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中時密時疏的飄著雨,整個城市籠罩在雨霧之中,靜謐,安詳。


    於濤怔怔地看著四樓牆上還在走著的電子鍾,上麵顯示著2015年12月13日11時22分,星期天。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末世,今天應該又是一個懶洋洋的周日,自己這個時候還賴在床上發呆,想著自己是現在就起來吃點兒東西呢還是再賴一會,早飯午飯一並解決了。


    “頭兒,三樓四樓都搜完了,”鄧拓拎了個蛇皮袋湊過來,沮喪的說到,“就撈著這麽點兒東西。”


    於濤漫不經心的拉開蛇皮袋看了一眼,裏麵盡是些鹽話梅綠茶瓜子之類的小零食,不過他倒是對從這兒搜羅食物沒抱什麽希望,所以淡淡的說了句,“有總比沒有強吧,送樓上去吧。”


    真正讓他心情低落的是,在這三樓四樓逛了一上午了,根本找不到脫困的方法,連點兒頭緒都沒有!


    甚至就連把基地從天台搬下來都不現實,兩層大樓全開放式,上下通道多達五條,當然,包括兩條消防通道,想要全部堵死太不現實,尤其在他們小心瞄了眼二樓後,看到那黑壓壓的屍群,就徹底放棄了搬下來的打算。


    唯一讓他覺得欣慰的是,一樓消防通道口建的防線已經穩固,這讓他們有了一條從天台到一樓的通道。


    饒是如此,他們目前的處境仍然非常危險,因為,喪屍的數量太龐大了!


    粗略估算了一下,香港大廈周圍五百米範圍的喪屍,至少有上萬隻!這還沒算一樓二樓的喪屍!


    放眼望去,唯有香港大廈東麵中坤大廈周圍的喪屍少一些,可怎麽才能通過中間一百多將近兩百米的空曠地帶呢?


    於濤想得腦仁都疼了,算了,先迴基地吧,看看大夥兒有什麽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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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基地裏,陳嘉柔咬著隻簽字筆,和許琪倆人正在計算,就靠著這點兒糧食,怎麽才能撐的時間更長一些。


    “再怎麽滿打滿算,這點兒糧食也隻能支撐十天!”陳嘉柔在紙上算了半天,最後還是搖著頭歎了一聲說道。


    許琪伸手拿過那張單子,仔細看了一會兒,又接過了陳嘉柔手裏的筆算了算,然後遞還給陳嘉柔,“嘉柔你看看,這樣呢?”


    陳嘉柔看了看,眼睛一下就睜大了,“這樣都行?苔蘚可以吃嗎?還有,皮帶、皮包這些東西真能吃?”


    許琪微微抬起頭,似乎在迴憶著什麽,然後平視著陳嘉柔問到,“嘉柔,你知道我和珊兒被困在宿舍裏的時候,總共有多少吃的?”


    陳嘉柔很好奇的問到,“多少?”


    “幾把麵條,一點兒麵包,十來包方便麵,如此而已!”許琪說著,眼裏淡淡的。


    陳嘉柔一臉的不可思議,“天啦!這麽點兒東西,你們怎麽熬過這二十多天的?”


    “我們整整吃掉了一件皮大衣,”許琪淡淡的說著,“就因為小時候聽我爺爺跟我講紅軍長征的故事,怎麽吃皮帶皮鞋,所以當我發現我們的糧食隻夠吃幾天的時候,我就開始到處挖苔蘚,開始泡各種皮製品,為長期堅守做準備了。”


    “姐,你就別再說你那些皮帶苔蘚了吧,”一邊路過的司徒珊伸了個腦袋過來說道,“難吃死啦!”


    許琪嗔怪的看著她,她吐了吐舌頭,對陳嘉柔說到,“好吧,我開玩笑的,不吃會死人的。”


    陳嘉柔這才相信,原來吃草根皮帶並不是傳說,她怔怔地看了會兒那張單子,臉又苦了下來,“就算這麽安排,咱們也隻夠吃到二十天的樣子,以後怎麽辦呢?”


    許琪這時也是微揚著頭,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她倆身後不遠處,王芬正用一個不鏽鋼大鍋熬著稀飯,斷斷續續的也聽到一些她倆對話的片段,不禁有些走神,忘了攪動鍋裏的稀飯,旁邊的程柯兒很快察覺到了不對,抽著鼻子湊過來,“媽,你快攪呀,糊啦!”


    王芬這才迴過神來,攪了兩下遞給程柯兒,“豆豆,你先幫媽攪著,媽出去看看。”


    程柯兒不明所以的接過勺子,心說這殘垣斷壁的,有什麽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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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稀飯也太稀了吧?”鄧拓接過他的飯盒一看裏麵都沒幾顆米粒,頓時就叫了起來,再一看飯盒蓋,叫得更大聲了,“才這麽點兒餅子,這麽小塊火腿腸,怎麽吃得飽呀?”


