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越沿海一處軍營中,青羊觀一眾道士圍成一圈。


    “哼!沒想到朝廷官員都是朽木泥塑之輩,為了少許利益就不顧民生困苦!”


    元魁道人冷哼一聲,怒氣衝衝的說道。


    元魁道人此話一出,眾道士紛紛點頭,不來不知道,來了嚇一跳。


    眾人下山時雖被朝廷逼迫,但也有著救人除魔之心,為救濟蒼生而來,來了見到的卻是官員各種扯皮,拆台,來了兩個月,雖然殺了少許倭人,但倭人眾多,這點數量對於大局於事無補。


    “師叔,我等不如迴山吧!唉!”


    胖虎道人坐在席上,神情頗為勞累,更多的是複雜,每次倭亂自己都衝殺在前,前幾次還好,但等到後來,倭人總能提前撤退。


    胖虎道人不是傻子,很清楚,怕是有內奸,而且地位不低,如果繼續下去,說不定眾人會掉入陷阱。


    坐在首席的混豐老道睜開眼睛,掃了一眼眾人,哀歎一聲道:


    “閩越局勢複雜,倭人,士紳,官員,還有其他的大小門派,漕運河道,雖有阻力,但我等跋涉千裏萬裏來此,不正是為救民而來嗎!”


    為民而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震人心魄!


    眾人聽後默不作聲,也不再說返迴青羊觀的話了。


    ……


    青羊觀內,李元嬰每日閑暇裏依舊在練錘,其餘時間在睡覺,嗜睡症越來越嚴重,一日要睡八九個時辰還不足。


    為此王老道還特意來查看,結果全部檢查一遍後,結論是,李元嬰沒問題!


    為此王老道思來想去不得其解,隻能歸咎於李元嬰是異人的緣故!


    異人本就是異於常人的人!


    時間飛逝,轉眼就是兩年後。


    李元嬰十六歲了,嗜睡症依舊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一睡就是兩三天,好在李元嬰有著食氣能力,不然早就睡的身軀疲軟,肌肉萎縮,餓的焉巴巴的。


    這兩年裏,沒了李元嬰的管束,李蓉又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便越發的放飛自我,開始和那少年郎整日粘糊在一起。


    對此,李元嬰心知肚明,也不想過多管束,這個世界的結婚年齡很早,十八九就算老姑娘了。


    人生難得兩情相悅,李元嬰也不想當一個惡人!


    那個少年郎姓楊名禹,是個孤兒,被收養在青羊觀,屬於住觀不出家的那種,李元嬰也搞不懂為什麽會這樣。


    按理來說,從小收養,成為道童才是正理。


    但也不疑有他,身懷絕技,李元嬰相信可以擺平一切。


    ……


    “難受!難受!給我,快給我!我要吸!”


    四海鏢局內院鬼哭狼嚎,王延玉被其父親王文洪用鎖鏈捆綁,又派專人看管,防止其自殘。


    兩年中,隨著紫荊帝國總督埃明·亞倫對印加帝國的快速征服,印加帝國大片黑土地被種上罌粟,成船成船的雅烏不斷運往大夏國,沿海有外貿港口的地區已經開始淪為餓鬼國度。


    好在兩年中,也有人發現雅烏有嚴重的後遺症,再加上其昂貴的價格也勸退了貧困人口,相對而言,吸食的人也不算多。


    “這可如何是好,延玉成了這般模樣!”


    王文洪站在窗口,一臉愁苦,看著形如餓鬼的兒子,忍不住落下淚來。


    想到這,王文洪就忍不住怒火翻騰。


    “延玉成了這般模樣,你怎麽不早和我說,非要到這不可挽迴的地步才說嗎?若不是我發現異常,哼!”


    一旁的紅著眼睛的何盈聽到公公的訓斥,身子一軟,直接摔倒在地,委屈的放聲大哭道:


    “是我的過,但這是相公逼著不讓我說,若是我多嘴,他說會休了我的!”


    聽到兒媳婦的話,王文洪一時語塞哀歎一聲道:


    “不能再等了,這都十多天了,延玉依舊沒有好轉,整日不思水米,隻想那害人的東西,我會立刻帶他去青羊觀看病,你也不要多想,剛剛是我太心急了,在家好好照顧我那乖孫兒。”


    說完,王文洪雷厲風行,直接調來馬車,帶足鏢師,將王延玉死死綁住後帶上馬車,直奔青羊觀。


    “三叔,延玉他……”


    王文洪一臉淚痕,望著眼前的王老道,小心翼翼的說道。


    “怪哉!怪哉!怎麽像吃多了忘憂草?這忘憂草可是以前的皇家供物啊!”


