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對於寧家的晏請一事,你是如何看的?”出了院子,楚輕歌問。

    她不會天真到以為寧家真的是懼於楚謨遠的權勢而前來真心賠罪的,以寧家人的貪婪,吞了的寶藏,再讓他們吐出來,簡直就是比割他們身上的肉更痛苦的事,寧家這個晏,根本就是個鴻門宴罷了,不過,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大家不妨拭目以待吧!

    楚謨遠隻一揮手,馬上有兩個暗衛走出來,他吩咐道:“去查查寧家和一品鮮,我要知道這些天寧家都做過些什麽,見過什麽人事無巨細,全都要查清。”

    兩個暗衛領命而去,楚謨遠方道:“歌兒放心,不管寧家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父王都不可能讓他們乘心如意。”

    楚輕歌點頭,見前方陳叔匆忙而來便不再說話,轉眼陳叔就倒了跟前道:“王爺,王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表小姐她病發危及。”

    楚謨遠濃眉一皺,自從知道江冰瑩私下裏的事情之後,對於這個表妹,他已然明白有些事,遠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那麽簡單,她明明吃了九轉還魂草,是根本不可能還發病的,可偏偏她還是發了,那結果隻可能有一個,便是這表妹在找借口讓自己迴王府!

    “父王,你還是迴王府一趟吧!”楚輕歌心中清楚江冰瑩為何會再次發病的原因,隻是,這一招,如果用在楚謨遠不知道她本性之前肯定有效,可是現在,隻會適得其反,但是,她卻有些好奇,這江冰瑩想將楚謨遠騙迴王府的目的是什麽呢?

    楚謨遠將頭轉向她,目光悠遠淡然:“歌兒,你陪父王一起去可好?”

    楚輕歌被他那樣的目光看著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心中不由暗自嘀咕,難不成他看出自己想看熱鬧了?

    陳叔備好馬車,很快就到了王府,楚謨遠看著迎上來的楚進言,語氣並無不悅:“表小姐怎麽會再次病發?”

    楚進言勾著頭,麵色恭敬語氣低沉:“午時小姐用過午飯之後便麵色蒼白,然後沒多久侍候表小姐的丫鬟入畫便來稟報說表小姐再次病發。”

    他一字一句說得簡單幹練,楚謨遠一揮手,他便轉身退下,楚謨遠牽起小丫頭的手道:“歌兒,走,陪為父走一趟。”

    清蘭院裏,遠遠的,便有丫鬟看到王爺和小郡主的身影,便有那好功的丫鬟急急忙忙打了簾子報喜:“入畫姐姐,王爺他來了。”

    入畫聽得柳眉一揚,在觸及江冰瑩森冷的視線她馬上沉了眉道:“小姐,這一次您可得

    抓好機會,千萬小心。”

    江冰瑩便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不耐煩的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將那藥拿來。”

    入畫早將已然備好的藥和茶杯一同遞過去,江冰瑩伸手接過和著茶水將那藥丸吞下,又對入畫使了個眼色,這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等著楚謨遠的到來。

    “見過王爺,見過郡主。”院子裏丫鬟的請安聲讓江冰瑩和入畫的心陡然就涼了一半。

    王爺不是單個來的?還帶著那個拖油瓶?

    江冰瑩臉色頓時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吃了藥痛的還是被氣的!

    “入畫,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總之都要給本小姐打發掉那個小丫頭。”她壓抑著聲音看著入畫,在得到入畫點頭之後才放心的看著房門的方向,而此時,因為藥的原故,身體裏傳來的陣陣痛楚也開始折磨著她,咬著銀牙她不由暗自詛咒,若不是為了讓計劃更加完美,她又何苦吃下那丹丸以求效果逼真!

