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府,清蘭院裏,江冰瑩陰沉著一張臉看著窗外,身後的入畫和杏兒則小心冀冀的立著。

    “杏兒,你退下。”江冰瑩冷冷的聲音響起,杏兒心中一鬆,她可不想在小姐脾氣不好的時候否留在這裏,又不是皮厚了上趕著找打挨呢!

    目送著杏兒出了房門,入畫才這小心冀冀的道:“小姐,您看……”

    江冰瑩唰一下站起來,表情猙獰而又憤然:“我看?我看什麽?表哥他現在連王府都不迴,整日裏就和那死丫頭呆在別院,我能有什麽辦法?我還能看什麽?”

    入畫柳眉微微一皺,心中閃過一抹厭煩,若不是因為小姐許諾過她答應事成之後讓王爺也納了她為姨娘,她還當真不想幫這個人頭豬腦的小姐!

    “小姐,王爺他不肯迴王府,小姐您可以逼得他迴王府啊?”

    江冰瑩便將臉轉了過來看著她,“你可是有什麽好的辦法?”

    入畫微微一笑,附頭過去,輕聲細說一番,聽得江冰瑩連連點頭,最後展開笑顏道:“入畫,就按你說的去做,事情成了,小姐重重有賞。”

    入畫點頭轉身退出,在邁出房門的那一瞬她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朝著房門的方向她暗暗冷笑,重重有賞?當我稀罕你的賞賜麽?若非為了嫁給王爺,我豈會這般盡心盡力幫你做事?

    她冷笑著離開,心中卻不無得意,等所有的事情按她預料的行走,江冰瑩就能嫁給王爺,而她,自然也能成為王爺的女人,憑江冰瑩那愚笨的頭腦,以後還不會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另一邊,離城中心不遠的百家世家寧家老宅書房裏,寧如森看著桌子上早已寫好的拜貼,目光深沉冷凝,像是一頭饑餓了很久欲待捕食的惡狼!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緊接著是寧雷的聲音傳來:“爹,孩兒迴來了。”

    寧如森眉頭一挑:“進來。”

    看著寧雷大步邁進,寧如森按住心頭的緊張,沉聲問:“雷兒,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寧雷點頭,“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父親放心,隻是……”

    寧如森馬上追問:“隻是什麽?”

    寧雷歎了口氣:“父親,可有想過若然失敗,我們寧家會落個什麽下場嗎?”

    事情雖然安排得很妥當很周詳,可他們要對付的是聞名整個中洲大陸的妖王楚謨遠,這其中的兇險,又豈是人所能預料得到的?不怕一萬隻怕萬

    一啊?萬一事情失敗,那他們寧家,也隻能落一個滿門盡皆被誅的命運!

    寧如森咬牙,渾濁的雙眸劃過一抹狠戾,“雷兒,我們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寧雷不語,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他何嚐不知?隻是,他們要設計要斬殺的那人是楚謨遠而非別人啊!若是別人,他寧雷可以誇下海口,可是楚謨遠,他根本就沒勝算!

    “雷兒,你切莫失了信心,我們這般放低姿態賠罪,想那楚謨遠也定然以為我們是真心賠罪而不會多加防算,隻要他疏於防算,在我們鐵桶般的劫殺下,一定能成功的!”寧如森看著寧雷眼中的無奈和不自信,心中也不免喟歎一聲,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和那人對扛上,可是現在情勢已然逼成這般,他如不主動出擊,寧家早晚還是會滅亡的!

    會麽?那人會相信寧家放低姿態別無所圖麽?

    寧雷在心中猶豫著,在看到寧如森堅定的眼眸後那一點猶豫也隨之消去:“父親放心,此次,雷兒請了十位神階一到五重的高手相幫,以求一擊必中。”

    寧如森滿意的點頭,又道:“事成之後的後續事宜,你二哥會妥善處理,不用擔心。”

    寧雷便自點頭,門外又傳來寧風的聲音:“爹,孩兒來了。”

    “進來。”

    寧風進來之後先是看著寧雷,目光之中不無擔憂:“三弟,事情安排得怎麽樣?”

