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玉越聞越覺得這股氣味像是於不凡的酒葫蘆裏的酒的味道。


    不,不是像,這就是那個酒的酒味。


    跟著於不凡在機關鳥上呆了接近十天,於不凡是天天喝,而沈紅玉則是天天聞。


    所以,這個氣味沈紅玉真是太熟悉了。


    酒味很淡,反而有著淡淡的清香,卻有說不出是什麽花的香味,讓人記憶深刻。


    “好了。”


    就在沈紅玉剛剛想到這股氣味的由來時,於不凡已經在她的臉上塗了個遍,停了下來。


    沈紅玉在自己臉上摸了摸,而後在鼻子前細細聞了聞,再次確認了一遍,沒錯,這就是那個酒啊。


    沈紅玉瞪大了雙眼,看著於不凡,一臉的不敢相信。


    “怎麽了?”於不凡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這是你的酒?”沈紅玉沒有理會於不凡的問題,反而看著於不凡手中的玉瓶對著於不凡問道。


    “喲,這就發現了啊,我還特意換了個東西裝呢。”於不凡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沈紅玉眼睛瞬間紅了,捏起衣袖拚命地在臉上擦了起來。


    “你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啊?”沈紅玉都快哭了。


    “我怎麽樣了啊?”


    “你怎麽可以拿你的酒當靈藥騙我呢?”


    “我沒騙你啊,這就是靈藥啊。”


    “這明明就是你喝的酒!”


    “它是酒但是也是藥啊。不信你看?”


    “你......”


    沈紅玉原本還想說什麽,但是卻被於不凡打斷。


    隻見他一隻手拿著玉瓶,另一隻手卻是掏出一麵鏡子,聚到了沈紅玉麵前。


    沈紅玉看向鏡子,鏡中少女膚若凝脂,臻首娥眉,麵若桃花。雖然麵容稚嫩,但是也可以看得出將來恐怕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這...這是我嗎?”沈紅玉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以前的自己雖然也十分漂亮,但是現在鏡子裏的自己卻是更加的亮麗,尤其是那白裏透出一絲紅潤的皮膚,簡直像是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一般,透露出一股特殊的氣息。


    “哼哼,怎麽樣,我沒騙你吧。”於不凡很滿意沈紅玉的表情,得意的說道。


    沈紅玉一把奪過於不凡手裏的玉瓶,珍寶似的握在了手裏,盯著於不凡雙眼閃爍著問道:“這個送我可好?”


    “拿去拿去,我這裏多得是。”


    於不凡滿口答應,心裏卻在想,看你那樣子,自己就算不同意,估計你也不會還迴來了吧...


    沈紅玉立馬美滋滋地將玉瓶收好,視若珍寶。


    於不凡翻了翻白眼,嗬,女人。


    “對了,你來我這裏幹嘛?”於不凡看著在那裏抱著玉瓶傻樂的沈紅玉問道。


    “呀,我忘了,師尊說找你過去問事,完了,耽誤了這麽久,師尊不會生氣吧。你快點跟我過去。”


    沈紅玉說著便一把拉著於不凡便往外跑。


    “喂,等等,我還沒換衣服呢,慢點啊。”


    青月宗裏,一名少女拖著一個衣著邋遢的青年飛速的在宗門裏飛奔著。


    ......


    青月宗,大殿。


    沈紅玉帶著於不凡一路飛奔,終於來到了這裏。


    “師尊,於師伯到了。”沈紅玉規規矩矩的彎腰抱拳行禮。


    “宗主。”於不凡則是隨意的雙手合了合。


    月清衣輕輕點點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


    於不凡一身邋遢的灰袍,腰間係著兩個布袋和一個酒葫蘆,和平常也差不多。


    而沈紅玉,除了氣息略微急促外,更讓月清衣奇怪的是沈紅玉的臉怎麽好像和剛才出去的時候不太一樣了?


    搖了搖頭,沒有在意這些細節,月清衣問向沈紅玉:“路上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稟師尊,路上並未發生什麽事,隻是弟子不知於師伯住處,向人詢問耽誤了些許時間。”沈紅玉慢條斯理的迴答道。


    月清衣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於不凡卻是瞪大了眼睛看向沈紅玉,果然這就是女人嗎?就算再小,撒謊也不帶臉紅的啊。


    “於執事。”月清衣看向了於不凡。


    “哦,在呢。”於不凡隨口迴應道。


    “聽紅玉說這次劍北城之行,你可是讓她開了眼界啊。”


    “哎,小孩子沒見過市麵,見啥都大驚小怪的。”


    “聽說,你精通機關之道,製作的機關鳥飛行速度比妖獸還快?”


