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你想要和皇嫂說什麽盡管說,在皇嫂麵前,你還需要拐彎抹角麽?”慕容嫣淡然一笑,現在她已然明白,楚清平特意喚住她,絕不是為了林梵音。

    聽到那一聲熟悉的小猴子,楚清平心中一動,那一天,太後奶奶到了之後,他因為害怕而嚇得放聲大哭,皇兄怎麽安慰都沒有用,是皇嫂,笑著點了點他的頭道:“小猴子,再哭你可就不乖了哦!”

    皇嫂她,也沒有忘記那一天,那就代表著,她對皇兄,絕對還是有著感情的,隻要自己能找出她和皇兄之間究竟是什麽原因變成現在這樣,就有辦法解開她和皇兄之間的心結,從而,他也不會失去皇嫂,皇兄也不會失去他心愛的女人!

    吸了一口氣,掩住心中的激動,他看向慕容嫣,眼眸帶著平時不會有的鄭重:“皇嫂,在你心中,皇兄他是怎樣一個人?”

    他是怎樣一個人?

    慕容嫣微微一怔,盡管心中已然明了楚清平是為了幫他的皇兄說好話而來,但他提出來的這個問題卻出乎了她的意料,楚清明,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慢慢的,她眼角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一個寧肯餓著肚子也要把討來的饅頭全給弟弟吃的人,自然是重情重義的人,隻是,他的世界太過寬廣,而她,在那寬廣的世界裏離他愈來愈遠,有些時候,明明他近在眼前,可她卻覺得,他離自己,遠在天邊。

    曾經,她以為,她可以放寬胸懷,接受和包納所有的他。

    曾經,她也以為,她可以像所有女人一樣,接納自己的夫君有三妻四妾,隻要,他心中最在意的那個女人是她,便就夠了!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看著他為了這個天下為了製衡百官,左一個妃嬪右一個美人納進後宮,她開始慢慢猜疑,初時,在聽到公公稟報說皇上今兒翻了誰的牌子留宿在哪個妃嬪的宮殿時,她會痛楚她會在無人看到的地方默默流淚。再後來,在聽到同樣的消息時她想哭,卻哭不出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沒有退路無法後悔,曾經的痛楚因為時間流逝慢慢變得麻木。到現在,聽到他專寵某個妃嬪時,她卻想笑,當初不顧家人反對她執意要進宮嫁給他,是因為看中他重情重義,可是她卻忘了,重情重義的人一旦多情,他的重情重義便會成為傷她最深的利刃!

    原來,她沒有那麽的寬大,可以接受她的夫君三妻四妾而她無所動容,原來,她的愛,也會隨著猜忌慢慢消逝,最終,化為不甘心化為死心。

    原來,從前她以為自己愛他,就能包納他所有包括接納他所有女人不過是自欺欺人的一場笑話,真正愛一個人,如何能做到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攬著別的女人安然入睡?

    顯然,她愛得不夠深,所以才會自以為能接受!

    而等到她明白這一點,她想後悔,卻發現沒有了退路,她的心,已然滿滿的隻有他,縱然他每個晚上陪著不同的女人,縱然他來到她身邊時,身上總是殘留著別的女人的香粉味,縱然她厭倦了每天努力去和應付那些同樣身為他的女人的女人的戲碼,她卻還是任由自己困在這堵高高的宮牆裏。

    因為深愛著他,所以不忍心丟下他看著他孤軍奮戰,因為深愛著他,所以明明自己已然遍體鱗傷,卻還是強撐著麵具生活在這黑不見天日的宮牆之中!

    看著皇嫂眼底深處的掙紮,楚清平的心,也不由微微一酸,果然,皇嫂她還愛著皇兄!

