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斷腿的日子很難熬,蘇久念整天吊著一條腿,夜深人靜,腿驟然有了清晰的疼痛感。


    陸擎深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之前見她睡著了,這才得空用晚餐,迴來的時候,看見蘇久念正在咬著自己的手。


    他扯過,心疼地看著她手腕上的牙齒印,生氣地說:“你這是幹什麽,怎麽突然從搗蛋貓變成了抓狂的小狗了。”


    蘇久念語塞,陸擎深的比喻,真心令她汗顏,總將她比作寵物,頗無奈。


    “我疼。”她解釋說,不然誰吃了沒事幹,咬自己手。


    “哪裏疼?”關心的語氣在她的耳邊響起。


    蘇久念總是看見這男人一臉正色的樣子,起了打趣的心思,從頭指到腳:“哪裏都疼。”


    陸擎深臉上立刻就有了懷疑的神色,他盯著她,問:“全身上下都沒塊好的地方?”


    她想,肯定是自己的戲不夠足,不然他怎麽一丁點都不相信呢,蘇久念貓著腰,堅決地說:“我就是全身上下疼炸了。”


    他劍眉挑了挑,點頭,蘇久念不懂陸擎深這是什麽意思,他晃了晃手裏打包的袋子。


    一層層地拆開,是海城有名的滿記甜品,裏麵裝著的食物是椰汁紫米軟糕,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蘇久念立刻就饞了,偏偏陸擎深記著她說全身疼,一雙筷子夾住了椰汁紫米軟糕就要往他自己的嘴裏麵送。


    “喂,你這不是買給我吃的麽,怎麽自己吃了。”蘇久念不滿,她是病人啊,二級受傷的病人呐,整天都是喝粥,還有骨頭湯。


    好不容易見到點甜食,陸擎深估計當著她麵用食物誘惑她。


    要是在古代,陸擎深早就被她拉出去賞賜一丈紅了。


    陸擎深有很好的理由:“你全身疼,證明還沒有好,和霍少涼飆車傷了五髒六腑,哪裏能吃這種軟黏黏的食物。”


    蘇久念臉色差,聽陸擎深這話,就是不想她好。


    “我不過傷了一條腿,你就搬到了醫院住,我要是傷了五髒六腑,還不知道你要怎樣。”蘇久念鄙視吃得津津有味的陸擎深。


    陸擎深正在故意吃得美味,聽到蘇久念這番話,頗玩味地湊了過去,對她說:“我可舍不得你傷成那樣。”


    魅惑的語氣讓蘇久念不禁埋下頭,臉上有了明顯的紅暈。


    “我是真舍不得你傷半分,結果你總不聽我的話,把自己傷成這樣。”他放下手裏的筷子,也不逗她了,知道小饞貓在吃上麵,挺計較。


    蘇久念那隻因受傷架在病床上的腿,稍稍露出的五個腳丫子,動了動,知道自己傷到腿這件事,確實是自己沒聽陸擎深的話。


    有錯在先,她也不好辯解了。


    腿又一抽一抽地疼,蘇久念蹙著眉頭,陸擎深說他的,但她沒有搭理,疼痛感襲來,她卻沒有吭聲。


    陸擎深察覺出了蘇久念的異樣,掩蓋不了的擔心情緒,他嚴肅起來,問:“究竟哪裏在疼,你倒是說出來。”


    蘇久念感覺不說出來,最後委屈的還是自己,她指了指那條腿。


    明明打了石膏,可還是覺得腿很別扭,間隔了一段時間又會疼。


    陸擎深找到了醫生,不查還好,一查嚇死人,原來,在膝蓋處,石膏錯位,她的腿,骨頭稍稍扭著,怎麽能不疼。


    “你們怎麽辦事的,是不是要我拆了這裏。”陸擎深看著這些號稱名醫的人,卻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拿著他想妻子,當實驗的小白鼠似的。


    看著蘇久念腿上的石膏被這些醫生拆掉,接著,又重新安裝,病房裏,當蘇久念實在耐不住,疼得叫出聲,其他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因為他們知道,陸擎深此時‘想殺人’。


    陸擎深的手段,海城的人不是沒有議論過,大家多少有耳聞。


    蘇久念剛剛一張嘴,一隻手,就伸了過來,她抬頭看,是陸擎深,隻聽男人低著嗓說:“要是痛,就咬我。”


    蘇久念有些遲疑,這時,醫生手上的力道一重,腿傷的肌肉就像是被人撕扯一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咬下去。


    接著,她一直看著陸擎深,注意力轉移,陸擎深站在那裏,兩個人四目登對。


    蘇久念嘴裏有血腥味,她咬得太用力,所以,陸擎深的手腕被她咬出了血,陸擎深眼睛都不眨一下,跟個沒事人似的。


    她很抱歉,終於腿給弄好了,醫生一直道歉,陸擎深不耐地讓他們離開,蘇久念鬆開口。


    瞥見陸擎深手腕上的齒印,有些不堪入目,陸擎深卻別過身去,將白襯衫的袖子放下來,遮住了那裏。


    等他再看蘇久念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不痛嗎?”蘇久念問。


    他搖搖頭:“不痛,別擔心,你要快點好起來,因為我媽說……”


    蘇久念疑惑地等他說下文,隻聽陸擎深說的是:“我媽急著抱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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