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城挑眉。


    「你在天界,認識很多神仙?」


    看來,是不必跪了。


    「那肯定。」咒世主想也不想地答道,「他們很多都怕我。」


    「你是不是壞事做盡?」


    「不不不,絕對沒有。」


    「哦?是麽?」懷疑的眼神→_→


    「咳,為夫是個好人。」


    「去許願吧,好人。」


    「星河,給個麵子,祝福一下我和我媳婦兒。趕明兒迴天界了,我保證,你養的那隻花孔雀,絕對不會再無緣無故掉毛了。」


    「……」


    雲傾城的眼角抽了抽。


    還敢說你是好人?


    分明就是惡貫滿盈!


    肯定是對人家養的花孔雀,下了禿毛咒!


    雲傾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星河之神的雕像上,然後,意外的發現,神像雕塑的右腳下,還真的趴著一隻禿毛的孔雀。


    很禿很禿。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根毛的那種。


    如果不是剛才聽墨白提起,她很可能認不出,那就是一隻孔雀。


    造孽啊。


    這是禿了多少年啊,以至於連人間界流傳下來的雕像,毛兒都是禿的。


    「抱歉了,擔待一下。」


    雲傾城雙手合十,對著星河之神的雕像,拜了下,低語道,「日後若有機會,定會幫您的花孔雀解咒。」


    這一晚。


    不管浪不浪漫,恩不恩愛。


    反正,她和墨白,就在這美麗的星河之鏡,約會度過了。


    *。*。*。*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東南方向,一座極為邊遠的小山村裏。


    鴻鵠公子麵容枯槁,光鮮不在,整個人灰頭土臉的,那樣愛美的他,那樣喜歡穿白色衣服的他,此時此刻,竟然隻穿著一件土黃色的粗布短衫,在大太陽下,一口很深的水井邊上,辛苦地用麻繩提著一桶水,往上拎。


    他的一隻胳膊,已經徹底殘廢了。


    提水桶,也隻能用另一隻單手。


    他看上去很不好。


    走起路來,都趔趔趄趄的,像是營養不良。


    可縱然如此,他依然堅定地提著水桶,推開茅草屋的門,把水倒進了黃銅色的臉盆裏,然後小心翼翼地用幹淨的毛巾濕潤了,拿著濕毛巾,走到了茅草屋裏側麵的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上。


    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十分醜陋的老嫗。


    老嫗皮膚皺縮,滿身傷痕。


    多處傷口,往外流膿。


    她奄奄一息,如果不是有最後一口氣吊著,差不多也就是一具屍體了。


    因為傷口發炎流膿,所以她也在發高燒,身體溫度高的可怕。


    而鴻鵠公子之所以弄了濕潤的涼毛巾過來,就是給她降溫的。


    「主人,擦一擦。」


    鴻鵠公子一臉心疼地看著榻上的老嫗,看著看著,眼角就沁出了淚花來,聲音微哽,「您忍一忍,快了,就快到月沉宮了。」


    濕潤的涼毛巾覆蓋在額頭上,se欲,也就是老嫗,覺得舒服了些。


    而在聽到月沉宮三個字的時候,se欲很費力地,抬起了幹澀的眼皮,露出了一雙紫色的豎瞳。


    ——沒有任何神采,隻有渾濁。


    眼珠子上,甚至布滿了白翳,醜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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