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些年都沒有擴大經營,就把掙來的錢用來儲蓄和買房置地,雖然錢沒了,但是地產和房產在。他沒有留下遺囑,所以為了遺產的事情少不得打官司。師傅家為了分遺產的事情大鬧一頓,先是幾個兒子跟師娘一起以身契為要挾讓學徒們上法庭作偽證,讓他們證明女兒和賭博的那個兒子不孝,剝奪他們的繼承權——實際上阿姐是所有的孩子裏最善良、最孝順的,可是她的兄弟和母親都不希望把財產分給她。為了作證她不孝,他們故意到處去傳謠,壞了阿姐的名聲。


    接著是師娘和她幾個兒子就財產是應該母子平分,還是母親拿一半、兒子平分剩下的打官司——因為師傅能有那般產業最初靠的是師母娘家給的嫁妝。


    那個法官藐視婦女,既不會同意阿姐的繼承權,那也不會去支持阿姐的權利,又怎麽會支持師娘的權益呢?所以到最後還是被判的師母和幾個兒子平分財產。


    師母從那之後就得靠自己手裏那份財產業養老了。女兒恨她,兒子得到財產之後就把母親丟到了腦後。


    好在原來跟阿姐訂親的商人不是那種輕易聽信謠言的人,他們順著謠言查過去,不但查出了傳謠的人,還順帶把師母和她兒子們為錢誣陷的事情給扒了出來。被證明無辜後,阿姐最終還是嫁到了那個商人家。


    那個鞋匠鋪子轉手好幾轉,前年我才把它收購了,把兩個後院中間的牆修了道門,算是南北合一了。”


    講真,這個故事的結局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


    卡特問道:“你的師兄弟們都怎麽樣了?”


    戴利說:“幾個已經學成的聽說還不錯,在各自老家的幹活,其他人就沒怎麽聽說了。”


    言外之意是:他們在京城已經混不下去了,沒有人請他們當幫工或者夥計,隻能迴老家去謀生。


    不過也是,學徒的社會地位本來就低,別人選用他們的時候還不得挑三揀四?年齡大了、跟以前的師傅然後處久了更有感情,跟新的師傅相處就不易親昵;在別的師傅那裏幹久了新的師傅也不敢完全信任。更何況,一個學徒有了誣陷無辜阿姐黑曆史誰還家敢用?


    “您以前沒跟我說過這些事,很多行為我都不理解,現在我算是懂你為什麽樂善好施了。”管家說道:“但您這次糊塗犯的厲害。”


    德文格林和卡特異口同聲:“什麽糊塗的厲害?”


    管家憋在心裏的話就像開了閘似的開始傾瀉:“原本我東家還想組織一個五十人的團隊,我勸東家不要豁出去太多,斯塔夫斯教授也說沒必要,最終把隊伍縮減到20人。然後關於雇傭保鏢的事情,我看中的是退伍老兵,價格有點高。而東家看上的是‘江湖好漢’——都是些有功夫的苦出身,雖然拳腳功夫不差,一個能幹翻好幾個,可本質上也就是些打流的,幫人討債、替人占地都是把好手。我當時就說遇到了真刀真槍他們肯定慫,東家不信,然而……就這樣。”


    這管家是個非常心直口快的人,三兩句話把自家老板的麵子全部都給涮了。


    德文格林問:“克羅維亞先生,我一直很好奇:您是個管家,感覺拳腳功夫也不錯。”


    管家克羅維亞說:“以前也在部隊裏幹過幾年,但是是搞後勤的屬官,料事管物還行,打架的功夫可真不如前線的那些真刀真槍做的戰士,指揮作戰更是不會。後來敵軍偷襲糧草庫,我們奮力抵抗,我受傷斷了三根肋骨,就退下來了。過了這許多年沒活動手腳,生疏了。”


    “原來如此。”德文格林說:“其實商場的前輩都講‘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善心需善用、不可濫用’,那些街頭潑皮能不用就不用,他們固然可能是苦出身,但是苦出身並不代表良善,不然那麽多苦出身的也沒見個個都去當潑皮無賴哇。而且這種雇人當保鏢反被綁票的先例有老多了。”


    斯塔夫斯教授笑著說:“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明明有前車之鑒,明明有身邊人勸告,可相似的事情、相似的規律總會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一遍遍的發生——這是曆史的魔力。”


    一行人聽到遠處的馬鈴聲,從遠至近,越來越清脆響亮。


    等到會到了卻發現居然是他們自家的車馬!


    “老板?”


    “大哥?”


    德文格林暈了:“你們怎麽這個時候迴來?按理說應該今天下午就迴的啊。”


    為首的馬車夫下了車,說道:“我們今天下午跟獸醫結了賬,治安隊說州府準備剿匪,要盤查所有外地人、還有什麽要邊區禁嚴。我們這一行人和其他一些外地人都被抓了起來挨個審問,沒問題的就放了,但人不能再留到鎮上;有問題的繼續扣著。我們等待被審等了4個多小時,好在管家事先讓我們把證件什麽的都帶足了,他們看了沒問題就放了我們。我們沒法在鎮上待下去,就迴來找您兩位,可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您。您這是怎了?”


    戴利揮揮手:“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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