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裏河大橋。


    橋的南頭,一堵長達五十多米,高達三米半的牆聳立著。


    牆很寬很厚實,牆的北麵半中攔腰砌著一道寬約半米的台階,距牆頭正好一人高,牆頭上密布著射擊孔——當初建這堵牆就是為了防備南邊的入侵者,誰也沒想到現在的威脅居然來自北麵!


    於濤馮輝鄧躍進還有那位爆破專家李寧,此刻正站在牆旁邊的河岸上,默默注視在七裏河大橋上稀稀落落的喪屍。


    這是他們最不願見到的局麵——大橋南邊那兩道百多米長的柵欄牆既沒有堵住喪屍,也沒有被喪屍徹底推倒,就推開了那麽幾個口子,零零落落的放了些喪屍進來。


    要是柵欄牆全部被推倒,那他們炸掉橋頭的牆就ok;而要是一隻喪屍都沒放進來也好辦,他們就可以在炸完牆以後,從容不迫的炸柵欄牆,同樣能讓喪屍們前進的道路暢通。


    現在這種情況,即使炸開了橋頭的牆,柵欄牆上隻有那麽幾個豁口,通過喪屍的速度極慢,要把這麽多喪屍放過橋,天知道要等到哪年!


    可要是再去炸柵欄牆的話,就得直麵喪屍的攻擊,一個不小心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調炮兵吧!”看了半天,鄧躍進想到了辦法,“橋長三百多米,柵欄牆長一百多米,總共最長也就五百米,正是炮兵射擊的最佳距離……小炮就可以了,炸掉那幾根水泥柱子,柵欄牆自然就倒了。”


    於濤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很快做出了決定——這也確實是不用和喪屍硬拚的好辦法。


    通過電台聯係上總部後,於濤讓總部給盧璽下命令,讓他帶上82迫炮和105無後座力炮。最快速度趕到七裏河大橋來。


    趁著等盧璽的這段時間,李寧把橋頭牆的炸藥安放好了,反複檢查了幾遍。


    而於馮鄧三人則討論起了炸開牆後如何吸引喪屍。從開車迂迴吸引到埋地雷逐次引爆想了很多方案,卻都因為各有不足被否定掉。直到盧璽帶著幾門火炮趕到,這個問題才豁然開朗。


    炮兵連長建議用沒良心炮,聲音大不說,同時還能殺傷喪屍,關鍵是炮位可以布置在河對岸,完全不怕被喪屍圍攻,而且沒良心炮是聯盟自產的,炮彈足夠多。


    一邊議論。炮連的戰士一邊測算射擊參數,等到於濤拍板用沒良心炮時,82迫擊炮和105無後坐力炮開始發話了。


    看來這段時間炮兵連的訓練卓有成效——兩門炮各來了三發急速射,就有五發炮彈命中了貴惠大道右側中央的那根水泥柱。


    等到硝煙散去後,隻見水泥柱已經蕩然無存,右側的喪屍潮水般湧上了貴惠大道,緊接著擠滿了七裏河大橋。


    如法炮製炸掉左邊的水泥柱後,眾人下了河岸,來到了河邊的小艇上,李寧點燃了導火索。


    “轟”的一聲巨響。炸得大地都在微微顫動,碎磚泥塊飛得到處都是,


    喪屍南下的通道。被打開了。


    返迴一號基地的路上,眾人都是興高采烈,紛紛議論著,隻有馮輝麵無表情地在想著什麽,幾乎沒有說話。


    喪屍南下,就意味著綜合糧庫首當其衝!


    在他的授意下,綜合糧庫一直拖著沒有清點轉移,倒不是他有什麽異心,主要是考慮到糧食的儲存沒有比綜合糧庫更加合適更加專業的地方。當然,他的小心思是。隻要不清點,這個綜合糧庫某種程度上還是算他和糧庫係的私產!


    正因為如此。馮輝之前是根據聯盟的糧食消耗情況,每個月安排一次糧食運輸。


    不用清點,他也知道聯盟現存的糧食隻夠所有人最多吃半個月!如果綜合糧庫被圍死……


    看了一眼遠處人山人海的七號基地防線,馮輝臉色越發難看。


    必須趁著喪屍還沒有完全展開,抓緊多運些糧過來!