    “皇嫂,你知道嗎?在你離開以後,皇兄和我說得最多的便是皇嫂你,他每天不厭其煩的和我說,將來,一定要娶你為妻,一定要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眸光慢慢變得深遠,他陷入迴憶之中。

    “皇嫂,其實皇兄他一開始,並不想成為太子,也並不想當這個皇帝,可是後來有一天,他無意之中聽到父皇和右相商議,說三大世家之中你們慕容世家太過招搖,說你們慕容世家掌控著整個國家的民生,長此以往下去,你們慕容世家總有一天會動搖國之根本,所以,父皇和右相的意思,是要想辦法除去你們整個慕容世家。”

    慕容嫣忍不住倒退一步,她轉過頭看著身邊的楚清平,這個在她眼中一直是個小弟弟的男人,原來不知不覺已然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皇兄聽到父皇和右相的對話之後,他整個人就從此改變了,他努力學習,爭取每一個能引得父皇重視他的機會,也從那時開始,他開始慢慢籠絡朝中大臣,開始暗中培植隻聽命於他的勢力,漸漸的,屬於右相一黨的大臣,不是染了病而亡便是被人查出貪贓枉法,每死一個人,皇兄他便會抱著我痛哭,到後來,皇兄終於得到了父皇的寵愛,右相一黨也差不多鏟除幹淨,我永遠記得那一天,父皇立皇兄為太子的那一天。”

    楚清平慢慢轉過身,陽光映在他臉上,將他一半的臉映得灼灼生光,那眼眸裏浮了縷她看不懂的複雜,他勾了勾唇,凝出一抹她從不曾見過的晦澀笑容,不過是一瞬之間,那抹晦澀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那不過是她的錯覺。

    “那天,皇兄找到我,什麽都不說,直接把我拉到酒窯裏,我和皇兄,抱著酒壇一壇一壇的喝,最後,皇兄醉了,醉之前,皇兄他對我說,他終於有實力可以保護好你,保護好你的家人了。那時我才知道,皇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保護你,他才去費盡心機去爭取那些原本不屬於他他原本也不想要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輕很空靈,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慕容嫣後退一步,她茫然的搖頭,想要否定這一切。

    他,怎麽可能為她付出這麽多?

    他,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野心才會去爭取去攫奪那些原本不屬於他的權勢!

    “皇嫂,你知不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很恨你,因為你,原本無比關心我的皇兄要分出大半的心血來爭取那些虛無的權勢,因為你,皇兄他明明活得很不開心,卻依然要努力撐著。可是後來,在看到皇兄他因為能保護到你和你的家人時他開心的笑,我便知道,這個世上,唯有你,才可以讓皇兄他真正的幸福!”

    慕容嫣再次後退一步,她勾了勾唇,想說什麽,卻發現力不從心。

    心底,像是被黃蓮浸染了一般,一點一點一絲一縷慢慢浸透,最終,她隻覺得連嘴都是苦不堪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她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一個,卻原來,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然默默的為她付出了這麽多,而她,卻一直在埋怨他的多情!

    “皇嫂,我不知道你和皇兄之間,究竟有什麽誤會,但,請你給皇兄一個解釋的機會,皇兄他對你的心意,別人或許不清楚,可我再清楚不過,如果沒有了你,這所有的一切,對於皇兄來說,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意義。”為了皇嫂才費盡心血奪來的權勢,若然因為這些,最終又成為失去皇嫂的根因所在,這對皇兄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盡管他知道,這些內情皇嫂知道會愧疚會自責,但,總好過她對皇兄一直誤會下去,最終心灰意冷離開皇兄!

    慕容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楚清平的話不會有假,可為什麽,在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之後,他卻從來不說?

    為什麽他要任由自己活在誤會活在對他的怨憎之中也不肯解釋?

    還是說,在他心裏,因為自己的不信任,所以他寧願默默的被她誤會,也不願意將所有的原因解釋給她聽?

    看著麵色慘白的皇嫂,楚清平心中有了一點愧疚,事實的真相往往是殘忍的,要皇嫂一個人背負起這麽多,隻怕短時間裏皇嫂是接受不了的,畢竟這三年來,皇嫂一直以為對不起她的人是皇兄,而現在突然知道,一直默默付出的人是皇兄而非她的時候,這種打擊和愧疚也遠非常人所能承受,更別說,皇嫂和皇兄之間還橫著三宮粉黛六千佳麗!