    寧雷點頭:“二哥不用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寧風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寧如森道:“爹,後續事宜我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您看……”

    寧如森拿起桌子上早已備好的拜貼遞過去:“風兒,你親自將這張拜貼送過去,務必要親自交給楚謨遠。”

    寧風麵有難色:“爹,風兒親自過去不難,可是楚謨遠見不見風兒,卻並不是風兒能說了算的!”

    寧如森笑著搖頭:“風兒,他若不見,你就跪著等到他同意見你為止,便是跪上三天三夜,你也得讓他看到你的‘誠意’,唯有這樣,他才會放鬆警惕,我們也才能方便行事。”

    寧風點頭:“爹放心,風兒一定排爹說的去做。”

    “去吧。”寧如森揮手,寧風和寧雷退出書房。

    退出書房之後寧風拿著拜貼直接去了王府,卻被門房告知王爺不在王府而在城南別院,妖王府的城南別院,在汴京也是眾所周知的,當年老王爺獨寵先王妃,甚至為了

    先王妃終生不曾納側妃夫人,在汴京也算是轟動一時的,而那城南別院,便是老王爺為了討先王妃歡心修築,當時還引得汴京無數貴婦為之羨慕不已。

    出了王府寧風不曾停頓,又馬不停蹄的直奔城南而去。

    城南別院書房,梨花桌上鋪著一張簡易的地圖,楚輕歌正細細打量,邊上的紅袖則很盡心盡責的端茶遞水,雖然小姐把她當成親人,可是跟在小姐身邊,她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將小姐照顧得妥妥當當。

    “父王,歌兒想將烈焰軍的大本營遷到金鍾山,可以嗎?”楚輕歌指著地圖兩處問,前生她領軍打仗,自然就能一眼看出所有地勢的優點和弊端。

    楚謨遠勾了頭細細望過去,烈焰軍駐紮在城西,那裏一片平坦開闊,雖然地勢甚好,卻不適於練兵,特別是像烈焰軍這群散沙樣的地痞流氓!

    而反觀位於城東的金鍾山,山勢險峻,上下山唯有一條通道,若將烈焰軍的大本營往那金鍾山一遷,那些平日裏提籠架鳥的大爺們,就等於入了籠,上天無門入地無路,除了乖乖的聽小丫頭的話之外不作它想!

    小丫頭的心思,倒真是極為細膩!對於人心,也算得甚是精準!

    “可行,一會父王就陪你去烈焰軍的大本營,那些人,懶散慣了,初一開始,定然會很不服氣,歌兒你可得做好準備。”雖然明知小丫頭想要做的事不可能做不到,但心裏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楚輕歌燦然一笑,當初五萬風雲軍是怎麽帶出來的,她現在就會同樣把這五萬烈焰軍也帶出來!

    “父王,現在時辰已然不早了,我們快些去吧。”先去烈焰軍露個麵,然後再去金鍾山實地考察一番,若然不出意外,今晚就可以命人連夜把金鍾山給改造一番,順便還能探一探那金脈源地。

    楚謨遠點頭,牽起小丫頭的手就往外走去,一邊的紅袖欣然一笑,昨天晚上來到這裏之後,小姐拉著她說了很久,將她重生之後的所有事情盡皆告知了她,也由她,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妖王楚謨遠遠比帝修夜要好上千百倍不止,他對小姐,才是真心真心不求迴報的付出,小姐今生有了楚謨遠的愛護,相信,一定會比前生要幸福得多!

