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熠和要離發瘋似的尋找遺失的小龍孫,海王和海後得到消息,也派人四處尋找。

    一時間,同德宮和青玉龍宮的許多仙娥和仙使都被派出去了。

    這一日,海王和海後正在殿中愁悶,眼下他們與撻浪的立場相對,正相持不下。如今卻又逢廿熹剛剛誕下的小龍孫居然遺失了,無異於雪上加霜。

    青玉龍宮外,撻浪站在宮門前看著這座巍峨莊嚴的龍宮,不禁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五哥,長痛不如短痛,就讓兄弟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說話間,撻浪已經在一團白霧中化身成一位模樣俊俏的仙使。

    他變的那位仙使躬身快步向龍宮走去,端著一盤子茶點謙卑地來到海王和海後的麵前,“王爺,娘娘,累了一天了,先吃些茶點吧!”

    海後心疼海王日漸憔悴,“王爺,吃一些吧!這樣幹等著也是無濟於事,不如先用一些支撐一下。”

    海王點點頭,“夫人,你也吃些吧。”

    海王和海後夫妻二人才剛剛飲下一杯茶,便覺得眼前一陣昏聵模糊的樣子,天旋地轉,十分惡心。

    海王皺著眉頭,“夫人,你有沒有感覺暈頭轉向?”

    “嗯。”

    “本王從未有過如此眩暈之感。”

    海後應著,“王爺,我們莫不是中了奸計了?”

    這時候,撻浪變成的那個小仙使卻忽然變成了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濃妝豔抹,樣貌十分可憎,“二位上神,這茶點的味道怎麽樣啊?”

    海王怒斥,“堂下何人?竟敢擅闖本王的龍宮。”

    “我就是您那沒見過麵的親家啊,海王大人。我的獸毒如何啊?”撻浪變成的黑衣女子十分風騷,連話語裏都帶著幾分輕浮。

    “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同我七海過不去?你就不怕,來日我大水淹了蛥山嗎?”

    “您為我為什麽?我其實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啊,隻是想來拜訪,我便來了。”那女子聲音十分柔媚,與蝽蟬往日的粗獷野蠻不同,“王爺,蝽蟬是算準了您鐵麵無私,寬宏大量的性子才敢來的。我猜想,您必定會看在我兒子要離的麵子上,放我一馬的。即便您要罰我,也會上報華族帝宮,而非私自水淹蛥山。既如此,我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你……”

    海後怒道,“果真是人善被人欺,蝽蟬,你別得寸進尺,你對廿熹所做的事,我還沒找你理論呢?”

    “哦?我做過什麽?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撻浪說這話時有些心虛,因為他並不知道廿熹和蝽蟬之間發生過什麽,他隻得這樣說了。

    海王怒道,“夫人,別和她浪費口舌。”

    說著,海王又對“假蝽蟬”說,“無恥毒婦,你行徑卑劣,竟然先下毒害我夫妻二人,這筆賬,本王定要和你算個清楚。”

    海王從大殿上飛下來就要和“假蝽蟬”決一死戰。

    然而,“假蝽蟬”卻不敢接招,他生怕自己的水係法術暴露,被海王發現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蝽蟬。

    海王疑惑道,“為何不出招呢?我現在中了你的獸毒,你不是應該很希望這時候將我殺了嗎?”

    “老東西,懶得和你多說!”

    那“假蝽蟬”變出捆仙繩,這捆仙繩與平時的不同,又長又粗,還被下了禁用法術的咒語。

    “假蝽蟬”將海王和海後綁在青玉龍宮正殿的兩根大柱子上,大笑起來,“這下,你們可以好好地坐你們的王位了,哈哈哈哈……”

    海王卻不屑道,“我堂堂七海水君,難道卻怕你這捆仙繩不成,你真以為,你這樣能將我困住嗎?”

    “哈哈哈哈……”“假蝽蟬”大笑起來,“我這樣的確隻能困你一時,可你如何知道,我沒有後招呢?”

    說著,那“假蝽蟬”便假裝使了一個咒語加到捆仙繩上,“你們的小龍孫在我手上呢?王爺,隻要你敢破了這捆仙繩,我便會在委舾收到消息。到那時,我先將那孩子殺了為我陪葬,再等你來收拾了我。您看,這樣可好?”

    “你……無恥!慢著,你如何能保證,你剛剛說的是真話,若小龍孫根本不在你手上,你豈非又在耍花招。”

    “假蝽蟬”得意道,“您大可不必信我的話,待到毒性過了,衝破捆仙繩自己試試吧!”

    才說完,那“假蝽蟬”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從青玉龍宮出來,撻浪見黑蓮正在宮外等著他。

    撻浪對著黑蓮訕笑起來,“多虧了你送來的毒藥。”

    “王爺,這是委舾的獸毒,來日若是查到了您的頭上,您也可以擇得一幹二淨。”

    “你辦事,本王最是放心。”

    “為王爺大業能成,黑蓮定是肝腦塗地。”

    “哈哈哈哈……得了吧,你要是願意肝腦塗地,就不會日日想著恢複你那身皮囊了。”

    黑蓮與七王撻浪一起笑起來,“王爺果然是聰明人。”

    才過了一日,蝽蟬便抱著小龍孫來到青玉龍宮。她剛剛從同德宮投了小龍孫出來,為了和尋找孩子的仙使周旋,輾轉了幾個地方才逃到七海來了。

    在海底,她本來心有餘悸,忌憚海王和海後法力高強,不曾想她悄悄竊探正殿,發覺海王和海後被綁在殿中的大柱子上,不禁心中放鬆下來。偷偷樂著,看來這黑蓮所言不虛,海王和海後當真被囚禁起來了,這可是他們自己起了內訌,和我可沒關係啊。

    蝽蟬大搖大擺地來到殿中,笑道,“呦!王爺,王後,你們也有今天呐?”