    不管皇兄的最初是為什麽而奪得了這虛無的權勢,可這三宮粉黛和六千佳麗的存在也不容忽視,皇嫂和皇兄之間的心結,能不能真正的解開,還得看皇嫂能不能雍容大度的接受。

    可是,真正愛一個人,又豈容臥榻之側有她人酣睡?

    默然歎息一聲,他複雜的看著慕容嫣,皇兄是愛她的,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也要坐上那九五之位,因為愛她,所以皇兄必需像一個正常的君王一般,左一個妃嬪右一個美人納進後宮,盡管皇兄根本不愛不想娶這些女人,但為了製衡百官,他也不得不娶,倘若這三宮六院皇兄隻獨寵皇嫂一人,百官會有什麽反應便是他這個不問朝事的閑散王爺也能想像得到!

    紅顏禍水之名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殘忍的,而百官們,定然會以這為理由聯名上折要求廢後並冠冕堂皇的要求皇兄為了天下百姓除去她這個迷禍了君王的禍國殃民的妖女!

    愛一個女人,是要將所有可能威脅到她的地方都能顧慮周全,皇兄,無疑是做到了!

    默然歎息一聲,他道:“皇嫂,我言已至此,是去是留,是給皇兄一個解釋的機會還是繼續這樣下去,皇嫂定然要好好考慮清楚,千萬別意氣用事。”

    說完他又看著慕容嫣,懷著一種他自己也不能明白的複雜心思。

    最終,他掉頭默然離去,留下麵色慘白的慕容嫣一人,而一直委隨在十來步之遠的宮女和太監們,在他離開之後依然離她十來步之遠。

    慕容嫣癡癡的看著前方,那裏,原本有一片牡丹花,是她進宮之際他親自栽下的,皆因,她最喜歡的便是牡丹花。

    可是那一天,麗貴妃挑畔,她心灰意冷之下,親自命人鏟除了那一片他親手栽下的牡丹花,而他得知消息之後,也沒有派任何人來安慰或是譴責她,那時,她還不無怨艾的在想,原來,他對自己的愛也不過爾爾,就像那片牡丹花,隨時可以移除。

    現在想來,怕是自己那一個舉動,已然傷了他的心,所以,他不願意來,哪怕是譴責自己,他也不願意了!

    她癡癡想著,想著從前她從來不會去考慮的一切事情,這三年來,她懷著埋怨他的心將他屏除在心門之外,冷眼看著他無奈的轉身離開,一次又一次……

    他,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的呢?

    不遠處的轉角另一方,一行人暗暗盯著這一幕。

    從慕容嫣和楚清平談話到楚清平離開,一行人為首的一個花妝精致麵容美豔的女人,她嘴角噙著一抹精於算計的冷笑,在看到楚清平離開之後,她突然發聲:“容嬤嬤,平王殿下和皇後娘娘,感情似乎甚為深厚?”

    跟在她身側的容嬤嬤身子一抖,抬眸往女人望去,卻在看到女人的眼眸正含著冷笑看著不遠處的皇後娘娘時她收垂下了頭,一字一句小心冀冀的道:“迴娘娘,平王殿下和皇上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皇上一直以來對平王殿下甚是縱容,所以這後宮內院,平王殿下從來不用令牌也能出入自如,皇上也從來不會懷疑平王殿下。”

    皇上心地仁善,對後宮諸多妃嬪從來都是恩寵有加,但前提條件是在不觸及他的逆鱗下。

    而皇上的逆鱗唯有三人,一是不遠處那正獨自凝神的皇後娘娘慕容嫣,二是剛剛離開的那位平王殿下楚清平,三是妖王府的王爺楚謨遠。

    這三人,是皇上最珍惜的三人,在宮中活得已然夠久的她,早已看清這一點,這麽多年來,這後宮的諸多女人,為了爭寵,不是沒有將主意盤算到皇後娘娘和平王殿下甚為親厚的感情上,可那些敢於這般算計的女人最後落了什麽下場,想想她都不寒而栗。至於妖王楚謨遠,後宮的女人懼於他的冷戾,倒是沒有哪一個女人敢不知死活的去算計他。

    但願自己現在這位主子,莫要步她的親姐姐後塵才好!