    剛出書房,陳叔和苗青迎麵走來。

    “王爺,屬下有事要稟。”苗青看著王爺身邊的小郡主,稍做遲疑,雖然他很清楚王爺在小郡主麵前無所隱瞞,但他現在要稟報給王爺的兩件事,似乎都不適宜小郡主聽到。

    苗青的遲疑看進楚謨遠的眼中,他略一思忖卻仍是揮了手道:“但說無妨。”

    苗青現在要稟報的事,定然和寧家有關,有可能會是很殘忍的事實,不過小丫頭隻是占了這個身子而並非本尊,所以,盡管事實再殘忍,也得讓小丫頭自己親耳聽了再行決定該怎麽對付寧家!

    苗青先是憐憫的看了眼小郡主,然後方道:“寧家那邊的消息,已然確認,當初寧家大房二子寧風於兩年多前在漠西那邊偶遇一美貌婦人,此婦人單身一人帶著一小女孩,寧風貪於婦人美色,便派人使了一計英雄救美,美婦不明真相感念其恩,隨後嫁於寧風為妾,小女孩隨美婦入了寧家名為寧婉兒,婦人嫁於寧風之後,期間倒也相安無事,直至有一天,寧風不知從何得知婦人身攜千萬家財,就起了謀財之心,但無論他如何巧言花語,婦人始終不肯將那千萬家財拿出,最終寧風將婦人囚於密室,又用婦人之女寧婉兒的性命要脅,逼得婦人將那千萬家財藏地供出,其後,寧風殺人滅口,婦人死去。”

    他一番話說得簡明扼要,楚輕歌麵色陰沉,仿佛從他的述說之中看到一個善良的母親為了保護她而受盡折磨的畫麵,寧風,你當日敢做下這滔天罪行,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

    楚謨遠看了看了麵色陰沉的小丫頭,問:“為何寧風不將寧婉兒也一並除去?”

    苗青繼續道:“當初婦人供出千萬家財藏地之時,曾逼寧風發下血誓不得傷害她的女兒,否則寧家便會禍起蕭牆。婦人死後,寧風拿到家財,倒是想要斬草除根,奈何他每一次生出歹毒念頭之後,寧家便會相繼出事,據消息說,寧風曾五次對寧婉兒下手,第一次死的是寧風的嫡長女,第二次是寧風的五子,第三次是寧海的庶女,第四次是寧海的庶長子,最後一次,報應了在寧家老太爺寧如森身上,他一病不起,足足病了一年,自此以後,寧風便再也不敢對寧婉兒下手,去年,寧如森病情終於轉危為安,忌憚於寧婉兒的寧如森,便命人將寧婉兒送去了黑木森林。”

    聽完苗青的話,楚輕歌一張小臉浮出一絲冷意,寧家人殺了本尊的娘親,還霸占了原本屬於本尊的家財,還將本尊送到那明知是死路一條的黑木森林,端的是好算計!

    寧家,你且等著,我若不報此仇,豈能對得住這個身子的本尊!

    楚謨遠揮了揮手,苗青卻並不離去,“王爺,屬下還有一事要稟。”

    楚謨遠點頭:“可是和江寧伯有關?”

    苗青搖

    頭,道:“王爺昨兒曾命屬下派兩個人盯著江家三小姐,卻不想昨兒,倒真是有所發現。”說到這裏,他為難的看了一眼楚輕歌,這可是孩童不宜聽的,王爺您還是支開小郡主吧!

    楚謨遠先是看了眼小丫頭,在知曉小丫頭就是秦淺歌的身份之後,他也便不自然的考慮周全了一些,關於表妹的事,在小丫頭麵前絕對不能有所隱瞞,不然,小丫頭心中若是又有了誤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吧,有什麽發現?”

    苗青隻得繼續道:“昨兒半夜,江家三小姐的閨房來了個紅衣男子,和江家三小姐極為熟絡,呃……紅衣男子在江家三小姐的閨房呆了一柱香時辰之後,屬下的人聽到那男子要江家三小姐盡快取得王爺您的信任拿到寶圖,然後他就可以可以迎娶江家三小姐進家門了,還有……”

    苗青在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將那事也一並說出來呢?

    楚謨遠皺著眉:“還有什麽?”