    “入畫見過王爺、群主。”入畫迅速將辣椒往眼裏抹了一下,逼出眼中的淚水這才提著裙裾走出房門,對著站在院子外的楚謨遠彎腰行禮。

    她的聲音有著不同於尋常的嬌柔,彎腰行禮的姿勢也力求將她完美的身段展示得淋漓盡致,隻可惜,她精心準備的一切並沒能換來楚謨遠的青睞,倒換得楚輕歌暗自一笑。

    “你家小姐,她怎麽樣了?”楚謨遠淡然問。

    他語氣淡然,完全沒有以往聽到江冰瑩病發時所常有的擔憂和急切,入畫聽得心中微微一驚,她不由抬了眸仔細看著楚謨遠,心中暗想難不成王爺發現了什麽?

    任她怎麽打量,她也無法從麵色淡然的楚謨遠臉上發現什麽,楚謨遠不喜的皺眉,以前他不曾注意,如今才覺得,便是這小丫頭的行為也甚是不規矩,竟然敢這般看著他!

    察覺到王爺身上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入畫馬上收迴目光,狀似恭敬的迴道:“迴王爺,小姐她好像又發病了,這一次痛得比往常更要曆害,還請王爺救救小姐。”

    楚謨遠聞言不語,入畫彎著腰也不敢直起身子,心中卻惴惴不安,王爺對小姐的態度,似乎變了,從前王爺隻要一聽到小姐發病就會命人拿止痛藥,可是今兒,王爺卻一聲不吭,難不成,王爺他真的發現什麽了?

    若是王爺真的發現了什麽,那今天的計劃還要實行嗎?

    她心中像敲著一麵鑼,心神不定,那邊,楚謨遠已然意味深長的看

    著房門的方向,半晌才牽著小丫頭的手一同邁進房門,床上躺著的江冰瑩聽得腳步聲愈來愈近心中便自是歡喜,奈何因為藥的原故,她實在痛得曆害,隻得慘白著一張臉望著房門的方向,在看到楚謨遠的手牽著小丫頭的手時,她心中又不由一陣惱怒,朝緊跟其後的入畫瞟了一眼,以眼神詢問為什麽沒將這礙眼的小丫頭打發掉?

    不把小丫頭打發掉,這接下來的計劃她要如何進行?

    “表妹,你怎麽樣?”楚謨遠行到離床有一段距離時止步,淡然的麵容看不出他有什麽異常。

    江冰瑩哎了一聲,一臉痛楚的道:“表哥,都是瑩兒不好,瑩兒這身子怕是再也好不了,拖累表哥了。”她臉上的表情甚是自責,一雙美目也氳氤著水霧,看上去要多嬌弱就有多嬌弱,她自認,以她現在這副模樣,便是再硬心的男人見了怕也要為之動容,更何況是一直對她甚為照顧的表哥。

    看著眼前近咫尺的那張臉,楚謨遠忽然就想到之前苗青的話,若非那話是從苗青嘴中說出,他當真不敢相信,這麽一張嬌弱無依的臉麵下,隱藏那樣肮髒齷齪的靈魂!

    她,真的是姨娘的女兒嗎?

    心中歎息一聲,他掩去心中的厭惡,“表妹不用擔心,這九轉還魂草,本王多的是,本王已經命人去煎藥了,相信一會藥就好了,喝了藥,表妹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江冰瑩聽得心中一窒,她以為像九轉還魂草那麽珍貴的藥材隻有一株,沒想到他竟然多的是,那豈不是說,自己再用這苦肉計不但不管用,反倒自己要白白受這錐心之痛?

    她心中氣苦,麵上卻還要強顏歡笑:“有勞表哥了,若不是有表哥,瑩兒隻怕……”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楚謨遠,用著自以為最勾引人心的四十五角度看著他,眼角卻朝入畫瞄過去。

    入畫心知小姐這是要她想辦法把那礙眼的小丫頭打發掉,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今天的王爺對小姐的態度似乎有些怪,那種感覺讓她心裏暗自發毛,以至於她在思量著要不要取消之前的計劃。

    要知道,如果任事情按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王爺縱然不會娶小姐為妃,但也不會趕走小姐,而今天的計劃若是成功的話,小姐固然能得償所願嫁給王爺成為王妃,可是成一失敗呢?