    容嬤嬤垂著眼,一邊心中歎息一邊隱晦的迴答主子的問題,前一任麗貴妃娘娘,雖說是因為得罪了妖王府的長樂小郡主而被奪了封號打入冷宮,但身為宮中人精的她,豈能不明白,在皇上得知皇後娘娘親自命人移除了那一大片皇上為皇後娘娘親手栽下的牡丹花送到容華宮後,皇上如何的雷霆大怒,而當晚,就傳出已經被打入冷宮的麗貴妃娘娘接受不了她被打入冷宮永不得出的現實而上吊以一死告終。

    別人或許不明白那位麗貴妃,她卻是最清楚不過的,那位麗貴妃最怕死最珍惜生命,又豈會因為被打入冷宮就遠擇了自盡結束生命!活在宮中這麽多年,那位麗貴妃的死因究竟是什麽,她豈能不清楚!

    眼前這位主子,可千萬莫要步上她親姐姐的路,否則,等待她的,也一定是暗無天日的冷宮!

    沈玉麗——也就是現任的麗貴妃,沈家的嫡次女在聽到容嬤嬤的迴答之後突然收迴了凝注在前方皇後娘娘身上的視線,冷冷看著靜靜垂著頭的容嬤嬤。

    “嬤嬤這是在告誡本宮?”麗貴妃冷冷看著容嬤嬤,刀鋒一樣的眼神讓侍在她身側的宮女太監無一不簌簌發抖。

    容嬤嬤身子一震,迅速跪下:“老奴不敢,老奴隻是謹尊本份,迴答娘娘的話,若有失言之處,還望娘娘恕罪。”

    沈玉麗不語,隻森然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容嬤嬤,半晌,她伸出手虛扶一把:“起來吧,嬤嬤可是這宮中的老人了,本宮豈能不明白嬤嬤是為了本宮好。”

    容嬤嬤心中一鬆正想起身,卻不妨耳畔又傳來麗貴妃森冷如地獄般的聲音:“本宮才是你們的主子,這一點,你們要給本宮牢牢記住了這一點,本宮問什麽你們就答什麽,本宮最不喜歡那多嘴多心之人,這一點,你們也最好給本宮牢牢記住!”

    容嬤嬤的身子一抖,差點就摔倒,這位麗貴妃的脾氣,較之前任麗貴妃,似乎更要難以揣測一些啊!

    見容嬤嬤因為自己的話語而失態,沈玉麗滿意的點頭,又將視線凝注在前方的皇後娘娘慕容嫣身上,唇角,緩緩勾出一抹森冷的笑。

    皇上有三個逆鱗,她豈能不知!

    在進宮之前,她早已命人將後宮所有的情況皇上皇後所有的愛好厭憎都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所謂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可沒蠢到像她的姐姐一樣到死也沒弄明白皇後慕容嫣才是皇上最在意的人。

    慕容嫣,你才是皇上心中地位最重的女人,而楚清平,亦是皇上心中地位最重的男人。

    不知道,當皇上心中地位最重的女人和地位最重的男人,若是行出了什麽苟且之事讓皇上親眼目睹之後,皇上他,激憤之下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呢?

    她唇角的冷笑,慢慢綻開,有如那一片沼澤之中突然盛放出的一朵妖嬈無比的鮮花,妖嬈之下覆蓋著無比的惡毒,美麗的外表下深深掩藏著來自沼澤地的腐爛氣息……

    妖王府,聽雨軒裏。

    江冰瑩倚在窗邊,默然思考。

    昨天清蘭院一把大火,阻撓了入畫想要尋出機關的念頭,整個清蘭院也付諸於大火之中,原本她以為那場來得太過巧合的大火是顏郎所為

    ,可晚上她從顏郎口中得知那把大火並非他所為。

    那把解救了她的大火,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呢?