    海王不會忘記蝽蟬害死了廿熹雙生子中的一個,便大怒,“呸!你來幹什麽?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蝽蟬懷裏的孩子,卻急切問道,“毒婦,你為何抱著這麽小的孩子?你以為你搶了他就得逞了嗎?還不趕緊把孩子放下!”

    海後也十分心疼,差點哭出來,“造孽啊!你怎麽可以為難一個這麽小的孩子,他才剛剛出世你就要帶走他。”

    蝽蟬笑道,“我若不為自己謀劃,還有誰會為我謀劃呢?你看看你們自己,被綁在這裏,當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海王和海後,如今還不是淪為階下囚?隻有權力臥在自己的手裏,才是可靠的。這孩子既然在我手裏,來日你們百年後,七海的一半就要留給他,而我作為撫養他的祖母,有權替他打理一切。”

    海後怒道,“毒婦,你做夢!”

    “看來你真是和你那女兒一樣頑固啊,今日我若是不讓你長個記性,我便白來這一趟了。”

    蝽蟬麵目猙獰,趁著海後被捆仙繩綁著法力被封,手掌上使出毒火來。她壞笑著,“哈哈哈哈……我該燒你哪裏好呢?海後娘娘。”

    “毒婦,你若是敢傷我,小心日後我讓你加倍奉還!”

    “海後娘娘,您現在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還敢談日後呢?我看您還是先過了我這關再說吧!”

    蝽蟬的眼中全是冷厲毒辣的寒光,她眯起眼來瞪著海後,將她對廿熹的恨,對要離的恨,對貉貊的恨,對所有人的恨全部都爆發出來。她用毒火燒在海後的臉上,那毒火燒出了“吱啦吱啦”的聲音,她卻發出了狂浪的笑聲,肆意地宣泄她的憤懣。

    海後強忍住蝕心刺骨的劇痛,渾身汗如雨下。她緊緊咬住牙關,咬住這碎心的疼痛,可是皮膚被毒火燒灼烤化的疼痛實在是難以忍受,海後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海王大叫,“夫人,不要倒下,你要堅持住啊!”

    轉過身來,海王對蝽蟬怒吼起來,“毒婦,你竟敢下此毒手,我和七海眾神,定會讓你付出血與淚的代價。”

    “你?七海眾神?醒醒吧,王爺。您覺得您還有七海眾神的擁立嗎?識相的話,早早將屬海和封地交出來,我也好替我的好孫兒好好守著,別讓您那個野心勃勃地兄弟搶了去。”

    “你做夢!”

    “那您就在這裏好好想想吧!我看海後娘娘的臉是沒好了,不過你們都老夫老妻了,早已不是看臉的年紀了,我適才沒掌握好火候,燒得不甚雅觀,您就湊合看吧!”

    說罷,蝽蟬左搖右擺地扭著走了,隻留下海王罵道,“毒婦!”

    青玉龍宮的大殿上,海後被綁在柱子上昏死過去,她的臉上血肉模糊,傷痕斑斑,已經分辨不出來原來的模樣了。

    三日後,蝽蟬竟然帶著貔鮻一起又來到了青玉龍宮,“怎麽樣?考慮得如何了?”

    “你這毒婦,竟然夫妻二人厚著臉皮一起來了,想要我的屬海和封地,沒門兒!”

    “都當了階下囚還這麽傲氣!既如此,你們便好好在這裏等死吧!”蝽蟬丟下一句話,隻留下貔鮻在那裏,又對著海王和海後的仙身燒了一通毒火。

    好在這次燒得是周身,海後已經奄奄一息,夫妻二人強忍著撐過這通火刑。

    沒過幾日,蝽蟬夫婦從委舾派來的“畜生”便會到青玉龍宮來施以火刑,好在海後本就是習火係和光係法術的。自從毒火燒了她的臉後,海後慢慢恢複法力,掙脫了捆仙繩的束縛。

    委舾來的人見海後已經可以自由出入龍宮正殿,懼怕她的法力,才免去了火刑。

    可是,海後的麵容被毀,令她終日藏在宮裏,蒙著麵紗,不敢出門。

    海後守在海王的身邊,因為小龍孫還被困在蝽蟬和貔鮻的手上,海王不能掙脫捆仙繩的束縛。夫妻二人在龍宮中藏身不敢出去,十分落寞。

    撻浪雖知曉此事,卻假意做不知道,閃爍其辭,不願理會。海王和海後也是看透了他的性子的,也不欲再同他交鋒相爭。

    自此,撻浪對外宣稱,海王和海後仙身不適,免去朝會。

    月餘,小熠迴來後,見爹娘遭此大罪怒不可遏,直要去紫金龍宮大鬧,卻被海後攔下了。

    小熠本想找法海和鎮江為父母做主,誰知又被海王攔下了,“孩子,此事是蝽蟬所為,並不是你七王叔的錯。家醜不可外揚,若有人來了青玉龍宮,看到我這幅樣子,的確有傷雅觀。”

    “那孩兒先去殺了蝽蟬和貔鮻報仇雪恨。”

    “孩子,你一定要忍耐啊,小龍孫還困在他們手上呐!”

    “爹,難道就沒有辦法,讓您掙脫這作惡的捆仙繩嗎?”

    “這捆仙繩被那毒婦下了咒語,不論蝽蟬所言是否為真,為父都不能冒這個險。眼下,隻有先將小龍孫救出來,我才能衝破這捆仙繩,恢複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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