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深沒有聽見電話的另一頭還有聲音,他繼續叫了一聲:“念念?”


    “嗯?”蘇久念的思緒飄忽到了遠方,她在思考顧雲的事情,他的話音落了好一會兒,她這才出了聲音。


    “如果……你想讓我幫她的話,我不會拒絕。”他以為她不做聲是因為顧雲。


    她笑說:“你別多想,我隻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想告訴你,至於幫不幫她,說實話,若是人情世故上的事情,幫不幫都無所謂,但是就像你說的,這是知法犯法。”


    那可是殺人,不是別的小事。


    “我隻是想不明白,她怎麽會殺人呢,雖然我和她的關係也沒有很好,但是我對她手術上的專業性,還是信得過的。”想來想去,蘇久念都沒有想明白。


    那個病人和顧雲無緣無故,顧雲這麽做總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他的眸色深深,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不過嘴上還在勸慰她:“別想了,她的事情和我們沒有太多的關係,你好好上班,我要是離開公司早會繞到霍氏去等你,要是我離開公司晚,會有助理接你。”


    她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會迴去,你就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問題,霍氏的工作人員,瞧見你們,會說閑話的。”


    “那好吧,我都依著你,隻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他再三叮囑道,兩個人打了招唿之後,掛斷了電話。


    他剛要坐下,家裏人卻打來了電話。


    陸宴清語氣聽上去很是焦急,等陸擎深聽明白了原委,他這才知道,父親是為了顧雲。


    “兒子,你好好想想,顧雲她對你也不差,就算你不喜歡她,至少也該幫幫她吧,現在顧雲的父母在我們家,哭得昏天暗地,幫她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容拒絕的口吻,從電話裏麵傳了出來。


    陸擎深說實話,聽在耳朵裏,心裏卻很不舒服,什麽叫做交給他,聽父親的語氣,像是非幫顧雲不可。


    他想,自己和顧雲還沒有好到那樣的程度,他對陸宴清說:“爸,你考慮她的時候,有想過我尷尬的處境嗎,倘若我插手了這件事情,外界會怎麽報道我。”


    “上次和我有關的八卦信息,你不是不清楚,況且這次殺人事件的性質異常惡劣。顧雲隻是你們當初覺得這女人不錯,我是有妻子的人,我有自己的家室,卻幫了外麵的女人,非但是八卦滿天飛,給陸氏造成的影響也很不好。”


    陸擎深分析給父親聽,隻希望,父親還能聽得進去。


    可是,接下來從電話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不是陸宴清的,竟然是顧雲母親的。


    顧雲的母親,向來是個厲害的女人,這一哭二鬧三上吊,雖然陸擎深不是親自麵對這樣的事情,也能感覺到為人父母的苦心,他也耐不住這樣磨人的招兒,不得已答應對方去警察局看看顧雲。


    監聽室裏,陸擎深在看著對麵審訊室裏的情形,警察正在向顧雲提問。


    “你和受害人有什麽樣的關係?”


    女人聽到問題之後猛然一顫,急忙搖頭,對警察說:“沒有關係,我和他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殺人的動機是什麽?”對方繼續盤問道。


    她依舊是搖頭,麵色上都是恐慌的情緒。


    審問她的警察終於耐不住這麽輕聲細語地無果追問,最後怒了,拍案而起,厲聲對顧雲說道:“你究竟想幹什麽,包庇誰,或者說隱藏了怎樣的犯罪動機?”


    她的心到了嗓子眼,怎麽說,難不成要告訴警察,當時她腦子抽筋,眼神一晃,將那個病人當成了蘇久念?


    不行,她不能這麽說,別人都會將她當做神經病。


    “到底說不說,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你周旋,究竟為什麽在手術過程中殺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不可能一再照顧你的情緒了。”警察很是嚴肅,將手裏麵的記錄檔,甩在了光潔的桌子上。


    “我不想殺他,我不是故意的,況且我沒有殺人。”語言上前言不對後語,令人頭疼。


    她解釋著,然而,她不會明白,此時此刻的解釋就是掩飾,而掩飾就是事實,警察的的確確徹底失去了耐性。


    因為她的話,基本上大多數沒有多大的作用,警察扶額:“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是個神誌混亂的女人,前麵說不想殺他,證明你確實殺了人,後麵你那麽斬釘截鐵地說沒有殺人,你拿我當三歲小孩耍嗎?”