    苗青忙沉了眼眸道:“那男子,似乎和江家的庶女以及江寧伯的夫人王氏,都有很過密的關係。”

    楚輕歌不由勾了勾唇,苗青所說的消息,太勁爆了一些!

    她從前隻以為江冰瑩對楚謨遠有著覬覦之心,沒想到,她所圖的卻不是王妃這位置而是什麽寶圖!還有,苗青說紅衣男子在江冰瑩的閨房呆了一柱香時辰之後才聽到消息,這一柱香的時辰,兩人做了些什麽,不言而喻啊!

    楚謨遠陰著一張臉揮手:“下去,注意盯緊一點,查查那男人的身份,一有消息立刻稟報。”

    苗青如釋重負,當著小郡主的麵說這些小孩不宜的話題,他也覺得很尷尬的好不!

    苗青走後,楚輕歌抬眸看向楚謨遠,在他心中,江冰瑩應該一直是以美好的形象展示在他麵前的,可如今,事實這麽血淋淋的擺在麵前,不知道,他心裏,是不是會難受呢?

    看到小丫頭關切的眼眸,楚謨遠搖頭:“歌兒,不用擔心,父王不難過,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樣的人生,那她也應該自己承擔所有後果!”

    楚輕歌點頭,想來江冰瑩太過自信,壓根就沒想到楚謨遠會派人盯著她,所以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在王府就和男人苟合,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她昨晚的行徑已被楚謨遠知道後,她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三人繼續前行,剛走到前院,陳叔複而去返:“王爺,寧家二少爺寧風求見。”

    寧風?他來做什麽?

    楚謨遠挑眉,想起昨天在城南遇到寧海一家的事情之後,他冷然一笑。

    看來昨天自己給寧家那份大禮,驚動了整個寧家,寧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做什麽,所以這才眼巴巴的上門求見來了!

    “歌兒,見還是不見?”他將頭轉向一邊的小丫頭,寧家的事,他交給小丫頭自己決定。

    寧風是吧?

    楚輕歌小臉就浮了抹森冷的笑意,她剛從苗青嘴裏聽到當年寧風為了錢財對本尊的娘親和本尊所做下的惡行,這會寧風又送上門來,她焉有不去好好修理的!

    “見,自然是要見的,父王,寧家貪財,咱們可得送一份大禮給他們寧家才是。”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寧風啊寧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送上來!

    楚謨遠看著小丫頭嘴角森冷的笑意,微微點頭,寧家人做過那些惡行之後,現在還抱著僥幸的心態想上門求和,也未免太過天真!

    前院大廳,寧風心懷惴惴的坐著,手裏端著的茶杯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對於妖王楚謨遠,身為商人的他也僅僅聽過關於他的傳聞,知曉這位王爺脾氣不甚好,曾當著當今天子以及文武百官的麵,僅因一言不合就一掌拍死了當朝右相,敢當著天子的麵擊殺朝廷重臣,自己不過一介白丁,怕是……

    想到這裏,他心裏又不免有些後悔,若是那楚王爺像殺那右相一般殺了自己,那可如何是好?

    愈想愈心慌,恨不能立刻起身離開,然一想到父親臨行時的殷殷眼神,他又隻能逼著自己鎮定下來,不斷的安慰自己:怕什麽!父親和三弟都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就隻差請楚謨遠赴宴這一步了,隻要楚謨遠能答應赴宴,還怕什麽呢?

    他這般安慰著自己,需不知越安慰他心中愈害怕,便在這般擔驚受怕之中,聽來了腳步聲,他隻覺得心口一緊,嗓子像是吊在了心口上,他惶然起身,彎下腰便是一個大禮:“草民參見王爺。”

    “寧公子這是做什麽?快快請起,老奴可擔不起寧公子這個大禮。”陳叔閃開身子避開一半,嘴裏不忘好心的‘提點’。

    寧風一怔,馬上抬起頭,見站在他麵前的並非楚謨遠而是那剛剛給他開門的才奴,一張臉頓時通紅,又羞又惱,偏還發作不得,隻能咽了心中的羞辱直了身子道:“不知道王爺可肯見草民?”

