰肢,低首蹭了蹭她頭發。

    夏夢又囈語般亂七八糟說了一通,等情緒稍穩,關切拿住了韓東右手:“你手臂沒斷吧。”

    韓東被提醒下才感覺疼痛錐心,吸氣,皺眉拿起胳膊硬生生卡了迴去。

    卸肢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特殊的軍體格鬥裏,這是必訓的項目。

    “沒事,脫臼了。”

    停了下,又晃了晃右手證明自己不是在安慰人。

    案子短暫落幕,鍾思影也插不上手,交代幾句重新朝韓東走來。

    見到抱在一起的男女,她在旁等了會。可瞧見兩人大有沒完沒了的架勢,忍不住咳了一聲:“你們倆等會迴警局錄個口供有問題嗎?”

    韓東迴神:“我自己去吧。”

    夏夢對鍾思影半點不陌生,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這個穿著軍裝的女人不管是哪方麵都極為拔尖。

    皮膚不算太好,但跟氣質結合的恰到好處,自有一股大多女人都不具備的英氣。

    沒怎麽化妝,顯得隨意灑脫。

    眼睛閃了閃,記起來她剛剛跟自己老公之間的那些神秘手勢,感激之餘,不禁起了些敵意。

    女人的直覺。

    她才不相信默契如此的兩人,僅僅是普通朋友。

    當然,理性上她不可能把心底想法表露出半分,友善笑笑,主動道:“鍾教官,今天太謝謝你了。不然的話,我跟我老公兩個人還不知道什麽下場。”

    鍾思影當然也認識夏夢,她不善偽裝,沒好感便是沒好感。

    也不對視,信口迴道:“你要謝就謝你老公,不是他,任何人也救不了你。”

    “一家人,我謝他幹嘛。”

    韓東聽兩人說話方式不對,打岔道:“鍾姐,是不是要抓緊從監控中排查一下,這輛出租車最先出現的地方是哪?”

    鍾思影反應極快:“你意思是,梁子恆出現的附近,陳彥豐可能也在。”

    “我是這麽考慮的。梁子恆一直是陳彥豐最信任的人之一,談仇恨,陳彥豐應該比他要盼著我死。所以,梁子恆今天的舉動,很可能就是陳彥豐授意。”

    鍾思影邊聽邊沉吟著,不多會直接準備去找局長王鵬。

    牽扯到毒品案的主謀陳彥豐,不管韓東這分析有多少準確性,都得重視起來。

    萬分之一的可能,也值得去試。

    更何況調取一下監控,改變一下搜索方向對警察而言,並不是什麽太麻煩的事。

    走出幾步,鍾思影又停了下來:“對了韓東,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

    韓東愣了下,答應的事?什麽事?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迴憶著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麽,胳膊上的突然劇痛讓他迅速打了個激靈。

    轉目,夏夢正疑惑看著他,自若追問:“你答應鍾教官什麽了?”

    “沒有……”

    這解釋不具備說服力,韓東迅速恍然:“想起來了,是欠她一頓飯。”

    “就這點事?”

    “你以為還有別的?”

    ……

    出現這種突發情況,跟歐陽敏等人約好的飯局自然是泡湯了。

    韓東在隨後先把夏夢送到家裏,一個人去警察局錄口供。

    繁瑣的流程,等忙完一切,已經差不多淩晨三點多鍾。

    這種時間點,警局卻還燈火通明,顯然是準備通宵了。

    也難怪,近期因為毒品案,各種輿論壓力,上級壓力……東陽警察局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

    吉普車在他準備迴家的時候攔在了麵前,是鍾思影的那輛。

    她是在聽了韓東分析之後,連夜打電話把一些警察從夢裏叫起來,配合協助調取監控。

    天網密布的今天,這種工作辛苦歸辛苦,效率是極高的,很容易就查到出租車起始地點是龍華小區附近。

    她迴警察局正是要跟王鵬商量一下具體情況,讓他抓緊采取措施,碰到韓東純屬意外。

    車上不止她一人,隨著停穩,幾個或熟悉或陌生的軍人也跳了下來。

    一一打過招唿,韓東目光鎖定住了一個身材廋削的年輕人,也是鍾思影手底下唯一的陌生人。

    二十六七歲的年齡,看上去清秀靦腆。

    沒有軍人鐵骨錚錚的氣質,更像是正處在考研階段的學生。

    鍾思影見狀介紹道:“丁武,在鴻運擊斃梁子恆的狙擊手!小丁,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韓教官,你也算是他救命恩人。以後有什麽想學的,不懂的,用不著客氣。”

    韓東習慣被她擠兌,笑了笑:“厲害。七百多米,環境惡劣的情況下還能這麽果斷開槍。”

    丁武不太敢對視韓東眼睛:“您怎麽知道是七百多米?”

    “燈杆一個是五十米,距離你在的大廈差不多十五根左右。另外,那座大廈也是唯一適合狙擊的場地。”

    鍾思影怔了下,苦笑。

    這家夥,總能從細節處考慮到一些大多人會忽略的事。

    換她當時處在韓東的境況,絕對想不到會在車裏才跟梁子恆衝突。現在想想,車裏可不就是狙擊視野最開闊的位置,而且就算子彈打偏,除了韓東本人之外,也不至傷及無辜。

    丁武早從別人嘴裏聽說過韓東,真正見麵感覺又全然不同。

    人名樹影,僅這一場交集,對方綜合表現出的素質都讓人望塵莫及。

    性格因素,丁武越發緊張:“韓,韓教官……”

    韓東笑著打斷:“咱們年齡差不多,叫我東子就行。早退役了,哪來的韓教官。”

    應酬幾句,鍾思影打住聊天,指了指自己車子,丟了鑰匙過來:“先在我車裏等會,迴頭有事跟你說。我得先去找王鵬,半個小時。”

    韓東看了看腕表:“大姐,這都幾點了。”

    鍾思影不理,抬步去往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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