    以王爺現在對小姐的態度來看,指不定小姐就會被王爺掃地出門送迴江家,這個結局,可不是她所樂見的!

    她呆呆的想著心思,便也置江冰瑩的眼

    神於不顧,看在江冰瑩眼裏卻隻以為她看著楚謨遠發花癡,江冰瑩氣得發惱,這死丫頭,這節骨眼了還發春!

    “入畫,給我倒杯茶。”她假意咳嗽一聲,將入畫的神智拉迴來。

    入畫心神一凜,在看到小姐那惡狠狠的眼神時不由打了個哆嗦,若是自己不按小姐吩咐的去做,今晚,怕是又要挨一頓皮肉之苦了!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呢?王爺他現在不是正關切的看著小姐麽!

    這般安慰著自己,入畫倒好茶後心中靈光一閃,心中馬上有了替小姐支走小郡主的辦法。

    楚輕歌一直注意觀察著江冰瑩和入畫的眼神,二人眉來眼去她早已看得透徹,看來這入畫是要想辦法支開自己了,她心中暗自猜度著,果不其然,就見入畫那丫頭捧著茶杯走向床邊時不知道怎麽一扭,整個身子就往她這邊撞來,她原本完全可以閃開這入畫這一撞的,但轉念又一想,這主仆二人這麽費心的想要支開自己,自己又何不樂得暗中看戲呢!

    於是乎,聽著入畫一聲哎喲,她整個人已經撞上了楚輕歌,那她手中那杯茶,自然也很‘順理成章’的淋在了楚輕歌的衣裳上。

    楚謨遠掩了心中的厭惡,冷冷看著入畫,剛剛他可以讓歌兒免了這一淋的,可是小丫頭卻以眼神阻止他出手,他便明白小丫頭這查打定了想看戲的主意,他便沒有出手阻止。

    “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郡主饒了奴婢!”入畫撲通一聲跪下來,朝著楚輕歌的方向拚命嗑頭,那模樣,當真將一個無心失手的奴婢扮演得活靈活現。

    楚輕歌掩了眼角森冷的笑意,看著一副因為怕她怪罪而拚命嗑頭的入畫,淡然道:“起來吧,你既是無心之過,本郡主又豈會真的治你罪,隻是,下迴可千萬要小心一些,莫要再如此莽撞!”

    “謝郡主不罪之恩,郡主,您的衣裳已經濕了,奴婢帶您去換一件可好?”入畫一邊嗑頭謝恩,一邊小心冀冀的道。

    楚輕歌勾唇,事情果然和自己預料的如出一轍呢!

    “起來吧,帶本郡主去換洗一下。”她淡然出聲,臨行時別有深意的往楚謨遠瞟了一眼,然後盯著床上因為如願以償支開了她的江冰瑩嫣然一笑:“瑩兒姐姐,歌兒衣裳濕了要去換一件,瑩兒姐姐可不要欺負我父王哦!”

    江冰瑩聽得心口一窒,為什麽這小丫頭的話聽起來這麽的別扭呢?為什麽自己會因為小丫頭這一句話心裏有些毛毛的感覺呢?這小丫頭,

    難不成發現了什麽?

    不可能,一個七八歲的小毛孩,怎麽可能懂那些!

    想到這裏,江冰瑩再次往楚輕歌的方向探眸過去,隻是此時楚輕歌已然邁著步子隨著入畫出了房門,她能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背影罷了,收迴視線,江冰瑩心中安慰自己,小丫頭根本不可能懂那些,不過是無心之語,自己不必要因為她的話就杯弓蛇影!

    且說楚輕歌隨著入畫出了清蘭院,往攬月居的方向行了不到十來步時,她捧著肚子便叫喚起來:“等等,本郡主肚子痛得走不動了,你快叫幾個人來抬著本郡主去攬月居。”

    入畫無奈,隻得停了腳步蹲下身子問:“郡主,您且忍忍,奴婢這就去喚人來。”

    楚輕歌點頭,入畫便起了身提著裙角小跑著去找人,這小郡主現在可是王爺的心頭寶,可不能讓她在自己貼身照顧的時候出了事,否則王爺一旦發怒,自己這條小命怕是不保!