    陳叔點頭:“寧公子請稍後,王爺和小郡主這便來了。

    ”

    寧風聽得楚謨遠肯見他,心中倒是安定了一些,隻那眼神卻仍是有些陰鷙,想他堂堂富甲一方的寧家商號老板,卻給一個老奴才行了大禮,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這般想著他就陰森林的往陳叔瞟了一眼,暗自打定主意,隻要計劃成功,楚謨遠一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老奴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以雪今日之恥!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因為之前的烏龍事件,寧風沒再條件反射的彎腰,倒將目光灼灼盯著大門的方向,不多時,一襲墨裳氣宇軒昂的男子牽著那個他一眼就能認出的小丫頭走進大廳。

    “草民見過王爺。”卑微的彎下腰,這一次,他可以肯定,這個渾身氣勢逼人的男子,定然就是妖王楚謨遠。

    楚謨遠冷冷的看著寧風,不說起,他沒說起寧風也不敢起身,隻能這般彎著腰。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寧風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斷了似的痛,但那人卻一直不吭聲,他心中又恨又怕,隻能死死按捺著痛楚等待著。

    “父王,我們走吧。”楚輕歌突然開聲,自見到這個寧風的第一眼,她內心忽然就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害怕,她知道,這股害怕是本尊長期以來積壓的條件反射,非人力所能控製!

    也由此可以想像得到,本尊這個身子曾經受過多少折磨,才會形成這樣條件反射般的害怕!

    厭惡的盯著半彎著腰的寧風,披著一張人模人樣的人皮,行的卻是禽獸不如的勾當,這樣的人,活著也是可恥的!

    寧風彎著腰,卻能感受得到有一股滿是厭憎和憤然的眼光緊緊盯著他,他不由心裏一陣發虛,在聽到小丫頭說話之後,他馬上抬起頭向楚輕歌望過去,表情很是認真,語氣很是後悔:“婉兒,父親……”

    楚謨遠聞言一腳就踹過去:“本王的女兒,也是你能亂喚的?”

    寧風痛得兩眼發黑,差點就暈過去,他死命的咬牙撐著,馬上跪在地上嗑頭:“王爺恕罪,是草民錯了,婉……不,郡主,請郡主看在草民也曾養育過你的份上,饒了草民吧,草民知道以前的事是草民錯了,草民今日來,是來給郡主您賠罪的,還望郡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草民一命!”

    他將頭嗑得很是響亮,沒幾下,額頭上已見了血腥。

    楚輕歌冷眼觀看著這一幕,腦海忽然閃過一道畫麵。

    畫中,一個長相絕美的女人麵色淒然的看著寧風,

    “寧風,我可以把寶藏的藏地告知於你,但你需得用你寧家先祖起誓,有生之年不得對傷害婉兒,否則你寧家滿門滅絕!”

    寧風一臉獰笑的點頭:“你放心,怎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和你,總算是做了半年的夫妻,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隻要你將寶藏藏在哪裏說出,拿到寶藏之後,我自會善待你的女兒。”

    女人卻冷笑一聲搖頭:“寧風,你的話我早就不相信了,除非你肯發下血誓,否則,就算你用婉兒的性命來威脅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寶藏在哪裏!你以為我看不出,隻要我說出寶藏所在地,你根本就不會留下婉兒的性命,寧風,你要麽就發下血誓,要麽你就隻能得到兩具屍體!”

    寧風冷冷一笑:“我發誓便是,我寧風以我寧家世代先祖起誓,日後定會好好照顧寧夢清之女寧婉兒,若有違背此誓言,定讓我寧家滿門滅絕!”

    說完他正想將手放下,卻沒想到女人卻一個快步的走上前,咬破他的指尖,將血印在他心口之上,頓時一道血光閃過,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他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不由大驚:“妖婦,你對我做了什麽?”