    “一般一般,隻怪宗門的飛行妖獸被那些笨蛋當雞養,養得太肥了,所以才會沒有我的機關鳥快的。”


    “哦...我還聽說你陣法之道高深,隨手布置的靈陣便能壓製化形狐妖?”


    “一般一般,這還不是因為有肖家大陣作為後盾啊。”


    月清衣寒著臉,每說一句,臉上的寒意便更深一分。


    偏偏於不凡還以為月清衣是真的在誇自己,雖然每次都裝作謙虛,但是臉上的那股得意勁兒,誰都能看得出來。


    “哼!”月清衣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你還真以為我是在誇你?”


    “啊?不是嗎?”於不凡愣愣地道。


    “噗嗤!”一旁的沈紅玉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倒是沒想到這個於不凡還有這麽呆萌的一麵。


    “哼,不學無術,不思進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啊,你整日裏不是弄這些旁門左道就是出去遊山玩水。要是你能把心思哪怕是一絲放到修行上,你的修為也不會十年都沒有一絲進步。”月清衣擰著眉,冷冷地道。


    “哎,這就不對了啊,十年前我可對付不了元丹境啊,你看現在我不是能對付了嗎?所以說啊,我還是有進步的。”於不凡為自己辯解。


    月清衣氣極反笑,瞪著一雙杏眼看著於不凡道:“進步?你居然好意思說進步?十年前,我不過剛進聚靈境,那時你便已經是通靈境了,整整高出我兩個大境界。現在十年過去了,我都元丹境了,你還是通靈境,我足足比你高出兩個大境界。這就是你說的進步?”


    於不凡略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嘟囔道:“境界上我也從通靈境一重晉升到了二重嘛。”


    這句話月清衣是沒有聽到的,但是一旁的沈紅玉卻聽得明明白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十年提升了一個小境界,您也真敢說啊。


    月清衣看著於不凡歎了口氣:“總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將心思都放到修行上,明白了嗎?”


    “是,宗主。”於不凡再次隨意合了合手,敷衍道。


    看著於不凡,月清衣輕輕搖了搖頭,麵對這個師兄她是真的很無力。


    雖然自己是一宗之主,但是於不凡總歸是她的師兄,兩人有著同一個師尊,也就是前任宗主青玄道人。


    想當年自己被清玄道人引上山時,這個師兄可是親自手把手教的她淬體和開竅的方法。


    平時師尊大多數時間都是閉關修行,自己在宗內的一切幾乎都是這個比自己早入門一年的師兄在照顧。


    可以說,他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了。


    想起了當初的於不凡,月清衣不由得想到,當年的於不凡是何等的天賦異稟、雄姿英發?


    五歲煉體,八歲開竅,年僅十歲便成功聚靈,被譽為“青月宗千年來第一人”。


    而後十二歲進入化靈境,十四歲便進入通靈境,天資是令人何等的豔羨?


    要知道那時自己才不過剛剛達到聚靈境而已,足足比他晚了四年。


    按照這個勢頭,十年時間,別說元丹境,恐怕洞玄境對於於不凡來說,恐怕也不在話下。


    可是後來...


    足足五年時間,連自己也達到了通靈境,可他卻依舊隻是通靈境。


    再後來,師傅走了,自己進入凝丹境,而後凝丹成功,晉升為元丹境,成為新一任宗主。


    可是師兄,依舊還是通靈境。


    月清衣知道,並不是他的天賦耗盡了,他的天賦一直都在,隻是因為他變了。


    他變得不思進取起來,變得熱衷於其他與修行無關的東西,變得越來越陌生,也與自己越來越疏遠了。


    甚至於從前的“清衣”和“師兄”這兩個稱唿也漸漸遠去,變成了“宗主”和“於執事”...


    收迴思緒,月清衣搖了搖頭,不由得感歎:自己怎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是因為最近宗內的事兒太多了嗎?


    月清衣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於不凡,而後歎了口氣,開口道:“算了,還是說說下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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