    等入畫一走,楚輕歌便站直了身子,哪還有一絲肚痛的模樣,她朝著空氣叫道:“出來吧。”

    便有兩個身影自暗處閃出來,卻正是心悠和綠意,她二人眼帶訝然的看著楚輕歌,綠意性子直爽,不由便問:“小姐是如何得知我二人暗中跟著小姐?”

    楚輕歌笑看著二人道:“你們出自琅琊山天道一族,自幼便負有使命長大,我既是你們要保護的人,所以我自然能肯定,在我迴王府的那一瞬,你們兩個便已暗中跟隨隨時保護我,現在,你們去盯好那丫鬟,讓她短時間裏不能迴到清蘭院。”

    心悠和綠意交換了一眼神方道:“小姐,此事就由心悠一人去做便可,綠意她還是留在小姐身邊保護小姐為好。”

    楚輕歌便點了點頭,用一個神階五重的高手去盯著入畫已然是太過浪費的了,更何況心悠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提出的異議,她沒有理由反對。

    心悠緊隨著入畫離開的方向而去,綠意則再次隱入暗處,楚輕歌邁著小腿就往迴走,雖然她可以肯定江冰瑩勾引楚謨遠的主意絕不可能成功,但心裏,卻還是隱有擔心的,更重要的是,她想讓楚謨遠親自看到江冰瑩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唯有這樣,才能讓楚謨遠心中毫無愧疚,雖然江冰瑩的娘親於他有救命之恩,但這些年來,他對江冰瑩的照顧也有目共睹,再多的債也還完了,江冰瑩自甘墮落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可不能埋怨她的父王!

    才走了幾步,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傳來

    ,隨著腳步聲還有柳九色欣喜的聲音:“輕歌妹妹,你可算迴來了。”

    楚輕歌止了腳步迴頭看著他,柳九色一臉抱怨的表情:“輕歌妹妹,你昨兒進了宮怎麽到現在才迴來?害得九色哥哥擔心死了。”

    他眼中的關切明明白白,楚輕歌心中一暖,便道:“九色哥哥,歌兒還有事要做,九色哥哥先去大廳等著,一會歌兒有事要和九色哥哥說。”

    柳九色雖然才見了她就要離開,但見聽她說一會有事要和自己說便點了點頭:“歌兒快去,九色哥哥在大廳等著你。”

    目送著柳九色往前院的方向行去,楚輕歌又小跑著往清蘭院的方向飛奔。

    清蘭院裏,楚謨遠冷著一張臉不語,江冰瑩緊緊捏著的手心沁出一層汗水,心中有如一麵被擊得很快的小鼓,一個聲音在腦海裏說,快將手裏的藥粉灑出去,隻要灑出去,計劃就能完美收工了!

    另一個聲音又在提醒著她,楚謨遠對她的態度似乎有所改變,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兩個聲音在腦海相交出現,她便也舉棋不定,又因吃了那藥丸,心口倒是真的痛得曆害,不由變痛楚的叫出聲,楚謨遠聽得她痛楚的叫聲濃眉一挑,想說什麽卻終是忍住,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若不自甘下賤,便是看在姨娘的恩情上,他也會保她一世安樂,可是她卻做出那等放縱不羈的行為,簡直就是辱死去的姨娘,她,根本不配做姨娘的女兒!

    見自己痛得這麽曆害楚謨遠卻一聲不吭,江冰瑩不由咬了咬唇,心中升起了一股濃烈的不甘,她這般貌美如花,又素有才女之名,為什麽,為什麽他明明給了她無邊的寵愛,卻唯獨不提娶她為妃?

    想到那邊情郎的話,她心中不由愈發的焦灼,現在如果不加快取得楚謨遠的信任拿到寶圖,隻怕等那個林梵音來了王府,自己更加沒有希望!

    不行,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按計劃行事!

    ------題外話------

    親們,這幾天狐狸有些忙

    字有些少

    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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