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一陣氣結,當下小孩脾氣上來了,“你別急,這次柏林賽肯定是我們拿獎!” 餘究哼笑一聲,“是嗎?連個狙都沒人打,四杆霰彈槍打決賽圈?哦不,四把噴子你們連決賽圈都進不了。” 花眠:“你……” 餘究抬眼挑釁:“我?” 賀晚收拾好東西一出來就看到這兩個人跟小孩過家家一樣拌嘴,頗覺無奈,“又吵呢你們?” 小隊長一見他就收了臉上倨傲的表情,委委屈屈地過去接過他手上東西,“不就勸人嗎,為什麽還要你搬過去?” 賀晚:“總得老怪能打才勸得動陳華,我去yuu住幾天,當個心理醫生。” 餘究撇撇嘴,“小哥哥你什麽時候還學心理學了?” “我會的東西可多了。”賀晚笑,跟著花眠往樓下走。 一樓那些孩子鬧騰的正歡,甚至沒注意到他們下來了。 盛夏陽光很好,從空中灑下落到樹葉上,有很清爽的淡香。 花眠車就停在基地前麵的馬路上,走過一條柏油小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綠葉層層疊疊、陰影也遮住驕陽。 車子發動前一秒,賀晚往後看了一眼,沒忍住,拉開了車門。 小隊長站在門口。 他一步一步,背著太陽走向前方,臉上是很從容的笑,腳下步履卻急促。 那是他的小太陽。 賀晚走迴基地門口,微微喘著氣看向餘究,堅定而不容置喙地說:“你不會那樣的。” 餘究一怔,原本就下意識地往前迎了兩步,生生停住了。 賀晚看向他的眼睛,“就算走,你也會是風光無限、被所有人仰視著離場;不走,你會打到讓世界臣服。” 盛夏接近中午灼人的陽光裏,職業圈三年的神此時很認真地告訴他的後輩,“你會站在頂點,或許不會一直在頂點,但隻要還拿的起來鼠標,你就會是神。” “不會被人遺忘、不會被人驅趕,隻會被所有人記住一輩子的神。” 神話會在消失遺落在曆史裏,可是神,至少在那短暫而又絢爛的一生中,他會被人供奉在神壇之上仰望、敬佩。 至死——方休。第52章 說要勸陳華, 其實重點就是讓老怪克服心理障礙。 可能一開始是被花眠說的事刺激到了, 餘究居然忽略了這事到底跟賀晚有什麽關係。 yuu的教練、yuu的隊員,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跑來sun借什麽人做什麽心理疏導? 之後好不容易開始往這方麵想了,小哥哥卻有些急切的跑到他身邊, 近乎篤定地給他一頓吹。 吹的很真情實感、吹的很樸實無華、吹的讓人……有點飄飄然。 說實話,餘究懵了。 懵的直到賀晚跟花眠走了才一拍腦袋皺起眉頭,這事跟他家晚晚有個屁關係啊? 自己到底是哪根筋錯了位才同意人走的? 他臉色陰鬱著轉身迴基地, 一樓那些孩子這才發現三樓的幾個大人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來了, 一下做鳥獸哄散狀散開,乖乖地坐迴自己座位前拿著鍵盤鼠標一通亂按。 謝天察覺到隊長視線, 強裝鎮定地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 要出訓練室門的時候又偏過頭, 暗地裏將手放在背後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剛剛答應了他們,有空的時候就下來跟他們一起訓練, 順帶也教教他們一些小技巧。 一直被前輩們照顧著,他也想照顧一下這些後生。 謝天雖慫且剛,從訓練室裏走出來看著餘究問了一聲好, “隊長早。” 餘究點點頭, 沒有問他為什麽下樓。 謝天得到迴應膽子就大了些,往基地大門看去,“咦?晚哥呢?還有花隊,他過來做什麽的啊?” 不提還好,一提就發現自家隊長臉色變成了鍋底色, 配著淩厲的麵部線條顯現出來的痞氣,怎麽看怎麽瘮得慌。 糟了!怎麽就忘了19歲就能做到隊長這個位置的人,怎麽可能真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純良! 全是裝給賀晚看的啊! 靠! 謝天嚇的腿肚子都在打顫,但後麵又有一群比他更小的青訓生,不能在他們眼前丟了麵子,便隻能壯著膽子又往前一步,小聲喚:“隊長?” 餘究一下轉醒過來,瞥眼看到被他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的謝天和幾個青訓生,“沒事,你先上去訓練。” 