    女人卻是冷冷一笑:“放心,我沒對你做什麽,你起的是血誓,自然要以血來為證,這點子傷口,還會要了你的命不成?”

    寧風仔細看了看手指尖,見溢出來的血是鮮紅並無發黑這才放下心來:“我已經發了誓,你現在總可以把寶藏藏在哪裏告知於我了吧!”

    ……

    像是有什麽壓抑著她的心一般,腦海跳過的畫麵漸漸消失,楚輕歌瞪著眼前這個男人,迴想腦海中跳過的畫麵,愈發的厭憎起這個男人來!

    “寧風,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麵來求本郡主饒你一命?”

    森冷的聲音有如地獄勾魂使者的聲音一般響起,寧風不由打了個哆嗦,他抬起頭,卻望進那一雙滿是怨憎不恥和憤然和不屑的雙眸,他不由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子。

    明明還是那個小丫頭,可為什麽這雙眼,卻這麽的陌生?

    以前那個小丫頭,就知道哭,膽小如鼠,可是現在,僅僅一個眼神,都會讓他感到那股駭人的戾氣,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為什麽這小丫頭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寧風在心中不停的猜測著,同時還沒忘拚命求饒:“郡主,以前是寧風錯了,寧風這次是真心賠罪來的,還望郡主大人大量,放過草民,隻要郡主肯饒了草民,不管郡主想要草民做什麽,

    草民都會去做!”

    楚輕歌冷然一笑,看著寧風道:“寧風,想要本郡主饒了你的命是吧?你總得也要讓本郡主看看你的誠意,去府門口跪著,如果本郡主迴來還能看到你跪在那裏,本郡主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寧風聽了咬牙道:“草民謹尊郡主之意,草民這就去跪。”說完他起身連滾帶爬的走向院門口,出了院門,他撲通一聲直直跪下。

    楚謨遠和楚輕歌則由他身邊經過,坐上陳叔早已備好的馬車向城西烈焰軍大本營的方向行去。

    看著馬車漸漸駛離視線,寧風正想起身舒緩一下有些酸痛的腿,陳叔的聲音響起:“寧公子若是不能安份跪著,不如現在就迴寧府,省得浪費郡主的時間。”

    陳叔如是一說,寧風想要起身的念頭便直接打消,在心中詛咒了一句刁奴之後,他恨恨的跪著,再也不敢心存妄想起身。

    馬車快而平穩的迅速向前行駛,紅袖幾次想要張嘴說話,卻在看到小姐深沉的麵色之時欲言又止。

    楚謨遠想了想,終是道:“歌兒,對於寧家,不管你想做什麽,父王都會支持你。”

    楚輕歌抬頭,定定的看著他,悠聲道:“父王,寧家的罪,不是寧風一個人的命就能承擔和結束的。”

    楚謨遠點頭,“父王知道。”

    楚輕歌不再說話,他知道她想做什麽,他不阻攔便是對她最大的支持!

    她不是善良的人,又或者說,從前那個善良的她,早已隨著秦淺歌的死消失,現在的她,人不犯她也不犯人,人若犯她,千倍還之!

    寧家在對這個身子的本尊做下那泯滅良心的罪行之後,還妄想賠罪就獲得原諒,這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倘若人人都可以在把人打死了說聲我錯了就能得到原諒,那這天下,還要律法做什麽?

    從重生睜開眼的那一瞬,她信奉的便是拳頭夠硬心腸夠硬手段夠狠才能行遍天下的道理!

    寧家,將會成為她此生跨出第一步的墊腳石!

    馬車快速駛離城西約莫片刻功夫,車夫將韁繩一揚,馬車穩穩停住:“王爺,烈焰軍大本營到了。”

    楚謨遠抱著楚輕歌跳下馬車,紅袖緊緊跟上。

    入眼處,是一片零亂有如市集的景象。

    三五成群的漢子們赤著身子,推牌九的推牌九,唱小曲的唱小曲,還在一群人轉成一團,拚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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