    迴到油庫後,馮輝第一時間把於濤扯到他的辦公室,坦白了糧食的問題。


    “濤哥對不起!”馮輝介紹完認了錯,“這個事情責任完全在我,沒有考慮緊急情況下的糧食安全。”


    對於綜合糧庫的事兒,於濤其實早有耳聞,心裏也很清楚這是糧庫係為他們自己留的自留地,不過一直以來他也就聽之任之了——所謂“不聾不啞,不做阿家翁”,有些事情非要弄個水落石出的話,那就意味著必須撕破臉了。


    現在馮輝自己主動提出來,正是於濤求之不得的。


    “其他的都不說了,”於濤皺著眉頭說道,“現在的關鍵是,必須立刻運來至少三個月的口糧!”


    馮輝抿了一下嘴說道,“我馬上就去安排。”


    馮輝轉身剛要出門,就被於濤叫住了,“輝哥,這次事情完了以後,綜合糧庫也不動,但得清清家底,要不心裏沒底呀。”


    馮輝倚門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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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鴨池河口,二營營地。


    隨著鄒峰偉沿著長長的鋁梯從鬆林中爬過來,再從水泥柱上下到地麵,整個營地“轟”的一下沸騰了!


    不管是二營的戰士還是前來增援的一營官兵,大夥兒也不管身邊是誰,一把就抱住,跳著!笑著!叫著!


    各種各樣的口號響徹雲霄。


    “萬歲!”


    “北寧軍威武!”


    “我們永遠打不垮!”


    ……


    是的,這是一個奇跡!


    從數萬喪屍的團團包圍中,飛越一裏地,生生從屍口中救迴了自己的戰友!


    當然,為了這次營救,大夥兒也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努力。別的不說,光是為了準備足夠多的梯子,就往返湖心島十多次!


    方法是李聞軒想出來的。他注意到,柵欄牆距離鬆林最近的水泥柱隻有七八米遠。隻要把鋁梯加固一下,完全可以搭到鬆林中的樹枝上。


    隻要進了林子,事情就好辦多了,樹與樹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大,再加上樹枝橫生,要搭建出一條通往暗哨哨位的路並不難。


    說起來簡單,實際在做的過程中仍是險象環生,尤其是在密密麻麻湧動的喪屍頭頂上搭路。是很多新兵從未經曆過的,難免心驚肉跳——好幾次腳下打滑,要不是及時抓住了樹枝,就該命喪屍口了!


    所幸一路有驚無險,終於在下午天黑之前把鄒峰偉救了出來。


    一天的辛勞終於大功告成,讓所有參戰的官兵們怎能不欣喜若狂?


    震耳的歡唿聲中,李聞軒給滿臉不可思議的鄒峰偉來了個熊抱,讓人趕緊帶他下去吃東西。


    “老李,我是真服了你了,這樣都能把人撈出來!”歡唿聲漸漸平息後。沈健衝李聞軒豎起了大拇指。


    “嘿!這算什麽,”李聞軒頗有些自得的說道,“想當初我們被困在報社食堂的時候。老大就是用這招脫了困……我現在不過是照貓畫虎罷了。”


    “哦?”沈健來了興趣,拉著李聞軒找了個地方坐下邊抽煙邊聊——於濤他們從報社到虎洞堡的經曆他倒是知道大概,可細節卻不清楚。


    李聞軒於是從自己被救開始,怎麽清理樓內喪屍,怎麽遇到黃勝一夥兒,怎麽逃到食堂,再怎麽搭起門梯跳出喪屍的包圍詳細地描述了一遍,聽得沈健以及圍過來的戰士們心旌蕩揚。


    “就是老大那句話,”擺完故事。李聞軒最後總結道,“咱們人是有腦子的。這些家夥,”他指了指柵欄牆後那些肮髒恐怖的麵孔。“數量再多,也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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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角洲,七號基地。


    長達三四公裏的柵欄牆前,人來人往,整個聯盟大約六七成的人全聚在這裏,抓緊每一分鍾加固鋼柵欄。


    由於七號基地較之七裏河大橋還要靠南,所以喪屍潮還沒蔓延到這裏,不過也快了——遠處山坡上,已經能看到搖晃著的喪屍身影。


    從昨夜到現在,成功保衛了五號基地讓聯盟的人們情緒高漲,對於徹底擋住喪屍充滿了信心。


    一根根鋼筋從倉庫抬出來,通過木排運往七號基地,堆得小山也似;七八台柴油發電機轟鳴著顫抖著,帶動了十來把電鋸,火花四濺地把鋼筋鋸斷;剛剛鋸好的鋼筋立馬被扛到了柵欄牆前,由踩在木架上的壯漢掄著二錘深深地砸進泥土裏。