    想著這個問題她就隱有一種不安,清蘭院被燒,她住進了這聽雨軒,昨晚主子已命人傳話,說是已然用人替換了入畫不用再擔心入畫會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杏兒被顏郎抓走,以顏郎的個性,杏兒也定然成為他煉功所用,倒是便宜了這賤婢!

    昨天那場大火,楚謨遠第一時間就是抱著她逃離,想到這一點,她心中又禁不住稍有安慰,看來,在楚謨遠的心中,江冰瑩這個身份還是占據著重要的位置的!

    可是,那份寶圖究竟是什麽模樣,又藏在哪裏呢?

    主子要這份寶圖,顏郎也要,可他們都說不出這份寶圖究竟是什麽模樣,她潛伏在這王府十來年,從不曾聽聞有什麽寶圖,便是多次試探楚謨遠,他也恍如不知,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有假,難不成,楚謨遠根本不知道什麽寶圖?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便是取得了他的信任又有何用?

    想著江冰瑩便不由有些苦悶起來,若然她知曉寶圖是什麽模樣,倒也方便她暗中尋找,可連寶圖是什麽模樣她都不知,隻怕就算寶圖在她麵前她估計也不知道那就是寶圖!

    “小姐,侍書姐姐來了,她說王爺傳了話,請小姐去前院大廳。”門外傳來小丫鬟的通稟聲。

    她起身邁出廂房,一眼便看到立在院落中央的侍書和侍琴,這兩個大丫鬟是主院的,鮮少會離開主院,如今竟一起前來,也不知所為何事。

    “侍書,表哥他可是有何事相商?”她輕移蓮步,看著侍書細聲問。

    侍書微微一笑,態度不卑不亢,“迴表小姐,西漢使團之首仁善公主前來替表小姐祈福,是以王爺才命奴婢前來相請表小姐。”

    西漢使團仁善公主?

    江冰瑩心中不由一緊,她捏了捏手心,一個身份高貴的公主,豈會為了她這個臣女不惜紆尊屈貴前來替她祈福,難不成……

    “侍書,那位仁善公主,可是西漢林家那位天定佛女?”掩了心中的不安,她探詢的看著侍書。

    侍書抬頭看了她一眼微笑搖頭:“表小姐,這奴婢可就不知了,奴婢隻是奉王爺之命前來相請表小姐,那位仁善公主的身份,又豈是奴婢這樣的人所能知曉的。”

    江冰瑩聞言不由有些訕然,暗道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她也亂了方寸

    ,侍書雖是主院的大丫鬟,但西漢的公主究竟是什麽身份,又豈是一個丫鬟所能知道的!

    很快,她隨著侍書侍琴就到了前院大廳,當她踏進前院大廳,看到坐在上首右側之位麵目姣好的女子時,她的心不由咯噔一下,一直以為,她自詡容顏清麗無雙,可是在看到這名女子時,便是同樣身為女的她,也不由得為之暗暗稱讚。

    但見那女子,天藍色羅裙,梟動生姿,濃密的劉海微掩細美的秀額,雪玉般的肌膚,映著水仙一般的笑容,古人詩家筆下的美人,都不及這女子秀眉微暨的高雅,都不及這女子顧盼迴眸的明媚,比起來連詩都變成了飯,可以吃下去吞下去,這女子卻不可觸及。她星眸半掩,絆臉桃腮,吹氣若蘭,孜孜媚媚,香靨深深,花如頰,人如月,整整齊齊忒撚色,亂亂恣恣更添豔!

    ——這樣一個女子,坐在那裏,像一尊矜持的瓷,美得極有說服力,美得有點失常的美著,但卻美得連星星都失去了距離的閃灼著:有誰不愛!

    她又是妒忌又是不無酸楚的打量著女子的同時也明白,這美得像一尊瓷的女人,定然就是那位西漢來使的仁善公主了!

    在江冰瑩打量林梵音的同時,林梵音自然也不遺餘光的打量著她,雪白的雙頰映著些微的紅潮,長睫對剪下隱隱的涵光,小巧的鼻梁下一張粉嫩如櫻桃般的小嘴,隻是眼中赤果果的妒忌稍稍破壞了她的美。

    看來,自己的到來讓這位表小姐很不高興呢!