    王老道揪著胡須不斷思索,突然問道:


    “那害人毒藥可曾帶來?”


    “帶了,帶了!”


    說著,王文洪趕忙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皮夾子,遞給王老道。


    王老道接過皮夾子,剛剛拆開,一股尿騷味撲麵而來,立刻神情大變,將其倒出,用手掐了點入口品嚐。


    果真是忘憂草!


    “能和我說說這毒物是怎麽來的嗎?”


    王老道一臉凝重看著王文洪,身為有著上千年傳承的道觀,王老道所知甚多。


    數百年前,忘憂草被海外做為供物送往當時的皇室,結果一些皇室子弟一輩子都難以離開這忘憂草。


    好在皇室人少,而且資源雄厚,可以隨便吸食,隻是最終皇室子孫根基被忘憂草腐蝕,生下來的人丁一代不如一代,最終被推翻。


    當然這忘憂草也不全是毒,若是配以輔藥,也是療傷的寶藥,一切都看怎麽使用。


    “這是從南方傳來,是南洋的貨物!聽說每日那外貿的碼頭上貨物源源不絕,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王文洪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王老道。


    聽到王文洪的消息,王老道臉色開始陰沉,忘憂草若是全麵泛濫,那就不是藥而是毒了!


    “三叔,延玉還有救嗎?”王文洪盯著王老道,生怕其否認。


    “唉,可以,不過日後可別再讓其接觸這東西了!待會,我會以意識侵入他的腦海,修改他的意識,讓他忘掉這東西!”


    王老道歎了一聲後,將王延玉扶正叫醒,然後瞬間將其催眠,拿著雅烏放在王延玉眼前。


    “它是什麽?”


    “雅烏!”


    “好,從現在開始,你要忘記它,忘記雅烏!”


    王老道不斷念叨著,同時意識侵入王延玉的腦海,將王延玉腦中所有關於雅烏的信息刪的一幹二淨。


    “好了!將這收起來,日後一定記得,好好管教,莫讓其再次中毒了。”


    王老道揉了揉額頭,有些心累,這是精細操作,不敢有絲毫鬆懈,如果是直接暴力摧毀,瞬間就可完成。


    破壞易,創造難,在建設上再添改造更是難!


    好一會,王延玉醒了,舔著幹涸的嘴唇,想要站起來,卻差點摔倒,兩年的吸食,對身體的摧殘太多了。


    “兒啊,你感覺怎麽樣!你突然暈倒了,所以帶你來三叔這裏看看!”


    王延玉聽了自己老父的話,也不疑有他,和王老道寒暄了一會就下山了。


    隻是王延玉一直感覺少些什麽,而且一直壓抑著暴虐的心緒,有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仿佛有一道黑影盤旋在他頭上。


    我這是怎麽了!


    迴去路上,這個問題一直壓在王延玉心頭,不能釋懷。


    風雨欲來啊!


    王老道站在銀杏樹下,感慨一聲後,去見了青羊觀掌教。


    青羊觀掌教混陽道人現年八十有餘,一頭蒼蒼白發,額頭上隻有幾道淡淡的紋路,一臉愁苦的對著王老道說道:


    “為兄怕是沒多少年可活了!”


    聽到自家師兄的日常發問,王老道麵皮一僵,這句話我記得你十年前就說過吧!


    “師兄說笑了!我觀師兄麵相,最少還能活二十年!”


    “果真!”


    混陽道人臉上一喜,但轉而消逝,搖搖頭擠眉弄眼道:


    “太短,太短!為兄還想再活五百年!”


    “哈哈哈,師兄好魄力!”


    看著耍寶的師兄,王老道心中哀歎一聲,也明白,這是在逗自己開心。


    自從師傅死後,隻剩下自己和師兄二人相互扶持,如今自己成就真人,壽元綿長,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師兄日益衰老,便開始逗弄自己,這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


    接著,兩人互相寒暄一陣後,王老道將南方出現忘憂草的事和盤托出。


    “師弟的意思是?”


    “已經兩年了,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南方忘憂草已經泛濫,可是不管不顧,可見其中的厲害,我們這些方外之人不好說什麽,我希望師兄能在咱青羊觀地界禁售忘憂草!”


    聽到王老道的話,混陽道人沉默了良久。


    禁售!


    這忘憂草如此暴利,涉及的勢力肯定多不勝數,隻在青羊觀地界禁售也算合理。


    青羊觀地界龐大,有著大量的佃農,雜工,在自己地界禁售諒旁人也不敢說啥。


    混陽道人同意了,當天就發布文書,青羊觀地界一律禁止售賣吸食雅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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