    兩根水泥柱間五十米的鋼柵欄,就這麽等距插入三根鋼筋,經過實踐,這樣的強度足以抵禦屍潮的衝擊擠壓。


    除了插鋼釺加固柵欄牆,其他物資的準備也在進行中——一根根原木在四號基地外的小山上被砍伐下來,就地砍去枝椏,再在基地內一截截鋸成尺寸合適的木樁,再通過木排運到七號基地。


    等到下午4點過,屍潮終於抵達七號基地時,已經有一半以上的柵欄牆加固好了,剩下的都密密麻麻地抵上了木樁,大夥兒好整以暇地在喪屍麵前繼續加固。


    人多就是好呀!


    麵瓜是負責搬運木樁的,現在他的活兒已經幹完,蹲在田坎上一邊抽煙一邊看著那些精壯漢子釘鋼筋,心裏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歎。


    這樣規模的屍潮,他也是第一次見,之前遇到過的屍潮,最多也就幾百上千隻,但那都足以讓他的團隊手忙腳亂了。


    如果自己不是當機立斷來這裏,而是靠他那三四十人獨自麵對這樣的屍潮的話,估計多半會被突破,即使不被突破,也得困死在狗場鄉的衛生院裏麵。


    他的存糧可沒有聯盟多,也就夠吃個十天半個月的,最終的下場,多半是活活餓死!


    想到這裏,麵瓜一下站了起來,他想到了耿剛強!


    自己扛不住,難道耿剛強就能扛住?


    雖說屍潮現在是出現在了牛郎關這裏,但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到達狗場鄉?要是等到屍潮都到了狗場鄉了,麵瓜再想去就來不及了!


    不行!自己得趕快跑一趟狗場鄉,必須把耿剛強拖到這裏看一看,他就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想清楚以後,麵瓜找到了b隊的負責人遊飛——他是b隊第八小組的組長——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希望能請個假。


    遊飛看了看已經基本穩固了的柵欄牆,同意放麵瓜走,甚至還熱心的幫他找了一艘小艇。


    麵瓜顧不得天色將晚,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自己的一個侄兒急匆匆地坐上了小艇,順著鴨池河疾馳而下。


    等到小艇開到阿哈水庫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開小艇的是交通委的一個小夥兒,把小艇往湖心島一靠,勸麵瓜道,“大叔,天這麽黑就別再趕路了,明天天亮再走吧。”


    “兄弟,這水麵上又不會有喪屍,幫個忙好嗎?”麵瓜邊說邊遞上支煙——他現在急著見耿剛強,不把這個兄弟勸動,他估計今晚都睡不著覺!


    小夥兒接過煙,麵色不豫的說道,“不是我不幫忙,我把你送到那兒,還得等著接你迴來,這一折騰今晚我就別想睡了。”


    麵瓜沒想到遊飛給他安排的這麽周到,心中一暖,想了想他對小夥說道,“這樣吧,兄弟你送我到狗場就迴來,明天我自己想辦法迴來。”


    小夥兒這才重新發動馬達,點亮船頭大燈,朝著鴨池河出口開去。


    船過河口,還沒走出多遠,隻見對麵也亮起了一盞燈,正迅速地朝他們開來。


    小夥子驚疑地放慢速度,伸手閃了三下大燈,對麵同樣閃了三次燈,他這才放下心來——是聯盟的船。


    等到兩船交匯,來船上的人問道,“你們什麽人呀?是去狗場嗎?”


    “對!兄弟是哪個部門的?”小夥子迴答道。


    “我是貿易公司的,”來船上的人語速很快,仿佛有什麽急事,“你們去狗場幹嘛呀?現在那兒遍地是喪屍了!”


    麵瓜一聽,一顆心仿佛跌落到了冰窖裏。


    完蛋了,耿剛強!完蛋了,狗場那些沒走的團隊!(未完待續)


    ps:感謝@閱仙12大大的兩張月票,螃蟹拜謝了:)


    感謝給《胖子》投推薦票打賞點讚的書友大大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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