    林梵音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端莊而又不失親切的笑道:“這位一定就是江小姐了,本宮聽說江小姐可是東周難得一見的才女,如今有幸見之,卻不想江小姐除了是一名才女倒竟還是一名美女。”

    江冰瑩眼眸一閃,浮上一抹嬌羞的笑意:“公主謬讚,小女愧不敢當。”

    林梵音自然也恰到好處的一笑,“本宮聽說江小姐身幼體弱多病,小郡主擔憂不已,之前曾托本宮前來替江小姐祈福,如今本宮親眼所見,江小姐的身子倒真是極需調養,本宮既然曾經答應過小郡主替江小姐祈福,自會全力以赴,還望江小姐莫在擔憂,本宮一定替江小姐安心祈福,江小姐定然能恢複健康。”

    江冰瑩扯扯嘴角,勾出一抹強笑:“如此,有勞公主。”

    什麽替自己祈福,分明是對楚謨遠別有所圖,還要不知羞恥的打著替自己祈福之名堂而皇之的入住王府,賤女人,居然還封了公主封號,哼,管你是不是公主,除非你不來招惹我,我

    便也不會為難於你,你若敢不知死活來招惹我,我定然讓你身敗名裂!

    兩個女人看上去似乎相見恨晚的言語之間甚是和睦可親,坐在上首的‘楚謨遠’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尋思的淡笑,若是主子見到這兩個虛偽的女人這副模樣,不知道會做何是想?

    “表哥,公主遠來是客,又是為了替瑩兒祈福而來,不如便安排公主入住在秋荷軒如何?那裏,離瑩兒居住的聽雨軒也近,方便公主行事,不知表哥意下如何?”江冰瑩話鋒突然一轉,美目顧盼之間便盈盈的看向楚謨遠。

    楚謨遠微微點頭,溫柔似水的看著她:“就依瑩兒所說。”說著他轉頭吩咐立在一邊的管家楚進言:“吩咐下去,把秋荷軒清掃幹淨,安置公主一行人等。”

    楚進言應了一聲轉身出了大廳,江冰瑩不無得意的看著林梵音道:“公主,瑩兒的安排公主可還滿意?”

    林梵音心中冷哼一聲,這表小姐是想借著這一招來挑畔她並示威於她呢!

    她分明是以王府半個女主人的姿態來安排自己的居所,分明在向她宣告,即便你貴為公主又如何,在這王府,她江冰瑩才是這王府的女主人!

    女主人,哼!

    就算你現在是,很快你就不會是了!

    “本宮遠來是客,自然客隨主便,江小姐無需擔憂,本宮與江小姐一見如故,住得近也方便本宮替江小姐祈福,如此安排甚好,江小姐心思慎密,本宮自歎弗如!”巧笑著說完,她掉頭看著楚謨遠:“王爺,梵音祈福之時,需得開壇設法,還望王爺準備開壇所需之物,另梵音祈福完畢之後,因為耗損極大,需要靜坐調息,屆時還需王爺守護梵音,萬不能讓人驚擾了梵音調息,不知道王爺能否做到?”

    她聲如黃鶯出穀,美目顧盼自有一番說不出的風情,看得江冰瑩不由咬牙切齒直唿不要臉,在她麵前以本宮自居,當著楚謨遠卻又以自己的閨名自居,真正是不知羞恥的女人,她心中很希望楚謨遠不要同意這個虛偽不知羞恥的女人所說,但她心中也明白,不管她心裏有多討厭這個虛偽不知羞恥的女人,這個女人所說句句在理,讓人從中挑不出半點不是,楚謨遠定然會答應她所說的!

    果然,楚謨遠微微點頭:“公主盡管放心,本王自能做到,稍後還請公主列一張開壇所需物品的名單,本王好命人去備。”

    林梵音嬌嬌柔柔的點頭:“如此,有勞王爺了。”

    這一幕看進江冰瑩眼中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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