    顧雲低下頭,眼神躲閃,不敢看著那逼人的神態。


    警察被她這種沉默的態度更發激怒,他沒有遇見過這麽嘴硬的犯人。


    “不說是吧,好,我會讓你說的。”


    說著,警察拿出了當時手術過程中的錄製視頻,然後拿出了平板放在了桌子上,給她觀看。


    “你自己瞧一瞧,當時手術的時候,你究竟是怎麽做的,當時你的手術刀直插病人的心髒,對於病人來說這是致命傷。”


    她陷入了極度恐慌的一個狀態,捂著眼睛不敢看,原本她最擅長做手術,可是,現在她連刀子進入別人的身體,她瞧一眼,眼前便都是血色一片。


    她捂住了眼睛卻沒有堵住耳朵,視頻裏麵發出的細微飆血的聲音,還有助理等等人,尖叫聲一片。


    耳朵突然一下,就像是耳鳴,她不敢看不敢聽,嘴裏麵就隻知道說:“不是我……不是我!”


    “你瘋了。”警察的話,還沒有說完,顧雲突然起身,雖然還被椅子限製了活動區域,可仍舊將桌上的平板一掃在地。


    平板掉在地上,屏幕碎裂,警察低眉一看,半傾身而去,一手掐住了顧雲的脖子。


    此刻,監聽室裏麵,所有的人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捏了一把汗。


    因為,站在那裏眼睛都不眨一下,麵色清冷的陸擎深任何聲音都不曾發出來。


    更何況,陸擎深前一段時間傳的緋聞,婚外情就是和g姓女子,大家不僅猜測,這次陸擎深突然來警察局,就是為了顧雲。


    這樣一來,證明陸擎深和顧雲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審訊顧雲的警察做出那樣掐人的動作,隻擔心陸擎深會有意見。


    其中有個警察小心翼翼地對著孤傲的男人說:“陸總,這是審訊時候,犯人不招供,一個慣用的手法,就是為了嚇唬嚇唬對方,不是真的要掐死她。”


    “嗯,我知道。”他的聲音,輕如水流,像是事不關己。


    他這樣冷淡的態度,卻令人生疑,既然他不關心,為什麽要來看呢?


    而此時此刻審訊室裏麵的警察,抬頭的一瞬,卻瞧見了站在監聽室裏麵陸擎深,急忙放開了顧雲。


    警察輕咳了一聲,她一下子好似解脫,坐在椅子上,半天難以喘氣。


    “說,真相是什麽?”他繼續追問,語氣顯然比之前好了許多。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帶著嗡嗡的哭聲,聽上去令人不禁多少有些心疼。


    在海城,從國外留學會來的醫生不少,但是像顧雲醫術高超的女醫生卻少之又少。


    這次顧雲殺人案,是海城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情。


    “不是故意的?那不是故意的原因又是什麽?”警察追根究底,一環扣著一環。


    她就要再次搖頭,警察在她搖頭之前,就直接說:“別和我搖頭,老老實實地說。”


    “我將病人當做了一個人。”她迴想著,腦袋很疼。


    警察皺眉,而監聽室裏麵的人,也齊齊皺眉,犯罪的動機,竟然是將死亡的病人,當做了另外一個人?


    這樣的理由太足夠離譜了。


    可是在警察的追問下,更是令人大吃一驚。


    “當做了什麽人,你所當做的人,和病人長得很像嗎?”


    她還是搖頭,說:“不像,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當時眼前出現了那個人的樣子,我手上的手術刀,就情不自禁地直接插下去了。”


    警察有些驚愕,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不是她太有戾氣,而是一個人可以在對方沒有得罪自己的情況下,產生殺人的臆想,這樣的人走在路上,隨便一個陌生人,都可能是被害者。


    “你自己是醫生,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精神有問題。”警察心裏也不痛快,難怪半天審不出來,原來一個神經病分到了他的手下。


    “我沒有精神問題。”她堅決否認。


    警察卻覺得很是可笑:“醉酒的人向來不會說自己醉了,和你有心理問題或者精神問題依舊說自己沒有的性質是一樣的。”


    “別說那麽多了,你將對方當做了什麽人,那個人叫什麽名字,好好交待,這樣的話,對你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他好言相勸。


    顧雲嘴角扯了扯,可是良久卡在喉嚨的三個字‘蘇久念’怎麽也說不出口。


    “你又來和我玩沉默是吧。”突然,警察大吼了一聲。


    她猝不及防,心裏一激動,卡在喉嚨裏麵的名字,突然自己就給蹦出來了:“叫蘇久念。”


    話音一落,審訊室和監聽室外除了顧雲以外,所有人都震驚了。


    陸擎深的朣朦微縮,死死地盯著審訊室裏的女人,雙手砰聲撐在了玻璃上。


    審訊室裏麵的兩個人,聞聲,尤其是顧雲,轉頭,卻瞧見恨不得吞了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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