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廳軍(何老爺)一走進大門,香香便迎了過去。

    “老爺……”

    “什麽事?”何廳軍看也沒看她一眼,接過仆人手裏的外套直接穿上身。

    “夫,夫人……”香香故意吞吞吐吐。

    “夫人怎麽了?胃病又犯了嗎?”何廳軍本放鬆的心突然被揪了起來,急切問道。

    “不,不是。”

    “那是怎麽了?快說!”何廳軍朝她大吼。

    “夫人她,暈倒了。是少夫人故意割傷她的。”

    聽完,他想也沒想,便急衝衝地跑到了車上,叫上司機,往自家的醫院飛馳而去。

    (房內)

    夫人,對不起。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卻被所有仆人攔著。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是我,你的手就不會割傷了。夢婷愣了很久。

    “是你割傷她的?”

    聞聲,她抬頭看了哲熙一眼,無力地應:“不是。”

    “你說謊!”

    “我沒有!”

    “香香和爸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不用再狡辯了!”

    “我沒有狡辯。”

    “媽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為什麽!”哲熙憤怒地搖晃著夢婷的雙肩,眼神銳利得仿佛要殺人。

    “你不相信我?”霎時,她的眼眶火熱火熱。

    “那你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不信就算了,放開你的手。”夢婷使勁地推開他,坐在了凳上。

    “你去死!”門,再次被他狠狠地關上。

    哲熙對她的憤怒,早已使自己的心迷失在了荒野。他忘記了自己有多麽珍惜這扇門。這扇門,曾經夾住了藍兒的手,看到藍兒痛苦的表情,那時他心疼得落淚,一連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從此,每次當經過這裏或者從房裏出來,無論發生什麽事,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帶上,從不會發出任何響聲。而這次,確是徹底地忽略了。

    你就這麽討厭我嗎?你們就都這麽討厭我嗎?!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好!我死!

    她的耳中又響起了曾經的恥辱之聲:

    “沒爹疼,沒娘愛。掃把星,臭要飯,髒兮兮,窮酸樣,搖搖尾巴吃剩飯……”

    “同學們看啊!這就是我們班班糞田夢婷寫的字啊!看!個個字都跟她一樣邋遢一樣肮髒!臭氣熏天啊!”老師剛一說完,一疊厚重的書便向她的後腦砸去。

    “你這個賤貨!今天才賣這麽一點饅頭!讓我們怎麽活下去!啊?去!挑一缸糞到田裏澆菜去!”田氏夫婦把她的頭發扯得呲呲響,邊罵邊不忘拳打腳踢。“養你都白養了!明日淩晨一點鍾起來做饅頭,把今天的損失都給我補迴來!賤貨!”

    ——

    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床邊,平靜地彎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片,在手腕處緩緩地割了下去。雖然她很怕血,但是這次,她卻沒有絲毫恐懼。看著血那樣豪情地迸射,她的心中,有了一股暢快之情。

    漸漸地,她感覺全身無力,再也站不住。

    聽到響聲,胡媽急衝衝跑來, “少夫人——!來人啊——少夫人……”一陣叫喊過後,胡媽仿佛失去理智般不知嘀咕著什麽。“三年前,三年前……啊!三年前……”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看到了何哲熙的影子。他一進門,看到滿地是血,滿臉驚訝。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就焦急地尋找著什麽東西。房間裏被他弄得一片狼藉。“還好,這個沒有弄髒。”他心疼地摸了摸找到的那個東西,便頭也不迴地走了出去。

    嗬,是說我的血會把那個東西弄髒嗎?夢婷自嘲著,之後再也沒知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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