然後轉臉就進了青訓營。 “!?” 青訓生眾:!死亡! 謝天:……上香。 …… 老夏進到青訓營的時候,目之所及、哀鴻遍野,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趴在電腦桌上有氣無力地拉著嗓子嚎,方才被餘究嚇出來的冷汗都幹了。 平時看見怕的要死的教練看起來也沒那麽可怕了,甚至還有膽子大的直接問夏祖:“隊長他打法一直都這麽兇嗎,教練。” 夏祖覺出些意思來,點開迴放從頭到尾看了一眼。 好家夥,餘究直接跟這些剛進隊的人開了個單排。 也不是玩狙的專場,步槍、狙擊槍,甚至霰彈槍換著來,看對麵手裏是什麽槍就盡量換成同一種,說他槍械壓製都說不出口。 這人公平的很,公平的給每個人見到他都能有九十秒逃命的機會,慢悠悠地跟在你後麵追,遇到拿噴子的甚至還能多逗一會。 然後就沒然後了,活下去直接上三樓。 老夏眯眯眼,這小子到底怎麽做到狀態穩定在巔峰的,明明還在要瞎的邊緣反複橫跳來著。 但是家裏人打的這麽好他卻是實實在在感到一陣開心,聞言便刻意豎眉厲聲道:“這還兇!你們是沒見過一隊在賽場上的樣子,要學的還多了去,還不起來繼續練!” 他說的是一隊而不是個人。 現在接手的那五個人,從正式隊員到替補,每一個都是別家羨慕到願意花大價錢挖迴去的,隻是他們意誌堅定、忠貞不渝,沒人挖得動罷了。 老夏有些中年男人莫名的小得意,在訓練室看了一圈上樓。 謝天不用多說,肯定在練習,結果就連餘究也坐在窗子邊戴了耳機看著電腦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走過去一瞟,這人居然在看遊戲視頻。 仔細一看才發現彈幕唰唰地好多條。 【姐妹們我又來了啊啊啊!今天看玩玩視頻成就(1/1)】 【嗚嗚嗚我老公去打比賽的第50天,想他。】 【我老公沒開直播的第30天,想他。】 【我老公跟別的野男人跑了的第x(多少天?算了,反正這倆不知道啥時候就搞到一起去了)天,想他。】 這一條彈幕似乎愉悅了青年,餘究唇角無意識地彎了彎,一直縈繞在訓練室裏的壓抑這才消散了些。 夏祖見他又沒出息地在刷賀晚視頻,而且彈幕大部分結尾最後兩個字都是“想他”,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懂這種年輕男人已經把別人“老公”騙到手了還要去看粉絲們哀嚎的優越心理,問:“賀晚人呢?” 餘究點下一條視頻的手微頓,唇邊好不容易漾起的那一點弧度倏地一下壓平,“跑了。” 夏祖:“啊?” 餘究補充:“花眠來了,把人借走了。” 夏祖:“?” “他去yuu了。” 夏祖:“!?” fuck! 說好的意誌堅定、忠貞不渝人設呢??? 陳華這老狗賊,大早上的讓自己隊員過來挖人,可要點臉吧! 夏祖怒氣衝衝地轉出門就要給yuu教練打電話,路上還撞到了剛起床懵著眼睛的賈成。 “教練怎麽了,你們誰惹他了?”賈成有些迷糊,話一說完就見到餘究唰的一下視線掃過來,唇角掛著一道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來的正好,問點事。” 賈成:“………”我是不是不該進來? · “隊長以前出過事嗎?”一踏進露台,餘究直接開門見山,賈成步子頓了頓,“問這幹嘛?” 餘究眼一眯,是默認了。 之前覺得不太對是花眠在會議室說的那句話。 ——“出名有代價,你們倆應該都知道。” 再然後他突然想起來前一天晚上,賈成的欲言又止。 直覺告訴他不太對勁。 否則為什麽要來sun借人,心理醫生多的是,花眠又不是沒錢請。 他皺了皺眉,也不隱瞞,直接跟賈成說了一部分,但畢竟是別人家戰隊的事,具體出了什麽問題他沒講。 老賈並不追問,早上起來也看到熱搜,關於monster退役的事現在鬧的沸沸揚揚的,猜也能猜到一點。 他點了一支煙,“隊長剛出名的那段時間我才進sun,他其實……出過一次車禍。” 餘究瞳孔皺縮,沉聲問:“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賈成道,“太耀眼了,天才少年,一上場就殺的人家一點反手力氣都沒有,誰都會忌憚。” 無論是遊戲還是比賽,都有規則,可惜的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去遵守規則。