    於濤聽到他叫喚,眉頭皺了一下,手裏卻沒停,把自己那塊火腿腸夾到許琪的飯盒裏,這才端著飯盒站了起來,走到正中央清了清嗓子說道,“各位,現在的情形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被困住了,額,到目前為止,還沒想到什麽辦法脫困。”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到,“糧食呢,也不瞞大夥兒,不多!所以咱們可能要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


    陳嘉柔先是狠狠剜了一眼鄧拓,然後才接過了話茬,“稀飯是稀了點兒,可是我能保證大夥兒二十天裏都有稀飯喝!至於餅子、火腿腸這些,都是按照二十天的量來分配的,不敢說讓大夥兒吃飽,但絕不至於餓死。”


    於濤立馬接了迴去,生怕有人再像鄧拓那麽直愣愣的就喊出來,打擊士氣,“二十天,怎麽都夠我們想辦法逃出去了!至於為什麽要這麽長,是我囑咐嘉柔,按照最壞的情況來計算,就是說能延多長就延多長!事先也沒和大夥兒商量,對不住了。”


    他說完了,大夥兒都沒說話,有些冷場了,王芬張了張嘴,仿佛想要說點兒什麽,可最後還是沒說話。


    李聞軒見狀仰頭灌了一口稀飯,這才說道,“老大,你這安排我完全同意!說起來,這事兒也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要迴家……”


    “打住,打住!”沒等他說完,於濤就打斷了他,“跟你沒關係!我於濤說話算話,現在再說一遍,每個人的家裏都要走到!不能因為有危險有困難就放棄!”


    他正說著呢,空氣中就飄來一股煮熟了的大米飯的香味,中間還混雜著一股子香腸的香味,引得眾人紛紛抽鼻子,不用說,這是劉如爵他倆也要開飯了。


    “md,開小灶呀!”李聞軒憤憤地罵了一聲,“今天連麵都不露,原來躲那邊過他們的這小日子了嘛!”


    “就是,要不是老大分糧食給他們,”鄧拓也是憤憤不平,“他們就等著喝風吧!白眼狼嘛這是。”


    於濤皺著眉頭想了想,坐迴許琪身邊,再不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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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飯,於濤把幾個主要戰鬥力聚到了一起,想聽聽他們的想法。


    “現在我們無非就兩條路,”李聞軒第一個說話了,“要麽硬殺下去,要麽老辦法,把某個地方的喪屍引開。”


    “硬殺下去?”蔣媛媛對此嗤之以鼻,“這兒喪屍可比醫學院多多啦!靠硬殺?殺到哪天才是個頭呀?我們可隻有二十天的糧食!”


    “我說的硬殺又不是要把喪屍都殺光,”李聞軒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選一處喪屍密度最小的地方,把人用繩子吊下去,慢慢清理,隻要能清理出一條出去的路就可以了,這總殺不了多少喪屍吧?”


    鄧拓方小天聽了連連點頭,連聲附和著。


    “這個法子可以是可以,就是太慢,不知道咱們糧食能不能支撐到最後?”於濤思忖了一會兒說到,“是個笨辦法,也太危險,作為備用方案吧,現在大家想想第二條路,有沒有什麽辦法引開喪屍?”


    蔣媛媛想了一會兒說到,“要不試試用弩箭射汽車吧,我看到西邊兒那條路,就是藍波灣圍牆邊的那條路上停了不少車,把那些車都弄響了,應該能吸引不少喪屍吧?”


    於濤點點頭,囑咐臨時擔當書記員的司徒珊道,“這條不錯,司徒,你記一下,算是a方案吧。”


    “老大,”肩上傷還沒好的遊樂樂說話了,自從離開了醫學院,他就一直喊於濤老大了,“這棟大廈不知道有沒有地下停車場?”


    於濤眼睛一下就亮了,通往一樓的道路現在是暢通的,要是下到地下停車場,搞不好能找到偏僻點兒的出口!


    他興奮的對司徒珊說到,“記!b方案!尋找地下停車場!”


    旋即扭頭連聲誇獎遊樂樂,“樂樂,不錯不錯,反應很快嘛。”


    遊樂樂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幾天我盡吃幹飯了,其他的忙也幫不上。”


    於濤笑了笑,“別這麽說,你這是有傷嘛,等你傷好了,我們可還指著你大殺四方呢。”


    地下停車場的希望把大夥兒徹底點燃了,紛紛想著各種吸引喪屍的辦法,可都不靠譜,最後大夥兒一致認為靠譜一點兒的,還是老辦法——就是他們逃出集團大樓時的門板加梯子,從喪屍腦袋上過,被確定為c方案。


    於濤見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行!暫時就這三個方案,下午咱們就到一樓看看,有沒有通往地下停車場的路!”


    話音未落,就看到遠遠的,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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